《浮变之渊》春夜吟

5、血誓为盟

　　地下管道深处。

　　暗蓝色的异能余辉仍在管道壁间流淌，像某种活着的荧光苔藓。江夜舔了舔嘴角的血，那里还残留着陆凛牙齿的触感。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他活动着新生的暗影肢体，能量流在指间缠绕如丝线，"靠接吻激发异能共鸣？"

　　陆凛的白大褂已经成了破布条，露出腰间狰狞的旧伤。他正用匕首削下一截钢管，闻言手腕一顿："有效就行。"

　　远处传来深海种的低频震动，管道顶部的锈渣簌簌掉落。江夜的影子突然自动卷上陆凛的手腕，将他拽离原位——下一秒，混凝土浇筑的管壁被某种巨型触手击穿。

　　"看来老家伙的宠物饿了。"江夜吹了声口哨。他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暗蓝色，连带着耳垂上的银环也开始发光。

　　陆凛突然按住他的后颈："别用异能。"

　　"哈？"

　　"黎渊在监视能量波动。"陆凛的拇指摩挲着那块发烫的皮肤，"他在等我们力竭。"

　　江夜眯起眼睛。现在他们的感官是相连的，他能感觉到陆凛压抑的痛楚——肋骨的伤，还有更深处的、来自脊椎植入物的慢性灼烧。

　　"那你他妈还亲我？"江夜揪住陆凛的衣领，"嫌死得不够快？"

　　陆凛突然笑了。这个罕见的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十岁，像是回到了还没被实验室摧毁的时光。

　　"因为要这样。"

　　他抓着江夜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皮肤相贴的瞬间，暗蓝能量再次爆发，但这次是向内坍缩——两人的异能回路开始自我修复。

　　江夜倒吸一口气。他"看"见了。

　　陆凛脊椎里的控制芯片正在溶解，被他们的融合能量一点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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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向追踪。”

　　"所以你是故意的。"江夜咬着能量棒，看陆凛组装简陋的发射器，"早就知道融合异能可以破坏植入物。"

　　钢管在陆凛手中变成精准的武器："理论推测而已。"

　　"放屁。"江夜的影子突然缠上他的腰，"你连我几岁尿裤子都看见了，会不知道这个？"

　　陆凛的耳尖红了。他低头调整电路，假装没注意到江夜得逞的笑容。

　　发射器突然亮起红灯。全息投影展开，显示出整个地下管网系统——七个红点正在向中心移动，每个都代表一头被诱饵信号吸引的深海种。

　　"漂亮。"江夜吹了个口哨，"所以现在？"

　　"让猎人变成猎物。"陆凛按下最后一个开关。

　　管道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那些被黎渊埋设的诱饵装置，此刻全部变成了声波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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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头深海种死亡时的惨叫震碎了方圆百米的玻璃。江夜捂着流血的双耳，看陆凛用钢管刺穿另一头怪物的眼球。

　　"左边！"

　　黑影化作长矛刺出，却在半途突然溃散。江夜跪倒在地，脊椎处的旧伤爆发出剧痛——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蠕动。

　　陆凛立刻折返，沾血的手撕开他后背的衣料。

　　银色金属片已经刺破皮肤，像某种机械脊椎般节节展开。

　　"远程激活指令..."陆凛的声音罕见地发抖，"黎渊要强行回收你。"

　　江夜疼得眼前发黑，却还在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去正规医院了吧？" 他脊椎的秘密，只能对一个人袒露。

　　暗蓝能量突然包裹住两人。陆凛的额头抵着他的，十指死死扣住江夜的手："再信我一次。"

　　当他的牙齿咬破江夜颈侧皮肤时，融合能量找到了新的回路——顺着血液直攻脊椎，将激活中的机械装置烧成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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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海种的尸体堆成了小山。

　　江夜趴在血泊里剧烈喘息，背后的机械装置冒着青烟。陆凛的情况更糟——过度使用融合能量让他开始咳血，指缝间全是暗红色的泡沫。

　　"值得吗？"江夜用影子托起他的脸，"为了个认识不到一周的混蛋。"

　　陆凛抓住那只黑影构成的手，将它按在自己心口。心跳透过相贴的掌心传来，稳定而有力。

　　"二十年。"他咳着血说，"我找了你二十年。"

　　记忆碎片突然在两人之间闪回：

　　五岁的陆凛隔着观察窗，看见新来的实验体正在暴走。那个紫眼睛的男孩明明满身是血，却对摄像头比了个中指。

　　十五岁的陆凛偷偷修改实验日志，把"处决"改成"转移"。

　　三个月前的雨夜，他故意没锁西侧出口的电子锁......

　　江夜的瞳孔剧烈收缩："那些匿名寄到黑市的抑制剂......"

　　"副作用太大。"陆凛皱眉，"下次改进配方。"

　　深海种的尸体突然同时爆炸。浓烟中，最后幸存的仿生人缓步走来——它的外壳剥落，露出黎渊苍老的面容。

　　"感人至深。"老人鼓着掌，"可惜融合实验已经完成。"

　　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

　　江夜背后的机械脊椎突然亮起红光。

　　一切枷锁燃烧殆尽，如同仿生人一生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