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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缘分"的助攻 ...

  •   "欢迎光临喵语,请先消毒——怎么又是你?"

      小雨瞪着站在门口的李瑜澄,这是本周第四次见到这个奇怪的漫画家了。自从上周那场咖啡事故后,他几乎每天都来报到,每次都找各种理由赖在角落的位置上,眼睛却总往周绫琬的方向瞟。

      "早上好!"李瑜澄精神抖擞地打招呼,仿佛没听出小雨话里的嫌弃,"我今天来...呃...研究猫咪的行为模式!为了新漫画取材。"

      他晃了晃手里崭新的素描本,封面上贴着一张便签纸,写着《猫科动物行为观察日记》。小雨撇撇嘴,指向门口的价目表:"最低消费一杯饮料,座位限时两小时。"

      "没问题!"李瑜澄爽快地掏出钱包,"今天想尝试你们的新品,就是那个...猫爪拿铁?"

      "那是上周的特供,早下架了。"小雨翻了个白眼,"现在有樱花拿铁。"

      "那就樱花拿铁!"李瑜澄丝毫不受影响,眼睛已经迫不及待地扫视着猫咖内部,"周小姐今天在吗?"

      小雨叹了口气:"绫琬姐在仓库清点货物。"她压低声音,"喂,你是不是喜欢我们老板娘?"

      李瑜澄的耳朵瞬间变红:"什、什么?我只是觉得这里环境很适合创作!而且缘分好像挺喜欢我的..."

      正说着,一团白色毛球从里间冲出来,直奔李瑜澄脚边。缘分亲热地蹭着他的裤腿,发出响亮的呼噜声,完全不像平时那个高冷的猫咖头牌。

      "叛徒。"小雨嘟囔着,转身去准备饮料。

      李瑜澄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高级猫零食:"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小家伙。"

      缘分兴奋地扑上来,前爪搭在他膝盖上。李瑜澄趁机揉了揉猫咪的脑袋,小声说:"今天也要帮我哦。"

      "不要随便喂它。"

      一个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瑜澄猛地转身,看到周绫琬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抱着一箱猫罐头。她今天把头发扎成了低马尾,几缕碎发垂在耳边,衬得脖颈线条格外优美。

      "周小姐!早上好!"李瑜澄跳起来,差点撞翻旁边的小茶几,"我只是...呃...给缘分带了一点健康的零食,配料表我查过了,绝对安全!"

      周绫琬将箱子放在柜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本店规定,禁止外带食物喂猫。"她的目光落在李瑜澄手里的素描本上,"今天又是什么理由?"

      "行为观察!"李瑜澄赶紧翻开本子,展示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速写,"我的新漫画需要更真实的猫咪素材,而您这里简直是天堂!"

      周绫琬扫了一眼那些素描——确实都是各种姿态的猫咪,画得相当生动。但她也注意到,几乎每一页的角落里,都有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那是她自己,或站或坐,或低头冲咖啡,或弯腰抚摸猫咪...笔触简单却传神。

      "角落位置空着,"周绫琬最终说道,转身走向吧台,"不要打扰其他客人。"

      这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让步。过去一周,这个叫李瑜澄的男人像一颗固执的钉子,硬生生钉进了她规律的生活。每天都有新借口——第一天是"来喝咖啡赔罪",第二天是"想感谢缘分给的灵感",第三天干脆带了朋友来,声称要"宣传猫咖"...

      最让她不安的是缘分的态度。那只平时高冷得连熟客都不让抱的布偶猫,对李瑜澄却亲昵得不像话,甚至会在门口等他。这种反常行为让周绫琬隐隐感到一种被背叛的刺痛。

      "您的樱花拿铁。"小雨将饮料放在李瑜澄桌上,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谢!"李瑜澄啜了一口,立刻皱起脸——太甜了,完全不是他喜欢的味道。但为了维持人设,他硬是挤出一个笑容:"好喝!"

      小雨憋着笑走开了。李瑜澄偷偷做了个鬼脸,打开素描本继续画画。今天他打算创作一个短篇,关于一只魔法猫咪如何帮助笨拙的主人公追求心仪的女孩。灵感,当然来源于他和缘分。

      正当他沉浸在创作中时,一团白色身影跳上桌子,正好挡住了他的光线。

      "嘿,小家伙,"李瑜澄轻声说,"我在工作呢。"

      缘分充耳不闻,反而凑近他的咖啡杯,好奇地嗅了嗅。李瑜澄赶紧把杯子移开:"不行,这个对你不好——"

      太迟了。猫咪的爪子已经搭上杯沿,整杯樱花拿铁直接翻倒在李瑜澄的裤子上。

      "嗷!烫烫烫!"他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裤子。

      骚动引来了其他客人的目光,也成功召唤出了周绫琬。她快步走来,看到一片狼藉的桌面和湿透的李瑜澄,眉头紧锁。

      "又是你。"她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这次真的不是我!"李瑜澄委屈地辩解,指着正悠闲舔爪子的缘分,"是它打翻的!"

