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二次元烫角色送老婆》杠之精灵

12、第 12 章

　　旧码头B-7仓库。

　　那群羔羊争夺名额时留下的痕迹还停留在地面上。

　　中原中也如同一道燃烧的赭色流星，裹挟着狂暴的怒气重重砸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脚下地面瞬间蛛网般龟裂，碎石飞溅。钴蓝色的眼眸锐利如刀，锁定了仓库入口处那个披着黑风衣不慌不忙的身影。

　　“太宰治！！”

　　中也的怒吼在空旷的仓库里炸开，“白濑他们人呢？！把人交出来！”

　　太宰治悠哉地转过身，脸上挂着一副令人火大的的笑容。

　　他摊了摊手：“啊呀，中也君，来得真快呢。看来我的小信使很尽责嘛。”

　　无视了中也几乎要喷火的眼神，太宰治继续自说自话：“至于白濑他们，不用担心，港口黑手党对待客人一向很周到，他们现在正在总部做客呢。环境嘛，肯定比这破仓库强点，至少～不会冷？”

　　“混蛋！！”中也脚下的地面在重力作用下寸寸碎裂，猩红色的光芒如同实质般缠绕周身，“把人放了！不然杀了你！”

　　“别急嘛。”

　　太宰治踱步上前，“放人？可以啊。我说话算话。不过……”

　　某人刻意拖长了调子，像只逗弄老鼠的猫，“放人是有条件的。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你的几位伙伴们，我保证一根头发不少地送还给你。”

　　强压下想撕碎对方的冲动，中也咬着牙问：“什么事？”

　　“一件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事。”

　　太宰治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听说前些天，港口黑手党那位已经安息的前任首领，突然在镭钵街现身了？还动用了某种……嗯，非常规的力量？现在镭钵街里可都在传，说是荒神显灵了呢。”

　　中也的瞳孔猛地一缩，前任首领现身？荒神？这正是他最近在暗中调查的事情！

　　“你也……在调查那个荒神？”中也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警惕。

　　“Bingo~”太宰治打了个响指，“虽然是只蛞蝓，但还没到无可救药的程度嘛。”

　　“没错，我的老板，也就是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森先生，对这位死而复生还带着荒神光环的前任，以及他背后可能存在的热心帮手，可是非常、非常感兴趣呢。”他意有所指地加重了热心帮手几个字。

　　“森先生的意思是，”太宰治走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的意味，“只要我能顺利解决先代首领的事情，弄清来源，其他的暂时可以不动。”他直视着中也钴蓝色的眼睛，“这也同样是你的机会，是你们羊的机会呢，中也君。你对镭钵街的了解，以及对那股荒神的力量似乎也格外敏感。要选择和港口黑手党合作吗，如何？双赢哦~”

　　中也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太宰治说的每个字眼无一不踩在他忍耐的底线上。

　　看着对方信心满满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自己会如何选择，中原中也突然用力一下抓住太宰治的衣领，狠狠地将对方按在了地上。

　　他厌恶太宰治，厌恶港口黑手党，但这个提议，精准地击中了他最迫切的需求。荒神的秘密，可能就是他身世之谜的钥匙。而且，白濑他们……

　　“呵呵呵。”

　　太宰治被压在地上，狼狈的同时还不忘继续激怒中原中也：“想杀了我吗？可以哟，咳咳，动手吧。”

　　“这样，那些羊羔们就都会死掉啦。”

　　“嘣！”

　　中原中原举起的拳头终究没能落到太宰治脸上。

　　就在中也内心激烈挣扎，权衡利弊之际——

　　“月！这只蛞蝓要杀我！好痛！”太宰治突然毫无征兆地朝着中原中也身后望去，对着仓库阴影处一个懒洋洋倚在废弃集装箱旁的身影，用一种夸张的、委屈巴巴的语调告状。

　　凪月不知何时已经跟了过来，正百无聊赖地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抱着手臂看戏。

　　听到太宰治的控诉，他灰色的眸子抬了抬，瞥了一眼中也那张写满“老子要揍人”的愤怒脸庞，又看看太宰治那副做作的委屈表情，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中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愣，随即一股被耍弄的怒火直冲头顶。

　　他还没动手呢！明明是这混蛋先设陷阱的吧！

　　“喂！绷带混蛋！你少在那里恶心人！”中也怒道，同时松开了控制太宰治的手。

　　“你看！月！他又骂我！还人身攻击！”太宰治立刻像找到了靠山，三两下就跑到了凪月身边，脸上是泫然欲泣的表情，虽然眼底全是冰冷的挑衅。

　　“月～作为保镖，有人这样辱骂你的雇主，是不是该管管？”

