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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我颠倒 ...
“就……想起你小时候在我家练毛笔字的时候,结果弄得我满手墨水。”
我就知道跟上了年纪的男人待久了,总会被迫回忆起小时候的大大小小的糗事。
而我也对这些往事拥有极度模糊的记忆,这些记忆也在我长成时,偶尔也会被许琦素重提。
我甚至还模糊地记得当年,魏楮堂他爸魏世泽拉着我让我拜了个干亲,我认他做干爹,他还说要把他毕生所学教给我。
他为人谦逊,谦虚地说他不敢收我为徒,只顶个“干爹”的名号教我本领,因为他怕自己技艺不精闹人笑话。
这称呼我喊了几年,喊得顺口,而且没什么心理负担。
因为我打小就没见过自己那亲生父亲几眼,倒是魏世泽给我留下的情感记忆更深。
以至于我现在对着魏楮堂一口一个“哥”地喊也觉得顺口,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不过造化弄人,这师情也好,干亲也罢,终没能有多长久。
但我现在却一点也不显得羞愧,“嗯,不知道是谁多手多脚甩人一脸的墨水。”
魏楮堂笑说:“你还记得啊。”
我撇撇嘴,“不记得。”
魏楮堂居然还有脸扮委屈,说,看不出来啊,招招以前还这么坏心眼儿。
“嗯,很坏。”我敷衍完魏楮堂,把他轻搡到一边,“别捣乱。”
其实,我有点害怕回忆过去,害怕回忆八岁前的幸福,这时又要责怪我有时候过分好的记忆力,把幸福的过去记得太明晰,总是要哀怨现在的。
我收回了思绪,拿了一张纸垫底,有点风,但我没有镇纸,所以只能用墨瓶和砚台草草镇住飞扬的正丹纸。
刚要提笔,白灰色的天却忽然飘起了细雨,周围的小贩顿时慌了神,我也不例外。
刚搬出了招牌,下一秒却飘起了雨,周边的摊铺都低声抱怨着,把当铺往没雨的地方撤。
我和魏楮堂也率先把纸往屋里搬,其余的倒是不着急收拾。
寒雨一来,周围都是潮乎乎、凉嗖嗖的,行人一下子都少了。
旁边一位卖茶叶的老板站在沿下观这着雨势,转而看了我一眼,说,小伙子,看你鼻子都红透了,要不进来烤个火?
我转眼看了魏楮堂一眼,他刮了下我的鼻尖,说去吧。
我以为老板屋内的是暖炉,谁知是个茶炉,烧柴的那种。
我们在他的茶室坐下,外面是雨景,可能是见了外人来,躲在进屋内避雨的鸟儿受了惊,冒着冷雨狼狈地飞远去了。
“这鸟真是,天天往我这钻。”
“没准是老板您这茶的太香,它被惹来了。”
魏楮堂靠三言两语就跟老板攀谈起来,他是个商人,也算得上投契。
我只是默默地听着,见微雨落入茶盏,惊起波澜,却又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不知坐了多久,我往外一看,雨停了。
火也烤得差不多了,我们朝老板道谢,刚出店门,我就跟魏楮堂说要写张字谢老板。
只有一张椅子,我写字也不需要坐,我就顺道把椅子让给他。
魏楮堂坐着,撑着木桌一角,眉眼挂上了好奇,“你要写什么?”
“‘福’吧,传统一点。”
我搁上一圆玻璃杯,倒上清水,毛笔悬在水里,泡开,每根毫毛活了似的散开,缕缕分明。
而后我拎起笔管,轻捻掉一点点水分,再把它含到一张纸上,吸走一部分水分。
笔尖重新吸上墨汁,我在砚台边缘微压刮了几下,除去余墨。
我虚虚比划了几下,而后先在纸张的左上边点一点,逆锋下压,稍提。逆锋起笔向右,折处少顿,直掠而下,一撇一提,衣字旁完矣。右边跟寻常写字相差无几,只是“田”字底中间一横要居中悬空,最后一横要挂钩。
魏楮堂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把一只脑袋凑到我的左耳边,等我写完搁下笔,他才出声道:“招招写得真不错。”
在冬天,耳朵容易冷,但在南方,几乎没多少人出门在外戴耳塞或棉织帽,戴手套的有,但也不多。
魏楮堂说话时的暖气直往我耳根上呼。
可能是耳朵真的很冷,我觉得烫。
我搓了搓耳朵,说:“学艺不精,只会写两种。”
“那也不错了。”魏楮堂道,“什么时候也给我写一幅?”
“写福还是写对联?”我撤去压在纸上的物什,把它挪到角落,翻转朝向对面,用几块不规则的石块压好。
“允许我贪心一点吗?”
这话,应该就是要对联了。
“要多大的?”
