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之密》曹右

32、‘无景’

　　钢琴家叶景阳和歌手朴无歌的歌唱音乐会很成功，令到场所有人又再次领略了叶景阳那架没有一缕杂色、连琴键都是统一的黑色魔幻钢琴的诱惑以及朴无歌天籁般声线与那号称世界上最昂贵的金话筒的无限魅力。
　　音乐会上还有另一个亮点，那便是国内各家有实力的娱乐经纪公司高层皆有亲自出席，其中也包括近来事端不断的宋氏总裁宋垣飞和旗下娱乐部艺术总监慕堇涵。自宋氏三十周年庆典后便未再一同出现在媒体面前的宋氏掌权者和娱乐部负责人于今晚一同亮相，各大媒体的到场记者都纷纷猜测宋氏对签下音乐会两名主角一事是否志在必得。
　　随后的庆功会，‘无景’除邀请众多记者到场采访，捧场音乐会的各公司高层也在邀请之列。一场在镁光灯下你谦我让的庆功会，实则暗流汹涌。
　　任哪家公司都不会甘心情愿放弃两棵摇钱树。
　　近来，宋氏事端频发，导致股票多跌少涨，若不是凭借自身实力雄厚、根基稳固，怕是捱不过这阵阵风波便要宣布申请破产保护了。在这场竞争中，此对宋氏相当不利。不过，庆幸的是，前有堇梵和‘无景’相谈甚欢，后有名医姜晨曦引见，庆功会后，慕堇涵宋垣飞在‘无景’下榻的酒店房间中秘密会见了两人。
　　钢琴家叶景阳坐在酒店为其精心准备的优质钢琴前，悠然愉悦地弹奏令人舒心顺畅的乐曲，音质和他专用的钢琴虽不能相媲美，但也比很多钢琴优质许多。
　　不远处的会客茶座上，是歌手朴无歌在招待访客。
　　“真是抱歉，只能在深夜约见两位。”朴无歌连说话声音都极富磁性，教人听着便心情舒畅，不怪乎他的歌声被称为天籁。
　　宋垣飞优雅一笑，“敏感时期，应该的。”
　　总裁的通情达理让朴无歌甚为高兴，“其实，和堇梵通过几次电话也见过面，虽然在某些方面显出他的年轻缺乏经验，但他的真诚和热情才是我们相谈甚欢的关键。所以不介意当两位的面说，如果挚宇能接受我们的条件，签约的事我们将会优先考虑挚宇。”
　　“你们的条件？”宋垣飞对娱乐经纪约不甚了解，这方面的所谓‘条件’更是知之甚少，不明所以倒也在情理之中。好在慕堇涵是娱乐部负责人，对此事心明神了的他微微笑着，品尝主人招待他二人的咖啡，“虽然你们所提要求有些近乎苛刻，但问题不大，我们可以答应，并且可以写进合约里让它具有法律效应而不是口头承诺。”
　　早在回国进宋氏之初，慕堇涵便为签约两人做足功课，‘无景’在出道之初曾和前经纪公司有口头协议：不接商演、不参与任何商业活动除了公益性质演出，要给予他二人足够自由和隐私空间以便创作出更多优秀作品，不得借助他二人之名宣传他们音乐以外的任何事情。可是，公司违背了他们的口头约定，用一纸合约逼迫他们按照公司的安排行事，令他二人十分不满。直到后来，公司负责人车祸身亡，在高层大患血之际，他二人给自己赎了身另签新东家，但前车之鉴，他们只签了音乐合约，经纪约还在各自手中，为此，他们虽依旧红遍全球，但事业并没有再登上另一个巅峰。
　　‘无景’要的，只是专注于音乐方面的突破。
　　“这样的话，你们会少赚很多。”朴无歌自是明白他们所提要求对以挣钱为本的公司来说有多苛刻，近乎只能靠专辑和演唱会来收回投资。
　　“我相信好音乐会胜过一切。”专辑销量高、演唱会多一些，再配合推出各种周边产品，光在这三方面，慕堇涵便有办法让宋氏赚钱，何况他们并不拒绝广告代言，只是他们以前的公司没有为两人量身订做罢了。
