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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五 章 ...

  •   柴房那边重新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一场幻影。
      “不能停……”谢沧行低声自语,眼神变得坚定。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开始了,就必须硬着头皮走下去。沈厌的伤需要继续处理,否则感染恶化,一切努力都白费。而他自己,也需要提升实力,应对未来可能的危机。
      他看着那三块灵石,又想起废料场看到的暗红色金属碎片。那光泽……似乎和墨陨剑劈开雪狼獒时,剑身一闪而过的乌光边缘,带着一丝暗红的纹路有些相似?
      “墨陨剑……”谢沧行走到墙角,再次拿起那柄沉寂的黑剑。剑鞘冰冷,剑柄沉重。他尝试注入灵力,依旧石沉大海。但山下那一剑的威力,绝非错觉。
      他仔细回想当时的感觉——恐惧、绝望、拼命……还有,在剑锋触及目标瞬间,剑柄传来的那一下极其微弱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震颤!
      “难道是……需要特定的‘情绪’或者‘意念’才能激发?”谢沧行心中一动。他握着剑,闭上眼,努力回忆当时那种濒死的恐惧感和强烈的求生欲!他将所有精神都集中在“劈开!斩断!”的意念上,对着空气猛地挥剑!
      嗡……
      剑身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低鸣!比蚊蚋振翅还要微弱!剑柄处,那微弱的震颤感再次出现,稍纵即逝!同时,谢沧行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如同被针扎了一下,传来一丝细微的刺痛!
      “果然!”谢沧行精神一振!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这证明了他的猜测!墨陨剑并非完全废铁!它残存的凶戾剑意,需要强烈的、特定的精神意念去引动!而且,引动它似乎会消耗精神力!
      这发现让他既兴奋又忧虑。兴奋的是,这柄剑可能成为他保命的底牌;忧虑的是,消耗精神力,对他本就虚弱的状态无疑是雪上加霜,而且引动方式如此凶险(需要濒死般的情绪刺激),一个不好,没伤敌先伤己。
      “不能轻易动用,只能作为最后手段。”谢沧行将墨陨剑郑重地放好。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身修为和搞到资源。
      他将那三块下品灵石握在手中,盘膝坐回冰冷的玉榻。灵石入手微凉,一丝丝稀薄但精纯的灵气缓缓逸散出来。他运转《凌雪心法》残篇,尝试引导这些灵气入体。
      心法依旧艰涩滞涩,如同在布满淤泥的河道中引水。但有了外源灵气的补充,效果比单纯吸收稀薄的天地灵气好了不少。一丝丝微凉的灵气艰难地汇入他干涸的经脉,缓慢地滋养着受损的根基,修复着胸口的暗伤。
      虽然速度慢得令人发指,三块下品灵石蕴含的灵气也很快被吸收殆尽,化为灰白的碎石,但谢沧行能清晰地感觉到,胸口的闷痛确实减轻了少许,丹田内那点微弱的灵力也凝实了一丝丝。
      “有效!”这微小的进步给了他莫大的鼓舞。他立刻拿出那本《基础丹方集》,再次翻到疗伤药的部分。回春散效果最好,但药材难寻且昂贵。他之前熬制的简易药膏虽然有效,但效果有限,而且气味浓烈苦涩。
      “或许……可以改良一下?”谢沧行看着方子,一个念头冒出来。他记得昨晚熬药时,药膏气味太冲,而且粘稠不易涂抹。如果能加入一些凡俗界常见的、气味温和且能帮助药膏附着渗透的东西,比如蜂蜡、油脂?既能掩盖部分苦味,又能让药效更持久?
      他立刻在储物袋和寝殿里翻找。原主这穷鬼自然没有蜂蜡。但他记得偏殿厨房角落里,似乎有一小罐不知放了多久、已经凝固发黄的动物油脂(大概是以前熬兽油剩下的)。
      “死马当活马医!”谢沧行拿着那罐油脂回到厨房。重新生火,将之前采集剩下的草药根茎捣烂(这次动作熟练了些),加水熬煮。等药汁变得粘稠,他小心翼翼地加入一小块凝固的油脂。
      油脂在滚烫的药汁中迅速融化,与药汁混合。一股更加古怪的气味弥漫开来——不再是单纯的苦涩,而是混合了草药味和油脂的……难以形容的味道。谢沧行忍着不适,继续搅拌熬煮,直到药膏变得更加细腻粘稠,颜色也更深了一些。
      熄火,过滤,倒入碗中。新熬制的药膏呈现出深褐色,带着油光,气味虽然依旧不好闻,但那股冲鼻的苦涩确实被油脂中和了不少,变得相对温和一些。
      看着这碗“改良版”药膏,谢沧行心中忐忑。效果如何?沈厌会不会接受这更古怪的气味?
