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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诏狱 ...
陈杳近来觉得,少爷很不对劲。
以前吃饭挑剔得像只猫儿,如今却连平日不喜沾的荤腥,也肯动上几筷。早晨还要在房中多耽搁半个时辰,出来时总是衣冠整齐、神采奕奕。
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偏又只在轩里转悠,不知是给谁看。
这比喻一出现在脑海中,陈杳自己先打了个寒噤,连忙甩甩头,只盼是自己多心了。
今日府中设宴,陈杳特地起了个大早。谁知推开房门,却见薛槐安已经起身,正望着两件衣服出神。
陈杳走近一看,一件靛蓝长袍,上绣白鹤,清雅不俗;另一间玄黑直身,暗织金纹,华贵内敛。
见他进来,薛槐安征询他的意见:“你觉得哪件更合适?”
陈杳对衣着没有讲究,挠挠脑袋道:“少爷穿什么都好看。”
薛槐安不悦地皱着眉头:“不行,必须选一件。”
陈杳只好硬着头皮指了一件:“蓝色这件?”
薛槐安说:“这件看起来会不会不太稳重?”
陈杳:“呃……要不就穿玄黑这件?”
薛槐安把玄黑的拎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这件会不会太老气了?”
他对着两件衣服越看越不满:“我怎么就只剩这几件了?其他的衣裳呢?”
陈杳无语,少爷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往日冬青姑娘准备什么就穿什么,怎么突然被鬼上身了?
还我之前的少爷!
薛槐安对着镜子纠结半晌,最终选了靛蓝色白鹤纹长袍。换上之后,又对着铜镜折腾了半晌发冠,方才勉强点头,用早膳去了。
少爷说沈观山叮嘱他要多晒太阳,因此早餐都挪到了庭院中的方桌上吃。
虽然陈杳一点也没觉得把早膳的地点改到室外能对身体有什么帮助,还是任劳任怨地在石桌上布菜。
薛槐安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打着哈欠蓬头垢面的温闲许,温闲许眼前一亮,赞叹道:“少爷今天真好看,肯定会盖过大少爷的风头。”
薛槐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陈杳却觉得薛槐安背后不存在的尾巴忽然翘了起来。
温闲许也不知薛槐安这几日发哪门子疯,与先前对她不理不睬不同,他现在不时在她面前晃悠,但她真的与他搭话,他就哼哼唧唧的。
相比之前更难伺候了。
她与陈杳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悻悻地溜去洗漱。
今日或许是薛槐安心情好,竟罕见地回答了她:“可惜某人不能与我同去,无缘亲眼见到薛阳和吃瘪的模样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比起薛槐安能不能打过薛阳和,温闲许更关心万连碧带她去见的蛊女能不能治好冬青的病。
她面上顺从地露出一副落寞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温闲许其余时间能避开他,教薛槐安武功的时候却不行。吃过早膳,便到了薛槐安习武的时候。
今晚就是真正上场的时候,因此现在只是热热身,温闲许使了几个招式,她已经将《吞月剑谱》学了几遍,声东击西,一招接着一招,薛槐安已经次次都能灵巧避开她的攻势,动作间已颇有几分行云流水的默契。
想着晚上要与万连碧去见蛊女,温闲许有几分心不在焉,忽然,鼻尖又撞上了薛槐安的胸膛,他这次没有躲开,只是两指夹住剑鞘,往旁边引了几寸:“你不专心。”
温闲许被揭穿了也不尴尬:“以少爷现在的实力,打赢薛阳和肯定不在话下。不如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薛槐安的武功堪称进步飞速,他本来就对武学多有理论上的钻研,很多地方温闲许只需要一点拨,就知道问题所在,可以马上改正。
从习武开始到现在才过了一炷香的事件,薛槐安误会了她兴致缺缺的原因:“我就知道你也想去宴会看看,我说了,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带你去……”
“没有没有!”温闲许连连摆手,“其实是我今日身体不舒服,才会走神的。”
薛槐安的脸顿时一下子拉下了下来。
温闲许窥见了他一连几天不高兴的关键,小心翼翼地问:“少爷很想让我去吗?”
“没有!你爱去不去!”薛槐安瞪了她一眼,见她没有其他表示,又语气稍缓道,“你教了我这么久,真的不准备去看看?”
