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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美瓷,英法)伤口 ...

  •   美瓷,含英法百年夫妻,美英法亲情向,俄瓷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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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浓稠如化不开的墨,沉沉地压在紫禁城高耸的朱红宫墙之上。白日里喧嚣的人声早已退潮,只余下风拂过古老檐角时细微的呜咽,以及更远处隐约传来的、单调而警惕的巡逻脚步声,规律地切割着这份皇城根下的寂静。

      俄庞大的身躯陷在一张宽大的明式圈椅里,椅背雕着繁复的云纹。他手里捧着一本厚重如砖的俄文大部头,昏黄的落地灯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一半明一半暗,眉头习惯性地拧着,像在研究什么深奥的军事战略。他粗壮的手指捻过书页,发出沙沙的轻响。

      “所以,‘老登’这个称呼,”俄的视线没离开书页,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困惑和毫不掩饰的嫌弃,“真的是你们那边对……‘父亲’的‘尊称’?”他尾音古怪地扬了扬,显然对这个称呼的“礼貌”程度深表怀疑。

      瓷坐在他对面的茶案后。一张宽大厚重的红木茶案,温润的光泽在灯下流淌,边缘包着细致的黄铜。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丝绸家居常服,柔软的布料贴着流畅的肩线。他正专注于眼前的茶具,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禅定的宁静。一只白瓷盖碗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被细细冲洗,热水注入,腾起袅袅的白雾,氤氲了他沉静的眉眼。他嘴角噙着那抹惯常的、温和的弧度,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尾音带着点慵懒的笑意,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粒小石子。

      “而‘mommy’……”俄终于抬起眼,灰蓝色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理解,“听起来像某种甜腻过头的……呃……”他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种称呼带来的黏腻感,眉头皱得更紧,“你们的关系真是……一团乱麻的线团。”

      瓷提起水壶,一道细长晶莹的水线注入盖碗,水声清越。白雾升腾,模糊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难以捉摸的微光。“习惯就好。”他的声音透过水汽传来,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安的平稳,“美洲特有的……表达方式。”他放下水壶,指尖轻轻拂过盖碗边缘,动作优雅得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就在这时——

      “哐啷——!!!”

      一声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碎裂声,如同平地惊雷,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茶室内的宁静!

      声音来自紧邻着茶案的那扇紧闭的、雕着缠枝莲纹的木质花窗!

      整扇精致的木窗框连同糊着的素白窗纸,被一股粗暴到极致的力量从外面猛地撞碎!木屑和纸片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一个裹挟着浓重夜色和凛冽寒风的影子,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硬生生地从那破开的窟窿里砸了进来!

      那影子落地极其狼狈,甚至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稳住身形。冰冷的夜风瞬间倒灌而入,吹得桌上的茶具叮当作响,也吹乱了闯入者那头标志性的、即使在黑暗中也异常耀眼的金发。

      是美。

      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战术服,勾勒出精悍的线条,但此刻沾满了灰尘和细小的木屑,显得有些狼狈。他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潮,呼吸粗重急促,那双蓝眼睛在闯入的瞬间,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带着尚未褪尽的狂躁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死死钉在茶案后那个月白色的身影上!

      然而,他那股子不管不顾闯进来的冲劲,显然没刹住车。落地时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歪,手肘极其“巧合”地、重重地撞在了茶案边缘一只静静摆放着的、釉色温润如玉的元青花梅瓶上!

      “哗啦——!”

      清脆到令人心碎的碎裂声再次响起!

      那只线条优美、胎体轻薄、绘着缠枝牡丹、价值足以让一个小国博物馆为之疯狂的梅瓶,连一声哀鸣都来不及发出,就在这粗暴的撞击下化作了一地刺眼的、惨白的碎片!细腻的瓷片如同破碎的月光,散落在深色的红木地板上,触目惊心。

      整个茶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寒风穿过破碎窗洞的呜咽,以及美粗重未平的喘息声。

      俄的反应快如闪电!几乎在梅瓶碎裂的同一秒,他庞大的身躯已经从圈椅里弹射而起,像一堵骤然拔地而起的山峦!那本厚书被他随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他双目赤红,肌肉虬结的手臂瞬间绷紧,带着要将入侵者撕碎的狂暴气势,一步就跨到了美的侧后方!蒲扇般的大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抓向美的后颈!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美利坚!你他妈找死——!”