      夜幕再次降临。谢沧行端着温热的药膏,走向柴房。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放在门口,而是轻轻敲了敲那扇破旧的柴门。
      笃、笃。
      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谢沧行能感觉到,门内原本死寂的气息似乎瞬间绷紧了。
      “药。”谢沧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寒玉真人惯有的冷淡,“放在门口。”说完,他像上次一样,将碗轻轻放在门口冰冷的地面上,然后迅速后退几步,站在庭院里等待。
      这一次,他没有立刻离开。他想看看沈厌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寒风卷过庭院,吹得人衣袂翻飞。柴房内依旧一片死寂。
      就在谢沧行以为沈厌不会出来,准备放弃离开时——
      吱呀……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犹豫的门轴转动声响起。
      柴房的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比上次更宽的缝隙!
      昏暗中,沈厌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依旧穿着那件破烂的单衣,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深陷的眼睛,此刻却如同寒潭中投入了石子,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警惕、审视、困惑、一丝被强行压下的、对药物效果的期待……还有,一种更深沉、更隐晦的……屈辱感?
      他的目光先是极其锐利地扫过庭院里的谢沧行,确认他的位置和状态,然后才缓缓下移,落在门口那碗深褐色、泛着油光、散发着古怪温和气味的药膏上。
      少年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药膏……和昨天的不一样?气味变了……更……难闻了?还是……好闻了一点?他分辨不清。但手臂上那道伤口传来的、昨日那清凉镇痛的微弱感觉,却异常清晰地烙印在记忆里。
      沈厌沉默着。他站在门内阴影中,谢沧行站在庭院月光下。两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万丈深渊。
      最终,沈厌动了。他没有像昨天那样粗暴地挖取药膏。他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动作间带着一种刻意的僵硬和疏离,仿佛在触碰什么极度危险的东西。他用两根手指,极其小心地、只挖取了很小很小的一块深褐色药膏。
      然后,他迅速直起身,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后退一步,退回到柴房的阴影深处。
      门,再次被轻轻掩上,留下一条比刚才更小的缝隙。
      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谢沧行甚至没看清沈厌是如何涂抹的。
      但门口那碗药膏,少了一小块。
      谢沧行站在原地,看着那条门缝,心中五味杂陈。沈厌的举动充满了防备和试探,挖取的那一点药膏量少得可怜,更像是一种“验证”而非“治疗”。但无论如何,他出来了,他拿了药。这本身,就是一种微小的、却意义重大的进展。
      那扇布满尖刺的门,缝隙又扩大了一丝丝。
      谢沧行没有久留,转身回了寝殿。他知道,操之过急只会适得其反。水滴石穿,他需要时间和耐心。
      * * *
      接下来的几天,成了凌雪峰顶一种古怪的“默契”。
      谢沧行白天要么在寝殿里艰难地运转心法,用所剩无几的灵石缓慢恢复,要么尝试着用墨陨剑练习——并非剑招,而是练习如何在短时间内凝聚强烈的“劈斩”意念去引动剑中那丝微弱的凶性。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精神疲惫,头痛欲裂,但他咬牙坚持着,只为在关键时刻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傍晚,他会准时熬好一碗“改良版”药膏,端到柴房门口,轻轻敲两下门,说一声“药”,然后放下碗,退开几步等待。
      沈厌的反应也从最初的极度抗拒和沉默,到后来会开门,虽然依旧带着强烈的戒备和疏离,但取药的动作不再那么仓惶,挖取的药膏量也稍微多了一点点。他始终一言不发,取完药立刻关门,仿佛门外站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谢沧行从不试图靠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取药时,会默默观察一下少年的状态。沈厌脸上的青紫褪去了一些,嘴唇虽然依旧没什么血色,但不再乌紫。走路时,那条伤腿似乎也不像之前那样拖得厉害。手臂上那道最深的伤口,红肿明显消退,开始结出深色的痂。
      药,确实在起作用。沈厌的身体,在极其缓慢地恢复。
      这种无声的、充满距离感的“治疗”持续着,直到第五天傍晚。
      谢沧行如常熬好药膏,端到柴房门口,轻敲两下:“药。”
      他放下碗,退开。
      吱呀一声,柴房门打开。沈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沉默,弯腰准备取药。
      就在这时!
