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之上》梧桐下的雨

19、第 19 章

　　小秋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吵起来的，这事儿着实有些神奇。

　　“我女朋友睡觉了吗？”

　　“还没有。”

　　“以为那么早就睡了呢，那就早点休息吧。”

　　“学习。”

　　“不愧是我女朋友，一直这么用功。”

　　小秋忙到十二点，终于有空“逗”男朋友了。

　　“过来，让我打一顿。”

　　“为啥要打我？我做错什么了？”

　　“因为我最恨你那么久都不来见我一面。别问，问就是歌词。你喝到哪儿了？”

　　“这样子呀，差不多了，今晚不用喝太晚。”

　　“我要变成百万富豪，找十个小年轻。”

　　“我等你变成百万富豪。”

　　“那赶紧睡觉，我有钱第一件事就是踹了你。上岸先斩意中人。”

　　“好好好，你厉害，我竟然被你斩了。”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你不知道呀？宁我负天下人。”

　　“厉害了，你不能负我，我会伤心的。”

　　“放心吧，你不出轨一切都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让我咬你一口。我曾经爱过那么多人，唯独你是个例外，容不下别人。”

　　“我必须不出轨，放心，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切，我不信。等我们老了，我们种一棵桃子树，每年都能吃。我还要种一院子的花。”

　　“可以的，只要你想，都听你的。”

　　“我也跨越山海，我要当你老大。”

　　“当我老大？找打呀？”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缺爱，我是不是多谈几个就不打扰你了？你都不哄我呀。”

　　“不行，好好学习，不许多想。”

　　“学习你也不奖励我。”

　　“有空就奖励你。”

　　“我要爱，纯粹的，不掺杂其他的，你给不了我。”

　　“这样子呀。”

　　“那我能不能问问你第一任呀？”

　　“可以的，你问。”

　　“我真的好想知道，感觉我都没怎么好好谈过，太难过了。她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她？她现在怎么样了？漂亮吗？什么时候谈的？”

　　“彼此看对眼吧。比较有钱。”

　　“我争强好胜，心里不平衡。还有，你还没回答完呢。她什么性格呀？话说，你都错过了多少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呀？其他问题呢？”

　　“所以呀，你要努力。弥补我的损失。”

　　“你去找个富婆吧，我允许了。你少个压力我，你去找另一个，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还真不想谈了，我根本就不想知道你的世界。我应该换一个正常人，陪我一日三餐，让我舒服的，哄着我的。”

　　“看吧，你又否定我，没爱了。”

　　“没必要压力那么大。而且我总是对你的前任耿耿于怀，你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好像你真爱过一样，我差点信了。噢，我这是典型的仇富。你忘记回答我上面的问题了。”

　　“哪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谈的？她（指第一任）现在怎么样了？你什么时候找个富婆包养你？”

　　“这些都回答过了，你自己翻聊天记录。”

　　“前前任呀，第一任呀！坏蛋，你又误会我。”

　　“前个鸡腿，就一个。”

　　“你不是两个前女友吗？”

　　“你记错了，只有一个。”

　　“你也不等等我，我要做你第一任。你说过你有两个的。”

　　“现在你是我的唯一。”

　　“好像第一个是因为脾气不好吧？你居然没生气？神奇噢。我真的不想问她呀。”

　　“没有，只有第一个。”

　　“不对！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说有两个！你从前从来没否认过，今天居然否认了！”

　　“那你去找聊天记录给我看看。”

　　“我早就删了，哪还有这东西。”

　　“那就是你记错了。”

　　“你怎么这样！你还说过很短暂的。你为什么不承认？”小秋感到不可思议，她明明一直记得是两个。

　　“没有，你记错了。”

　　“不，心碎了！你说过的，你不承认！”

　　“行，你说两个，就两个吧。”

　　“你说她脾气不好。”

　　“那我谈了两个，嗯嗯。”

　　“还是面对面说的。”

　　“对的，脾气不好。”

　　“为什么呀？”

　　“不清楚。”

　　“那为什么否认呀？好奇怪。”

　　“嗯。”他已经生气了，小秋知道。但她也生气，不想哄。而且他开始乱说话了。小秋躺下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忍不住，又爬起来抓起手机发了一句：“我讨厌你的世界，以后离我远点。”

　　“早点休息吧，我困了，晚安。”

　　小秋发完就丢下手机，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会一直不回信息。但没想到，当她再拿起手机时，他居然还说了晚安。

　　这是多难得的事啊。

　　这和一开始真是天壤之别。或许小秋真的该学着相信他了。他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于是，睡醒一觉后，小秋已经原谅了他。

　　他还主动说了早安。原来在爱情里，真的会这样患得患失吗？或许，可以试着对他好一点了。

　　“早。”

　　“帅哥居然没生气？难得噢。”

