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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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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呐~某些人也太厚脸皮了吧，月和你很熟吗？居然直接叫月的名字。”
太宰治佯装似地用手扇了扇，一副被恶心到的模样。
贫民窟爆炸的硝烟味似乎还粘在衣服纤维上，混杂着镭钵街特有的腐烂气息。
被太宰治一提醒，中原中也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惯性的喊出了凪月的名字。
也不知道凪月会不会介意......
中原中也没去理会太宰治用古怪腔调说出的嘲讽，反而是一声不吭，安安静静地跟在凪月身后。
回程的路，气氛比来时更加诡异，仿佛空气都被刚才惊心动魄的爆炸抽干了水分。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左一右，夹着凪月，甚至边走边往中间挤。
“啧，某些人一定要像只哈巴狗一样跟着吗，连寻找线索这种事都没办法独立完成？”
太宰治在凪月身边探出头，继续阴阳怪气：“这么看来某只蛞蝓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嘛。”
“哈？！”
中原中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漂亮的眸子燃起怒火，猛地扭头瞪向太宰治反击道：
“死青花鱼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遇到危险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简直废物！呵，如果没有凪月你早死几百回了！”
中原中也的声音说到后面愈发拔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尖锐和被戳中痛处的羞恼。
凪月受伤的画面同样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无力感和暴怒无处宣泄，正好倾泻在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之一的绷带混蛋身上。
然而面对中原中也精准的踩雷反击，太宰治却依旧面不改色。
“废物？”脚步渐缓，鸢色的眼瞳瞬间沉入冰点，嘴角却慢慢扬起一抹冷笑，“总比某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打架全靠蛮力，连累别人的暴力蛞蝓强吧？”
“你——！”中也被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周身重力场隐隐波动，脚下的碎石簌簌发抖。
“想打架吗混蛋！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那张破嘴永远闭上！”
“来呀，反正月会保护我，你要和月打吗？”太宰治像是恃宠而骄一般，甚至微微扬起下巴，带着赤裸裸的挑衅。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浓得几乎能点燃空气。
争吵的矛头看似指向对方的能力，但每一句的潜台词都围绕着一个目的：无一不在是指责是对方拖累了凪月。
“吵完了？”
感受到两股视线突然转向自己，凪月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只能被迫夹在两个小鬼中间被吵的无能为力的老妈子了，彼时面对没有一刻停歇的争吵，凪月只是微微挑眉，随意反问道。
见两人突然变得呆呆地都没回答，凪月有些憋不住想笑，又继续道：“吵完了就行，看来你俩相处的越来越默契了。”
“哈？！”
“我要吐了。”太宰治控诉：“月是故意的！”
面对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双重的不满，凪月难得摸摸下巴思索了片刻，像是回想起什么说道：“我可没有，但也许未来你们会很合得来也说不定？”
“......”
只见围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小鬼当真是极为默契的各自扭开头，随后发出呕吐的声音。
看样子是真的被恶心到了，一时间两人竟然都安静了下来，不愿意再说一句话。
可刚刚的争吵似乎提醒了什么，两个不再说话的小鬼开始思考一些其他的问题。
争吵的根源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凪月受伤了吗。
不就是因为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凪月吗。
不就是，不想在凪月面前显得那么无能吗。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同时劈中了两人。
太宰治的指尖在口袋里攥得更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讨厌这种情绪过于暴露的感觉，更讨厌这种，因为其他人而变得束手束脚的情绪。他需要冷静，需要重新控制自己。
中原中也同样抿紧了唇，钴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他不想欠黑手党人情，尤其不想欠那个叫凪月的男人！但对方确实救了他，还因此受伤……这份人情，不管怎么说他得还。
诡异的沉默持续了几秒。
“哼。”中原中也率先打破沉寂，声音有些生硬，目光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前方破败的路面，“后面的敌人我会处理。用不着你的保镖再出手了。”
