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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番外一 ...

  •   (一)

      魏楮堂的好友,张瞬,最近捣鼓起了餐饮业,以中华传统美食为主旨,以精、贵、细为噱头,主要制作工序复杂的和精巧的食物,同时特别制作传统粤点。

      他雇的主厨最近在试菜式,顺便送了几提食盒给魏楮堂和我试味。

      我本来还没想到张瞬会想着给我一份的,结果魏楮堂说张瞬说的原话是,多一个人多一个实验样本,样本越大参考数据越精确。

      听完,道理是挺有道理的,但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成了试毒的小白鼠。

      不过天下没白掉的馅饼儿,试吃便认真地试,所以我抱着十足批判的眼光去品那些点心,还依张瞬的嘱咐,特别冲泡了杯柑普茶清口解腻。

      那天刚好晴天,蓝天白云,清风徐来,天气叫一个好。

      也正逢下午茶的时间,我便把茶具端到后花园,烧了壶水,坐在后院的鸡蛋花树下煮茶烹茗、赏花听风。

      一个食盒有多层,大大小小的点心挤在一起,唯恐留空隙的样子。可挤成这样,点心的模样依旧完好。

      点心种类繁多,但份量很小,两三口便没了,也不用怕吃腻,因为纵使想吃腻也没处腻去。

      我不是个挑剔的人,挨个品完后,我也难说有什么缺陷,觉得味道都还不错,可以入口。

      而魏楮堂只沉默地吃了两口便停下了,转而品起茶来,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

      我问他:“怎么?不合胃口?”

      魏楮堂把玩着那只雕花紫砂杯,看着外头那片欣然的花园,淡淡地说,我想起我妈做的点心了,这个没她做得好。

      他一说便点起了我的记忆,记得当年谭维在世的时候,设计服装是她的第一兴趣,第二兴趣便是烹饪。

      她有一双极灵巧的手,一颗极细的心,这使得她能拿起绣花针绣最精细的图案,也能以奶油为底裱最繁丽的花。

      我还隐约记得,谭维为了方便日常设计和烹饪,除了一枚结婚戒指,手上鲜少有常带的首饰。

      她所操持的厨房里总挂着一条纯色的银项链,这条银链偏长偏细,是用来挂她的结婚戒指的。每当她操刀开火时,她便会十分珍惜地摘下手上的戒指,用银链绑着挂在脖子上。

      她研究出新菜式时,总会十分有仪式感地装进青花捧盒里,端给我们尝。

      她的手艺无可挑剔,哪怕我当年还这么小,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依旧记得儿时的味道。

      魏楮堂很少有感怀的时候,毕竟两个大男人凑一起过久了,再难有什么悲春伤秋之情。

      所以魏楮堂随口说了句便收回他的情绪,转而拿起块松露饺咬了一口,说这饺子的味淡,继而开始抱怨张瞬忘了给我们配酱料。

      虽然魏楮堂没再提这事,但我忽然冒出了个点子——我可以自己做点心。

      想到了便做,魏楮堂家里的锅碗瓢盆一概俱全,只需采购些最简单基础的食材就可以了。

      但这事儿我没告诉魏楮堂,而是等他周末在书房里忙活起来的时候才偷偷做,做得好就端上去给他,做得不好就我自己一个人解决掉。

      虽然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做出可以端到他面前的点心。

      有次,他接了个工作电话,挂了电话后就跟我报备说:“我去书房处理点事。”

      我头也没抬地研究我感兴趣的食谱,熟练地应道:“那你快上去吧,我待会儿给你泡杯黑咖端上去。”

      魏楮堂没像往常一样回应我,而是站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盯着我。

      他的目光如炬,我很难不察觉,我立马抬头问:“怎么了?”

      “招招,我发现,你好像很盼着我上楼?”

      “……有吗?”

      “勾搭上哪个帅哥了?让我瞧瞧有没有我十分之一帅。”

      为了打消他的怀疑,我直接翻转了我的手机给他看,“一篇小文章,不够你的千分之一帅,但比较难懂,要分点神才能看进去。”

      我敢这么干脆地给他看,也是有点依仗的。

      因为我知道魏楮堂放假的时候,晚上没戴OK镜的习惯,平常他只有上楼工作时才会戴上他的眼镜。

      所以根据我的观察,这个距离,他轻微的近视应该只能看见一连串的马赛克,看不见我手机里文章的内容。能让他知道只是篇文章就足够了。

      果然,我自证成功。他耸耸肩说:“确实是我帅点。”

      他给我吹了个飞吻:“我等着你的咖啡。”

      就这样,在我无数次小鼠试错下,我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做点心的料。

      我背下无数食谱,到头来发现自己满腹理论,却在实践上屡屡出错。

      不过,虽说出错的几率很大,但不代表成功的几率没有。

      所以在某次阴差阳错的成功之后,我把我的成果摆进甜品架上,当做饭后甜点,端上楼给魏楮堂。

      那会儿是晚上,正在打视频电话,戴着蓝牙耳机,似乎在开场很严肃的会。我缓步走到他面前,把那金字塔状的甜品架搁在他电脑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

      然后再缓步走到他身旁,轻声说:“魏总,您的牛奶。”

      他表情严肃,“嗯”了一声,但我却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笑意。

      人最会恃宠而骄,我也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所以我绕到他办公桌前,在他对面坐下,趴在他桌上看着他。

      目的很单纯,我就是等着他开完会。

      十来分钟后,杯中的牛奶已经空了。这男人就对着电脑说:“会议结束,其余的工作日再议。”

      他阖上电脑,说:“勾我?”

      这人没个正经,我起身绕到他身边,顺势捻起一小块水果塔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话头。

      “味道怎么样?”

      “不错。”他问,“你做的?”

