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の恋人》鄯月光

20、"缘分"失踪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让周绫琬想起上次过敏住院的情景。只不过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李瑜澄。

　　"只是过度疲劳加上重感冒，没什么大碍。"医生合上病历本，"但他免疫力很低，需要好好休息。"

　　周绫琬点点头，目光落在病床上昏睡的李瑜澄身上。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眉头仍然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小林打来的。周绫琬轻手轻脚走出病房才接起："喂？"

　　"绫琬姐！不好了！"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缘分'不见了！"

　　周绫琬的手指瞬间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什么？"

　　"我按照平时的时间喂猫，发现'缘分'不在它常待的地方。我把整个店都找遍了，监控显示它...它可能从后门溜出去了..."

　　周绫琬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后门出去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缘分"那么亲人，万一...

　　"我马上回去。"她挂断电话，回头看了眼病房。李瑜澄还在沉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她匆匆写了一张字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冲向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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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喵语"猫咖里一片混乱。小林红着眼睛在后院翻找，几个熟客也在帮忙检查每个角落。

　　"最后一次看到它是什么时候？"周绫琬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冷静，只有微微发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恐慌。

　　"下午三点左右，它在窗台上晒太阳。"小林抽泣着说，"我四点半发现它不见了，调监控看到它从后门溜了出去..."

　　周绫琬立刻调出监控录像。画面显示"缘分"在后门被什么东西吸引，用爪子扒拉门缝，恰好有个外卖员离开时没把门关严，布偶猫就趁机溜了出去。

　　"它往哪个方向跑了？"

　　"东边的小巷。"小林指着屏幕，"但巷子尽头是监控盲区..."

　　周绫琬抓起外套和猫包就往外冲："我去找。你继续在附近找找，打电话给附近的宠物医院和流浪猫救助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周绫琬沿着小巷一路呼唤"缘分"的名字，检查每一个垃圾桶后面、每一处灌木丛。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脑海中不断闪现最坏的可能性——被车撞到、被人抱走、遇到野狗...

　　"'缘分'！"她的声音开始发颤，蹲下身检查一辆停着的车底下，却只看到几只受惊的野猫。

　　两个小时的搜寻一无所获。周绫琬的嗓子已经喊哑了，膝盖也因为不断蹲下站起而酸痛不已。她站在巷子口，看着四通八达的街道，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助。

　　"缘分"不仅仅是一只猫，它是三年前她最低谷时收养的第一只猫，是"喵语"猫咖的灵魂，是她封闭内心里唯一允许亲近的生命。而现在，它不见了...

　　手机再次响起，是医院打来的。周绫琬这才想起自己把李瑜澄一个人丢在了医院。

　　"周小姐，您的朋友醒了，他在找您。"护士礼貌地说。

　　周绫琬咬了咬嘴唇："告诉他...我有急事，晚点再去看他。"

　　挂断电话，她继续沿着街道寻找，询问每一个路过的行人。夜色渐深，街灯一盏盏亮起，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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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李瑜澄盯着周绫琬留下的字条【有急事，晚点回来】，眉头紧锁。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却被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奇怪..."他喃喃自语，正准备再打一次，手机却跳出一条苏沫发来的消息：【听说"缘分"丢了？绫琬还好吗？】

　　李瑜澄猛地坐直身体，牵动了输液管也不在意。"缘分"丢了？他立刻回拨给苏沫，得知了猫咖发生的事。

　　"她一个人在外面找了几个小时了，天都黑了..."苏沫担忧地说，"你要不要..."

　　"把猫咖地址发我。"李瑜澄已经拔掉了针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但你还在发烧！"

　　"没关系。"

　　二十分钟后，李瑜澄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喵语"猫咖门口。小林看到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李哥？你怎么..."

　　"'缘分'还没找到？"李瑜澄直接问道，声音因为高烧而嘶哑。

　　小林摇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绫琬姐已经找了四个小时了，电话也不接..."

　　李瑜澄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小林叫住："等等！绫琬姐可能去公园那边找了，她说'缘分'喜欢那里的喷泉。"

　　李瑜澄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停下脚步："对了，'缘分'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行为？比如特别想出门之类的？"

　　小林想了想："其实...自从你不再来之后，'缘分'就一直不太对劲。今天下午它特别焦躁，一直在后门附近转悠..."

