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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翔哥的尸体扑倒在沙地上,鲜血迅速渗入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沙粒,发出诡异的"滋滋"声。那些沙子仿佛活物般蠕动着,贪婪地吮吸着每一滴血液,原本暗沉的沙粒渐渐泛起妖异的红光。
      魔族长老们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干枯的笑声在古庙废墟间回荡。他们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像无数只展开的蝙蝠翅膀,阴影中隐约可见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闪烁。最年长的那个长老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尖凝聚着一团幽绿的鬼火,火光映照下,他干瘪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愉悦。
      哈里转身面对我们,脸上还带着那个熟悉的憨厚笑容,只是眼睛里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神采——取而代之的,是一对泛着紫光的竖瞳,瞳孔深处跳动着邪恶的火焰。他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着,露出一个扭曲的狞笑,脸上的肌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呈现出非人的狰狞。
      "不——!"阿卡莉亚的尖叫划破天际,那声音像玻璃碎片般刺进我的耳膜。我看到她湛蓝的眸子里瞬间爬满血丝,精致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我们发疯似地冲上前去,靴子踩在浸血的沙地上发出黏腻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腐烂的内脏上。
      可哈里早已一个后翻退入敌阵,黑色披风在空中猎猎作响,他染血的手里攥着那颗跳动的魔王心脏——那暗紫色的肉块正随着搏动喷溅出腐蚀性的黑血,将他的手掌灼烧得滋滋作响,皮肉翻卷间露出森森白骨,他却恍若未觉,反而发出癫狂的大笑。
      "叛徒!"我怒吼着掷出短剑,剑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却只擦过他的耳际,在他脸颊上留下一道血痕。那伤口处立即渗出紫黑色的脓血,他却伸出猩红的舌头,变态般地舔舐着自己的血液。
      恶魔长老会的黑袍瞬间如蝙蝠翅膀般展开,十二名高阶术士组成的包围圈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枯瘦的手指结出复杂的法印,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硫磺与腐肉混合的恶臭。我能感觉到皮肤上爬满细小的鸡皮疙瘩,仿佛有无数蛆虫在毛孔里蠕动。
      更可怕的是,翔哥的鲜血在沙地上洇开,像一朵妖艳的花,每一片花瓣都在诡异地蠕动着形成新的符文。那些血符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与魔族术士们的咒语产生共鸣,在我们脚下形成一个巨大的禁锢法阵。我感觉到双腿突然重若千钧,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从地底伸出,死死拽住了我的脚踝。
      "你以为..."
      哈里——不,现在或许该称它为某种更可怕的存在——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像是两个声音在同时说话。一个是他原本的嗓音,另一个却像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低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每说一个字都让我的耳膜刺痛。"...我们真的会遵守什么决斗约定吗?"
      他举起那颗跳动的心脏,黑血顺着他的手臂蜿蜒流淌,却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被吸收殆尽。那场景诡异得令人作呕——他的血肉正饥渴地吞噬着那股邪恶的力量,就像干涸的土地吸收雨水。他的血管开始泛起紫黑色的光芒,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皮下游走,肌肉不自然地痉挛着,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他的身形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膨胀,衣物被撑裂的声响像是某种怪物破茧而出。
      "战斗!"阿卡莉亚的喊声惊醒了我。她的双腿已经石化到膝盖,却仍倔强地举起法杖,圣光弹精准地射穿了一个恶魔长老的眼窝。
      我挥剑斩碎三具骷髅,碎裂的骨片如暴雨般四溅。但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骨片在落地前诡异地悬浮在半空,随即像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重组。我这才惊觉,恶魔实在太狡猾了!这座所谓的破古庙根本就是个精心布置的古战场遗址。那些看似年久失修的浮雕其实都是封印法阵,每一道裂痕都是精心计算的召唤纹路。甚至连月光照射的角度都经过精确计算,此刻惨白的光斑正投射在关键符文上,激活了沉睡千年的亡灵军团。
      那些佝偻的恶魔长老其实是英灵殿的召唤师团队。当他们枯爪般的手掌按在地面的血色符文上时,劲风掀起他们的黑袍一角——我这才看清他们黑袍下根本不是□□,而是由暗影与骸骨拼凑成的诡异存在。空洞的胸腔里跳动着幽绿色的魂火,每说一个字都有灰烬从他们腐烂的嘴角飘落。
      随着咒语吟唱达到高潮,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自地下召唤出的不仅是潮水般的骷髅和僵尸,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那些腐朽的指骨破土而出时带起漫天飞沙,每一粒沙子都变成了细小的刀片,在我们裸露的皮肤上划出无数血痕。一具具苍白骨架从沙地中爬出,它们的骨骼上刻满了古老的诅咒符文,眼窝里跳动着仇恨的火焰;腐烂的尸体拖着残缺的肢体爬行,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呜咽,那声音像是千万个冤魂在同时哀嚎。
      "以大地之名!"
