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叙》淼小小

20、新定义麻将

　　然而房间里的另外三人，精力依旧旺盛得像刚充完电。

　　凌获妈妈看她们毫无睡意，笑着提议：“既然都不想睡，来打几圈麻将？我们俩，加沐澜，再……”她看向薄琦和温寺，“谁来凑个手？”

　　薄琦和温寺立刻摇头摆手：“不会不会！”她们俩对麻将一窍不通。

　　“没事，”温寺妈妈也笑道，“你们俩在旁边玩自己的，我们几个打。”

　　麻将桌很快支了起来。薄琦妈妈、温寺妈妈、江沐澜，凌获四人围坐。

　　哗啦啦的洗牌声清脆悦耳，在寂静的深夜里传得很远。

　　薄琦和温寺则缩在通铺的一角，借着床头灯柔和的光，小心翼翼地拿出自己带来的宝贝“谷子”——薄琦是《盗墓笔记》里解雨臣的金属徽章和Q版立牌，温寺则是《非人哉》里九月、白泽等人的小摆件和色纸。她们调整角度，用手机认真拍摄着，低声交流着“打光”和“构图”。

　　麻将桌上，气氛相对“严肃”。薄琦妈妈手法老练，温寺妈妈稳重谨慎，凌获则咋咋呼呼，全靠运气。江沐澜打起精神应对，但心思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扣在枕头边的手机。她摸到一张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牌面冰凉的刻痕。

　　“碰！”温寺妈妈推倒两张牌。
　　“吃！”薄琦妈妈从容跟上。
　　“啊！这张我要杠！”凌获突然兴奋地大叫。

　　时间在牌起牌落中流逝。

　　接近凌晨一点，两位妈妈明显露出了倦意。

　　最后一圈打完，薄琦妈妈揉了揉眉心：“不行了不行了，你们年轻人继续疯吧。”温寺妈妈也笑着点头，两人收拾了一下，便在旁边休息了。

　　牌桌一撤，空间又空了出来。

　　四个女孩毫无睡意，精神反而更亢奋了。

　　凌获盘腿坐在榻榻米中央，眼睛发亮：“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咱们玩点新鲜的！”她指着刚收起来的麻将牌，“玩‘历史麻将’怎么样？”

　　“历史麻将？”其他三人一脸茫然。

　　“规则超简单！”凌获兴致勃勃地解释，“还是四人打牌，但胡牌的条件变了！你打出的牌，必须能和我手里的牌组成一个真实的历史事件组合！比如，”她拿起一张“一筒”，“我打‘一筒’，象征‘秦始皇’，你手里如果有‘一条’象征‘万里长城’，就可以碰！然后你再打‘东风’，象征‘统一六国’，如果有人手里有‘南风’象征‘车同轨书同文’，就能胡牌！明白没？”

　　这充满脑洞和知识储备的玩法瞬间点燃了大家的兴趣。薄琦和温寺也顾不上拍谷子了，立刻加入战局。

　　牌局重启，气氛却截然不同，充满了学术与胡闹交织的欢乐。

　　“我出‘五万’！象征‘贞观之治’！”温寺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张牌。
　　“碰！”薄琦立刻推倒自己手里的“九筒”和“九条”，“我这是‘房玄龄’和‘杜如晦’，辅佐你的‘贞观’！”
　　凌获怪叫：“等等！那我打‘红中’！象征‘武则天改唐为周’！掀翻你的贞观！”
　　江沐澜看着自己手里一张“发财”，灵机一动：“慢着！我‘狄仁杰’在此！‘神探’护‘周’！杠你的红中！”
　　“啊！这都行？！”凌获傻眼。
　　“哈哈哈！”薄琦和温寺笑作一团。

　　牌局变成了大型历史人物关系梳理（兼胡扯）现场。一会儿是“赤壁之战”碰上了“草船借箭”，一会儿是“郑和下西洋”杠了“永乐大典”，甚至出现了“李白”（一条）被“杜甫”（二条）“碰”走，然后“安史之乱”（白板）无情“胡”牌的混乱场面。笑声、争辩声、拍桌（榻榻米）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山间深夜里显得格外放肆又温暖。

　　直到凌晨三点，窗外的天空透出一点极深的墨蓝，仿佛黎明前最沉的底色。

　　四人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如同小鸡啄米，连薄琦的“历史事件”都开始前言不搭后语。

　　牌局在哈欠连天中宣告结束。她们胡乱把麻将牌推到一起，也顾不上收拾，摸索着钻进被窝。

　　温暖柔软的被子包裹住疲惫的身体，几人在F(4)的小群里发了几条有趣的视频，说完晚安后就睡了。

　　江沐澜侧躺着，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她左边是温寺右边是薄琦，薄琦旁边是凌获。

　　在温暖的被窝里，随着她平稳的呼吸，无声地起伏。

　　“晚安”

　　江沐澜几人早早的起床，简单的洗漱后就出去吃早餐。

　　到了八九点阳光早已明晃晃地洒满了房间。4人换上泳装，再次投入温泉池中。经过一夜休整（或者说狂欢），玩水也带着点慵懒的意味。

　　阳光穿透氤氲的水汽，在水面洒下跳跃的金斑。

　　她们只是安静地泡着，偶尔说笑几句，享受着山林间最后的惬意。

　　正午十二点，车准时启动，载着满车未散的温泉硫磺味、零食的余香、以及昨夜狂欢留下的慵懒与记忆，沿着来时的山路盘旋而下。

　　江沐澜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苍翠山影，温泉池的氤氲、水煮肉片的麻辣、麻将牌的脆响、沈溥秒挂视频的果断、还有那三条石沉大海的炸裂短信……所有的画面和气息在脑海中交织缠绕，最终都沉淀为肩上那两颗小痣感知到的、被窝深处的暖意，以及那声穿透寂静的、黎明的鸟鸣。

　　一个短暂却饱满得快要溢出来的温泉假期之旅，就此封存在了半山腰那片蒸腾的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