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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五十五
我做好准备,连夜赶回睦州。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特意换了身短打粗衣,改了个发髻。
到达城门口时,天色已经透亮,与前些日子死气沉沉的状况截然相反,如今,睦州似乎已经恢复了生机,所有的人都在忙碌,运送食物,均分田地,他们兴高采烈,丝毫不见战争的阴霾,一派欢天喜地。
这情形正如我梦中所见,想起梦魇中江韶岑惨死的景象,心里立刻像被狠狠的揪起。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到哪里去打听他的消息?
正低头寻思着,一不小心撞上了行人。
我道了声歉,匆匆就走,那人却抓住了我的衣袖,轻声唤了一句:“裴……大人?”
我一惊,慌忙回头,见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少年。
“平添?”
“果真是你!”
他瞪大了眼睛,眉头紧锁,表情甚是古怪,好像我出现在睦州是多么不合时宜的一桩事情。
“为什么你还在这里?”他凑近,压低了声音,“江大人没有把你送出城去?”
我闻言苦笑,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他若是知道,裴煊鹏明明已经安全出城,知道了娘在汴梁的消息,却还跑来这个危险之地,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我在睦州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了结,太多的问题没有弄清,若是就此一走了之,只怕这一辈子都会睡不安宁。
我问平添:“知不知道江韶岑在哪里?”
他低下头,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艰难地开口:“江大人他被抓了起来,听说……这两天就要问斩了。”
我心头一紧,却又很快松了口气。
幸好,处决尚未开始。
“他被关在哪里?”
“他……他说如果你问起来,绝对不可以说,否则反而会害了你的性命。”
我怒了。
他江韶岑什么时候可以不这么自以为是!凭什么他让我留我就得留,他让我走我就得走,我裴煊鹏的命要怎么用是我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平添!”我板起面孔,恶狠狠的道,“若不想你家大人死,就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自有办法把他弄出去!”
“真的?”
“废话少说!”
他拗不过我,终于松口:“江大人就关在司理院后的地牢里,同其他官员关在一起。”
那里的地牢我去过,其中机关重重,守备严密,单凭我和平添二人想要突破重围把江韶岑弄出监狱,真可谓天方夜谭。
正头痛应该怎么办,脑海里忽然灵光闪现,我转过身,拔腿就走。
“大人,你要上哪儿去?!”
“沈君桓府里!”
摩尼教起义之前,沈君桓曾告诉我他在后院那颗芭蕉树下留了些东西,若是猜得不错,这东西现在应该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我们来到曾经的裴府,沈君桓离开后,这里便被闲置,平添的手脚甚是灵活,我才交代完,他已迅速溜了进去,没过多久又泰然自若的出来,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接过来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布袋,里面放着一枚小小的印章。
这印章看上去颇为眼熟。
我想起之前方十三留给我的那枚,还有义庄中那具被剜眼挖心的无名尸体手中紧捏的那枚,总觉得这三枚印章,材质形状如出一辙,只怕不是什么巧合。
我仔细端详,见上面的图案与普通印章不同,不知用什么手法雕琢而成,疙疙瘩瘩、坑坑洼洼,叫人看不分明。
心里忽然一动,哈了口气,在手心印了一下。
这一回,终于看清。
留在上面的,竟是一团烈焰。
我忽然想起来,摩尼教又称明教,信奉日月光明,有拜圣火的习俗,若没有猜错,这枚印章应该就是摩尼教的信物。然而,有一点不太对劲,沈君桓是教徒,有这东西并不足为奇,可方十三手中为什么也有?
难道说,他也是摩尼教的人?
但他明明嗜酒如命。
正在思忖,却听到平添发问:“大人,接下去该怎么办?”
我回过神,的确,时间有限,不容再这么细想下去,疑问暂且放到一边。
现在,有摩尼教的信物在手,要混入关押江韶岑的地牢并不困难,然而,要把里面的人弄出来却还是一桩难题。
牢房里看守众多,又如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把一个大活人弄出来?
……大活人……
等一下,如果活人不行,那么,死人呢?
