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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

  •     “老爷,不好了。”
      于世谦正坐着闭目养神,管家慌慌张张地跑来,他睁开眼,坐正身体,“出什么事了?”
      “府里上上下下都找了一遍,都没看到少爷的影子。”
      “这么说,庭白还真被他们挟持了。”于世谦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事已至此,那便按原先的计划,对外就说他被歹人杀害了。”
      管家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吞吞吐吐的。
      于世谦见他那样,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还有什么事?”
      “您不是让我把书房给封了吗?我想去把藏在花瓶里的账本拿出来,可是,那花瓶里什么也没有啊。”
      “你是说账本不见了?”于世谦一下子站了起来,眉心紧皱,他的动作太大,碰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顺着桌角倾倒而下。
      管家看到,立刻用手去擦,试图阻止剩余的茶水流下,可那始终只是徒劳。
      于世谦看着已经湿透的衣服鞋袜,甩了甩衣袍,也顺势甩开管家的手,“好了,别管衣服了。”
      他此时的脸色不会比锅底好看几分,“那账本关乎你我的性命,无论如何都得要把它找回来,你明白吗?”
      管家的眼皮从发现账本不见了开始就一直在跳,他当然明白这账本的重要性,这些年,于世谦干的这些勾当,桩桩件件都是要砍头的,而他自然也不能独善其身。
      张淮清料想的不错,于世谦这个老狐狸,为了能够牵制上面那些人,私下偷偷藏了一本账本,上面详细地记录了所有参与洗钱的人员与其的每一笔金钱往来,若是这账本被呈到皇帝的案前,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老爷,书房平日里除了你和我没人能靠近,肯定是被京城来的那些人拿走了,而他们已经被我们困在了密室里,里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等他们一死,我们再挖开密室,把账本拿出来。”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他们要是将账本毁了怎么办?”
      “这……”管家一时结舌,“应该不会吧,毁了账本对他们有何好处?没有了账本他们就没有了证据。”
      “你还是不了解人心。”
      他所说的于世谦不是没想到,可若是易地而处,到了最后关头,他要是不能活着把证据带出去,便毁了它,也好过被敌人得到。
      “不行。”
      于世谦越想越心惊,若没了这账本,早晚他和整个于家庄都会被那些贪得无厌的人拆吃入腹,连渣也不会给他剩下,他不能冒这个险。
      “立马召集人手,把密室入口挖出来。”
      “是。”管家立刻去办。
      “等一等。”于世谦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把庄外的人也召回来。”
      他抬头看着天,语气很轻,像是带着叹息,“那些人不能留,就都清理了吧。”
      ——
      在金陵城门口,守城的士兵拦下了一行身着甲胄的士兵,上前查看情况的士兵打量着前方带头之人,问:“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之人正是玄英,他直接亮出了靖国公府的腰牌,“我是奉靖国公的命令,入城有要事。”
      玄英从离开之时心里就隐隐不安,他片刻都不敢休息,出了城一路向江宁府去,刚到江宁府的地界就在城郊外遇到了换防回营的府兵,好在领头的卫指挥使钱泰升愿意跟他跑一趟。
      靖国公手下养有私兵,大周人尽皆知,这是先皇赋予靖国公的特权,可一个国公手底下养有私兵,这让皇帝怎么想,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靖国公为了避嫌已经多年没有启用这支军队,如今这支军队却在这出现。
      领头的士兵看到令牌内心惊疑不定,“你们是靖国公的人,那来我们金陵城何干?我们没有接到任何派兵的命令。”
      玄英把令牌收回怀里,面无表情地睨着下方的人,“现在你不就知道了,怎么?靖国公要办的差你也敢拦?”
