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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皇宫秘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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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殿内烛火炸裂,火星溅落在龙袍的金线绣纹上。
大皇子的短刃刺穿皇帝咽喉的瞬间,温热的血雾喷溅在蟠龙柱上,将“正大光明”匾额浸染成暗红。
“为什么?!”大皇子攥着染血的刀柄嘶吼,皇帝圆睁的双目映着他扭曲的面容,
“我替你铲除异己,替你试探朝臣忠心,可你眼里只有这个孽种!”
大皇子发冠歪斜,发丝垂落间露出额角狰狞的旧疤,“当年母妃难产而死,你说要将皇位传给我!可如今呢?!”
“陛下!”侍卫们的惊呼被大皇子癫狂的笑声撕碎。
他攥着滴血的刀柄摇晃起身,玄色甲胄沾满了血,眼底猩红几乎要将理智吞噬:
“为什么?!我为你平定边疆、肃清异党,可你连个太子名分都不肯给!”
他踹开龙椅,皇帝瘫软的身躯轰然倒地,冠冕滚落一旁,玉簪断裂的脆响刺得姜小满耳膜生疼。
殿外杀声震天,宫门被撞得嗡嗡作响。
大皇子猛地抓起案上玉玺,染血的指腹抚过“受命于天”四个篆字:“既然你不肯传位,那我就自己来拿!”
他高举玉玺转身,萧昭宁不知何时摸到一柄长剑,剑尖正对准了他心口,一刀毙命。
姜小满浑身僵硬地站在满地狼藉中,方才还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双目圆睁倒在龙椅旁,喉间涌出的血泡在雨水中破碎;
大皇子仰面躺在台阶上,胸口的长剑仍在滴血,手中滑落的玉玺泛着冷光,映出他死不瞑目的面容。
“小、小满……”顾辞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她死死攥住姜小满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
汗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混着额角擦伤渗出的血珠,让她看起来脆弱又狼狈。
她们从未如此真切地直面死亡,更何况是在这充满阴谋与背叛的宫廷之中,方才还鲜活的生命,转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姜小满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不受控制地打战,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前的惨状不断在脑海中回放,大皇子癫狂的怒吼、皇帝瞪大的双眼,还有萧昭宁满身浴血的模样,每一幕都像尖锐的匕首,刺痛着她的神经。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深陷这残酷的权力漩涡,稍有不慎,下一个横尸当场的,就可能是她们。
“我们……我们得离开这里。”苏棠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她强撑着站起身,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发软,险些再次跌倒。
姜小满机械地点点头,在顾辞霜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几人相视而望,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惶与无助。
萧昭宁甩落剑上血珠,染血的裙摆扫过皇帝的龙袍。
她伸手扣住姜小满颤抖的肩膀,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想走?现在的皇宫,出去就是乱箭穿心的死路。”
顾辞霜挡在同伴身前,却被萧昭宁抬手制止。
“看看外面,”
她忽然轻笑,指节敲了敲沾满血污的龙椅扶手,
“太子谋反弑君,嫡长公主平乱继位——多么顺理成章的戏码。”
姜小满盯着对方掌心炸开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与大皇子缠斗时的焦痕。
“你早就计划好了?”她声音发颤,“连自己中毒、大皇子失控,都是算计?”
“算计?”萧昭宁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梁间残存的灯笼摇晃。
她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药斑,“我不过是把他们给我的东西,淬成了杀人的刃。”
她突然凑近,凤目里翻涌的疯狂让两人本能后退,“别忘了,我们可是‘朋友’。
我登上皇位,你们就是从龙功臣;但若敢踏出这宫门……”
殿外传来铁甲相撞的轰鸣,亲卫们举着火把涌入,将几人的影子钉死在血泊之中。
萧昭宁转身时,湿透的衣料勾勒出腰间新佩的虎符,正是姜怀瑾被召入宫时带走的那枚:
“从今天起,昭阳殿就是你们的宫室。等我昭告天下——”
她抚摸着龙椅上的蟠龙纹,指尖擦过皇帝残留的血迹,
“就封你们做这大胤朝最尊贵的女官。”
顾辞霜攥紧姜小满发凉的手,向前半步直面萧昭宁:“昭宁,既是朋友,就该知道我们本不属于这里。”
她余光瞥见殿外持戈而立的亲卫,喉间发紧却仍强撑镇定,“你如今手握大权,何必留我们困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
萧昭宁把玩着新得的传国玉玺,指腹摩挲着“受命于天”的篆文,突然嗤笑出声。
她猩红的凤目扫过两人紧绷的身躯,颈间未褪尽的青黑纹路随着动作起伏:“放你们出去?”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玉玺砸在龙案上,金石相撞的巨响惊得姜小满浑身一颤,“外面的人都等着咬死我这‘弑君篡位’的坤泽!你们一走,谁来替我作证大皇子才是乱臣贼子?”
