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呆蒲

5、第 5 章

　　初雪降临的那天，明德中学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课间操时，林漾缩着脖子跟在江逾白身后，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得老高，还是觉得冷风往脖子里钻。江逾白回头看他冻得通红的鼻尖，忽然停下脚步，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绕在他脖子上。
　　“啊？不用了逾白，你自己……”林漾想推开，却被江逾白按住了手。
　　“戴着，”江逾白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你看你，耳朵都冻红了。”他的指尖碰到林漾的耳垂，冰凉的触感让林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
　　围巾上还带着江逾白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林漾把脸埋进去，瞬间暖和了不少。他偷偷看着江逾白只穿了高领毛衣的脖子，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江逾白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快走，等下要迟到了。”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因为下雪改成了自由活动。林漾和江逾白躲在体育馆的角落，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
　　“好想吃奶茶啊，”林漾裹紧围巾，小声嘀咕，“芋泥波波加温热的，肯定超舒服。”
　　江逾白闻言眼睛一亮：“楼下便利店好像有热奶茶卖，你等着，我去买。”
　　“我跟你一起去！”林漾刚想站起来，就被江逾白按回了座位。
　　“外面下雪呢，你乖乖坐着，”江逾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我很快回来。”
　　看着江逾白冲进风雪的背影，林漾心里暖暖的，又有点担心。等了快十分钟，江逾白才顶着一头雪花跑回来，手里拿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奶茶。
　　“给，芋泥波波，特意让阿姨多加了波波。”江逾白把一杯奶茶塞进林漾手里，自己的指尖却冻得通红。
　　林漾接过奶茶，温热的触感透过纸杯传到手上，心里却因为他冻红的手指而揪了一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快暖暖。”他下意识地抓起江逾白的手，塞进自己的围巾里。
　　江逾白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看着被林漾双手包裹住的手，又看看他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颊，忽然笑了：“林漾，你好像一只暖宝宝。”
　　“才不是呢！”林漾松开手，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把奶茶往他那边递了递，“你先喝一口暖暖身子。”
　　“一起喝。”江逾白拿起吸管，却没有戳进自己那杯，而是轻轻碰了碰林漾的吸管，“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
　　“江逾白！”林漾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差点把奶茶洒出来，“你、你胡说什么呢！”
　　江逾白看着他炸毛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眼里的笑意像落满了星星：“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喝吧，不然要凉了。”
　　两人捧着奶茶，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芋泥滑过喉咙，带着甜甜的暖意，一直暖到心底。林漾偷偷看着江逾白喝奶茶的样子，他微微垂着眼，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嘴角沾了点奶泡都没发现。
　　“逾白，你嘴角……”林漾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江逾白茫然地擦了擦：“哪里？”
　　“不是那边，是这边……”林漾急得伸出手，用纸巾轻轻帮他擦掉奶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嘴角，柔软的触感让他心跳漏了一拍，赶紧缩回手，低头猛喝了一大口奶茶。
　　江逾白看着他通红的耳根，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却没有拆穿他的慌张。两人安静地坐着，看着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体育馆里暖气融融，空气中弥漫着奶茶的甜香和淡淡的皂角味。
　　“林漾，”江逾白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其实……我买奶茶的时候，偷偷许了个愿。”
　　“什么愿？”林漾好奇地抬头。
　　江逾白看着他，眼神认真得让人心慌：“我希望……以后每个下雪天，都能和你一起喝热奶茶。”
　　窗外的雪花纷纷扬扬，落在窗台上积了薄薄一层。林漾看着江逾白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手里的奶茶好像更甜了，甜得他心里都泛起了涟漪。他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一片雪花，却清晰地落进了江逾白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