      “寒玉!滚出来!”
      一声蕴含着怒意和灵压的厉喝,如同炸雷般从凌雪峰外滚滚传来!瞬间打破了庭院里维持了数日的、脆弱的平静!
      紧接着,三道凌厉的剑光穿透稀薄的护峰阵法,如同流星般坠落在庭院中央!风雪被激荡的灵力卷起,漫天飞舞!
      剑光散去,露出三个身穿内门弟子服饰、面容倨傲的青年修士。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容方正,眼神锐利如鹰,腰间悬挂着一枚代表执法堂的令牌,正是执法堂执事弟子,李铮!他身后两人也气息沉凝,修为赫然都在筑基中期以上,远超谢沧行这具身体的金丹初期(虚有其表)!
      李铮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子,瞬间扫过庭院。当看到端着药碗、僵在柴房门口的沈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几步外、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的谢沧行身上时,那份鄙夷化为了冰冷的质问。
      “寒玉!你好大的胆子!”李铮声如洪钟,带着执法者的威严,“竟敢私下豢养魔种!还敢以活人试药!视宗门戒律如无物!今日执法堂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魔种?试药?”谢沧行心头剧震!他瞬间明白了!是赵三!那个奸商!他看到了自己买药,又看到了沈厌手臂上的伤(或许还有药膏痕迹),回去添油加醋告发了!原主寒玉真人的“前科”加上沈厌特殊的“身份”(书中暗示沈厌有魔族血脉),给了他们最好的借口!
      “李师兄,你误会了!”谢沧行强自镇定,试图解释,“我只是……”
      “闭嘴!”李铮厉声打断,根本不给谢沧行辩解的机会。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目光如电般扫过谢沧行身后的寝殿,又落在他腰间那个不起眼的储物袋上。“人赃并获,有何误会?拿下这魔头和他豢养的魔种!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李师兄!”他身后两名执法弟子早已按捺不住,眼中闪烁着立功和掠夺的光芒,呛啷一声拔出佩剑,两道凌厉的剑光如同毒蛇吐信,一左一右,直扑谢沧行!剑锋所指,赫然是他的丹田和四肢要害!下手狠辣无比,根本不留余地!
      与此同时,李铮本人则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绕过战团,目标直指僵在柴房门口的沈厌!一只覆盖着土黄色灵光的大手,带着禁锢和擒拿的威势,狠狠抓向沈厌的脖颈!他要先控制住这个“魔种”!
      “师尊小心!”一声嘶哑的、带着惊怒的呼喊,下意识地从沈厌干裂的唇间迸出!
      电光石火之间,谢沧行根本来不及思考!两名筑基中期弟子的夹击,剑光已至身前!凌厉的剑气刺得他皮肤生疼!而李铮抓向沈厌的大手更是快如闪电!
      生死关头,强烈的恐惧和愤怒如同火山般在谢沧行心底爆发!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柴房门口那个刚刚撬开一丝缝隙的少年!如果沈厌被抓走,或者当着他的面被杀,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隐忍,都将化为泡影!三年后的死局,立刻就会提前上演!
      “滚开!!!”
      一声蕴含着绝望和狂怒的嘶吼从谢沧行喉咙深处炸响!他根本来不及拔剑!强烈的“斩断!撕裂!保护!”的意念如同实质的火焰,在他识海中疯狂燃烧!他几乎是本能地、将全身那点微薄的灵力连同所有燃烧的精神力,狠狠灌注到一直拄在手中、如同拐杖般的墨陨剑上!不是拔剑,而是将整个剑鞘连同剑身,如同棍棒般朝着扑来的两道剑光,用尽全身力气,狂猛地横扫过去!
      嗡——!!!!
      一声低沉、凶戾、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剑鸣,骤然响彻整个凌雪峰!
      墨陨剑漆黑的剑鞘之上,那些如同死蛇般的纹路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光芒!一股狂暴、凶戾、充满了毁灭和绝望气息的恐怖剑意,如同沉睡万年的凶兽被彻底激怒,轰然爆发!
