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骗我！权臣的小怂包明明超会撩》鲸臆

2、巅峰对决

　　镇国公府的正厅宽敞明亮，雕花八仙桌稳稳立在正中，两侧太师椅衬得厅堂愈发规整。
　　沈母柳氏端坐于上首，指尖捏着一本绣谱，眸光微凝，似在琢磨针脚疏密。
　　她身着藕荷色暗纹锦裙，鬓边赤金点翠步摇垂着细碎珠玉，举手投足间满是温婉贤淑，眉眼间漾着化不开的温柔。
　　见沈星落与沈星燃并肩而入，柳氏立刻放下绣谱，唇角弯起柔和的弧度：“燃儿，星落，你们来了。快坐。”
　　丫鬟们手脚麻利地奉上两杯新沏的雨前龙井，茶香袅袅漫开。
　　沈星落挨着柳氏坐下，顺势挽住她的胳膊，声音甜软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娘，你找我们来，莫不是又要逼我学规矩？”
　　“我是真学不会呀，插花剪坏花枝，品茶糟蹋好茶，女红绣得不成样子，你就饶了我吧？”
　　柳氏被她逗得轻笑出声，伸出纤纤玉指轻点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就知道贫嘴。谁告诉你娘要让你学规矩了？”
　　“啊？不是吗？”沈星落愣了愣，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脸上立刻绽开明媚笑容。
　　“那娘找我们来，是有什么好事？”
　　“是要给我买城南那家的桂花糕，还是要带我去逛庙会呀？”
　　她的小脑袋里，向来装满了吃与玩，旁的事情极少放在心上。
　　柳氏笑着摇了摇头：“都不是。娘找你们来，是想商议你及笄礼的事。”
　　“及笄礼？”沈星落眨了眨杏眼，眼底满是茫然，“及笄礼是什么呀？”
　　她虽知晓女子十五岁要行及笄礼，可具体流程与讲究，却是一知半解。
　　先前柳氏提过几句，她彼时只顾着追蝴蝶，压根没往心里去。
　　沈星燃在一旁温声解释：“及笄礼是女子成年的重要礼仪，行过礼后，你便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届时会邀请京中亲友观礼，是府里的头等大事。”
　　柳氏点了点头，补充道：“是啊。你爹已与我商议妥当，及笄礼定在半个月后。”
　　“只请相熟亲友，场面不必铺张，但也不能太寒酸。”
　　“娘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或是特别的想法，都可以跟娘说。”
　　沈星落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垮着小脸，一脸不情愿：“及笄礼啊……是不是要站很久？还要见好多不认识的人？”
　　“还要穿那种又重又麻烦的礼服？”
　　一想到要规规矩矩站半天，应付陌生的长辈贵女，还要被层层叠叠的礼服压得喘不过气，沈星落就觉得头大如斗。
　　柳氏无奈轻叹：“及笄礼是大事，自然要庄重些。不过你放心，娘会让人给你准备舒适的礼服，也不会让你站太久。”
　　“至于见人，都是相熟的亲友，不必太过拘谨。”
　　“可是我还是不想办啊，”沈星落拉着柳氏的手轻轻摇晃，语气愈发软萌，“娘，咱们能不能不办及笄礼？太麻烦了。”
　　“我就想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画我的小人画，吃我的桂花糕，多好呀。”
　　“这可不行，”柳氏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却依旧温和，“及笄礼是女子一生中至关重要的礼仪，不能不办。”
　　“你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你的及笄礼，不仅是府里的大事，京中许多人都在看着，万万马虎不得。”
　　沈星落见撒娇无用，顿时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那好吧……”
　　沈星燃看着妹妹委屈的模样，忍不住替她说话：“娘，星落性子跳脱，不喜欢繁文缛节。”
　　“及笄礼虽重要，但也不必太过复杂，简单些就好，别让星落太受累。”
　　“这我知道，”柳氏笑着说，“我已与你爹商量过，流程尽量简化，重点是让星落开心。”
　　“对了，星落，娘还想让你在及笄礼上表演个才艺，你想表演什么？弹琴、跳舞、作诗，都行。”
　　“才艺？”沈星落瞪大了眼睛，一脸为难，“我哪有什么才艺啊？弹琴只会弹《两只老虎》，跳舞只会跳儿歌，作诗只会编打油诗……”
　　“娘，你就别让我表演了，我肯定会出洋相的。”
　　她说的都是实话。自小她就没正经学过琴棋书画，那些风雅之事，在她眼里远不如画小人画、玩游戏有趣。