      “俄。”

      一个声音响起,不高,甚至带着点水汽浸润过的温润,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阻断了俄狂暴的冲锋。

      瓷依旧坐在茶案后,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那价值连城的碎片,也没有看近在咫尺、满身煞气的美。他的视线,专注地落在自己刚刚冲洗好的那只白瓷盖碗上。他提起一旁红泥小炉上依旧咕嘟作响的铜铫,滚沸的水流注入盖碗,激荡起一小圈碧绿的茶叶,白雾升腾,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冲淡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和灰尘气息。

      他这才抬起眼,目光越过蒸腾的白雾,平静地落在美那张写满挑衅和狂躁的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如同面具般依旧挂在唇边,没有丝毫裂缝。

      “私闯民宅,”瓷的声音平稳得像在陈述天气,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看来你家‘老登’……”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清晰吐出那个称呼,“确实没教好你什么叫基本礼貌。”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嘲弄。

      这句话,精准地踩中了美最敏感的神经!

      “闭嘴!”美像被点燃的炸药桶,瞬间暴怒!他猛地甩开俄带来的威胁感(或者说是暂时被瓷按下的威胁),所有的狂躁和那点隐秘的兴奋瞬间转化为纯粹的、想要撕碎眼前这份碍眼平静的破坏欲!

      他一步上前,完全无视了脚下价值连城的瓷片,动作快如闪电!那只刚刚撞碎了梅瓶的手,此刻紧握成拳,带着一股狠劲,重重地、不容抗拒地抵在了瓷的后腰上!坚硬的手骨隔着薄薄的丝绸家居服,清晰地压迫着敏感的脊椎骨。灼热的气息带着夜风的凛冽和运动后的汗味,狠狠喷在瓷的耳后,声音因为压抑的狂怒而微微发颤,却又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少他妈废话!老子就想看看……你这张永远该死的、假惺惺的笑脸,失控起来是什么鬼样子!”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最后几个字,抵在瓷后腰的拳头又加了几分力,像是要将那截柔韧的脊柱按断。

      茶案对面的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跳,像一头被强行按住锁链的猛兽,随时可能挣脱束缚扑上来将美撕碎。

      瓷的身体,在美拳头抵上后腰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极其短暂的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

      他脸上那抹温和的笑意,在美灼热气息的喷吐下,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了更深的涟漪。他甚至微微侧过头,避开了美过于贴近的呼吸,视线依旧落在那只注满了沸水和碧绿茶叶的盖碗上。

      然后,在俄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和美狂暴的压制下,瓷动了。

      他的动作依旧保持着那种令人心焦的慢条斯理。左手稳稳端起那只注满滚烫茶汤的白瓷盖碗,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杯壁灼烤着他的指尖。右手则极其自然地、甚至可以说是温柔地覆上了美那只死死抵在他后腰的拳头。

      美的拳头肌肉瞬间绷紧如铁,下意识想要挣脱这突如其来的触碰。

      然而,瓷的动作更快,也更不容抗拒。他握着美的拳头,引导着、或者说强迫着那只充满攻击性的手,离开了他的后腰。同时,他端着盖碗的左手极其精准地向前一递——

      那只滚烫的、边缘还冒着灼人热气的白瓷盖碗,就这样被硬生生地、毫无缓冲地塞进了美那只被他强行拉过来的、被迫摊开的手掌心里!

      “啊——嘶!”

      一声短促的、完全出乎意料的痛呼瞬间从美的喉咙里挤出!

      滚烫!难以想象的滚烫!

      那薄薄的瓷壁根本隔绝不了沸水的高温,瞬间将灼痛感烙铁般印在了美的掌心!那痛感如此尖锐而直接,完全超出了他此刻高度集中在破坏欲上的神经所能承受的阈值!

      完全是生理性的反应,美那只握过枪、砸过窗、撞碎过国宝的手,此刻像被毒蛇咬到一样猛地一抖,五指不受控制地瞬间张开!

      “啪嗒!”

      滚烫的盖碗连同里面碧绿滚烫的茶汤,径直坠落,砸在坚硬的红木茶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滚烫的茶水四溅开来,有几滴甚至溅到了美的手背和小臂上,引来他第二次吃痛的吸气。

      就在这电光火石、美因剧痛而心神失守、力量瞬间松懈的千分之一秒!

      瓷动了!