      周绫琬抱起猫咪,检查它是否被烫到:"你为什么要放咖啡在它能够到的地方?"

      "我...我没注意..."李瑜澄垂头丧气地说,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周绫琬叹了口气:"去洗手间清理一下,我让人拿条备用裤子给你。"

      李瑜澄眨眨眼:"你们还有备用裤子?"

      "员工的运动裤,"周绫琬简短地解释,"可能有点小。"

      五分钟后,李瑜澄穿着紧绷的运动裤回到座位上,裤脚高高吊在脚踝上方,惹得几个年轻女孩捂嘴偷笑。但让他惊喜的是,桌上已经放着一杯新的咖啡,旁边还有张小纸条:

      "美式,不加糖。——SY"

      SY...周绫琬的首字母缩写。李瑜澄如获至宝地将纸条夹进素描本,小心地啜了一口咖啡——正是他喜欢的苦度。她居然记得他的口味?

      他抬头寻找周绫琬的身影,发现她正在吧台后擦拭咖啡机,侧脸在晨光中如同一幅静谧的画。李瑜澄迅速翻开新的一页,开始勾勒这个画面——专注的眉眼,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有那缕总是逃出发圈的顽皮发丝...

      正当他沉浸在创作中时,缘分又来了。这次它没有跳上桌子,而是蹲在李瑜澄脚边,用爪子拨弄着什么。李瑜澄低头一看,发现是他刚才掉在地上的钢笔。

      "谢谢,小家伙。"他弯腰去捡,却见缘分一口叼起钢笔,敏捷地跳开了。

      "嘿!还给我!"李瑜澄小声喊道,追着猫咪穿过几张桌子。

      缘分灵活地躲避着他的手,最后径直跑向吧台,一跃而上,将钢笔放在周绫琬面前,骄傲地"喵"了一声。

      周绫琬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钢笔,又看看气喘吁吁追过来的李瑜澄,挑了挑眉:"你的?"

      "对...它抢了我的笔..."李瑜澄尴尬地解释,伸手去拿。

      周绫琬却先一步拿起钢笔,仔细端详:"百利金M800,不便宜的笔。"

      "毕业时朋友送的礼物,"李瑜澄有些惊讶她认得出钢笔型号,"我平时都舍不得用,今天是想画些精细的..."

      周绫琬将笔还给他,手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一丝微妙的电流从接触点扩散开来。两人同时缩回手,钢笔差点又掉在地上。

      "谢谢,"李瑜澄清了清嗓子,"也谢谢缘分...虽然它不该抢东西。"

      周绫琬低头看着脚边的猫咪,眼神复杂:"它从来不这样。"她轻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它觉得我们需要多交流?"李瑜澄半开玩笑地说。

      周绫琬立刻恢复了冷淡的表情:"去画你的漫画吧,李先生。还有一小时就到限时了。"

      李瑜澄识相地退回座位,但内心雀跃不已——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和周绫琬说上超过三句话了!而且她还记得他喜欢喝什么咖啡,认出他的钢笔型号...这些细节在他心中堆积,越发坚定了她是"命中注定"的信念。

      下午两点,李瑜澄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虽然很不情愿),猫咖的门铃又响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四处张望。

      "老陈?"李瑜澄惊讶地喊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瑜澄!"老陈走过来,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我给你打了五个电话!下周的企划会提前了,主编要我们先碰个头。"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所以你最近就是躲在这里摸鱼?难怪分镜质量突飞猛进..."

      李瑜澄尴尬地笑了笑,余光瞥见周绫琬正往这边看。他赶紧介绍:"这位是我的责任编辑陈志明。老陈,这是喵语猫咖的老板周绫琬小姐。"

      老陈眼睛一亮,热情地伸出手:"周小姐!久仰久仰,瑜澄最近总提起您这里——"

      李瑜澄猛地踩了老陈一脚,后者"嗷"地一声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周绫琬礼貌地点头,没有接老陈的手:"欢迎光临。请先消毒双手。"

      老陈讪讪地去洗手,李瑜澄则如坐针毡——老陈是个大嘴巴,谁知道他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十分钟后,李瑜澄的担忧成了现实。老陈一边翻看他最近的画稿,一边大声赞叹:"这个女主角是以周小姐为原型吧?神韵抓得太准了!尤其是眼角那颗泪痣——"

      "老陈!"李瑜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点声!"

