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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新年联欢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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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31日是新年联欢会。
教室里的日光灯管被五颜六色的拉花和气球抢去了风头,空气里漂浮着彩带碎屑。大屏幕上巨大的“新年快乐”四个字闪烁着俗气又热烈的电子光芒。2025的最后一天,在十二月三十一日上午八点零八分,准时被老班一句“联欢会开始!”点燃。
打头阵的是胡竼、杨婳、须盏、云舟和郑似桷带来的《老六神棍》。
“这位小兄弟,”胡竼故作高深地指向须盏,“看你印堂发亮,骨骼清奇,来,把你的左手伸出来!”
胡竼装模作样地端详须盏的手掌纹路,眉头紧锁,仿佛在破解宇宙终极密码:“嗯…我观此掌纹,洞悉天机!你爸爸——”他拖长了调子,吊足了胃口,“——是男的!你妈妈——”又是一顿,“——是女的!对不对?”
“对!太对了大师!”须盏一拍大腿,声音洪亮,配合得天衣无缝,引得台下哄堂大笑。
“嗯!”胡竼猛地抬头,“你爸爸和你妈妈——是同一天结婚的!对不对?”
“太准了!大师!您真是神了!”须盏的表情夸张得像是见到了活神仙。
“古人云!”胡竼摇头晃脑,道袍袖子甩得飞起,“吃饭得坐,睡觉得躺!你爸你妈结婚——你是不是没到场?”
“大师!不愧是大师!”须盏双手抱拳,佩服得五体投地。
“正所谓,”胡竼踱着方步,一副世外高人的派头,“天上下雨地上滑——你爸姓啥你姓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须盏感慨万千。
胡竼最后猛地一拍须盏的肩膀,掷地有声:“出去散步得穿鞋——你奶的老公你是不是得叫声爷?”
“一点儿毛病没有!”须盏斩钉截铁。
台下笑翻了天,坐在江沐澜旁边的刑星,不知何时摸出一副不知道哪里来的、镜片都裂了的旧式圆墨镜架在鼻梁上,抱着胳膊,一脸高深莫测地点评:“嗯,这五星八卦,里头是有讲究的。”
江沐澜笑得肚子疼,侧头看他:“哟,刑半仙儿?您给算算下一个节目啥时候开始?”
刑星扶了扶那副滑稽的墨镜,故作深沉地掐指(其实是乱搓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神棍胡竼接着给杨婳和扮演母子的郑似桷算了两卦,无非是“你小时候尿过炕”、“你俩肯定一个姓”之类的车轱辘话,同样引得笑声不断。最后,压轴乐子人登场了。
云舟刚一走出来,还没开口,整个教室就瞬间爆炸了——他还是那身校服,但脸上的表情绝了!眉毛挑得快要飞进发际线,嘴角咧开一个极其猥琐又夸张的弧度,眼睛眯成两条缝,闪烁着“我是来找茬”的光芒,走路还故意歪着肩膀,一步三晃,活脱脱一个混不吝的街溜子形象,把他平时在班级里的乐子精髓放大了一百倍。
“你就是——胡大师吧?”云舟拖着长腔,一步三晃地走到胡竼面前,没等胡竼反应,两只手就极其猥琐地摸了上去,在胡竼的道袍上、胳膊上捏来捏去。
胡竼被他摸得浑身不自在,连连后退:“小兄弟,你…你这是干啥呀?”
“干啥?”云舟收回手,叉着腰,猥琐的表情瞬间切换成痞气十足的冷笑,“你来给我算一算!”他学着胡竼刚才的样子,胡乱指着空气,“我看你印堂发黑,头顶冒烟,今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胡竼硬着头皮想接茬,云舟却猛地一挥手打断他:“扯扯扯!接着扯!”他凑近胡竼,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子煞气,“你猜我这是来干啥的?”他环视台下,仿佛在寻找证人,“刚才来了个人!哭得那叫一个惨!说是在这边儿,有个什么江湖大师,给人算得可‘准’了!什么五星八卦,七星八卦的!把人辛辛苦苦攒的低保钱都给忽悠进去了!你说你——”他手指头几乎戳到胡竼鼻子上,“——损不损啊?!跟我走一趟吧!”话音未落,云舟就作势要去揪胡竼的领子。
“好!!!”台下掌声、口哨声、跺脚声几乎掀翻了屋顶。《老六神棍》在最高潮处戛然而止,留下满堂喝彩和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
紧接着是于微函、许珂、白之远、裴凝和王澌带来的《再见,老师》。于微函扮演一个即将退休、絮絮叨叨满口方言、把“同学们”说成“筒靴们”的物理老师,许珂王澌和白之远扮演已经毕业的学生,裴凝演一个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里的调皮人。笑点密集,充满了对校园生活的温情调侃。
第三个《良心饭店》更是爆梗不断。白之远饰演一个黑心老板。裴凝演一个自带放大镜、专门检查食材新鲜度的较真食客。王澌扮演一个试图用“这菜有家的味道”来打感情牌糊弄过去的服务员。许珂则成了那个每次在老板要耍滑头时,就面无表情地背诵《食品安全法》的“正义路人”。诸如“老板,你这鱼香肉丝里怎么只有肉丝没有鱼?”“啊,这位筒靴,鱼香是一种感觉,感觉你懂吗?”“老板,我感觉你在侮辱我的智商!”之类的对话,引发了阵阵爆笑。
小品的热浪刚过,几个男生女生举着卡祖笛冲上讲台,憋红了脸,对着话筒奋力吹奏出了那首带着历史硝烟味道的歌:“在光绪二十六年,神助拳,义和团,扶清灭洋五十六天在北京……” 古怪的音色配上严肃的歌词,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喜剧效果,台下笑倒一片,有人捂着肚子直喊救命。
联欢会过了一个上午就完事了。
老班简短的新年寄语后,宣告了联欢会的结束。
告别声、桌椅拖动声、约着晚上线上见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江沐澜收拾完东西就和朋友们一起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