　　李瑜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再多说，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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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央公园的喷泉旁，周绫琬已经精疲力尽。她的头发凌乱，外套上沾满了灰尘，手里还拿着半袋"缘分"最喜欢的零食，希望能吸引它出来。

　　"缘分...求你了，出来好不好..."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

　　手机又一次响起，她看都没看就按掉了。现在没有什么比找到"缘分"更重要。

　　"周绫琬！"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震。她转过身，看到李瑜澄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不顾病体跑出来的。

　　"你怎么..."她的声音哽住了。

　　李瑜澄快步走过来，二话不说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你穿太少了。"

　　这个简单的举动成了压垮周绫琬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坚强外壳终于碎裂，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缘分'不见了...它从来没自己跑出去过...如果出了什么事，我..."

　　李瑜澄轻轻握住她发抖的肩膀："别往坏处想。我们一起找，一定能找到它。"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莫名给了周绫琬一丝安慰。她点点头，用手背胡乱擦了擦眼泪："我已经找遍了这附近..."

　　"我有个想法。"李瑜澄说，"小林告诉我'缘分'最近一直想往外跑，尤其是今天特别焦躁。我在想...它是不是在找什么？或者说...找谁？"

　　周绫琬睁大眼睛："你是说..."

　　"'缘分'可能是在找我。"李瑜澄轻声说，"猫是很敏感的动物，它可能感受到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想帮忙。"

　　这个推测听起来有些荒谬，但周绫琬却莫名觉得有道理。"缘分"一直很聪明，而且特别喜欢李瑜澄...

　　"那它会去哪里找你？"

　　李瑜澄思考了一下："我平时除了猫咖，最常去的就是家、便利店和出版社。"他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上周我在出版社附近的公园喂过流浪猫，'缘分'有次跟我视频时看到过..."

　　周绫琬立刻想起来了："对！你给它看那些猫的时候，它特别兴奋，还一直抓手机屏幕！"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身向出版社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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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版社附近的小公园已经没什么人了。李瑜澄和周绫琬分头寻找，呼唤着"缘分"的名字。

　　"周绫琬！这边！"李瑜澄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惊喜。

　　周绫琬飞奔过去，看到李瑜澄蹲在一丛灌木旁。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几乎停跳——雪白的"缘分"正蜷缩在一只流浪母猫身边，两只猫亲昵地互相舔着毛。

　　"'缘分'！"周绫琬哽咽着呼唤。

　　布偶猫抬起头，蓝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它"喵"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跑过来，而是用头蹭了蹭那只流浪猫，像是在介绍什么。

　　李瑜澄轻声笑了："看来它不只是来找我的...还想介绍朋友给我们认识。"

　　周绫琬蹲下身，慢慢伸出手："过来，宝贝..."

　　"缘分"这才欢快地跑过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发出响亮的呼噜声。周绫琬紧紧抱住它，把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里，肩膀微微发抖。

　　李瑜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温柔。他注意到那只流浪猫警惕地观察着他们，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猫零食（显然是他常备的），轻轻放在地上："你也饿了吧？"

　　流浪猫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来开始吃食。

　　周绫琬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李瑜澄温柔对待流浪猫的样子。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她的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

　　"谢谢你。"她轻声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想不到来这里找..."

　　李瑜澄摇摇头："重要的是'缘分'安全回来了。"他顿了顿，"它对你很重要，我知道。"

　　周绫琬抱紧怀中的猫咪，突然说："不只是'缘分'..."

　　"什么？"

　　"不只是'缘分'..."她鼓起勇气直视李瑜澄的眼睛，"你对我...也很重要。"

　　这句话在寂静的公园里显得格外清晰。李瑜澄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绫琬的脸颊发烫，但她没有移开视线："这段时间...没有你在的猫咖，空得可怕。'缘分'也是，我也是...我们都想念你。"

　　李瑜澄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向前一步，似乎想拥抱她，却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只是轻轻摸了摸"缘分"的头："我很高兴能回来。"

　　"缘分"适时地"喵"了一声，用脑袋蹭蹭李瑜澄的手，又回头看看周绫琬，像是在说"这才对嘛"。

　　三人——不，两人一猫——的影子在月光下交融在一起，仿佛本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