      "怕什么,她又听不见,"老陈不以为然,指着另一页草图,"不过你这剧情太老套了,魔法猫咪帮助男主追女主?读者要看的是冲突,是阻碍!比如...女主误会男主和别的女人有一腿什么的..."

      李瑜澄正要反驳,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他缓缓转身,看到周绫琬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给老陈的咖啡,脸上的表情足以让沸水结冰。

      "您的咖啡。"她将杯子重重放在老陈面前,液体溅出几滴在桌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哇哦,"老陈吹了个口哨,"你确定这是'性情清冷但心地柔软'?我看是'杀气腾腾但美貌惊人'才对吧?"

      李瑜澄没心情开玩笑,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周绫琬肯定听到了老陈的话,现在她一定认为他是个偷画她的变态!

      "老陈,你先回去,"他匆忙收拾东西,"我晚点去公司找你。"

      "干嘛?要去追老板娘解释?"老陈挤眉弄眼,"去吧去吧,记得把这段经历画进漫画里,肯定精彩!"

      李瑜澄顾不上反驳,抓起背包就往后厨方向跑——周绫琬刚才消失的地方。推开员工区的门,他差点撞上正往外走的小雨。

      "周小姐呢?"他急切地问。

      小雨指了指后门:"去后院喂流浪猫了。"她压低声音,"她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你确定要去触霉头?"

      李瑜澄深吸一口气:"有些误会必须立刻澄清。"

      后院阳光很好,周绫琬蹲在一排猫碗前,正在倒猫粮。几只流浪猫围在她脚边,喵喵叫着。听到脚步声,她头也不回地说:"员工区禁止顾客进入。"

      "周小姐,关于老陈说的那些..."李瑜澄硬着头皮开口。

      "不需要解释。"周绫琬站起身,转身面对他,阳光在她身后形成一道轮廓,"顾客的隐私我们绝对尊重,您画什么是您的自由。"

      她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眼神却冷得像冰。李瑜澄知道她生气了,而且是那种深不见底的怒气。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急切地说,"我确实画了你,但那是因为..."因为你太美了,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人,因为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要记录下你的每一个瞬间...

      "因为职业习惯?"周绫琬替他说完,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我理解。现在请回吧,李先生,不要耽误您的工作。"

      李瑜澄站在原地,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就在这时,缘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轻轻蹭了蹭他的脚踝,然后走到周绫琬身边,抬头看着两人,发出疑惑的"喵"声。

      周绫琬低头看了看猫咪,表情略微松动。她弯腰抱起缘分,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它的毛发——李瑜澄注意到,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

      "缘分很喜欢你,"她突然说,声音轻了许多,"它从来不对任何人这样。"

      李瑜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诚实地说:"我也很喜欢它...还有这里的一切。"

      周绫琬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复杂得让他心头发颤:"前厅还有客人,失陪了。"

      她抱着猫离开了,留下李瑜澄一人在后院,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他蹲下身,摸了摸那几只正在吃食的流浪猫,其中一只橘猫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手。

      "至少还有你们喜欢我,"他苦笑着自言自语,"不过比起缘分,你们可差远了..."

      回到前厅,周绫琬已经恢复了工作状态,正在为客人结账。李瑜澄默默拿回自己的东西,对老陈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离开了猫咖。

      走在街上,老陈捅了捅他的胳膊:"喂,真生气了?"

      "不是生你的气,"李瑜澄叹气,"是生我自己的气。好不容易拉近一点距离,全搞砸了..."

      老陈拍拍他的肩膀:"别泄气,女人嘛,哄哄就好了。明天带束花去道歉?"

      李瑜澄摇摇头:"她不是那种人...我得想个更特别的方式。"

      当天晚上,李瑜澄熬夜完成了一幅精细的彩绘图——周绫琬抱着缘分的肖像,背景是猫咖温暖的灯光。他在右下角小心地题字:"致让我重拾灵感的缪斯。抱歉今天的冒犯。——L"

      第二天一早,他第一个到达猫咖门口,将装裱好的画交给刚开门的小雨:"请转交给周小姐,就说...就说我今天有事不能来了。"

      小雨好奇地看着包装精美的画框:"不亲自给她?"

      李瑜澄摇摇头,转身离开。他不知道的是,周绫琬正站在二楼的窗口,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手里紧握着那幅还未拆封的画,脸上的表情难以解读。

      在她脚边,缘分焦急地挠着门,似乎想追出去。周绫琬弯腰抱起它,将脸埋在猫咪柔软的毛发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别急,"她轻声说,"他明天还会来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确信,就像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的画如此期待。但有一件事她很清楚——那张画,她会在没人的时候才打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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