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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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港口黑手党首领办公室。
紫檀木的桌面光滑如镜，映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
森鸥外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发出规律如同心跳般的轻叩。一份摊开的加密文件，静静地摆放在桌面上：
《关于镭钵街异常能量波动及先代显灵传闻的初步研判》。
敲门声响起，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进。”森鸥外唇角勾起温和的弧度，眼底却是一片深潭。
太宰治推门而入，黑西装熨帖，绷带缠绕的手腕显得格外苍白。他像一道融入阴影的幽灵，无声地走到办公桌前，目光轻轻掠过那份文件，眼瞳深处毫无波澜，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首领。”
“太宰君，”森鸥外将文件轻轻推向对面，“看看这个。镭钵街最近，似乎不太平静啊。”
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
太宰治拿起文件，指尖划过冰冷的纸张。他的阅读速度极快，眼神专注而冰冷，与平日里的散漫或戏谑判若两人。
片刻后，他放下文件，抬眸看向森鸥外。
“有趣。”
太宰治似乎被什么勾起兴趣，麻木的神情多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死而复生的先代，荒神的流言，看来森先生的组织里有一位热心的掘墓人啊。”
“哦？”森鸥外身体微微前倾，深紫色的眼眸闪烁着探究的光，“不愧是太宰君，一眼就看到了关键。那么，你的计划呢？”
“计划谈不上，”太宰治似是想到什么继续道：“只是觉得，与其费心去猜下棋的人是谁，不如，让棋盘更乱一些好了。”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抚摸过绷带边缘，语气愈发飘忽：“至于那些在棋盘边缘嗡嗡作响的小虫子，我想，也许能给我们意料不到的指引，不是吗？”
“看来，我可以放心将这件事交给你处理了。”
“真会指使人呢，森先生。”太宰治站起身，姿态轻松，“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具体嘛~看风怎么吹，鱼怎么咬钩喽。总之，躲在暗处的老鼠会着急的。”
森鸥外轻轻鼓掌，该怎么说呢？这孩子确实像他，利用混乱，利用人性，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直指核心。
“太宰君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放手去做吧。”
“是，首领。”太宰治颔首，转身欲走。
“等等，”森鸥外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经意的探究：“对了，计划中似乎没有提到凪月？他作为你的保镖，在这件事里，似乎也能发挥不小的作用？”
太宰治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背对着森鸥外的脸上，那点恭敬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
他没有回头，声音平稳无波：“凪月？他只需要确保我的安全就够了。这种事，不需要他插手。”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内外。
办公室内恢复寂静。森鸥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深紫色的眼眸里翻涌着深沉的计算。
他端起桌上的红茶，轻轻呷了一口。
没有提到凪月，太宰治在刻意将他排除在计划之外。
是不小心？还是……有意为之？
森鸥外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杯沿。
一个游离于组织之外、拥有读心异能、且对太宰治有着特殊影响力，或者说被太宰治单方面强烈绑定的存在，既是王牌的隐患，也是可以利用的契机。
一个念头在男人精于算计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既然太宰治想把凪月圈在身边当个简单的保镖，那假如打破这个界限，让凪月彻底倒向港口黑手党呢？
果然，计划不在新，有用就行。
想来当凪月被逼到绝境，发现只有港口黑手党能提供庇护，甚至能帮他彻底斩断过去的枷锁时，他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太宰治……
等凪月真正成为港口黑手党不可或缺的力量时，他还能将凪月视为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吗。
森鸥外放下茶杯，深紫色的眼底掠过一丝古怪的笑意。
棋盘上，又多了一枚可以利用的关键棋子。
时间回到现在。
镭钵街深处。
弥漫着腐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堆积的垃圾山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此刻，这死寂的贫民窟里，正上演着一场无声的角力。
“走这边！”中原中也指着一条被铁管堵塞了大半的通道，眼眸锐利如鹰隼，对那股若有若无的能量场有着本能的感应，“那股味道……越来越浓了！”
“呵，蛞蝓的嗅觉果然只适合在垃圾堆里打转。”
