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叙》淼小小

13、准备

　　期中考试的硝烟刚刚散去，期末考试的战鼓却已在远方隐隐敲响。

　　还有不到两个月，这场至关重要的考试就要拉开帷幕。尽管日常里，大家依旧像往常一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可内心的弦早已悄然绷紧。

　　教室里，书本翻动的声音愈发频繁，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距离期末考试还有45天……32天……24天……11天。

　　十二的风裹挟着冬天的凛冽从窗口吹进，拂在江沐澜摊开的数学笔记上。她正咬着笔帽发呆。

　　"江大学士，"白之远推了推反光的眼镜，"你盯着错题集的眼神，比须盏敲桌子的频率还涣散。"

　　"闭嘴。"江沐澜头也不回地甩过去一块橡皮，"你古诗都背完了吗？"

　　橡皮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被路过的云舟一个跃起截住。

　　"三分球！"他得意地转着橡皮，"联欢会彩排了吗？"说着边捶两下胸口看向江沐澜。

　　"兄弟期末考试倒计时11天了！"江沐澜做出同样的动作回应他，“明天是联欢会，放个元旦假回来上课几天就考试了！”

　　“这几天学的已经够认真了，今天放松一下，好吧。”

　　“有点道理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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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后，几个热心同学留下布置教室。

　　江沐澜踮起脚尖，将最后一串彩灯挂在黑板的上沿。金色的铜线灯忽明忽暗，在她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左边再高一点。"班长赵苇站在讲台上指挥，手里还攥着一把没吹完的气球，"对，就那里！"

　　彩灯终于挂稳，江沐澜跳下椅子，拍了拍沾满粉笔灰的双手。

　　"沈溥的位子..."她下意识望向靠窗那列，第六张课桌已经被挪到墙边。

　　刑星正蹲在教室前方调试音响设备。

　　"测试，测试。"他敲了敲话筒，电流杂音立刻在教室里炸开，惊得正在贴窗花的须盏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云舟从后门风风火火冲进来，怀里抱着一堆彩带。"看我找到了什么！"他兴奋地抖开一卷亮闪闪的金色拉花，不料用力过猛，整卷彩带像烟花般炸开，纷纷扬扬落在刚扫干净的地面上。

　　"云！舟！"于微函举着扫把追过来，他大笑着躲到讲台后面，不小心撞到了白之远，白之远手里的气球"啪"的一声脆响，一个粉色气球在两人之间炸开，碎片慢悠悠飘落到地上。

　　江沐澜看着教室，教室已经焕然一新：前后门贴着墨迹未干的对联，窗户上满是歪歪扭扭的窗花，天花板垂下五彩斑斓的拉花和气球。墙壁上也贴着充满新年气息的海报和贴纸，黑板上是用彩色粉笔绘制的"新年快乐"，每个字周围都画满了烟花爆竹和灯笼的图案。

　　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云舟跑了回来。"布置得不错啊。"他环顾四周，"沈溥的手...好些了吗？"

　　"他说养的好下个月就能拆石膏。"江沐澜轻声回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来来来，试音效了！"张熙的大嗓门打断了江沐澜的回忆。她不知从哪找来个小铃铛，正叮叮当当地摇个不停。刑星皱着眉头调试设备，把一段欢快的伴奏通过音响放了出来。

　　江沐澜举起摄像机，按下录制键。

　　取景框里，于微涵正在给讲台贴上最后一个气球；白之远一本正经地调整着班级吉祥物的角度；须盏对着窗户哈气，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云舟则忙着把剩下的彩带缠在讲台边缘。窗外的雪渐渐大了，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小的冰花，更显得教室里暖意融融。

　　"三、二、一——"她轻声倒数，镜头缓缓扫过教室的每个角落。这将是一份特别的新年礼物，她想，这或许是也一份能让某个缺席的人感受到同样温暖的礼物。

　　镜头悄然转动，摄像机的低语化作轻微的嗡鸣，似是时光的轻吟。

　　画面里，同学们的笑脸如春日繁花般绽放，每一抹笑容都纯净而炽热，仿佛能驱散周遭的黑暗，将那夜的深邃也照亮几分，让温暖与希望在静谧的夜色中静静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