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三国骑士训练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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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从厨房里搬出一个小型的烧烤架，和那种露营的烧烤架竟然一模一样，不用说都是苏瑶光教的。
这一说到吃的每个人动力都足足的。苏瑶光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羊肉和木签子，宁星舟去后院搬煤炭，然后丞相大人洗干净了手束起广袖坐在小板凳上亲自开始串羊肉，小诸葛瞻见状也开始跟在父亲身边有样学样的开始串羊肉，而苏瑶光转而负责开始给诸葛亮串好的羊肉串刷油。宁星舟搬煤炭回来看见眼前认真串羊肉的某诸葛姓父子不禁笑了起来，这哪里像传说中的丞相，倒不如说更像穿越前每条街都必有一个的新疆烤肉店的维吾尔老哥。
等他们仨羊肉串的差不多，宁星舟这边的炭火也早已点上，升腾而起的温度模糊了一片空气。刷上了油的羊肉在烧烤架上发生着美拉德反应很快传出一阵阵香气——《舌尖上的中国》说得好，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做法。正儿八经的新疆羊肉串自然少不了孜然粉，奈何这个年代孜然还没传入中国（唐朝传入），好在胡椒倒是有（张骞严选），就是价值不菲——不过对于已经不再搞忆苦饭的丞相府来说一点用来烤羊肉串的胡椒还是买的起。宁星舟站在烧烤架前哼着wakawaka，羊肉串在她手里翻滚着均匀受热，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就撒胡椒粉，作为在老美大农村长大的人对这种室外bbq熟悉的很。很快第一串出炉，接着就被诸葛瞻以最快的速度夺走放进嘴里要吃，结果被烫到连连惊叫却还是不愿放手笑的苏瑶光肚子疼：别的不说诸葛瞻倒是把老爹的吃货属性继承个十成十。
"你儿子。"宁星舟看着诸葛瞻的搞笑模样从袖子里抽出手机咔嚓一张，无声的嘲笑身边还在继续串羊肉的诸葛亮，去年吃鸡腿的表情包还没过期如今倒是又补充新素材。武侯啊武侯啊君子风度了一辈子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成这个憨样？
诸葛亮双眼看天："无碍，亮已习惯。"当这位汉末士大夫已经习惯了穿越者带来的礼崩乐坏的生活，他现在心如止水（绝望摆烂）的心理状态让他都佩服自己。他串完最后一点羊肉，随即站起身来站到宁星舟身边温言道："你去吃吧，我来就好。今天是给你接风洗尘，又怎么能让你在这忙碌。"
"你真的会？"宁星舟狐疑的看他："我可不想吃炭。"
"当然。"卧龙气定神闲："至少比北伐简单多了。"
既然某人那么自信那宁星舟自然乐的赶快去吃烤肉，不过刚才在炭火边站了许久她有点渴，毕竟现在是五月的汉中夏天，站在火旁边那可不热上加热，急需补充水份。结果她刚把蜂蜜柚子茶喝进嘴里，就听见诸葛亮幽幽补充："而且瑶光说，在你们那时候，会做饭的男人更有魅力。"
他还是没忘昨天宁星舟给姜维穿板甲的事情，人的审美标准都差不多。即使诸葛亮是个男的也不得不承认姜维确实是真的帅——不过以他的矜持自然是不可能去干什么"吾与那天水伯约孰美"，只会偷偷展开自己的"孔雀尾巴"。
"噗——"宁星舟直接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苏瑶光，你这一年都干了什么？！
玩归玩闹归闹，但是在三国年代吃新疆羊肉串确实不错，诸葛亮确实也像他说的那样，轻松上岗他的临时烤肉师傅的职位，倒是像极了被北伐事业耽误的大厨。
宁星舟一边啃着羊肉串一边偷偷笑："看来这以后的‘诸葛周边’可以再多一个诸葛烤肉。这次真的由诸葛亮本亮出品。"
诸葛亮淡定翻动肉串："亮若改行......夫人可愿当垆卖酒？"
"当垆卖酒？羊肉串和卖酒有什么关系？"美籍华裔懵逼脸，不能要求她知道司马相如和卓文君。
"瑶光......"前不知故剑之盟后不知当垆卖酒，诸葛亮麻的很彻底，这种时刻不如直接叫他的得意好徒弟苏瑶光当文化科普大使来的省事。
"咳咳，遵丞相令。"苏瑶光刚刚被喂了一嘴狗粮，接着就得当狗粮翻译器，有没有人考虑过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奈何刚刚因为《孤勇者（丞相版）》的激情弹唱差点把自己送到南中去，现在不得不老老实实上课。诸葛瞻在一边啃了一串又一串，滴的自己衣襟上全是油点子，眼睛却亮的像星星。对于这个三岁多的孩子来说他哪里知道历史的残酷与乱世的艰难，只想守在爹爹娘亲还有苏姨身边看动画片吃好吃的罢了。
夏夜的风缓缓吹来，暮色下回荡着蝉鸣的声音，太阳沉入地平线，又是一个人间的好时节。苏瑶光抱走了诸葛瞻准备哄他睡觉，宁星舟靠在躺椅上消灭着最后几串羊肉串，诸葛亮搬来了古琴弹奏着——他记得自己还从未替宁星舟弹过曲子，上一次宁星舟听他弹琴还是在建兴六年的冬天她意外穿越来的第二天，但那也不能说是他为她弹只不过是意外撞见而已。
琴声泠泠，或许是饭后本来就容易犯困，又或许是她之前连日奔波本就没有恢复过来。宁星舟朦胧间似乎沉入了建安十二年她明明从未见过的月光，月光那么长那么长，从建安十二年走到建兴十二年，最后走到她穿越前2025年成都武侯祠的银杏下，在静远堂的牌匾之后，月光变成了祠堂里沉默的金色神像，她与那月光中间永远横亘着那道木质的围栏。因为他已经化作历史的灰烬，而她只是路过他人生的游客。卧龙吟的歌声不知怎么的又响了起来——天道常变易，运数杳难寻。
"孔明。"她迷迷糊糊地叫他："不要......"
