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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绶长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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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有什么情况吗?” 深夜,继鬼鲛向带土汇报完刺杀四尾人柱力之后,带土再度问起关于鼬的消息。几天前带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向鼬透露了月之眼计划的一些细节,虽然隐去了关键的部分,但他还是有点担心,毕竟那可是有幻术大师之名的宇智波鼬,那么一点只言片语指不定鼬能解构出什么破解方法,然后教给木叶来对付晓。
怀揣着些许担心与不易察觉的期待,带土自那以后开始要求鬼鲛私下向他汇报鼬的可疑动向,但是没有。据鬼鲛所说,鼬没有和木叶通信,他只是陷入了更废寝忘食的思考之中,有时甚至会在战斗中走神。
真是如此吗?带土暗自怀疑。在上次和鼬的交谈中他察觉到鼬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高强度的战斗,可是每一次汇报中鬼鲛对此事绝口不提。就算鬼鲛是个神经大条的战斗狂,也不至于察觉不到身边人身体抱恙。所以虽然带土不愿意这么想,但他不得不怀疑鬼鲛的心在向鼬倾斜。
鬼鲛犹豫了一下,说:“有,今天鼬只用幻术就杀了一个人。”
带土怀疑自己听错了,幻术作为忍者的术有很大的局限性,那就是它不具备杀伤力,通常它都作限制敌人行动的手段让忍术和体术的攻击效果最大化,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直接死于幻术。就算是鼬的月读,也不过是折磨对手的精神。可是正是因为是鼬,他在幻术领域有所突破是有可能的。
“他是怎么做的。”
鬼鲛说:“当时我们遇到了来营救四尾人柱力的岩忍小队…” 这天鼬依旧是一边走路一边走神,不过走神的内容却较此前有很大的变化。他一直以来都认为是人各自拥有一些特征决定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差异导致了矛盾,矛盾激发斗争,所以为了和平要消除私有,但是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如天方夜谭,这就是他苦恼的地方。
带土提出的月之眼计划给他一条新的思路,那就是从根本上让所有人变成同一个人,这样差异不存在,斗争也无没有存在的土壤,达成绝对和平的状态。但是消除人与人之间的差异相当于消除人的个性,将人异化成不是人的机器。机器当然不会和机器起冲突,它只有两种状态:工作和报废。
所以眼下鼬纠结不已,一边是有差异有斗争但有人的世界,一边是无差异无斗争却无人的世界,好像人性和斗争怎么都分不开。如果非要二选一的话,哪一个世界会更好呢?
事关重大,鼬虽然感情上有倾向,但希望不止是通过理论分析而且通过事实依据来下结论。
“…鼬先生…鼬先生你在听吗?”
鼬正走神着,手肘突然被人拉住,是鬼鲛。原来下雨了,鼬这才意识到自己都被淋湿。岩忍村地处高山,
云聚于顶,雨说来就来。以往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阵雨,但那个时候鼬都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淋淋雨吹吹风不会怎么样,如今却是不能随意挥霍了。
鼬任由鬼鲛牵着带进一处山洞内,洞内幽暗阴冷,不可视物,见雨一时不见有停的意思,鬼鲛干脆生火取暖。木头一堆,火引一点,篝火就把周围都照亮,原本受寒的身体也渐渐回暖。
鼬看着忙活的鬼鲛,没由来地问道:“鬼鲛,你觉得月之眼计划描绘的世界怎么样?”
鬼鲛正在架锅烧开水打算给鼬煎一幅药,听到鼬的疑问,他毫不犹疑的说:“很向往。”
“啊?”这个答案是鼬万万想不到的,他说:“月之眼计划虽然在虚假的世界里可以实现所有的愿望,但同时也让人失去对真实自己的掌控。你能接受这一点?”
“嗯,毕竟在真实世界中愿望根本就不可能实现。”鬼鲛平淡的说道。
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的鼬越过火焰看着鬼鲛,突然发觉自己和鬼鲛相识这么久却从未了解过鬼鲛,良久无言后终于问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个嘛,”鬼鲛往烧开的水中加入药材,说:“我想战胜所有的人,成为最强的忍者。”
鼬无语道:“战斗狂,你的脑子里出了打架还剩下什么?”
“嘿嘿。”鬼鲛咧嘴笑露出尖锐的鲨鱼牙,说:“鼬先生,你知道我的呀。所以我们玩个游戏吧!”
“什么?”