　　让她在众人面前表演才艺，简直比再爬一次假山还可怕。
　　柳氏早料到她会这般说，也不勉强：“好吧，不表演就不表演。娘就是问问你。”
　　“其实，娘也不指望你有多么厉害的才艺，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沈星落闻言，立刻喜笑颜开，搂着柳氏的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娘，你真好！”
　　柳氏笑着拍了拍她的背：“你啊，就是个小机灵鬼。好了，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及笄礼的事情，娘会让人慢慢筹备，有需要你们配合的，娘再跟你们说。”
　　“好！”沈星落立刻站起身，拉着春桃就往外跑，“娘，哥，我回去画小人画了！”
　　看着她欢快的背影，沈星燃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一刻都闲不住。”
　　柳氏笑着说：“闲不住才好，活泼可爱。燃儿，你多看着点你妹妹，别让她到处乱跑。”
　　“万一再被什么东西吓着，或是摔着了，可就不好了。”
　　“娘放心，我会的。”沈星燃点了点头。
　　沈星落拉着春桃一路小跑，直奔自己的院落——揽月轩。
　　揽月轩是镇国公府里最精致的一处院落，院中种满了各色花草，四季常青，花香不绝。
　　正房宽敞明亮，陈设雅致；东厢房是书房，西厢房是卧室，还有一间小小的偏房，是她专门用来画小人画的地方。
　　一回到院子，沈星落便立刻恢复了活力，方才被毛毛虫吓到的委屈，以及及笄礼带来的烦恼，瞬间烟消云散。
　　她拉着春桃直奔偏房，只见桌上摆着好几张画纸，上面画满了各式各样的搞笑小人画。
　　有沈星燃被她追着打、一脸无奈的模样；有管家张大叔胡子像炸开的蒲公英、吹胡子瞪眼的样子；还有府里的大黑狗被她吓得夹着尾巴跑的样子……
　　每一幅都笔触稚嫩却栩栩如生，满是童趣与沙雕气息。
　　“春桃，你看我昨天画的这幅！”沈星落拿起一张画纸，上面是一只巨大的毛毛虫，正追着一个哭唧唧的小人跑。
　　“我把刚才吓到我的那只毛毛虫画下来了！”
　　“你看它长得多丑，多可怕！”
　　春桃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你画得真像！不过这毛毛虫也太夸张了吧，哪有这么大的？”
　　“有！”沈星落肯定地点头，语气无比笃定，“刚才那只毛毛虫就这么大！绿油油的，还带着黑斑点，可吓人了！”
　　“我要把它画得更丑一点，让它知道，吓到我沈星落，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说着，拿起笔蘸了点墨，在画纸上添了几笔，给毛毛虫画了个大大的哭脸。
　　旁边还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欺负我者，必哭唧唧！”
　　春桃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小姐，你也太可爱了！这毛毛虫要是看到你的画，肯定会被气死的！”
　　沈星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我沈星落可不是好欺负的！虽然我怕虫子，但我可以在画里欺负它啊！”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起一张空白画纸，开始画新的小人画。
　　这次，她画的是自己爬上假山，沈星燃来救她的场景。
　　她把自己画得小小的、萌萌的，缩在假山顶端哭唧唧；而沈星燃则画得高大帅气，正英勇地往上爬，像个无所不能的大英雄。
　　“小姐，你画的少爷真好看！”春桃由衷赞叹道。
　　“那是，我哥本来就好看！”沈星落一脸骄傲，“我要把这幅画送给我哥，让他知道，在我心里，他就是大英雄！”
　　正在这时，林嬷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件薄外套：“小姐，天快黑了，有点凉，快穿上外套，别着凉了。”
　　沈星落乖乖接过外套穿上，又拿起刚画好的画递给林嬷嬷：“嬷嬷，你看我画的好不好看？这是我和我哥！”
　　林嬷嬷接过画纸仔细端详，笑着说：“好看！小姐画得真传神！少爷要是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真的吗？”沈星落眼睛一亮，“那我现在就去找我哥，把画送给她！”
　　说着，她就要往外跑。
　　林嬷嬷赶紧拉住她：“小姐，别急啊。现在快到晚饭时间了，等吃过晚饭再去吧。”