建安，建兴，2025——他最终成为了每个人心中的金色神像，可她知道的，神像背后的那个人他分明没有安度余生、也没能兴复汉室。
"不要什么？"诸葛亮的声音传来，划破了宁星舟的梦境。她躺在房间里的床榻上，天光大亮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身边的他早就醒了，半躺着手里拿着一本《管子》在看。显然昨日是他把她抱回来的。
他放下书目光转向妻子，语气中带着笑意也带着无奈："亮竟不知《梁父吟》有助眠的功效，夫人睡的可算安好？"
"不过下次要睡觉还是先回房间吧。"然后他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虽说是夏天到底夜晚寒凉，还需保重身体才是。"
当诸葛亮带着温度的轻吻印在她额头，她才终于得以确认这一次他活生生的在她眼前，他还没有成为那金色却冰冷的神像。
"孔明......不要变成，神像。"她的声音闷闷的，然后吐出一句看似不着边际的话。
"曲中故梦终须记，人间已改旧时棋。"他却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用手里的书轻轻敲了敲她的脑壳： "建兴九年的诸葛亮没有拿下雍凉，没有天水炭砖，没有刀枪不入的白银骑士，没有削铁如泥的宝剑。"
"更没有......给夫人烤羊肉串的机会。"
阳光洒落的时刻，她突然不由分说翻身就压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一个毫不温柔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像是在忘记那个童年时睡前被父亲当作睡前读物教过的、知道结局的故事。
临近午间的时候魏延大大咧咧的来了，得了板甲的二人组这两天可是激动坏了恨不得睡觉都抱着它睡。然而宁星舟却并没有教他们具体怎么玩板甲骑兵冲锋战术——就像送了iPhone 16 pm却给锁死了开机键，心里那个又爱又恨。于是昨日最好学的姜维就按捺不住上门讨教，结果正好撞见了爱你孤身走朝堂爱你一生为汉相的激情弹唱结果整个伯约都不好了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但魏延不知道这件事情，昨天姜维去了却左等右等也没有消息今天忍不住上门了。不过他运气好没再碰见什么跨时空追星翻车现场，登门的时候诸葛亮正坐在正厅里端端正正的批公文，诸葛瞻爬树拿着他的小木剑掏鸟窝身后跟着随时随地都在提心吊胆的水月与飞樱（苏瑶光侍女）生怕这个熊孩子万一掉下来。
看见魏延上门诸葛亮放下笔，不用说也知道这暴躁老哥上门所为何事："文长且稍等，夫人在后院，我去叫她一下。"
"诺。"魏延的手搓的快冒火星子了，天知道这两天他自己校场偷偷学着当时宁星舟的样子玩冲锋扎稻草人结果反倒要么把枪折断把自己震下马来是有多么狼狈。
后院里宁星舟和苏瑶光一人一个躺椅塞着耳机晒太阳脸上敷着黄瓜在这个没有护肤品的年代搞日光浴美容spa。两人身上穿的是t恤衫和短裤，虽然在这个保守的年代这种又露胳膊又露长腿多少属于惊世骇俗了点，不过在丞相府这片绝对属于穿越者妙妙屋的地界大家早已对这两位"西域汉女"的画风习以为常，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摆着新鲜的杨梅汁，一边晒太阳一边喝一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马尔代夫海岸边，倒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争霸三国不如躺平度假。
"夫人。"丞相的羽扇在像晒太阳的猫一样正舒服的某人耳边摇了摇："文长来了。"
苏瑶光打开手机一看时间：11:20，之后的几个小时正好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一口杨梅汤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连咳好几声。
宁星舟翻翻白眼，知道自己的假期结束了。这大夏天的不能去海边度假也就罢了，结果现在得提枪上马当八十万禁军教头（划掉），在烈日下挥汗如雨。不过想想这是为了防止某个人最后成了那武侯祠里冰冷的塑像，还是勉强说服自己加班。在苏瑶光的帮助下她很快穿上了那套沉重的板甲。一身银白色甲胄在阳光下散发着炫目的光芒视觉效果拉满，但对于穿甲者本人来讲，分分钟体会到了十字军东征时期欧洲骑士在叙利亚的待遇——在夏天穿这个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酷刑闷的根本透不过气来。
