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呆蒲

6、第 6 章

　　明德中学的艺术节在元旦前夕拉开帷幕，高二（3）班的节目是钢琴独奏加合唱。江逾白作为班里的文艺骨干，被班主任钦点为钢琴伴奏，而林漾则被硬拉进了合唱队。
　　“逾白，我真的不会唱歌啊，”排练室里，林漾揪着谱子一脸苦恼，“上次排练，音乐老师说我跑调跑到太平洋了。”
　　江逾白正在调钢琴，闻言回头笑了：“没事，你跟着大家唱就行，我在台上帮你打拍子。”他拍了拍身边的琴凳，“过来，我先教你唱一遍。”
　　林漾挪到他身边坐下，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江逾白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清澈的琴声流淌出来，是那首温柔的《夜空中最亮的星》。
　　“跟着我唱，”江逾白开口，声音比琴声还要温柔，“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
　　林漾跟着哼了几句，果然又跑调了。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我是不是没救了？”
　　“谁说的，”江逾白停下弹琴，转过身看着他，“你的声音很干净，只是没找到调子而已。来，我再教你一遍，注意跟着我的琴键。”
　　他重新按下琴键，这次放慢了速度，一个音一个音地教林漾唱。林漾专注地听着，努力模仿着他的音调，偶尔唱错了，江逾白就会笑着帮他纠正。阳光透过排练室的窗户，照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琴键的木质香气和少年人的气息。
　　“好了，感觉好多了，”江逾白满意地点点头，“晚上回去再练练，明天排练肯定没问题。”
　　林漾用力点头，心里却有点紧张：“可是……明天就要彩排了，台下那么多人……”
　　“别怕，”江逾白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在台上看着你呢，就当是唱给我一个人听。”
　　他的眼神太过温柔，林漾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谱子，耳朵却悄悄红了。
　　艺术节当天，礼堂里座无虚席。林漾穿着统一的白色合唱服，站在合唱队的第二排，手心紧张得冒汗。他抬头望向舞台中央的钢琴，江逾白已经坐好了，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灯光打在他身上，像一幅精致的油画。
　　主持人报幕完毕，江逾白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悠扬的琴声响起。林漾深吸一口气，跟着大家唱了起来。他努力盯着江逾白的手，跟着他的节奏，竟然真的没有跑调。
　　唱到副歌部分，江逾白忽然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准确地找到了林漾。他微微勾起嘴角，用口型对他说了两个字：“很棒。”
　　林漾的心猛地一跳，原本紧张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嘴角也忍不住扬了起来。他看着江逾白在琴键上跳跃的手指，听着他弹奏出的温柔旋律，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他和他的琴声。
　　节目结束后，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漾跟着合唱队谢幕，心里充满了成就感。回到后台，他刚想去找江逾白，就被一个拿着玫瑰花的女生拦住了。
　　“同学，这个给你，”女生红着脸把花递过来，“你刚才唱得真好。”
　　林漾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接过了那束玫瑰。
　　“谢谢，他收下了。”江逾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脸上带着标准的微笑，语气却有点生硬。他把玫瑰塞到林漾手里，然后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膀，“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女生看着两人亲密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逾白，你干嘛抢我花啊？”林漾看着手里的红玫瑰，有点哭笑不得。
　　“谁让她随便给你送花，”江逾白哼了一声，拉着他往更衣室走，“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他把林漾带到礼堂后面的小花园，月光下，花坛里的玫瑰花正开得鲜艳。江逾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戒面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像一颗凝固的星光。
　　“林漾，”江逾白看着他，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刚才在台上，我看到你笑的时候，忽然觉得，你比所有的星星都要亮。”
　　他拿起戒指，轻轻套在林漾的无名指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林漾忍不住颤了一下。
　　“这个……是我特意去定做的，”江逾白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星星形状的蓝宝石，像你一样。林漾，我喜欢你，不是同桌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一直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晚风吹过，带来玫瑰的香气。林漾看着手上的戒指，又看看江逾白紧张得微微发红的耳朵，心里像炸开了烟花，满满的都是甜蜜。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哽咽：“我也是，逾白，我也喜欢你。”
　　江逾白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一把抱住林漾，把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太好了，林漾，太好了……”
　　林漾被他抱得有点喘不过气，却也笑着回抱住他。月光下，花园里的玫瑰静静绽放，仿佛也在为他们祝福。林漾看着手上的星星戒指，忽然觉得，这个艺术节，是他收到的最甜蜜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