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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l路遇僵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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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几天,这日下午村里一片寂静,柳氏沉着脸色急步走回家里,第一件事就是两手把大门啪的一关,落上锁进屋,一言不发地坐在桌前良久,直到外面传来几声拍门声,伴着殷玹清脆的喊叫声响起,柳氏这才从思绪中抽出神来,竟是已然天黑了,再来不及多想,连忙快步上前抽出门闩,迎进来女儿后,又不放心的朝外看了看,这才复关门进屋。
殷玹见着只觉分外古怪,往常哪会这么仔细谨慎,混似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宝贝一样,讷讷问出:“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紧张兮兮的?”
柳氏本不予说出来多添烦恼,想了想毕竟村里人多嘴杂免得乱传些更不好听的,还是照实说了。
原来柳氏今日出门恰巧遇上了那日来提亲的王家表弟,那人上来便要抢过她手中篮子,嘴里说着:“我帮你提,这篮子多重啊,妇人家的哪能这么辛苦。”非要抢过来帮提。
柳氏自然不愿,叫人看见像什么话,这一番推拒,便惹得路过的村人纷纷侧目,有那几个好事的,更是直接调侃起了二人般配之类的闲话,柳氏这才知道,这人搬来村里这几日,竟到处在村里说什么要娶她续弦,已经上门提过亲了云云。
柳氏气怒不已,狠狠将身前拉扯之人一把推开,红着眼眶转头,看着面前众人,身子气的发颤。她素日不爱出门,与村人鲜少走动,此刻被大庭广众齐齐围视着,不免感到些许惊惶惧意,但心知这件事此刻必须澄清才行,遂还是勉力装作硬气地朝着众人大声道:“我从未与此人有过来往,嫁娶之事更是不可能,请各位勿要再随意攀扯这些莫须有的事,无端坏我名声。”随后立刻急步离开,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见无热闹可看,各自散去了。
柳氏自丈夫不在后一直深居简出,除了本身性子喜静外,也是多了层避嫌的考量,哪成想竟遇上个这样式的祸害无赖,随口败坏她名声,那日自己已明明白白拒了这桩婚事,没成想他面上装的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转头竟直接造谣污蔑她已应允,真真好个恶心虚伪的。
殷玹听清楚事情缘由后更是气了个倒仰,啪的一拍桌子,柳眉倒竖怒气冲冲,起身就要找去王家。
柳氏面上一片惊惶,急忙伸手拦她,苦涩地劝道:“好孩子,别去,咱们家中就你我二人,且你毕竟是个还未出阁的女儿家,他们王家人多势众...”说着便强自挤出一抹笑来,“再说娘已经在众人面前分说清楚了,没事了!孩子,放心吧。”
殷玹如何放心的下,皱眉看着紧紧扯住自己的双手,眸中闪过一抹阴郁,放弃了挣扎,缓缓深吸口气,垂下双臂,平静地转过身来,用尽量柔和的声音温声安抚:“我不去就是了,娘,你放心,会没事的,没事。”
这边,厨房内室,谢丞翊正对着桌面纸张凝眉沉思,突然传来一声重重拍案声紧接着又是家具拖动倒地的刺啦声,应是这家母女发生了甚么争执罢,只是毕竟他人家事,便放缓神色只作不知。
鸡鸣三遍时,东岭才泛起蟹壳青。老槐树上的积雪簌簌跌下几粒,正砸中早起觅食的麻雀。村东头的葛老汉推开柴门,呵出的白气在胡须上凝成了冰珠子,随着咳嗽声叮当作响,他也混作不觉,此刻正步履稳健的朝着地里走去,家里的冬麦隔两日不去看看,他就闹心。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刮过枯黄的田野和光秃秃的树梢,发出呜呜的声响。天色灰蒙蒙的,压得极低,仿佛随时都要再撒下一场大雪来。葛老头缩着脖子,揣着双手,冻得鼻尖通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心里只盼着赶紧看完回家烤烤那半熄不熄的炉火。
正走着,眼尖的他忽然瞥见前面田埂下的沟渠里,似乎是有个灰扑扑的什么东西,像件破旧的袍子,半掩在未化的积雪里。农家日子紧巴,见不得浪费,葛老头嘀咕着“谁家东西扔这儿了”,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拐了过去,想着捡回去兴许能当块抹布也好。
刚一走近,弯下腰伸手去扯那“袍子”,入手冰冷僵硬,竟似人形!他吓得“嗷”一嗓子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进雪堆里。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件袍子,分明是个人蜷缩在那里,脸朝下埋着,一动不动,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屑,几乎与冻土融为一体!
“哎呦喂!老天爷!”葛老头心脏怦怦直跳,这冰天雪地的,躺这儿不是找死吗?他壮着胆子凑近,颤抖着手去探那人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再一摸脖颈,冰凉刺骨,活像摸到了一块冻透了的石头!
他费力地将人翻过半边脸,积雪簌簌落下,露出一张青白交加、嘴唇发紫的面孔——竟是王二根家那个前几天还在村里嚣张跋扈、污蔑殷家寡妇的远房表弟!
“这……这咋整的?”葛老头心里直打鼓,也顾不得多想这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扯开嗓子就朝村里方向凄厉地喊起来:“来人啊!出事了!要冻死人了啊!王二根家的表弟不行了!”
他的喊声被寒风撕扯着,断断续续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