“都可以。”他想了想,补充道,“我不贴,纯当收藏。”
“那你期望值别放太高。”
我先给他打个预防针,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下。收藏的话好像也不需要太大的,我挑了个适中的,然后递了张词卡给他,“这里有现成的联。”
魏楮堂先叫我忙自己的,然后坐下来看着那张词卡。
我的词卡不止一张,所以在魏楮堂挑选的间隙里,我挑了几个寓意比较好的誊上去。
纸张种类我多买了几种,这张上暗浮着金纹,每个圆状金纹间隔和大小一致,直接在上面添字就行。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太嫩了些,我随便写了两张就有不少路人在我面前驻足。
我刚写完一张,他们开口就问我年龄,来一批新的人就问一次。
我跟他们说我初中了。
他们还是说我嫩。
“小伙子,这对联是你写的?”
“嗯,是。”
一通奇形怪状的感叹后,终于有人提出要买我的春联。
兴许是为我这个年纪买单,也可能是为我这个年纪的字买单,但都一样,没关系,我也没什么愧色。
为我的无奸不商。
终于了送走一批人,我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不是累的,是冻的。
魏楮堂抓过我的手,和许绮素一样,通过我手的冷暖来判断我有没有受凉。
可是有时候我的手也总是捂不暖,无关穿了多少。
然后他变魔术一样塞了一只暖宝宝在我手里,我手有点僵,乍一摸还真的有点烫。
今天被烫的第二回。
他问我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我说不用,站着刚刚好,坐下就感觉冷了。
我用暖宝宝暖着手心手背,这是那种一次性的。
一阵寒风过来,桌上半悬挂红纸的长边也飞扬,露出羞赧的粉白底面,风浅了又落下,似粉白终于被熬住透了,墨迹都干得格外地快。
我盯着桌上飘扬的红纸,发了会儿呆,旋而问他选好对联了没。
“嗯。”
他递了一张纸给我,上面字的颜色比较淡——我在袋子里备了些铅笔和纸,大概是被他翻到了。
偌大的纸张上,我一眼就看见躺在正中央那行颜色较深的,满是锋利棱角的字:
吟风散墨松烟漾,倚雨烹香远鹤招。
吟招。
哪管它是冬是寒,只要有气喘着,你的心也是烫的。
我浅浅地笑了一下,真的挺浅的,浅到笑完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可魏楮堂就好像是特地来逮我这个笑似的,他说,明明笑的这么好看,平常别总板着张脸。
他这会儿没有笑,而是静静地看着我,但他的神情又莫名深情,说话好像是真的在陈述什么客观事实一样。
他说,我可以多笑一点,起码在高兴的时候,记得勾勾嘴角。
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勾嘴角,就好像我的生活里,没多少事情值得我去特地牵动面部肌肉一样——在我知道不能把别人那份不开心的笑也笑完之后。
可是魏楮堂没跟我说笑一笑十年少,而是叫我开心的时候,腾出点儿空来,记得笑一笑。
而我在此刻,在我一直滚烫着的心脏下,我朝他报以一个笑。
由衷的。
魏楮堂还是摸我的头,但我没躲。
我低头继续看那张纸,找了半天没找到横批,“横批,你有写吗?”
其实也不一定要横批,但我主要是想看看他写了什么。
他收回手,“还没有,不如你帮我拟一个?”
我承认我的词汇有限,想表达意境但又词不达意。
焦灼之时,我只能用玩笑搪塞,“又吟又招的,我只能说你好吵闹。”
魏楮堂歪歪头,好像是特意着我的话往下说的,“没办法,招招平常说话惜字如金,新的一年,希望我们招招吵闹些。”
我抬眼看着他温和的眼,说好。
我跟他说也不一定要横批,然后就把那张纸每个对角都对齐,两个规整的对折后,把它塞进了我的大衣口袋里。
“怎么?不给我写吗?”
手暖得差不多了,我把暖宝宝重新搁到他的手里,“回去,用张好看点的纸给你写。”
他欣然答应,“好啊。”
魏楮堂也没什么事要干,就坐在一旁给我砚台里添墨,砚台像一坛泛着沉光的夜色,只是这夜色也倒映着白昼的晴云。
魏楮堂特地过来,我却让他干坐着,好像不太好,“哥,你无聊的话可以先回去,或者,隔壁有个超市。”
他拒绝了,他说他要陪着我。
桌子很长,他俯趴在桌角,很静,像座无瑕的精美石膏体。
这下没多少人,他无聊的时候可能就喜欢耍嘴皮子。
他问我,我们这样像不像古代熬夜批奏折的君王,和在一旁帮忙研墨的妃子。
我在百忙之中勉强分给他一个眼神,我回答道:“那可完了,这天下可要大乱了,我们现在无论什么都颠倒了。”
昼与夜,少与长,立与坐,帝与妃,我与他。
他只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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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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