      我点头,“虽然我做得不算十分好,但我希望你下次吃到类似的味道的时候,也能想起我。”

      他明显愣了愣,而后笑了。

      晚上不好饮茶,我看着他起身从酒柜里拿了瓶勃艮第和酒杯,跟我对酌。

      我起身为他斟酒,酒过半旬,他看着有点醺醺然。他把我揽到他面前,仰望的姿态,他哑着声音叫我。

      “沈吟招。”

      他很少叫我全名,我也受不了他这么郑重其事地我,叫得我耳热。

      “嗯,我在。”

      他朝我笑,忽而说:“我总是把你叫成小孩,但其实我很早的时候,就不把你当小孩儿看了。”

      他的人逼到我面前,又说,但你为我意乱情迷的时候,记得别那么成熟。

      “记得,再可爱一点。”

      (二)

      自从许琦素得知我跟魏楮堂的关系后,许女士就默认了我不在家过夜的日子,就是出去跟那个姓魏的野男人厮混。

      “嫁出去的儿,泼出去的水。”美丽的许女士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好耳熟,我依稀记得自己在哪听过类似的话。

      但许琦素没多过问,只是叫我长假实习期的时候别三天两头地跑,怪麻烦的,有空回家吃几顿饭就行。

      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跟魏楮堂同居了。

      要是周末有空,一般就是我来做饭,魏楮堂就不会叫钟点阿姨上门。毕竟两个十分健全的男人凑一起,难保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被人撞见可不大好。

      不过,我大概率是不会让魏楮堂进厨房的,哪怕让他进也只让他把手插兜里。

      因为这男人曾经挥着刀挥出了一股将人杀人灭口大斩八块的气势,开了火能让炉火窜三尺高,就是做最简单的腌黄瓜都能把黄瓜腌萎了的人。

      之前他就盯着那盆凉拌黄瓜看,神色之认真,眼神之挑剔。弄得我还怀疑了一瞬,怀疑他看的不是黄瓜,而是公司机密资料。

      他抱着手,把那盆黄瓜推我面前问:“为什么这黄瓜条可以缩成这么小一个?”

      “……你盐和酱油加太多了,加之腌的时间太长了,给它腌成黄瓜干了。”

      魏楮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不知怎的,他跟我开了个低质的玩笑。

      他从后面抱着我,气息喷在我的薄衬衫上,他叹声说,幸亏招招你比较水灵,没在晚上的时候把我腌成干。

      “……死流氓。”

      话原是这么说,但可能我对这男人有着太过于强大的滤镜,我竟然不觉得这话恶俗,竟然还从中读出了放荡浪子们坦率直言的那种无谓劲儿。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西施又在倾情吻我,吻得我腿软。

      真可怕。

      (三)

      某天我在厨房找食材,偶然打开了灶台下的柜子。

      这柜子里面塞满的东西,一打开就跟崩盘的山体一样涌了出来。那些包装精致,甚至算得上浮夸的礼盒,终于突破束缚般倒在了地上。

      我叹了口气,蹲在地上整理这些药材礼包,除开那些乱七八糟的菌类和腊肉腊肠,我好像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听见厨房外传来了脚步声,魏楮堂可能听见了声响,来到了厨房。

      我的余光看见他弯下腰,把我的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说了句小心着凉,继而问我,“在干什么?”

      “整理东西。”

      我把包装袋一一在地上陈列,“鹿茸、鹿尾巴、人参、玛卡、龟甲、鳖甲……”

      我念着药材包上的品名,越念越觉得迷惑,然后转眼看着魏楮堂。

      我和魏楮堂眼神各异地对视了一眼,见他没说话,我内心的迷惑加深。

      “哥……”

      我的舌尖纠结了一番,还是忍不住问他:

      “你是不是虚啊。”

      魏楮堂似乎才从愣然中走出,看起来终于明白我的意思了,突然笑着骂了句脏话。

      他拖着我的臀部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搁到流理台上。

      我的一只拖鞋被他晃掉了,倒在了地上,我的求生欲驱使我慌忙地揽住了他的脖子,“魏楮堂!”

      “小孩儿。”魏楮堂一点一点地啄着我的嘴唇,“哥哥虚不虚你还不知道吗?”

      “……谁知道你。”

      魏楮堂弯腰,下巴抵着我的胸膛,他笑起来带着的频率传递到我的肺腑。

      我掐住他的脸,摁下了他的笑,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礼盒,“那堆东西,你怎么解释?”

      “逢年过节亲戚们送的,我都没拆开过。”

      魏楮堂偏侧了脑袋,咬住了我的拇指尖,牙尖很轻地左右摩挲。

      “哦……”

      我扯了扯被他衔住的指尖,扯不动,便换另一只手掰开他的唇,想撬开他的牙齿,“松手,你属狗的吗。”

      魏楮堂的舌尖有意无意地舔了一下我的拇指,濡湿了我的指尖,他松开牙口,我的拇指留下了一个短暂又湿漉的牙印。

      他又蹭我,“厨房,试试吗?”

      “不试。”我态度坚决,“……这里有利器,我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拿刀捅你。”

      “哥哥这么凶吗?还能把招招弄到生气?”

      “魏、楮、堂。”

      完事儿后,魏楮堂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看我,忽而说,那些药材放着也是放着,倒还不如用来煲个汤。

      我试图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失败了。

      我放弃了挣扎,轻声说算了吧,他真要喝的话改天我就真得死在他床上了。

      魏楮堂凑着我低低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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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下本开《最纯恨那年跟死对头睡了》,感兴趣可移步专栏!」 指路: 第一卷:书文 第二卷:欲吻(暗恋线,追求线) 第三卷:文与吻(正式在一起) 觉得进展慢的可跳着看,感谢各位的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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