刻意强调了“你的保镖”三个字，划清界限，却也明确表达了不想再牵连凪月的意图。
太宰治闻言，却没能高兴的起来，他讨厌在凪月的某些事上处于被动状态。
“呵，中也君还真是热心肠呢。”太宰治的声音带着令人火大的嘲弄。
“怎么？不是最讨厌黑手党了吗？现在倒关心起我的保镖来了？该不会是被月救了一次，就打算粘着月了吧？”
太宰治恶意地揣测着，试图用言语刺伤对方，掩盖自己心底难以控制的占有欲。
“放屁！”中原中也瞬间涨红了脸：“谁、谁关心他了！我只是不想欠你们黑手党人情！尤其是他！”
他指着凪月，语气格外激烈，“他救了我一次，这个人情我会还！后面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不用他再插手，听懂了吗？”
“还人情？说得轻巧。就凭你这颗蛞蝓大小的脑子，别把自己搭进去再连累别人就不错了。”
太宰治嘴上刻薄，心底却在飞速盘算。
中原中也想要独自行动，正好，他也能借着这个机会避开凪月，顺便调查些其他东西。
“随你怎么说！”
“总之，后面的事，我自己来，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中原中也丢下这句话，不再理会太宰治，脚下发力，异能发出的光芒一闪，身影便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似乎多待一秒都可能会被太宰治给气死。
看着中原中也消失的方向，太宰治脸上的讥讽缓缓褪去，只剩下深沉的阴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转头看向凪月，少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生硬地丢下一句：“月，你先回总部，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处理。”
不等凪月回应，太宰治便转身朝着与中原中也相反的方向离去，背影竟莫名带着一股与世隔绝的疏离。
凪月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小鬼一左一右消失在不同的岔路，眉头微蹙。视线扫过两人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已经干涸，但依旧刺眼的暗红血迹，最终只是轻轻啧了一声。
“两个麻烦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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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部淡淡的消毒水气味比镭钵街的污浊空气好闻得多。
凪月刚处理完手臂上几处被爆炸碎片划出的伤口，推门出来，迎面就遇上了似乎恰好路过的尾崎红叶。
“凪先生，伤势无碍了？”
女人一身华丽的和服，姿态优雅，精致的面容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嗯，皮外伤。”凪月随口应道，目光下意识地扫向走廊两侧。奇怪，那两个小鬼真不回来了？
尾崎红叶似乎看穿了男人的心思，掩唇轻笑，袖摆带起一阵幽香：“是在找太宰君和那位羊之王吗？妾身方才过来时，好像见到了他们，但他们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呢。”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玩味，仿佛在分享一个自己发现的有趣小秘密。
但凪月没注意到这些，他只是有些诧异。
那两个小鬼一起回来的？然后又一起离开了？
眉头微微皱紧。
搞什么鬼？他可不觉得那两个别扭的小鬼能突然握手言和。直觉告诉他，这背后肯定有猫腻，而且多半跟太宰治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不过……撇了眼手臂上的绷带，
凪月脑海中闪过异能反馈的那抹画面。
算了，比起去管那两个精力过剩又各有心思的小鬼，他有一个更迫切的线索需要验证。
“知道了，多谢。”
凪月对红叶点点头，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医疗部，方向却不是镭钵街，而是横滨某个更为隐秘的区域。
横滨港区边缘。
一条僻静得几乎被遗忘的小巷深处，藏着一家不起眼的旧书店。门楣上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用娟秀的中文写着“苏记”两个字。
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上好墨锭和淡淡茶香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
店内光线昏黄，高大的书架直抵天花板，上面密密麻麻塞满了各种新旧不一的书籍，如同知识的迷宫。
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踮着脚在书架高处取书。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修长的颈侧。身姿挺拔如修竹，动作带着一种沉静的韵律感。
“老板，来碗茶。”
凪月的声音打破了店内的宁静，带着些许毫不客气的惫懒。
取书的身影微微一僵，随即缓缓转过身来。
“奇怪了，怎么会有人来书店不买书，却买茶呢？”
声音的主人有着一张极其清俊温润的东方面孔，肤色白皙，眉眼如画，薄唇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旧式文人的书卷气。
然而，那双沉静的黑眸深处，却如同古井深潭，不起波澜，透着一股阅尽世事的疏离和不易察觉的锐利。
没有人会想到这家不起眼的旧书店里看似温柔的老板会是一个可怕的杀手。
“怎么，现在连口茶都不给了？”
