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鱼也要捍卫和平》静海无涯

22、第 22 章

　　溶洞水流在头顶轰然作响，潮湿的石壁上淌着腥气。女人们被推进混着林鱼的铁笼时，脚踝在青苔上打滑，而男人们则被驱赶进对面的石穴。借着缝隙里漏下的幽光，有人瞥见暗处的巨型铁笼裂开猩红缝隙，两颗灯笼大的兽眼刺破黑暗，瞬间引爆此起彼伏的惨叫。恐惧如潮水漫过每个人的理智，唯有隔壁女牢里，五个新押来的身影蜷缩成团。

　　除了那个被鞭打得血肉模糊的少女，其余都是村里的老妇。她们的掌心布满沟壑般的茧子，眼窝深陷如枯井，明明不过半百的年纪，却佝偻得如同风中残烛。这些年，她们目睹过太多年轻女人离奇消失，总把悲剧归咎于生老病死。直到此刻，悬在头顶多年的铡刀终于落下——那些被榨干价值的"无用之人"，竟成了祭祀的供品。麻木的面容下，竟隐隐透出解脱的意味。

　　林鱼听着她们沙哑的叙述，只觉荒诞如戏。姚丽突然抓住铁栏摇晃："就没人反抗过吗？"老妇们不约而同望向隔壁牢笼。那里蜷缩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指甲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痂。"她杀了半个村子的人，烧光了后山。"提到这个传说中的复仇者，女人们的笑声混着呜咽，"那些畜生说她早被沉了塘，可她还活着……活着啊！"

　　"我们不过是被榨干的牲口。"有个妇人抹着眼泪，"看见年轻姑娘就想换新的，连亲生儿子都嫌我累赘。"她们望着祭坛方向，浑浊的眼睛里辨不清是恨意还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虎山方向闪回。男人趁守卫打盹时翻进牢房，扯开披风露出清俊面容。"媛媛！"他扒着铁栏急切道，"我绑了族长孙子！只要人数够，他一定会放了你！"

　　角落里的郑媛终于抬起头。这具枯瘦的身体在黑暗中蛰伏多日，此刻却泛起奇异的光彩。“思诚，”多日不说话的她喉咙嘶哑的不成音了，她走到笼前，指尖抚过男人滚烫的面颊，细长的指尖就摁在他的眼角："他凭什么听你的？为什么只放我一个？"李思诚的眼里燃着狂热的光，全然没注意到那抹嘲讽的笑意。他满心满眼里都是郑媛的容颜，她瘦了好多，他真的很心疼，“这笼子里的其他人怎么办？”

　　李思诚却表现的比平日里看到的更加绝情，仿佛他一切的柔情都给了郑媛，“我顾不了他们，我只能保护你。”他的眼神执拗，充满了热情，一如当初在大学里初次见面那样。“你看有了这么多人，他们不是只要9个么？我肯定能说服族长。”

　　"等祭祀结束，我们就回家！"男人信誓旦旦。郑媛收回手，转身时裙摆扫过铁栏发出轻响。她望着祭坛上摇曳的火光，忽然轻笑出声——这个用天真编织的陷阱，连她自己都差点沉溺。

　　"这傻子……"姚丽望着远去的身影直摇头，"要是能遇到这样的人，死了也值。"郑媛却仍凝视着男人消失的方向，月光在她眼底凝成细碎的冰："我必须活着。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她没了我肯定活不下去的。"

　　这句话如重锤砸在众人心上。抽泣声此起彼伏，有人捂着脸哽咽："我也想阿娘……没了我，她可怎么活啊……"祭坛的鼓声隐隐传来，混着远处妖兽的低吼，在潮湿的空气中绞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