　　之前，没人相信两个低调无比的人会在一夜之间成名于世，被眼前既得利益冲昏头、鼠目寸光的人才会一个劲接下各种商业演出，利用‘无景’在最短时间内赚得盆满钵满。
　　雅然一笑，朴无歌对这位传闻中的宋氏娱乐部负责人好感大增，“我也相信慕总监不会让挚宇做亏本买卖。”挚宇旗下艺人不少，更不乏一线大腕，危机时刻也未有一人脱离挚宇，足见他们对艺人管理下了一番苦心。
　　“前提是不会和两位的条件相撞。”收回投资的方法有多种多样。
　　“有时间的话，我希望看下慕总监所拟的合约。”朴无歌觉得挚宇还是可靠的，“另外，堇梵的事我们听说了，请两位转告堇梵，改日有时间我们会去医院探望。”
　　朴无歌的话让慕堇涵宋垣飞喜出望外，原来，要签下‘无景’其实只要应允下他们提出的条件。虽还未正式和两人签约，但慕堇涵觉得签约之事指日可待了。
　　“多谢关心，堇梵现在已经好多了。明日我便让秘书把合约送来，两位若觉得合约哪些方面需要修改，可以再研究。”慕堇涵近来难得有灿烂笑容。
　　正当合约事情有所进展，宋垣飞的电话‘嗡嗡’振动起来，让他不得不报以歉意一笑，走到一边接听电话。
　　“什么？好，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赶回去。”
　　宋垣飞电话说不到一分钟便挂断，急匆匆回到慕堇涵身边拉起他，“医院出事了。”接着，在慕堇涵还处于震惊中时，他已向朴无歌叶景阳道别，“两位，医院发生了意外，我和堇涵得回去处理，改日有时间，我再约两位详叙，告辞。”
　　叶景阳的手指依然在琴键上自由起舞，不受影响。
　　倒了杯红酒放在琴上，朴无歌轻品胖大海泡的水，“宋氏倒是个不错的地方，资金雄厚还有精彩剧目随时随地上演，比那些钱窟有意思多了。”
　　细指流连于规矩的琴键，叶景阳陶醉在清脆优美的乐声中，“是有意思，居然这么轻易地把‘光’给召出来了，让人甚是好奇那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贝。那个慕总监是一个对前尘往事没有印象的瑕疵品了还这么值钱，可见他确实是座人人渴求的宝藏呢。”
　　眉峰一挑，朴无歌充满磁性的嗓音轻问，“那我们该去报名当个座上客咯？”
　　奏出最后一个音符，叶景阳捧起琴上那杯红酒，“我们是贵宾席上的客人，适当时候客串演出也未尝不可，只要无伤大雅便好，只要不惹祸上身就行。”
　　无限制俯身贴近钢琴前满面微笑的叶景阳，朴无歌眯缝着双眼，“你是惦记着姓尹那小子吧？怎么，对他就这么有兴趣？”
　　“没错！”
　　叶景阳拿起红酒站在落地窗前俯看城市夜景，30层的高度虽无法纵览整座城市的景观，但这繁华区的霓虹倒是能尽收眼底，如此婀娜多姿。
　　“和一个能听懂我琴声的人玩乐，很有意思呀。”
　　回头看向朴无歌时，叶景阳眼里灼灼燃烧着兴奋，“你能听懂我的琴声在诉说什么么？”
　　听者哑然。
　　朴无歌眼里尽是被挑战的喜悦填满，“赌一回如何？”
　　“我押十亿。”
　　喝了口胖大海，朴无歌接受挑战，“那我——只有跟了，十亿。”
　　叶景阳继续将目光投向大地，朴无歌坐到钢琴前，弹起了叶景阳刚才所弹奏的曲子，收录在叶景阳首张音乐专辑中的独奏曲《暮光》。
　　两人无聊时，常用来打发时间的方式是——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