太宰治抱着手臂，斜倚在一堵布满涂鸦的断墙边，鸢色的眼瞳扫过另一条相对开阔的路径。
“这么明显的陷阱都看不出来？明明那边才是正确的方向，我们走吧，月。”
他最后一句，轻飘飘地转向旁边叼着未点燃香烟、一脸生无可恋的凪月，试图带走裁判。
然而听到太宰治的话凪月深吸一口气，烟草的干涩气息也无法压下太阳穴突突的胀痛。
从踏入这鬼地方开始，这两个家伙就没停过，路线、能量真伪、甚至一块铁锈的形状都能吵起来。
“闭嘴。”
凪月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濒临爆发的烦躁，“再吵，我把你们俩都塞进那边的垃圾堆里。”
世界瞬间安静了。
像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中也憋红了脸，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强忍着没出声。
太宰治则撇撇嘴，对着中也做了个极其幼稚的鬼脸，然后瞬间切换成乖巧模式，凑到凪月身边：“月，你觉得哪边有问题？”
中也也立刻竖起耳朵，竟然略显紧张地看向凪月。
“……”
凪月只想原地消失！或者把这俩货打包扔回港口黑手党总部！
就在他烦躁地揉着眉心，考虑是先开溜还是先揍人时。
一股极致的杀意，如同沉寂的火山骤然喷发，毫无征兆地在前方一片半塌的废墟处轰然降临。
凪月灰色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那是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身体，对毁灭性危机最本能的危险预警。
“闪开——！”
厉喝炸响！
凪月双臂的肌肉骤然绷紧，一手扣住中也的肩膀，一手直接揪住太宰治的后衣领。沛然莫御的巨力爆发，如同甩出两袋沉重的沙包，将两人狠狠朝着侧后方相对安全的空地掷去，动作迅猛到几乎撕裂空气。
“轰——！！！”
就在两人身体离地的刹那，一道暗红色，如同岩浆凝聚而成的毁灭光束，精准无比地轰击在三人刚才站立的核心位置。
大地悲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浪席卷一切。
直径超过三米的巨大焦坑瞬间成型，边缘的金属和水泥如同黄油般融化扭曲，灼热的气浪裹挟着致命的碎石和金属碎片，整个区域都在剧烈颤抖。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在空中勉强调整姿势落地，看着那个瞬间形成的恐怖深坑，两人脸上所有表情刹那间凝固。
烟尘弥漫如浓雾，凪月的身影在爆炸的冲击波边缘显现。
他并未完全躲开毁灭性的余波。为了确保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两人甩到绝对安全的距离，凪月承受了部分能量冲击和飞溅的致命碎片。
这会儿缓过来，微微踉跄了一步，抬手用手背极其随意地擦过嘴角。一抹刺目的鲜红，在他苍白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
但他动作太快，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可那抹血色，在弥漫的灰暗烟尘中，却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灼伤了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视网膜。
“咳……”压抑的闷咳从凪月喉咙里溢出，被他强行压下。
视线穿透烟尘，死死锁定废墟中心那个缓缓浮现的佝偻身影。
破烂的黑袍，青灰色的皮肤布满尸斑，枯槁的面容僵硬扭曲，浑浊的眼珠散发着非人的怨毒与疯狂。
正是死而复生的先代首领。
“吼——！”
咆哮撕裂空气，带着无尽的憎恨。枯槁的手臂再次抬起，暗红色的能量开始疯狂汇聚，目标竟然直指凪月的方向。
“该死的家伙！”
中原中也的怒吼带着愤怒的杀意，他死死盯着面前的敌人，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怒和毁灭欲几乎冲垮理智。
另一边，太宰治脸上的所有表情已然消失，只余下近乎死寂的冷意。
奇怪。
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刚刚一瞬间这里居然涌现出一股害怕的情绪。太宰治在察觉到自己内心突然高涨的陌生情绪时。
这一刻，竟然是茫然无措的。
但他没有去思考这股情感的由来，只是缓缓抽出一把熟悉的银色手枪，手指稳得没有一丝颤抖，枪口抬起，精准地指向不远处扭曲的身影。
没有言语，但那无声的杀机，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
前方的先代似乎也感受到了另一边的威胁，咆哮声变得更加夸张，能量凝聚的速度陡然加快。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死寂时刻，这位复活的先代首领竟然突然消失了？！
不会有人觉得这是碰巧。
全力催动异能锁定先代的凪月，眉头紧紧皱起，无效，一直是无效，那具躯壳里一片空无，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思绪和意图。
果然是陷阱吗。
就在凪月试图扩大异能感知范围时，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强大的精神波动，如同极地寒流，骤然扫过他的感知边缘。
凪月猛的一惊，迅速朝着身后方望去。
似乎是——好冷？
而更诡异的是，当这股精神波动扫过凪月的瞬间，他并非读到了思想，而是感知到了一些破碎的残片——漫天飞舞的金色落叶，法式建筑的尖顶在夕阳下拉长的影子，一种深入骨髓、仿佛来自遥远异国的乡愁？
“月！你没事吧？”
中原中也的声音打断了凪月的思绪。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