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鱼也要捍卫和平》静海无涯

21、第 21 章

　　林鱼这才安心下来，通过一个吐纳，将神识收回。这时，她发现对面的疯婆子正看向自己，眼神清明，还对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可当林鱼再定睛细看时，那疯婆子又低下头，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刚刚那个微笑只是她的幻觉一般。林鱼心中疑惑，难道这个疯婆子是可以联系的人？但她还不能确定，也不敢贸然行动。就在这时，薛玉凑了过来，林鱼看她像个花蝴蝶般到处找人搭话，看起来开朗又美丽，平时的环境下林鱼一定很喜欢这样的女人，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有这样的心态，林鱼是不相信的，重点是她并不像其他没有穿鞋的人那样，仿佛对她而言打赤脚是常态。

　　猫爷退去后，几个老人立刻围到祭师身边，纷纷赞叹道：“不愧是李天师，这手段真是高妙，两下就把那守冥兽击退了。”

　　“击退？”李天师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守冥兽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今夜必定会再来捣乱！”

　　“那我们的人手够吗？看那守冥兽，似乎也没多厉害啊。”有人担忧地问道。

　　“无妨，我们还有神君相助。”李天师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定能叫那守冥兽乖乖回冥府。至于它的徒弟，哼，把那些外村人都找出来，我要一一检验。到时候，量那守冥兽也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连忙附和：“还得是李天师，考虑周全！”“没错没错，李天师实在是厉害！”“有李天师在，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天师晃着拂尘，迈着不紧不慢的四方步，得意洋洋地退回祭坛后面的静室。静室外，矗立着99只恶鬼雕像，它们形态各异，大多呈灰色。唯有两只雕像色彩艳丽，面目狰狞，凶神恶煞。其中一只身上绘满彩色纹路，另一只眼睛微眯，头上长着一个尖角，额头还有双角，面上刻着双花纹，它的手里抓着一个女人，正大口啃食着人肉，那被抓的女人面露惊恐，满脸绝望，却又无能为力。这些雕像围绕着正中间一尊巨大的雕像，那尊雕像上的人物坐在由数只老虎拉着的车架上，神态淡漠，额间的三只眼睛微微眯起，俯瞰着众生。他的面容庄严肃穆，仅仅是与他对视一眼，就让人忍不住心生恐惧，纷纷低下头去。
　　暮色四合，猩红霞光如浓稠的血汁般漫过虎头祭坛。早已堆砌好的篝火堆上，猪首羊首堆积如山，十具被剥皮的猪羊躯体平展着倒插在祭坛四周，渗出的鲜血在晚霞映照下愈发刺目。整座祭坛宛如浸泡在血海之中，蜿蜒的河水被染成妖异的赤色，裹挟着粼粼霞光环绕山峦，将周遭万物都浸染得如同地狱图景。眼前这番景象，恰似那句诗所写："残阳坠水碎金柔，半江烟紫半江绸"，只是这瑰丽之下，尽是森森血色。

　　河对岸的密林深处，披着"林田宝"皮囊的师兄静静伫立。他背负的帆布背包突然一沉，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正沉浸在与同村人的谈笑中。然而那双眼睛里，却涌动着不属于这具躯体的冰冷与悲悯。此刻，他与族人一起驱赶着数十名被五花大绑的男子，众人步伐粗暴，脸上洋溢着狂热的兴奋。没人追问族长下达命令的缘由，也无人在意这次祭祀的对象是谁——在族老们许诺的荣华富贵面前，这些人早已丧失人性，陷入癫狂的集体狂欢。他们肆意推搡着昔日的邻居、兄弟，甚至是枕边人，将所有温情与良知都抛诸脑后。

　　看着眼前这一幕，皮囊师兄的思绪不禁飘回深渊之下的炼狱。恶鬼肆虐的场景与此刻何其相似！原来，所谓恶鬼不过是迷失的人心，而人心堕落时，又与恶鬼何异？他在心中悲叹：地藏菩萨发下宏愿救度众生，却甘愿永居地狱不入佛国；可叹这世间，披着人皮的恶鬼比比皆是，即便身处佛国脚下的"小西天"，依然妖邪横行，人不如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