      “不敢,不敢。”领兵低下头,却还是壮着胆子提出质疑:“可没有命令,在下不能私自放你们入城,我需要向上官请示一下。”
      “来不及了,入城之后我自会向你们知府陈情,想来金陵知府不会怪罪。”玄英语气生硬,不容人拒绝。
      “这……”对方依旧不肯放行。
      钱泰升见状轻挥了下手里的马鞭,他座下的马儿猛地往前冲了一步。
      拦在他们前面的士兵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开,领兵身后的守兵立刻抽出了刀,钱泰升的人也抽出随身佩刀,双方一点即燃。
      领头的还有理智,见钱泰升没有下一步动作,抬手示意身后的人别轻举妄动。
      钱泰升看着那些指着他的刀还能笑得出来,“抱歉,我的马儿不太听话,吓到你们了。”
      他抚摸着身下的马头,“不过我的马随我,性子比较急躁,你的话太多,听的我耳朵疼,识相的就给我让开,我的人手里的刀可不是吓唬人的。”
      还不等对面的人反应,玄英适时下令:“进城。”
      玄英和钱泰升的马几乎是并排着往前,城门口的守兵们看着领头之人青红的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队伍进了城。
      “头,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进城了?”
      领兵在身侧之人耳边低声言语:“快去禀报知府大人。”
      “是。”
      进了城,玄英带着这么多人,目标太大,他得先去找张淮清汇合。
      “钱大人,方才多谢了,我们公子这次行事并不愿意为人所知,但事急从权,之所以报的是靖国公的名号也是为了能方便行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此次得您相助,日后若有用得着玄英的地方,只管说一声。”
      钱泰升虽然大字不识几个,行事看起来也有些粗鲁,但从方才他跟玄英的配合中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胆大心细的。
      玄英代表的是张淮清,如今的吏部侍郎,而张淮清的身后还有整个靖国公府,这也是他二话不说就愿意借兵帮他的缘故,得到玄英这一句话,就等于是得到了靖国公的庇护。
      这些话在钱泰升心里过了一遍,开口的时候也更谨慎了,“你这话言重了,虽不知张大人来金陵所为何事,但只要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钱某和底下的兄弟都愿意出一份力。不知道张大人现在身在何处?我们赶紧去找他汇合吧。”
      “我家公子在城中一家客栈里,还请钱大人和手下的人先在驿站等候,我回去跟公子复命,有什么情况我再传信给你。”
      钱泰升想了想,说:“那让大部队留在驿站等消息,我带几个人随你同去找张大人,如何?”
      玄英稍作思索便答应下来,“那好,只是需要大人换身打扮。”
      “那是自然。”
      钱泰升只带了两人,三人皆换上了随从的装束。
      刚到缘来客栈,玄英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客栈大门紧闭,他心中暗叫一声不好,马都来不及栓好,便踹开门,冲了进去。
      客栈内一个人也没有,但是桌椅上却有刀剑劈砍的痕迹,四个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用交谈,他们便分散开来搜寻。
      玄英上了楼,才刚到楼梯的拐角处,余光就接收到了一到冷光,他出刀接下白刃,还不待再出招,便惊呼出声:“槐序?”
      槐序看到人亦松了口气,他收起刀,“你可算回来了,公子出事了。”
      听到他的话,玄英的心坠了下去,“我走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公子怎么了?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问题太多,槐序没时间一一回答,只挑重要的说:“你走后,公子和徐姑娘决定去于家庄探探路,庄内守卫太多,我按计划把守卫引开,公子和徐姑娘去找线索,我们约定好了在客栈汇合,可我不放心,等甩开了人之后,便一直等在庄外,我等了一夜也不见人出来,我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本想再潜进去找公子,但是守卫比原先多了两成,我只好先回客栈等,却没想到我刚进客栈,就冒出了一群杀手想杀了我。。”
      玄英皱眉理着头绪,“看来这客栈的掌柜跟于世谦也是一伙的。”
      “所以我留了掌柜一命,让他去给于世谦报信,而我就在客栈守株待兔,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是你。”说到此,槐序才想起来问,“对了,让你找的人你找来了吗?”
      “嗯,人就在楼下。”
      隔着一层木板,钱泰升把他们所说的话都听在耳里,直到他们提起他,他才开口:“玄英兄弟,一楼没人,你那边怎么样?”