鬼鲛抱怨道:“每次遇到敌人你都消灭大半,害得我刚有点手感就结束了,你懂吗这种憋屈的感觉。”
“是吗?”鼬道。
“是啊,难受死我了。所以我们玩个游戏吧,以后我们轮流一人完成任务,比比看最后谁杀的人多,怎么样?”鬼鲛提议道。
这主意貌似不错,鼬心道,至少给他争取了不少时间。
“好。”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鬼鲛咧嘴笑,把煎好的药端给鼬。
鼬接过药,闻着甘涩的气味,不由得想到数日前他受了风寒,夜里咳嗽不止,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甚至咳出了鲜血。鬼鲛难得慌了神,他不是医忍,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鬼鲛只得带着重病的鼬,三更半夜去敲郎中的门,把人抓过来给鼬治病。不是鬼鲛不想带鼬去医院,实在是苦于他们叛忍的身份连医院的大门都进不去。
那郎中也是医者仁心,见鼬的模样一下子把起床气抛到九霄云外,抓起鼬的手就开始把脉,越诊断郎中的脸色越差,松开手对鬼鲛摇摇头说:“太晚了。”
鬼鲛如遭雷击,满脸不敢置信,喃喃道:“怎么可能?”
郎中叹气道:“气血两亏,积劳成疾。已经回天乏术,早几年送来还有的救,现在只能想办法让他不要走的太痛苦了。”
鬼鲛彻底呆住,霎时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此时最冷静的人居然是鼬,他对自己被判死刑没有任何抵触,反而平静的问郎中:“我还能活多久?”
郎中道:“大概一年都不到了。”
鼬皱眉道:“不行,来不及啊。”
鬼鲛回过神来,急切地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郎中摇了摇头,道了声“抱歉,我无能为力”,却见鬼鲛面目极度狰狞,仿若恶鬼,口吐尖牙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吓得郎中大气不敢出,瑟瑟发抖。
鼬谢绝了郎中的药,牵着鬼鲛的手把他拉出门外。黎明时分,第一缕日光照耀在鼬和鬼鲛身上,两人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鬼鲛突然擒住鼬的手腕,说:“走,我们去皇城的医院。”
鼬想了想,甩开鬼鲛的手,说:“算了吧,会暴露身份的。”
鬼鲛急切地道:“那也不能不治啊,我去给你把医生绑过来。”
鼬摇了摇头道:“比起治病,我更希望能在死前实现我的愿望。”
鬼鲛正欲说点什么,一个声音唐突插话进来:“哎呦呦,这大清早的居然给我赶上一场生死虐恋,可惜落花无情,流水有意啊,啧啧。”
鬼鲛和鼬望去,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他们身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看扮相似乎是个算命的。
鬼鲛平生最不信命,当即拉过鼬打算离开。
算命老人笑道:“别急着走啊,错过这个村就没我这个店了。我观这小朋友眼蓄灵光,却业力缠身,面相死气,应当是七杀入命,死劫临头。你要是就这么离开,怕是还没找到医生就要去阎王殿报道咯。”
鬼鲛足下一顿,转身问道:“听你的口气,你有办法?”
鼬对老人浅浅行礼,道:“先生,可有办法?”
算命老人缕缕自己花白的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道:“有,当然有。我这法子不打针不吃药,别人跪下来哭着求我我都不给,今天看小朋友和我有眼缘,就告诉你好了。”
鬼鲛怎么想都觉得这人就是个神棍,见他们有难就来敲诈一笔,但是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鬼鲛强忍着削他一鲛肌的冲动,耐心道:“先生请赐教。”
“好说好说。”算命老人踱步到鼬身前伸出手,正当鬼鲛以为他要把脉的时候,老人摸摸鼬的头。鼬虚弱的眨眨眼睛,没有抵触,安静的任由老人抚摸,像一只乖巧的猫咪。
算命老人慈祥地道:“哎,灵光附体的人是怀着目的来到人世间的,灵光本是保佑,但在妖魔鬼怪看来你比别人都更显眼,反而累的你业力缠身。其实要治好你很简单,扎一个纸人写下你的八字,再给纸人穿上你的衣服,合棺下葬,妖魔鬼怪就以为你死了。然后你只需要放弃自己的使命,忘却前尘往事,这样便断绝身上的灵气,命运再也找不到你了。如此一来,不插手人间事,勿再造杀业,便能平安无事,安享晚年。”
鼬低头,垂眸片刻,道:“谢谢先生,有没有能多延我一年寿命的办法?”
“鼬先生!”鬼鲛急道。
算命老人叹了口气道:“我这里有副药方,你们去郎中那儿抓药吧。”
鼬接过,说:“我需要给你多少报酬?”说着便掏出自己的钱包,大有都给出去的架势。
老人谢绝,看了一眼鼬,道:“不如把你束发的发绳给我?”