温闲许知道自己猜对了,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她已经找到了与薛槐安相处的方法:得顺着他的毛来摸。
她假装咳嗽了几声:“昨日忘记关窗了,今早起来身体就有些不适,我也很想亲眼看少爷如何教训大少爷,只是身子骨不大好,怕扫了宴会上各位大人的雅兴。”
见薛槐安面色稍霁,温闲许趁热打铁,又补充道:“我在院子里等少爷的好消息,少爷你可得把如何把薛阳和打得落花流水的细节好好讲给我听。”
薛槐安终于被她哄高兴了一点:“好吧,要不要找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温闲许说:“不用、不用!小病,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温闲许低估了薛槐安的执着程度,宴会在酉时开始,直到酉时前一刻,薛槐安还跑来问她身体好点了没有?可以和他去参加晚宴了吗?
温闲许简直哭笑不得,拜薛槐安所赐,她对今晚的担忧已经云消雾散,一心只想着如何早点送走这个祖宗。
得知温闲许还是因病无法和他一起去,薛槐安带着陈杳、岁昭,黑着一张脸走了,躺在床上休养的温闲许“依依不舍”地告别了三人。
薛槐安离开没一会,万连碧就来了。他今日没有戴金属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色面纱,他还多准备了一个给温闲许:“我们得在宴会结束之前回来,戴上就出发吧。”
今夜宴会规模盛大,不光现场守卫森严,薛府周围也派了许多人巡逻,温闲许本以为出去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万连碧带着她几个起落,竟然很快就出了薛府。
温闲许对万连碧的武功之高强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万连碧被温闲许的目光盯得不自在:“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温闲许说,“我只是在想,难怪下蛊的人要把你弄傻,你若不傻的话,没有地方关得住你。”
“……”
万连碧沉默地带着她穿梭在京城里,烟火气息逐渐远去,终于在一个幽深巷陌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巷口对面,赫然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建筑。青黑砖墙绵延百米,光秃秃的墙面上不见一窗一匾,唯一的入口是一扇沉重的铁皮门。门旁石兽狰狞,兵士按刀而立,寻常百姓皆避道而行。
门前的街道颜色深浅不一,那暗沉的血迹似已深深渗入地下,再也无法洗净。更奇怪的是,这建筑周围一片空荡、花草树木都不见踪影,仿佛连土地都拒绝了生机,透出一种冰冷的死寂。
夜风呼啸着穿过空巷,发出尖锐而诡异的哀鸣,像无数冤魂在哭嚎。
温闲许心有所感,问道:“这就是诏狱?”
万连碧点点头。
温闲许不敢置信地道:“我们……从正门进去吗?”
万连碧疑惑地看着她:“不从正门进去,还从哪里进去?”
温闲许说:“不是说有密道通往诏狱里面吗……”
万连碧说:“我也只是听韦大人说过密道大概的方位,那密道年久失修,能不能用还不一定不知道呢。”
温闲许咽了咽口水:“那我们要硬闯进去?”
万连碧说:“想什么呢?还不到进去的时候,趁现在还有时间,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谁,去诏狱要做什么?”
“呃……”温闲许见万连碧神情一如往常,不像发现了什么,于是大着胆子瞎说道,“我……我叫无虞,我有亲人被关在诏狱中,只想瞧瞧他如今是什么情况。”
万连碧刚想说些什么,忽闻几声衣袂破风之响,一道身影倏然蹿入巷中,落地带起一阵轻尘。
月光将来人的飞鱼服照得清晰可辨,温闲许瞳孔一缩,手已摸上袖中的暗器,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如何干脆利落地处理掉他,且不引起不远处的守卫注意的想法,就见他试探地唤了一声:“万大人?”
万连碧抬手揭下面罩:“是我,好久不见。”
温闲许指间一松,悄然敛去杀气。难怪万连碧敢带她走正门,原来是有人接应!
见到万连碧,男子顿时激动不已:“万大人,竟然真的是你!你……你的脸怎么了?肯定是薛懿干的,这小子没安好心,说你傻了,把你收留在薛府中,实际上肯定偷偷软禁了你,都不让我们去探望!”