      他不再是那副温和无害的泡茶姿态。他覆盖在美手背上的那只手,五指骤然收拢,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了美的手腕!同时腰肢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柔韧角度猛地拧转!借着美因烫伤而重心不稳的前倾之势,一个干脆利落、蕴含着东方古老擒拿技巧的借力反拧!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

      美的身体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巧劲带动,天旋地转!他整个人被狠狠掼倒,后背重重砸在冰凉坚硬的红木茶案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沉重的茶案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案上的其他茶具叮当作响。

      美眼前一黑,后背传来的剧痛让他瞬间窒息!他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弹起,双手胡乱地向压制他的人抓去!

      然而,瓷的动作更快、更精准!

      一条腿的膝盖如同千斤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狠狠顶压在美的腹部,瞬间压制住他所有腰腹发力的可能。同时,瓷的双手如同灵蛇出洞,一手死死反拧住美刚才被烫伤的手腕(故意施加在灼痛处),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扣住了他另一只胡乱挥舞的手腕,将其狠狠按在冰冷的红木案面上!

      所有的反抗,在瞬息之间被彻底镇压。

      美像一头被钉在砧板上的猛兽,徒劳地喘息着,剧烈地挣扎,却撼动不了身上那看似清瘦、实则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躯分毫。冰冷的红木案面紧贴着他滚烫的后背,腹部的压迫感让他呼吸不畅,双腕被钳制的剧痛和灼痛交织,刺激着他濒临崩溃的神经。他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沾着汗水,遮住了部分视线,只能透过发丝的缝隙,死死盯着上方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瓷微微俯身,月白色的衣袂垂落,拂过美被汗水浸湿的额角。那张总是挂着温和笑意的脸,此刻在茶室暖黄的灯光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冷峻。那笑意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极淡,像浮在冰面上的薄雾,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寒潭。他的呼吸依旧平稳,仿佛刚才那雷霆般的反击只是拂去了一片落叶。

      “这么想看我失控?”瓷的声音响起,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耳语的磁性,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着美的耳膜,却又冰冷如刀锋。

      他扣着美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下的脉搏在狂跳。然后,他空闲的那只手——那只刚刚泡茶、行云流水般优雅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食指的指尖,带着一点微凉的触感,轻轻地、如同描摹一件易碎品般,落在了美因为剧烈挣扎和喘息而微微起伏的锁骨上。那里,在紧身的黑色战术服领口上方,有一道新鲜的、不算深但仍在缓慢渗血的擦伤,颜色暗红,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刺眼。大概是刚才破窗而入时,被碎裂的木刺划伤的。

      冰凉的指尖,沾染着若有若无的茶香,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意味,沿着那道血痕的边缘,轻轻滑过。

      所过之处,激起一片细密的战栗。

      美的呼吸猛地一窒!身体瞬间僵直,连挣扎都忘记了。蓝眼睛里翻腾的狂怒风暴像是被瞬间冻结,只剩下一种极度陌生的、被窥探到狼狈的惊悸,以及一丝更深的、被那冰凉触感和危险气息同时挑起的、难以言喻的颤栗。

      那根带着茶香的手指,停在了血痕的尽头。

      瓷微微歪了歪头,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深沉的阴影。他俯视着被彻底压制、动弹不得的美,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终于缓缓加深,晕染开一丝真实的、带着血腥味的兴味。

      “那……”瓷的尾音拖长,像毒蛇吐信,带着致命的钩子,轻轻搔刮着美紧绷到极致的神经,“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砰!”

      茶室那扇沉重的、雕着瑞兽的楠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把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回响。

      “Holy Mother of——!”

      法那标志性的、拔高的、带着戏剧性震惊的尖叫第一个刺破了室内的凝滞。

      他显然是匆匆套了件睡袍就跑来了,丝绸的料子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歪斜,露出一片精致的锁骨。他一手还夸张地捂着自己的嘴,漂亮的蓝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我就知道会出事”的兴奋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芒,视线在满地狼藉的碎瓷片、破窗洞,以及茶案上那极其“精彩”的压制姿态上来回扫射,最终定格在美被死死按在案上、衣衫凌乱、锁骨带血的狼狈模样上。