只要江韶岑“死”了,便可以逃过处决,到时候,可以再想办法把尸体劫下,劫一具尸体,总比劫狱方便。
我知道曼陀罗花的汁液可以使人假死。
然而,却有个问题。
这种草药早就被禁,上次多亏了沈君桓才弄到手,只可惜用的用洒的洒,没有一点剩下,现如今,又该上哪里才能弄到手?
“大人?”平添见我走神,又催了一声,“接下去到底该怎么办?”
我皱着眉头,有些底气不足:“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四处打听一下,看看哪里能弄到曼陀罗花汁……”但愿摩尼教入城后会开放这种禁药的交易。
“曼陀罗花汁?”
“对,是一种青白色的液体,气味很香,有些像女子用的香精,却可使人昏睡。”
平添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问:“莫非就是上次碎在江大人房中的那瓶?”
“不错。”
中元节的晚上,我为了拿到江韶岑贪赃枉法的证据曾混入官邸,本想用曼陀罗汁使他昏睡,却不小心打翻在地上。
平添笑了:“如果就是这东西,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
“官邸。”
来到官邸,远远的便看见官邸里有不少人,正在搬进搬出忙忙碌碌,门口守着两个摩尼教徒,身着白衣上系彩巾,我便上前同他们搭讪,好让平添趁机溜进去。
“两位义军大哥辛苦了。”
“哪里哪里。”
“敢问里面的人这么忙碌是为了什么啊?”
“哈哈,你不知道吧,明日圣公就要驾临睦州,咱们正在为他准备下榻的府邸呢。”
摩尼教教主方腊,人称“圣公”,据说在江湖上赫赫有名,可归根结底不过是个假托德天符牒装神弄鬼的乱臣贼子,然而,在人家的地盘上,即便心里再不屑,脸上还是得装作一副惊喜的神情:“圣公他老人家竟要亲临睦州?”
“老人家?”
两个守卫闻言忽然笑作一团。
我诧异:“怎么了?”方腊二十多年前便已成名,尊称其为老人家并不为过啊。
“没事没事,”其中一人摆摆手,“圣公的确已经年过四旬,可看上去却总也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听人唤他老人家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摩尼教教主,果然邪门得厉害。
我继续问:“圣公这次驾临睦州可有什么安排?”
“哦,他来主持贪官污吏的处决。”
我脸上一僵,又很快恢复,拍着手道:“这个好,小弟一定去看,就是不知道处决何时开始?”
“明日午时。”
距离行刑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事不宜迟,必须尽快赶到地牢才行!
我又同这两人东拉西扯了几句,瞥见平添已从官邸里溜出,便结束了对话,躲进小巷,同他汇合。
“大人,是这个么?”
平添把手中的瓶子递给我,我拨开瓶盖,扇着瓶口的气味,轻嗅了一口,下一刻,便有淡雅的香气沁人心脾。
“没有错,果然是曼陀罗花汁。”
我想起这香味会使人意乱情迷,一阵脸红,慌忙塞上瓶盖。
“官邸里怎么有这个?”
“大人说他弄洒了你给令堂的安神药,就让手下四处寻访,准备找来赔你。可等后来找到了,发现这东西叫曼陀罗,却又大发雷霆。”
我一时说不出话。
江韶岑必定知道曼陀罗有催情的效果,中元节那天晚上的事情明明只是意外,但这么一来,却仿佛是我为了拿到账簿特意用这种手段诱他上当一般,怪不得会生气。
“裴大人,你和江大人之间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平添问得十分小心,“我时常觉得奇怪,若说你们二人交好,却总斗得你死我活,若说你们不共戴天,关键时刻却又比谁都更为对方着想——”
“住口!”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气急败坏地呵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他这才闭上了嘴。
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既然东西到手,便可以行动了。
我让平添在外面接应,自己则深吸一口气,走进阴暗的牢房。
里面的看守不少,神情举止却都很放松,聊天的聊天,下棋的下棋,连佩刀也松松垮垮的挂在墙上,直到我走到他们跟前,领头的才皱起眉头问了一句:“谁啊?”
