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呆蒲

4、第 4 章

　　深秋的晚自习总是带着几分凉意，教室里的白炽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林漾盯着物理练习册上的电路图，笔尖在草稿纸上反复勾勒，眉头越皱越紧。江逾白刚解完一道数学压轴题，侧头就看见他纠结的模样，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又卡住了？”
　　“嗯……这个串联并联的电阻计算，”林漾把练习册推过去，“电流走向我怎么都理不清。”
　　江逾白拿起笔，在图上用红笔标出电流路径，指尖划过纸面时带起细微的沙沙声：“你看，从电源正极出发，这里分两条支路，电流表测的是干路电流……”他讲得很慢，指节在电路图上点来点去，袖口滑落露出一截手腕，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林漾偷偷瞄着他低垂的眼睫，忽然发现江逾白认真时，右眉尾会微微蹙起一个小弧度。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走神，脸颊已经热得发烫，赶紧低头假装看题，却把“电阻”两个字看成了模糊的墨团。
　　“懂了吗？”江逾白放下笔，眼里带着笑意。
　　“懂、懂了！”林漾猛地抬头，差点撞上课桌，“谢谢你啊逾白，你讲题比物理老师还清楚。”
　　“那是，”江逾白挑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小笨蛋，下次再卡壳就直接问我。”
　　温热的掌心落在发顶，林漾的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荡开。他僵着身子没敢动，直到江逾白的手移开，才发现自己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下课铃响起时，走廊里立刻喧闹起来。江逾白收拾好书包，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给林漾：“给你的。”
　　“什么东西？”林漾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星星胸针，边角打磨得圆润光滑，星星的中心还嵌着一颗细小的蓝色水钻，在灯光下一闪一闪的。
　　“昨天路过精品店看到的，”江逾白看着他，眼神有些期待，“觉得很像你……嗯，就是挺可爱的。”
　　林漾捏着胸针，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心里却像揣了个暖炉：“谢谢你，逾白，我很喜欢。”他小心翼翼地别在校服外套上，星星刚好落在心脏的位置。
　　两人并肩走出教学楼，夜风格外清爽，天上的星星稀稀疏疏地亮着。路过操场时，江逾白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看台：“林漾，你看那边。”
　　林漾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月光洒在空旷的看台上，最后一级台阶旁似乎放着什么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个用粉笔在地上画的巨大星星，旁边还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林漾，以后每个晚自习后，我们都来这里看星星好不好？”
　　林漾愣住了，转头看向江逾白。他站在月光里，耳尖微微发红，眼神却格外认真：“我知道你喜欢星星，上次听你说小时候总跟着爷爷在院子里看星星……以后我陪你。”
　　晚风吹起江逾白的额发，他身后的星空仿佛都成了背景板。林漾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一颗一颗都落进了自己心里。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好啊！”
　　两人坐在看台上，肩并肩望着夜空。林漾指着天际的猎户座：“你看那个，像不像一把宝剑？我爷爷说，那是宙斯的儿子……”他絮絮叨叨地讲着小时候听来的星座故事，江逾白就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始终落在他脸上。
　　“逾白，”林漾忽然转过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江逾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因为……你是我的小同桌啊。”他的语气很轻松，眼神却在夜色中藏着一丝温柔的深意。
　　林漾没再追问，只是悄悄往江逾白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一起。夜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像撒在黑丝绒上的钻石，而身边人的温度，比星光更暖。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的星星胸针，忽然觉得，这个深秋的夜晚，因为一个星光下的约定，变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