这小小的要求却让鼬犹豫了,鬼鲛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到鼬的时候鼬就扎着这红发绳,这么多年都没换过。以前一致觉得是鼬懒得换,如今看来这红发绳有别的意味。
老人也不勉强,大手一挥表示不如等你吃过药好起来了再给我报酬。
鬼鲛和鼬也不再坚持,再三感谢之后回去药房抓了点药回去煎,老人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惋叹了一句“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鼬服过之后果然气色好多了。两人赶忙回去找算命老人,却再也找不见,问当地人都说没见过此人。
鬼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药方在手,他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两人寻了一天无果,最后在鼬的提议下,两人在他们见到算命老人的地方种上一棵桃树。几年后据说有人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喜滋滋的摘桃子吃,见路人眼馋,老人笑道:“小朋友,我见你有眼缘,要不要吃桃子啊?”
这件事鼬是不会知道的,他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岩忍所在的村落在海拔非常高的地方,但四尾人柱力此人貌似和他的村长有什么矛盾,所以一个人住在村落以外的地方,这倒是给鬼鲛提供了绝好的刺杀机会。
鼬一人坐在悬崖峭壁上俯视着崖下的战斗,没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这次是鬼鲛强烈要求要和四尾人柱力一决雌雄,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我可是个无尾的尾兽,对付个四尾轻轻松松”。鼬是无所谓,鬼鲛赢了那正好让他休息一回,鬼鲛输了那他下去救场也来得及。
不过,看来是不需要他出手了。
崖下的战斗难解难分,但是山里风云多变。开始下雨了,鼬很难想象一个雾忍会在雨中输掉。但是鬼鲛的豪迈远超鼬的想象,他在雨中召来一片海,彻底断了四尾的活路。
饶是鼬也忍不住咂舌,崖下的树林已经淹没在大海之中,高山成为了孤岛。这得多少查克拉能做到啊?鼬腹诽道。
查克拉量多少反应一个忍者的身体状况,通常精力旺盛的人会有更多查克拉,男性的平均查克拉量也会略高于女性,而鼬,很不幸的,查克拉量比女性平均值还少,导致他明明有很多强力的技能但不敢随便使用,最近连天照和月读都要斤斤计较了。
“哎——”就在鼬小叹口气的功夫,鬼鲛已经结束战斗了。四尾人柱力老哥被扛在大刀鲛肌上,双手被鲛肌咬着当零食吃。
“轻轻松松就拿下首杀了。”鬼鲛强调他们的游戏还在继续。
鼬凑近瞅着昏死过去的人柱力老哥,双手都被废掉,已经没有逃跑的手段了。鬼鲛这人不像他看上去的那样粗犷。
鼬慢条斯理的说:“走吧,你那忍术太招摇,已经惊动岩忍村了,有三支岩忍小队正在靠近。”
“行,我去把他们都做掉。”鬼鲛回答。言罢鬼鲛把人柱力随便的扔地上,道了声“我马上回来”就拎着鲛肌杀了出去,留下无事可干的鼬。
鬼鲛一直以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这点鼬是知道的,但是这种沉浸式“战斗爽”的状态鼬还是第一次见到,难道我一直都在委屈他?鼬陷入小小的自责当中。
就这样,鼬在毫无紧迫感的状态下从岩忍村大摇大摆的撤离,并且由于过于没有紧迫感他甚至边走边发起了呆,岩忍要是知道了不得吐血三升。
自从听鬼鲛说他很向往月之眼计划之后,鼬其实也开始尝试着去理解,他现在在构想着如何用幻术做个小范围的实验:既然月之眼计划是让所有人都在幻术中实现愿望,那他不妨先用一个人来实验。不过中幻术的时间不够长恐怕看不出结果,怎么办呢?
有了,月读。月读作为鼬的最强幻术,鼬可以在月读中掌控无限的空间和时间,用来做实验再好不过。不过这次的月读不再给人带来无限的折磨,而是无限的幸福,人可以在无限长的时间中实现所有的愿望,挽回所有的遗憾,扭转所有的悲剧,一切都将得偿所愿。
“鼬先生,后面!!!”
一声暴喝,鼬被惊醒,身后一道悄无声息的影子锋芒毕露。仓促间,鼬对上来者的眼睛,是岩忍的暗部精英。
万花筒写轮眼,月读。
“…鼬说他想看看一个人在无限的时间中实现所有的愿望会多么幸福,所以他一直等到查克拉耗尽。但是那个男人清醒后却精神崩溃了,他怎么都接受不了这只是一场梦,然后,他自///杀了。”鬼鲛说。
“…”带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