“各位兄弟辛苦了,在下奉命前来犒劳。”
我笑着,提起手中的食盒,递了过去。
“奉命?奉谁的命?”
“沈君桓沈大人。”
“沈大人的手下?”这时旁边有一人凑了上来,“我怎么从没见过?”
我笑得镇定自若:“小弟虽未正式入教,但长居睦州,算得上是这里的内应。若是各位不信,请看这件东西。”
说着,我掏出作为信物的那枚印章。
众人吃了一惊:“圣火令?!”
原来这玩意儿就是圣火令,听人说这是只有摩尼教高层手中才有的身份证明,我本以为是块令牌,没想到竟是方小印。
这么说来,义庄尸体手中那枚和方十三给我的那枚岂不也是?!
为首的守卫见状立刻向我抱拳:“这位兄弟,方才得罪了,大家不知道你的身份,未免疑心了些。”
我则谦虚有礼地回应:“哪里哪里,神教刚刚破城,时局尚未稳定,应该万事小心些。其实,这次沈大人派小弟前来,不仅仅是为犒劳诸位,还要巡查那些被抓的贪官污吏,明日这些人就要处斩,虽说神教在睦州深得人心,却也难保今夜不会有余孽趁机劫狱。”
“是是是,这位兄弟说的有理,我这就带你前去。”
守卫长心思纯朴,见我不计前嫌,越发不好意思,急忙补救似的带我进去。
我心里松了口气,在衣袖下抓紧手中的小囊,里头装着曼陀罗花汁,只等过会儿找到江韶岑仍给他就行。
谁知,才刚走了几步,便听到了一个通报的声音。
“王尚书到——!”
那守卫听到了,立刻停下脚步,回头迎接,我尽管不甘心,也不得不掉转方向。
躲在角落里,偷眼看去,但见一白面凤眼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上去颇通文墨,手下人称他为“王尚书”,应该就是方腊亲封的“兵部尚书”王寅了。
守卫长迎上前去:“王大人怎么有空来这里?”
“明日就要处斩贪官污吏,我特来看看。”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就要坏事。
果然,那守卫长忙不迭地道:“王大人与沈大人真是不谋而合啊,这不,他也刚派了那位小兄弟来这边巡查。”
话音刚落,就有两道目光朝我这里射来。
既然躲不掉,我只得笑着站出来行礼:“参见王大人。”
“你说是沈君桓派你来的?”
“不错。”
他冷笑:“沈君桓正赶赴浙西攻打歙州,又如何知道处决贪官污吏的事情?”
我不慌不忙微微一哂:“王大人,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在下不过奉命行事,难道还能妄自揣度沈大人这消息从何而来么?”
守卫长慌忙出来打圆场:“王大人,都是自家兄弟,没事的,你看这位小兄弟手上还拿着沈大人的圣火令。”
“哦?”王寅缓缓扫过一眼,我只得重又摸出印章向他呈去。
他捏在手里端详片刻,点点头:“的确是圣火令。”
我刚要松口气,却又听他道:“但谁能证明这就是沈君桓的东西?”
“王大人想说什么?”
“几个月前国师邓元觉追杀叛徒方有常一家时,曾不慎弄丢了自己的圣火令,为此还向圣公负荆请罪过,难道诸位这么快都忘了?”
我一愣,想起那具无名尸体手中捏的那枚印章,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王寅自以为抓住了我的马脚,洋洋得意。
“说吧,你手里的东西从何而来,冒充沈君桓的手下又有什么目的?”
我只得叹了一口气:“王大人,看来无论如何你都不肯相信在下是奉沈大人之命前来了?”
“不错。”
“幸好,沈大人早就料到有此一遭,所以临行前特意给了我一样东西,说若是有大人实在不信,呈给他看便可以。”
我的手摸向怀中,王寅微微侧头:“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但见寒光乍现,我已经一把抓过王寅,抽出匕首架上了他的脖子。
好吧。。。王寅出来了。。。邓元觉也出来了。。。
囧。。。
喜欢历史或者水浒的大人们,请用力地抽打某轻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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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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