明明是来人蛮横无理，但最后反倒像是成了他的不对了，男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阿月，你这土匪进村的招呼方式，这么多年还是一点没变啊。”
“少废话，上茶”
凪月熟门熟路地走到柜台后，一屁股坐在苏常坐的那把太师椅上，姿态散漫得像在自己家。
苏轻轻摇头，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柜台前，从抽屉深处拿出一个古朴精致的杯盏。随后动作优雅地拿起一旁的茶盏将茶杯倒满。
“尝尝。”苏的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难得带上了一抹好奇：“说起来，阿月，你最近是转性了？怎么感觉文雅了不少，连口头禅都省了？”
凪月接过小巧的茶杯，轻轻品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缓缓淌过喉咙，熟悉的微苦之后是淡淡的回甘，令他紧蹙的眉头都舒展了一些。
然而听到好友的调侃，凪月第一次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反问：“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口头禅这东西过？”
见某人是真的从未意识到这一点，苏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就......各种‘他妈的’？”
“......”被人吐槽自己说脏话这一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凪月翻了个白眼，“你他妈的还是少说两句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对嘛，刚才还以为你是其他人伪装的呢。”
“嘁，再怎么说我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人，当然不能在老板面前说这种话啊。”
凪月回想起自己的某个“小老板”，该说不说，虽然他自己是没怎么受过高层面的教育，但是吧，他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的修女妈妈会特别注意不让过小的孩子见不干净的东西。
总之，虽然太宰治那小鬼身处的环境暂时没法改变了，但总不能让跟在他身边的人还是个垃圾吧。
那也太惨了。
啧。
凪月沉默地看着手中的茶盏，看着一圈圈水纹缓缓蔓延开，半响，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在柜台上摊开。
上面是他凭借记忆匆匆画下的素描。
“看看这个。眼熟吗？”
苏的目光落在纸上，温润的黑眸微微一凝，随即抬头，带着一丝惊讶看向凪月：“法国的建筑风格？怎么，你终于想通了，打算回你老家看看了？”
凪月放在桌面的手顿了顿，随即不耐烦地挥挥手：“少扯淡。谁要回那鬼地方。我是问你，在横滨，有没有见过这种风格的房子？或者有类似的也行。”
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说：“横滨开埠早，租界区遗留的欧式建筑不少，模仿这种风格的别墅也有几栋。单凭风格，很难锁定具体目标。”
他放下茶杯，看向凪月，眼神变得认真，“建筑可以模仿，但住在里面的人留下的味道却很难完全复制。阿月，你是感觉到了什么？”
凪月没说话，只是缓缓闭上眼，如果是其他画面他可能还不会有这么深刻的印象，但关乎那个国家，也许过往的某些记忆哪怕是被封存也还是会有被启封的那一天。
“我确定。”凪月突然睁开眼，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不是模仿。那种感觉做不了假。帮我查，横滨所有符合这种风格，或者近期被改造成这种风格的别墅，重点是主人。”
苏看着凪月眼中罕见的凝重，没有再质疑。他了解凪月的异能，更相信他的直觉。
沉吟片刻，苏点了点头：“好。给我点时间。”
“谢了。”
凪月刚准备起身离开，突然看到桌面上摆着几本老旧的书籍，而最上面一本的封面正写着《自由》两个中文字。
凪月和苏在一起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是会一些中文的，彼时突然看到这个词，有些愣神。
“中文名著？”
“嗯？”
苏顺着凪月的视线看去，“你说这个啊，不是，只是我随手翻译的，你要感兴趣我可以去给你拿原著，是法语，你更熟悉。”
听到苏的话，凪月轻轻挑眉，他是知道苏的个性的，这家伙还特意自己翻译想必是本非常不错的书。
“不了，就要这本，钱记我账上。”
话说的非常大气洒脱，但前提是某人真的有钱。
“得了吧，某人上次从我这里拿走的烟杆，还有上上次借走的茶壶，还有......”
“等等等！”凪月见情况不对，连忙抬手制止，“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啊，苏老板。”
“那怎么了，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这些我可都记下了，以后你没活干了就来给我这家店打工吧。”
“靠，你还要我卖身给你啊！”
苏听到凪月这句玩笑似的话，故意佯装得意说到：“是啊，实在不然就把你卖给那个万倾家的大小姐吧，我可是记得那位大小姐到现在都还在找你呢。”
凪月看着苏别有深意的目光，脸上难得闪过一丝窘迫，同时还掺杂着些许不自然。
“饶了我吧，哪里是什么大小姐，分明......”
凪月小声嘟囔，不太敢将自己的黑历史说出来。
“什么？”
“没，走了走了。”
“阿月。”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万事小心。”
凪月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回头，只是抬起拿着书的手随意挥了挥，身影很快消失在旧书店昏黄的灯光之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