      咔嚓!咔嚓!
      两道袭来的凌厉剑光,在接触到那暗红光芒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碎裂!两名执法弟子如遭雷击,口中鲜血狂喷,手中佩剑瞬间炸成碎片!两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庭院冰冷的石墙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当场昏死过去!
      而横扫的余势未歇!那暗红色的凶戾剑芒如同咆哮的血龙,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狠狠撞向正扑向沈厌的李铮!
      李铮脸色狂变!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废人师尊竟然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力量!那剑意中的凶煞之气让他灵魂都在战栗!他抓向沈厌的大手瞬间收回,仓促间祭出一面土黄色的龟甲小盾挡在身前!
      轰!!!
      暗红剑芒狠狠撞在龟甲小盾上!刺耳的爆鸣声响彻云霄!龟甲小盾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灵光黯淡!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李铮闷哼一声,虎口崩裂,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惊骇欲绝地看着谢沧行,看着那柄散发着滔天凶煞之气的黑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恐惧:“你……你这是什么邪剑?!”
      然而,谢沧行此刻的状态比李铮更糟!
      强行引动墨陨剑深处那恐怖的凶戾剑意,几乎抽干了他本就微薄的灵力和燃烧殆尽的精神力!一股更可怕的反噬之力顺着剑柄狂涌而入!那反噬之力冰冷、暴戾、充满了毁灭和绝望的情绪,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识海,刺入他的四肢百骸!
      “噗——!”谢沧行再也支撑不住,一大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眼前瞬间被浓重的黑暗笼罩,耳边嗡鸣一片,意识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他身体晃了晃,手中的墨陨剑变得沉重如山,剑鞘上的暗红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重新变得死寂。他再也握不住,沉重的剑身脱手坠落,哐当一声砸在冰冷的青石地上。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软软地向前栽倒!
      “师尊!”柴房门口,沈厌发出一声变了调的惊呼!那声音里充满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惶!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刚刚爆发出惊天一击、将强敌震退的男人,此刻却如同破碎的玩偶般喷血倒下!那柄散发着凶煞之气的黑剑砸落在地,发出沉重的闷响。
      沈厌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凶戾剑意,那为了保护……保护什么?保护他?而爆发出的恐怖力量,还有此刻男人倒下时那脆弱和濒死的模样……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将他心中那座用恨意和戒备筑成的、摇摇欲坠的冰墙,瞬间冲垮!
      身体比思维更快!
      在谢沧行即将重重砸在地面的前一瞬,一道瘦削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猛地从柴房门口冲出!沈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不顾身上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的剧痛,扑了过去!
      他伸出双臂,在谢沧行倒地之前,险之又险地接住了那具冰冷、沉重、沾满他自己鲜血的身体!
      温热的、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液体溅在沈厌脸上。他抱着谢沧行倒下的身体,踉跄着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怀中的人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嘴角还不断有鲜血溢出。
      沈厌低下头,看着怀中这张近在咫尺、此刻却毫无生气的脸。几天前,这张脸还带着强装的冷漠和让他憎恨的算计。而此刻,这张脸上只剩下濒死的灰败。
      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用这种近乎自毁的方式?
      巨大的困惑、前所未有的恐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尖锐的刺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沈厌!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深陷的、总是布满阴鸷的眼睛,此刻却赤红一片,如同受伤的野兽,死死地、带着刻骨的冰冷和刚刚燃起的、不顾一切的凶狠,盯向庭院中惊魂未定的李铮!
      李铮被沈厌这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得心头一寒!他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两个手下,又看了看沈厌怀中气息奄奄的谢沧行,以及地上那柄再次沉寂、却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剑,脸上阴晴不定。
      刚才那一剑的凶威,让他心有余悸!这个寒玉,绝对有问题!还有这个魔种小子……
      “哼!算你们走运!”李铮色厉内荏地低吼一声,不敢再停留。他迅速收起布满裂纹的龟甲小盾,一手一个提起昏迷的手下,剑光一闪,狼狈地逃离了凌雪峰!他必须立刻上报长老!寒玉私藏凶兵,魔种显露凶性,此事绝不简单!
      风雪重新笼罩了庭院。死寂中,只剩下沈厌抱着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谢沧行,僵立在原地。
      少年单薄的身体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怀中男人的重量和那浓重的血腥味,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他看着谢沧行苍白如纸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对方鲜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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