“我们可以……”姜小满刚开口,就被顾辞霜暗中捏了捏掌心。
只见萧昭宁已抽出侍卫腰间长剑,剑锋挑起顾辞霜的下颌,冷光映得她瞳孔收缩:“别拿现代那套自由平等的话糊弄我。”
她突然贴近,带着铁锈味的呼吸喷在对方耳畔,
“你们以为能像改写小说剧情那样全身而退?从踏入皇宫密道的那一刻起,
我们就都是棋盘上的死子——除非,她直起腰冷笑,剑尖挑起顾辞霜的一缕青丝,“你们甘心做我手里的刀。”
姜小满攥紧的拳头因用力发白,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猛地推开架在顾辞霜颈间的长剑:“萧昭宁!你拿我们当棋子,又把朋友当什么?!”
萧昭宁挑眉后退半步,剑身上的水珠溅在姜小满裙角,洇开暗色印记。“棋子?”
她歪头轻笑,血迹斑驳的唇角勾起危险弧度,“在这吃人的皇宫,能做执棋者的棋子,是你们的福气。”
她突然挥剑斩断殿内悬着的灯笼,火油泼落瞬间,姜小满看见她颈间腺体处的青黑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新生的淡粉色肌肤。
“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当皇帝?”顾辞霜按住姜小满发抖的肩膀,
声音里混着雨水与怒意,“就算你改变了性别,满朝文武也不会承认一个用禁药上位的‘假乾元’!”
殿内温度骤降。萧昭宁的剑尖突然抵住顾辞霜心口“明日起,禁足昭阳殿。”
她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若再敢提‘出去’二字——”尾音隐没在惊雷中,却比刀剑更刺骨。
昭阳殿的铜锁扣上时,天边最后一丝霞光被夜色吞噬。
姜小满扒着雕花窗棂望去,只能看见游廊尽头持戟的卫兵,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顾辞霜蜷缩在软榻上,发间银步摇早已不知去向,只余几道被剑尖划破的血痕蜿蜒在苍白的颈侧。
“她真的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苏棠烦躁地踢翻脚边的青瓷花盆,土腥味混着残留的龙涎香,熏得人反胃。
案几上摆着新送来的膳食,玉碗里的红枣莲子羹还冒着热气,却没人有胃口碰。
姜小满转身时,听见自己的裙裾擦过青砖的声响。
三日前,她们还在这殿里讨论如何用现代知识改良农田水利,如今却成了新帝软禁的“从龙功臣”。
“得想办法逃出去。”顾辞霜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玻璃。
几人虽然被软禁着,但还是能通过外面丫鬟的三言两语中获得一下外面的信息。
姜小满被派出听墙角,于是这天她像往常一样竖起耳朵听着,得 “清虚道长奉旨入宫”的消息。
到了晚上:“还记得之前在道馆遇到的清虚道长吗,他不日就要入宫,测算登基的良辰吉日……
但是他这人神神叨叨的讲话讲一半也不知道进来干啥!”
顾辞霜分析中:“萧昭宁的再弄‘天授皇权’的把戏……”
她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钟磬齐鸣,“昭宁帝驾到——”
尖利的唱喏声划破长空,三百亲卫身着明黄龙鳞甲,手持鎏金长戟鱼贯而入。
“见过陛下。”三人行礼时,姜小满故意将“陛下”二字咬得极重。
萧昭宁今日身着十二章纹衮服,头戴垂旒冕冠,却在冠冕晃动间露出鬓角新添的白发。
她伸手扶起姜小满,衮服上的日纹绣线擦过对方手背,烫得惊人:“明日之后,你们便是大胤朝最尊贵的女官。”
姜小满盯着她腰间新配的宫牌,上面“不敬天威”四字被磨得发亮:“尊贵到连参加大典都要被关着?”
萧昭宁的指尖顿在姜小满发间的步摇上,那是她亲自赐下的九鸾金钗:
“待明日祭天礼成,我会昭告天下你们的从龙之功。”
她忽然压低声音,只有三人能听见的气音里混着苦杏仁味,“别怨我,要怪就怪这天下容不得女子执棋。”
在萧昭宁走后,几人讨论着,为什么明日叫自己这一行人参加大典。
第二天。
登基大典的钟鼓在远处响起时,姜小满被推上观礼台。
她望着广场上跪倒的文武百官,目光掠过人群中刻意露出半幅青袖的清虚道长——那袖口绣着的,正是密道炼丹室的八卦图纹。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赤芒。萧昭宁在祭坛上转身,衮服上的日月星辰纹与天际异兆遥遥相应。
清虚道长捧着龟甲踉跄上前,高呼“赤星降世,女帝临朝”,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颤音。
姜小满这才看清,他掌心攥着的龟甲裂纹,竟与萧昭宁颈间消退的青黑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她们早就备好的‘祥瑞’。”苏棠说着:“用禁药制造腺体异变,再借天象惑众……萧昭宁把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
当“昭宁帝”的封号响彻云霄时,姜小满感觉有温热液体滴在手上。
她抬头望去,萧昭宁的冕旒下渗出丝丝血迹,十二串玉珠被染成暗红,在阳光下晃出破碎的光斑。
原来所谓“天授皇权”,从来都是用鲜血与谎言堆砌而成。
观礼台的阴影里,顾辞霜悄悄展开一张纸——那是从萧昭宁书房偷来的密旨,
上面用朱砂圈着“斩草除根”四字,落款日期正是登基大典次日。
三人的目光在血腥的天光中交汇,终于明白:这场看似荣耀的邀约,实则是新帝为她们准备的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