　　凪月翻了个白眼，懒得理这戏精上身的家伙。他只想当个安静的背景板，顺便确保太宰治别真被暴怒的中原中也锤成小饼干。

　　然而，太宰治显然不打算放过他。

　　他像是故意要激怒中原中也，以此来独占凪月的注意力，于是又对着凪月用一种亲昵的语气说道：“如果不是首领的命令我才不想和黏糊糊的蛞蝓说话呢，真是的~月也很讨厌是吧？”他一边说，一边还用挑衅的眼神瞟着中原中也。

　　“死青花鱼！你说谁是蛞蝓啊！”中也的理智之弦“啪”地一声断了。

　　重力瞬间暴涨，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一拳狠狠轰向太宰治那张欠揍的脸，速度快到极致。

　　太宰治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傻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甚至还挂着那点虚假的委屈。

　　但他鸢色的眼瞳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算计，他算准了距离，算准了凪月的位置，也算准了凪月绝不会让他真挨上这一拳。

　　果然。

　　就在中也那缠绕着恐怖重力、足以将钢铁砸成铁饼的拳头即将触碰到太宰治鼻尖的刹那。

　　一道熟悉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切入两人之间。

　　凪月没有硬撼那狂暴的重力，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极其精准地向前踏出半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侧，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格挡拳头，而是扣住了中也出拳那只手的手腕内侧一个极其刁钻的位置。

　　同时，右腿膝盖悄无声息地顶在了中也作为支撑腿的后膝弯外侧。

　　“呃！”

　　中也只觉得手腕被扣住的地方传来一阵强烈的酸麻感，瞬间让凝聚的重力一滞。

　　而后膝弯被一股巧劲顶得发软，整个前冲的势头和重心瞬间被破坏。他凝聚的重力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刹那间消散了大半，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

　　凪月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扣住中也手腕的左手顺势向下一带、一拧，同时顶在膝弯的右腿发力向前一绊。

　　“砰！”

　　在太宰治瞪大眼睛的注视下，刚刚还气势汹汹如同人形凶器的中原中也，竟然像一个被大人轻易放倒的孩子一样，结结实实地摔趴在了水泥地上。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到了极致。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精准到毫厘的破坏与引导，仿佛一场无声的暴力美学示范。

　　凪月一只脚踩在中也的后背上，力道不重，却如同泰山压顶，让试图挣扎起身的中也动弹不得。

　　男人眸子低垂，看着地上因为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剧烈喘息的中原中也，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解一道数学题：

　　“看到了？打架不是靠蛮力。你的力量很强，但发力太直，意图太明显。手腕、肘关节内侧、膝弯、脚踝，这些都是发力点和平衡的脆弱节点。对付你这种类型，找准时机和角度，用最小的力气破坏你的重心和发力结构，比硬碰硬省事一百倍。”

　　凪月顿了顿，似乎是为了不过于打击孩子的自信心，又补充了一句让太宰治瞬间黑脸的话：“当然，前提是能知道你的动作意图。”

　　此话一出，太宰治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他死死盯着凪月踩在中也背上的那只脚，阴暗的眼瞳里翻涌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妒火。

　　月居然……居然为了这只蛞蝓，暴露了自己的异能！就为了教他？！

　　“知道……意图？”中也趴在地上，艰难地扭过头，钴蓝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和一丝顿悟，“你......能读心？”

　　凪月没有回答，只是用脚轻轻点了点中也的背，示意他老实点：“下次想攻击谁，表情和眼神记得控制一下，杀气都快溢出来了，傻子才看不出来你想干嘛。”

　　看着中原中也似乎有些顿悟的神情，太宰治气得几乎要咬碎后槽牙。月不仅为了这只蛞蝓暴露异能，还在教他，这只脑袋还没有花生仁大的暴力狂哪里值得教了！

　　“月！”太宰治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干嘛和笨蛋说这么多。”

　　凪月瞥了太宰治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玩够了就给我消停点”的警告。

　　他松开脚，退后一步。

　　中也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被轻易放倒的耻辱，对方坦诚的教导，以及对读心的忌惮交织在一起。

　　但凪月那番话，却又像黑暗中的一道光，让他对自身力量的控制有了全新的认知。

　　更重要的是，荒神的秘密，白濑他们的命。

　　中原中也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去想这些，以免被凪月探查。

　　压下翻腾的情绪，眼睛死死盯住太宰治：“好！我答应你！合作！但你要说话算话，事成之后，放了白濑他们！还有……我要知道关于荒神的一切。”

　　太宰治脸上重新挂起那副虚伪的笑容，只是眼底的冰寒更甚：“当然，中也君。港口黑手党，可是最讲信用了。”

　　合作达成，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却比之前更加浓烈了。

　　凪月打了个哈欠，只觉得这任务真是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