十年,光阴流逝,伤口仍然如蜈蚣一样地盘踞在万连碧脸上,狰狞可怖,难以想象万连碧当时伤得多么严重。
望着旧日上司,男子顿时红了眼眶。
万连碧伸手将他扶起,略带无奈道:“没规矩,怎可如此议论上官?我之前确实傻了,薛……指挥使收留了我是事实。”
他侧身露出温闲许:“这位是帮我恢复的救命恩人,无虞。”
随即又向温闲许介绍道:“这是我以前的属下,吕璋。”
“难怪大人特意嘱咐我带两套衣裳,无虞姑娘,多谢你救了万大人。”吕璋朝温闲许郑重地做了一揖,又追问万连碧道,“您出事的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韦大人卸任的风声刚传出来,您就遭了不测……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万连碧沉吟道:“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大早陛下就下令去魏家拿人,之后的事……便是一片空白了。叙旧的话之后再说,时间宝贵,先带我去见绕指柔吧。”
吕璋抹了把眼泪:“好!过了今晚,咱们一定要好好聚一聚!您出事之后,薛懿将此事匆匆以意外结案,弟兄们联名上书恳请圣上彻查,可……可圣上未予理会。不少兄弟心寒请辞,只有小九那个叛徒,如今日日围着薛懿献媚,活像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好啦好啦。”万连碧伸手轻拍他的肩头,“薛懿现在是你们的上司,他殷勤些也无可厚非。”
说罢,他接过吕璋备好的衣物,将其中一套递给温闲许,示意她换上。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的狗腿子做派。”吕璋愤愤不平,又问道,“不过你找绕指柔做什么?她一直拒不配合,身体情况也不大好,恐怕问不出什么来。呃……无虞姑娘也要一同进去?”
万连碧说:“我有一位朋友身中奇蛊,危在旦夕,想问问她可有什么解法。”
“至于她……”万连碧目光转向温闲许,“听说有亲眷羁押在此,想来探问一番。对了,你要寻的人,叫什么名字?”
温闲许心头一紧,万一她说她要找的人是“千面修罗”,不会马上被抓去领赏吧。她只得干笑两声:“不碍事,我也只是听闻,还不确定他是否真在里头呢,先去见见绕……绕姑娘吧。”
“现在又有蛊物出现在京城了?”第一个消息的冲击力过大,吕璋惊得张大了嘴,一时也顾不得细究温闲许的来历,“万大人你也真是的,您这般唐突相问,叫人家姑娘如何敢直言?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薛懿掌权后,我在卫中所能调动的人手、查探的权限也大不如前,许多囚犯的动向,确实难以尽数掌握。”
“此事关系重大……我也是近日才知道,或许一直都有蛊物潜伏在京城。”万连碧面色凝重,“多谢你。时至今日,除了你,我不知还能信谁。”
吕璋连忙摆手:“大人言重了,咱们快走吧,也该到他们换班的时候了。”
万连碧、温闲许二人已经套上了吕璋准备的锦衣卫服饰,尽管看得出吕璋已经寻了一件比较大的衣服,可穿在万连碧身上却仍显得捉襟见肘。
给温闲许拿的则是一件普通尺寸的衣裳,但因温闲许的骨架纤细,因此又显得松松垮垮。
两人与衣着合身的吕璋站在一处,俨然是非常有特色的三人组,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吕璋嘱咐道:“咱们把头都低着点,幸好薛府有宴,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去道贺了。”
温闲许的心神也短暂地飘向了薛府那头:现在宴会已经开场,不知道薛槐安处境如何。但他们已经演练了这么多回,想必没有什么问题了。
吕璋上前,三言两语便支开了守门的卫卒,随即回身朝二人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们跟上。
诏狱内部仅有一条狭窄逼仄的通道,两侧的牢房如同歪斜的獠牙般排列,幽深得望不见底。几盏油灯影影绰绰,将三人的影子照得宛若鬼魅。
外面正是大热天,温闲许却觉得莫名有些发凉,整个监狱像一座巨大的墓穴,不断向外渗着湿冷的死气。
正如吕璋所说,今日狱中巡查的人很少,偶尔见到了几个,见是吕璋带队,也都恭敬行礼,并未盘问他们二人的身份。
靠近入口的牢房中传来阵阵喊冤与咒骂,待吕璋引着他们步下台阶,深入下一层,周遭骤然陷入一片死寂,只余下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此处的寒意更重,牢房中的人影或坐或立,却都如同僵住一般,不再有任何动静。
温闲许飞快地扫过一间间牢房——没有师父。
难道……师父被关在了更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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