　　“生气什么，都已经被你气习惯了。”小秋还没意识到，这句话不是抱怨，只是一句陈述。

　　“噢，我才是生气的那个。”

　　“你为啥生气？”

　　“帅哥言语前后不一致，我又没失忆。”

　　“嗯嗯，那是我失忆了。”

　　“其实有点懵，为什么呀？你是不喜欢我深扒你的过去，还是你一开始就说错了？”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你想问就问呀，没有不喜欢。”

　　“所以你到底有几个前女友？”

　　“一个。”

　　“我宁愿你说两个。首先，我清楚记得你第一天说两个；其次，我问过第一任为什么分手，你说她脾气不好。我不会凭空想象你有两个女朋友。但是你也说过你前女友脾气还好。”

　　“嗯嗯。”

　　“这件事的恐怖之处不在你有多少个，而是你前后不一致。”

　　“嗯嗯。”

　　“所以你为什么要骗我呀？”

　　“我忘记了。”

　　“忘记了什么？”

　　“以前的事，我记得不多。”

　　“不是！就在刚刚你还在说一个！你比我清楚你记得不记得。这么不重要的事有什么可瞒的？”

　　“那可能我记错了。”

　　“你还有什么瞒了我？女性朋友你说过没有？现在重新想一下。其他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说，在今天之前我发现的我都可以接受。要是以后我自己发现了，我就不会再相信你。”

　　“没有。该说的，都说了。你都觉得不重要，那又有什么可问的。”

　　“我说的是不涉及利益的不重要，不是说你的过去不重要！所以到底几个？你给我好好想想！”

　　“一个。另一个没在一起，没发生什么。只是觉得脾气不好不合适，所以不算。这个我跟你说过的。”小秋完全不记得，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两个前女友”上。

　　算了，其实都不重要，早就不生气了。昨天自己都说了那么惹人生气的话，他都没翻脸。其实她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这样真的不行。

　　一觉睡醒，还没睁开眼睛，就看到李亦书的信息，这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搞不懂。我说的话，你又记不住。记不住，又爱删聊天记录，又爱计较，问了又问。一边说不计较，一边又爱生气。”小秋严重怀疑，他抱怨的不止这个话题，还有那些重复的问题，比如她总问他爱不爱自己。他大概是不想再回答了。

　　“你等我一下，我睡得头痛。我换手机了。我生气是你骗了我。你要是老实回答我问题，我哪会生气。”

　　“我又哪里骗你了？之前我就跟你说过，那个不算！没在一起，脾气不好，不合适！没在一起的，也算前女友？你要这样算，那是不是我跟女的聊过天，单独算前女友了？那我得多少个了？”

　　“我怎么没印象？我只记得她（指那个算数的前女友）。”他居然还有“那么多”？好吧，小秋自己也跟不少人聊过天，彼此彼此。

　　“而且，一直以来，我都只跟你说一个前女友的事。我跟你说过另一个吗？”

　　“那是我没问你。”

　　“记性不好，就不要问。记不住也不要问那么多。”

　　“你还不许我问了？”

　　“之前都说好了，不再提以前的事。你无聊就喜欢搞点事情。”

　　“我没提她（指那个算数的前女友），是你自己误会了。”虽然好几次小秋都想提她，但还是怕他生气，压下去了。

　　“已经习惯了。”

　　“你就是不舒服。别气。”

　　“不是不舒服。是你，总污蔑我。你问我，我都跟你说了。可是你却质疑我。就像你说的，前女友而已，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小秋有点懵，这气生得有点大啊。

　　“你要信任。”如果能看清他生气背后的需求，或许才能解决问题。

　　“现在不需要了。反正，你也不信我。”

　　“你以前也不需要。”还是需要的吧？不仅是女人，男人也容易口是心非。算了，以后少污蔑他。

　　“可以不信我，但是不能污蔑我。”

　　“这有什么区别？”

　　“有。不信我，属于正常，因为你经常质疑我。污蔑属于我没做过的，你又说我做了。”其实很多时候是试探。

　　“我什么时候又经常质疑你了？你居然需要这些东西？不是，你要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再说了，我也不是针对你，我只是对所有人都不信任而已。头大。”虽然很不想承认，过去的自己好像真的如此。她以为男人不需要这些。他从小被宠到大，也不像是会被打击到的人啊。小秋突然想起，他其实也需要很多东西，只是由于她不愿意给，所以他也退回去了很多，不再问了。

　　或许以后他再问的时候，小秋可以大方给他，而不是一直压抑他的需求。

　　“没事，没事，我习惯了。只是，下次，记清楚一点。那你说，怎么补偿我吧。”

　　“你还不如直接说要什么，我猜不透你想要什么。”

　　“要你。”

　　“我没有。”

　　“睡觉。”

　　“午安，睡吧。”

　　“睡觉了。”

　　“嗯嗯，睡吧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