      槐序早就发觉楼下有人,不过来人没有恶意,他也就没理会。
      楼梯本就在经历了上一场打斗后摇摇欲坠,玄英槐序同时选择了从二楼跃下,见到钱泰升,玄英为两人短暂引见一下,便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玄英兄弟你拿个主意吧,我们听你的。”钱泰升态度很谦和,把主动权交到玄英手上。
      “我想我们兵分两路。”玄英把杯子倒扣在桌上,分成两拨,“槐序,你去过去于家庄,你跟钱大人再去探探情况。”
      “好。”槐序跟钱泰升对视一眼,一口应下。
      钱泰升也没有异议,只是好奇,“那你呢?”
      “我去找金陵知府。”玄英点着桌上的一只茶杯,众人的目光都随之停留在了他指的那杯子上。
      桌上只有那只杯子单独摆放在了他的右侧。
      “就你一个人去?”槐序所问的也是众人心里所想的。
      钱泰升心里清楚,若是这金陵知府可靠,便不会舍近求远去江宁府寻求他们的帮助。
      “我们进城一事是瞒不过金陵知府的,我得去探探他的态度,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人去再多也是无益。”
      钱泰升觉得他说的有理,“我想也是,玄英兄弟毕竟是张大人手底下的人,就算这金陵知府早就与贼人沆瀣一气了,看在张大人的面子上,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当务之急是得尽快打探到张大人的下落。”
      “好吧,那你自己多加小心。”自从张淮清失踪后,槐序变得格外谨慎。
      玄英拍拍他的肩,说:“放心吧。”
      谢庭白靠着那些黄金睡了一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张淮清还在研究手里的账本,他坐起来,没见到徐孟沅的人影,刚想开口询问,转头就见她从一个放着古籍的架子上面跳了下来。
      她还是不死心,到处寻找能出去的机关。
      “你们也不嫌累。”他盘腿坐着,把金锭拿在手上把玩。
      “张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不是夫妻吧?”
      张淮清将账本往后翻一页,抽空瞥了他一眼,“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们之前聊天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他。
      “所以,徐姑娘是锦衣卫?”谢庭白依旧不太敢相信,虽然她知道她的武功很厉害,“女子也能成为锦衣卫吗?”
      他还没听说过女子能做官的。
      张淮清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着他,神色难辨,“她姓徐名为孟沅,不仅是锦衣卫,还是锦衣卫指挥使,大周唯一的女官,你该唤她一声指挥使大人。”
      谢庭白愣住了,张着口,可见其心中的震撼。
      “你告诉他这些做什么?”徐孟沅一边在墙上摸着,一边回头留了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告诉他,你有多厉害啊。”
      徐孟沅把墙又摸了个遍,拍了拍手,作罢,转身走向他。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你的身份?张大人可是大周最为年轻的状元郎,也是如今的吏部侍郎,还是当朝靖国公之子,内阁首辅的关门弟子。”
      张淮清知道她是故意作弄他,也不恼,只淡淡地一笑,“听起来,你我倒是势均力敌。”
      徐孟沅向前的脚步一顿,盯着他低下去的头,似是想不通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谢庭白还在发呆,却感觉有什么掉在了他头上,他抬头,水滴就正好滴在了他脸上。
      他伸手去接那水,口中喃喃:“这怎么有水?”
      水在他右手手心慢慢积成一小滩,再顺着指尖流下,他盯着指尖的水珠,恍然大悟。
      “你们快来看,这里有水。”
      张淮清听到他的话,立刻靠近,“你说什么?”
      谢庭白指着地上的一小滩水,一切不言自明。
      两人目光交错的瞬间都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这密室旁边可能有条暗河。”
      张淮清对金陵的地势不熟悉,他看向谢庭白,“谢兄,依你推测,这地下若真有条暗河,应该在哪个方向?”
      “容我想想。”谢庭白闭上眼,在心中默想金陵的河流走向,过了一刻,他睁开眼,指着东南角,很肯定地说:“我想,只要冲这里再往下挖,不到五寸,便能挖通暗河。”
      张淮清和徐孟沅看着他所指的地方,心里都有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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