      “Oh là là!瞧瞧!瞧瞧我们的小疯狗!”法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几步冲到茶案边,完全无视了这危险的气氛,弯下腰凑近了看美那副动弹不得的样子,啧啧有声,“这是被东方的小猫咪按住了爪子?真是一幅……嗯……令人心碎又心动的画面!”他甚至还伸出手指,想去戳一戳美脸上沾到的灰尘,被美凶狠地瞪了一眼才讪讪收回。

      紧随其后的是英。他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睡袍,银灰色的头发虽然有些凌乱,但显然还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只是此刻,那张向来刻板严肃的脸上,表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震惊、难以置信、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以及被眼前这荒诞景象冲击得濒临崩溃的烦躁。

      他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破碎的窗棂、一地的元青花碎片(嘴角极其明显地抽搐了一下),最后定格在茶案上那极其不雅、极其具有冲击力的场景上。尤其是看到美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锁骨还带着伤时,他额角的青筋都暴跳了起来。

      “美利坚!”英的声音低沉压抑,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怒火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你这该死的、无法无天的、脑子里塞满火药的……”他显然被气得词穷,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威严,“立刻!马上!从瓷先生身上……不!从这张桌子上给我滚下来!然后解释清楚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几步上前,伸手就想把美从瓷的压制下拽起来,动作带着点气急败坏。

      “Dad!别碰我!”美嘶哑地吼回去,声音因为被压制而有些变形,但那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丝毫未减。他奋力扭动了一下被瓷扣死的手腕,换来对方指尖在锁骨伤口上更重的一按,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动作瞬间僵住,只能凶狠地瞪着英。

      法在一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打算帮忙,反而火上浇油:“哦,亲爱的老古董,别那么粗暴嘛!你看他们玩得多投入?多么……嗯……充满张力的艺术!”他甚至还掏出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抓在手里的),对着茶案的方向飞快地“咔嚓”了一下。

      “法!你这疯子!把手机放下!”英的怒吼瞬间转移了目标。

      茶案上,瓷仿佛完全屏蔽了闯入的噪音和混乱。他依旧保持着俯身压制美的姿态,膝盖稳稳地顶在对方的腹部,双手如铁钳般扣着美的双腕。那根带着血迹的食指,依旧停留在美渗血的锁骨伤口边缘,甚至因为英和法的争吵,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片敏感的皮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让美身体猛地一颤,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类似呜咽的低喘,蓝眼睛里翻腾的怒火和屈辱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瞪着上方那张近在咫尺、平静得令人发狂的脸。

      瓷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看着美因为屈辱和疼痛而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那双蓝眼睛里燃烧的、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火焰,以及那火焰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因这完全失控的处境而产生的茫然和……脆弱?

      那抹始终萦绕在瓷唇边的、极淡的笑意,在这一刻,无声无息地加深了。像投入深潭的石子终于沉底,漾开一圈真实而愉悦的涟漪。

      他缓缓低下头。

      带着茶香和一丝极淡血腥味的温热气息,轻轻拂过美染血的锁骨,拂过他紧绷的下颌线,最终,停留在距离他耳廓仅有一线之隔的地方。

      “看来,”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近乎耳语的亲昵,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淬着冰,“你家的‘mommy’和‘老登’……”他故意清晰地吐出那两个称呼,满意地感受到身下躯体瞬间的僵硬,“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美耳廓上那枚冰冷的银色十字架耳钉。然后,在那片混乱的争吵背景音中,在俄几乎要喷出火的怒视下,在美惊愕瞪大的蓝眼睛里——

      瓷的唇,带着一点微凉的柔软和不容置疑的力道,重重地印在了美锁骨上那道新鲜、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上。

      不是安抚。

      是烙印。

      温热的唇瓣覆盖了伤口的刺痛,带来一种截然不同的、混合着细微麻痒的奇异触感,瞬间击穿了美所有的愤怒和挣扎。他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无形的电流贯穿,所有的嘶吼和反抗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粗重而混乱的喘息。

      瓷抬起头,唇边沾染了一抹极淡、极艳丽的红。

      他看着美瞬间失神、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彻底打懵的蓝眼睛,那笑意终于盈满了眼底,带着一种近乎餍足的、危险的温柔。

      “下次翻窗,”瓷的指尖轻轻抹过自己唇上那抹血迹,动作优雅得像在擦拭名贵的瓷器,“记得挑个没人打扰的时候。”

      美的瞳孔骤然放大,看着瓷唇上那抹属于自己的血痕,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绷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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