　　“再说，少爷说不定还在正厅跟老爷商议事情，你现在过去，说不定会打扰到他们。”
　　沈星落想了想，觉得林嬷嬷说得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好吧。那等吃过晚饭，我再去找哥。”
　　她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又拿起笔继续画小人画。
　　心情愈发畅快，笔下的小人也愈发生动有趣，偏房里时不时传来她和春桃的清脆笑声，温暖而惬意。
　　晚饭在正厅举行。沈父沈毅也回来了，他身着藏青色官袍，面容温和，眼神深邃，一看便知是沉稳可靠之人。
　　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沈星落最爱的糖醋排骨、桂花鱼，有沈星燃爱吃的酱牛肉、红烧狮子头，都是家常却精致的菜色。
　　“星落，今天在后花园是不是又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沈毅一边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一边笑着问道。
　　沈星落嘴里塞满了排骨，含糊不清地说：“嗯……被一只毛毛虫吓到了，还爬到假山上去了，是哥救我下来的。”
　　沈毅闻言，忍不住笑了：“你啊，胆子还是这么小。以后可得勇敢一点，不然以后怎么照顾自己？”
　　“有爹、娘和哥照顾我啊！”沈星落理直气壮地说，“我不用自己照顾自己！”
　　沈母柳氏笑着说：“你这孩子，真是被我们宠坏了。”
　　沈星燃也给她夹了块桂花鱼：“快吃鱼，小心鱼刺。娘说得对，你也该学着勇敢一点，总不能一辈子都让我们护着你。”
　　“我知道了，”沈星落嘟囔着，“我会试着勇敢一点的……不过毛毛虫真的太可怕了，我暂时还勇敢不起来。”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饭桌上的气氛温馨而融洽。
　　吃过晚饭，沈星落迫不及待地拿着自己画的画，去找沈星燃。
　　沈星燃的院子就在揽月轩隔壁，名为“听风院”。
　　一进院子，她便看到沈星燃正坐在石桌旁看书。
　　“哥！”沈星落欢快地跑过去，把画纸递到他面前，“哥，你看我画的画！好看吗？”
　　沈星燃放下书，接过画纸一看，顿时笑了。
　　画纸上，小小的沈星落缩在假山顶端哭唧唧，而他则高大帅气地往上爬，模样英勇。
　　旁边还写着几个小字：我的英雄哥哥！
　　“好看，”沈星燃摸了摸她的头，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我们星落画得真不错。不过，你把自己画得也太胆小了吧？”
　　“本来就是嘛，”沈星落坐在他旁边，“我当时真的很害怕，要不是哥救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你就是我的大英雄！”
　　沈星燃心里暖暖的，小心翼翼地收好画纸：“好，那哥以后就做你的大英雄，永远保护你。”
　　“嗯！”沈星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兄妹俩坐在院子里闲谈，沈星燃给她讲外面的趣事，沈星落则给他讲自己画的小人画。
　　院子里时不时传来两人的笑声，伴着晚风愈发悦耳。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月亮升上天空，洒下淡淡的清辉。
　　沈星落打了个哈欠，眼底泛起困意。
　　“哥，我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她站起身，揉了揉眼睛。
　　“好，”沈星燃点了点头，“路上小心点，让春桃送你回去。”
　　“知道了。”沈星落摆了摆手，跟着春桃回了揽月轩。
　　回到卧室，春桃伺候她洗漱完毕，扶她躺下。
　　沈星落闭上眼睛，脑海里回放着今天的种种，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困意渐渐袭来，她很快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安稳。
　　揽月轩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虫鸣声和偶尔传来的风声。
　　而此时，宫城方向的夜色里，一道明黄的身影正站在御书房窗前。
　　手中捏着一份奏折，目光深邃地望向镇国公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