      李立夫突然暴喝一声,单膝跪地,将橡木法杖重重插进泥土。我听见他咬破舌尖的声音,鲜血顺着法杖纹路流淌,激活了古老的土系魔法。他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滚落,法杖顶端迸发出刺目的黄光,地面剧烈震动中,十几个岩石傀儡破土而出。
      但这些笨重的石巨人刚直起腰板,就被蜂拥而至的尸潮淹没了——对方召唤师数量是我们的三倍,亡灵军团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涌来。一具穿着锈蚀铠甲的僵尸将军格外显眼,它腐烂的下颚发出"咔咔"的声响,挥动巨斧时带起腥臭的旋风,两个石傀儡瞬间被拦腰斩断,碎石轰然崩塌的声音像是大地在哀鸣。
      胡不归的身影在尸潮中时隐时现,他的飞刀闪烁着致命的银光,每一道都精准钉入骷髅的眼窝,击碎核心的魂火。他像幽灵般在敌群中穿梭,匕首划过时带起一串幽蓝的磷火,所过之处骷髅纷纷散架。但敌人实在太多了,我看到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皮甲上已经多了几道渗血的伤口——突然,一具骷髅犬从阴影中扑出,森白的獠牙深深嵌进他的小腿,暗红色的血液顿时浸透了裤管。
      等我们杀出重围时,远处的天空已经裂开一道紫黑色的空间裂隙,像被无形巨爪撕开的伤口。哈里站在裂隙前的祭坛上,三把钥匙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每一下震动都让裂隙扩大几分。黑紫色的闪电在云层中流窜,将封印之地的古老石门缓缓推开,门缝里渗出粘稠如沥青的黑暗物质,那东西蠕动着,仿佛具有生命。
      狂风卷着沙砾抽打着我们的脸,我尝到唇齿间的血腥味,听见恶魔长老们发出胜利的尖笑——那笑声里带着千百个重叠的回音,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他们枯瘦的手指指向天空,黑袍在魔力激流中猎猎作响。
      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根本不在乎谁赢谁输,这场决斗从头到尾都是个幌子。现在,封印之地已经被打开,魔王苏醒的倒计时,开始了。我握剑的手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感受到空气中暴涨的魔力正在撕扯现实的结构。石门上古老的封印符文一个接一个熄灭,像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每熄灭一个,大地就震颤得更加剧烈。
      阿卡莉亚拖着石化的双腿爬到我身边,她的嘴唇因失血而苍白:"看祭坛...那些钥匙..."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三把钥匙正在哈里手中融合,逐渐化为一柄漆黑的权杖。权杖顶端,那颗魔王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有力,每一次收缩都让空间产生诡异的扭曲。
      "来不及了..."李立夫的法杖已经出现裂痕,他的脸色灰败如死人,"封印...要彻底解除了..."
      "为什么?!"阿卡莉亚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法杖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她指节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法杖纹路滴落。"翔哥待你如亲兄弟,他为你挡过箭,替你挨过刀,你怎能——"
      哈里悠闲地靠在传送门旁的石柱上。幽蓝的传送门光芒将他的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他歪着头,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26年前,我还不叫哈里。"声音里混杂着骨骼错位的"咔咔"声,皮肤下的血管像岩浆般发亮。"他们叫我什么来着?哦,墨菲。"
      阿卡莉亚的法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嘴唇颤抖着吐出那个禁忌的名字:"...血咒师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愉悦地眯起眼睛,这个动作让他的眼角撕裂开来,暗红的血肉翻卷着露出内层薄膜。"后来长老团让我去偷苏鹰联邦的地图。"他的声带像坏掉的风箱般嘶嘶作响,脖颈拉长到不可思议的长度,"三次失败后,他们把我塞进了那个可怜女人的子宫里。"他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惊起成群的食腐乌鸦,"我就这样成了'哈里王子'。"
      我胃里翻涌着酸水。墨菲斯托的皮肤已经完全变成暗红色,脊椎骨节刺破表皮,四只新生手臂撕开背部的血肉。那些手臂上还挂着黏液,指间连着半透明的蹼,像某种两栖怪物的肢体。
      "说实话,这26年挺有趣的。"墨菲斯托用哈里惯用的轻快语调说道,头顶的巨角却刺破头皮缓缓生长,弯曲的弧度宛如染血的镰刀,"但赝品终究是赝品。"他的舌头已经变成细长的蛇信,在空气中快速颤动,"我永远当不了你们期待的那个阳光开朗的王子。"
      "畜生!"阿卡莉亚的眼泪在脸颊上灼烧出焦痕,"13岁起翔哥就手把手教你剑术!你第一次上战场尿裤子,是他替你遮掩!你发烧说胡话,是他守了三天三夜!"她的哭喊在废墟中回荡,惊起更多乌鸦。
      墨菲斯托突然四肢着地,像蜘蛛般诡异地爬行到祭坛边缘。他的关节反向弯曲,新生手臂不自然地抽搐着:"所以呢?"他故意模仿哈里撒娇时的语气,声音甜腻得令人作呕,"恶魔是没有心的啊~"尾音上扬的瞬间,他猛地扑向阿卡莉亚,四只利爪同时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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