"魏将军啊——"看着满脸期待的魏延她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今日方知"脑后长反骨"是为何意。
哥们，你真的不嫌热吗？
校场上，无精打采的宁星舟看着面前两个穿着和她同款的板甲却眼冒精光的将军，在新战术的诱惑下即使昨天尴尬的很彻底的姜维此时都瞪大了眼睛满脸期待的看她，现在他们的状态与其说是历史上名垂青史的将军不如说是宅男在看5090显卡。
她得顶着大太阳和三十多度的天气搞教学，而一边的诸葛亮，苏瑶光还有诸葛瞻却能找个树荫摇着羽扇嘬着杨梅汤悠闲观看，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罢了.....至少穿板甲的姜维是真的帅......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天水幼麟现年二十九岁正处于颜值巅峰，再配上米兰式板甲这一冷兵器时代兼顾颜值和实用性的美学巅峰，活脱脱像莱戈拉斯三国分斯兰斯洛特三国分洛。即使不是第一次见到宁星舟也忍不住不时偷看，心里忍不住想如果说诸葛亮是被北伐耽误的大厨和音乐家，那么姜维就是被北伐耽误的男明星——这颜值要是放后世绝对是九亿少女的梦。
"咳咳，教学开始。"好不容易把目光从姜维的颜值暴击中拯救出来，骑兵教练上线。
"听好了，学这大秦骑战法，就必须忘记你们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星舟小课堂开课："首先这骑枪和你们惯常使用的长刀也好长矛也好，作战方式完全不同，它不能用来劈砍或是刺击也不能用来挑人——你看这东西四米长，根本也没办法控制。它的定位就像导弹......额不是，投石车上的石头，扔出去就扔出去，不会再重复利用第二次。而也就像投石车，骑枪的作用是利用人马合一加速的动量把对面的阵型撞开、砸开。"
"所以魏将军之所以前两天一直要么折断骑枪要么把自己反震下马的原因就在于——你把骑枪当作长矛去全力刺击。你得记住，枪戳进去后会卡住，而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相等，如果不及时松手泄力，质量乘以速度的动量的后坐力根本不是人的手臂能承受的，而你们右胸的骑枪架设计的原理也在于这里，帮助减轻反震不至于自己被撞飞。"
然后到了演示环节，宁星舟让身边的士卒在一条线上摆了四个稻草人，她手持骑枪端平，催动□□北斗加速一连捅穿三个之后迅速扔掉长枪抽出双手剑砍掉了最后一个的脑袋。
"而在用骑枪把敌人阵型撞开以后，就到了使用双手剑的环节。在中原你们的剑大多数都只用来当礼仪性的武器，没人会真的在战场上用剑——但在欧洲不同，这种双手大剑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击杀敌人的普通步兵。我知道这里有句话叫做一寸长一寸强，但在板甲的防御力面前完全可以忽视它，就像那日你们也看到了，长矛根本没办法破开这板甲的防御，只管抗着伤害打。当你们的骑枪将敌人阵型破开以后，就像钉子砸进木头，必须迅速扩大突破面，而相比于因为长度问题而不够灵活的长刀长矛，双手剑剑身宽厚，既可以用来砸开甲缝也可以用来突刺，你们必须快速击倒在你们身侧的敌人，而这才是真正的杀招——换而言之，此刻你们就像秋收的老农要尽快收割身边的小麦防止烂在地里。"
"板甲骑兵是尖刀，是砸穿敌方阵型的钉子。但不是用来消灭敌人主力的，更不可能真的做到刀枪不入，一旦被围住了或者绊倒了，敌人可以很轻松地用小刀从甲胄的缝隙中间刺进去，在我们那不缺乏农民用粪叉就反杀骑士的优秀案例。所以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情况，在战场永远不要离开步兵队友的掩护，否则你就是等着给别人开的罐头。"宁星舟重点盯着魏延说出这句话，她还记得那日这大哥因为得了板甲有多么自信爆棚——她能理解这种心态，毕竟突然得了一个外挂般的存在没人能变得冷静，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必须重点强调板甲从来不是无敌的，若是魏延因为得了板甲就开始轻敌自满最后"大意失荆州"，那才是她好心办坏事。
"还是我说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敌的东西，除了这个之外对付板甲骑兵的方法还有很多，但那是之后的事情，我现在就不详细展开。"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会怎么用骑枪冲锋而不把自己给撞下马——或者把骑枪给弄坏。魏将军，我可是听人说昨天你把我的骑枪存货给消灭了不少。若再随意浪费，丞相可就要罚你亲自去砍树造骑枪了。"她对这魏延又露出了和善的微笑，就像刚才她所担心的那样必须重点关照这个高危学生，与其让他以后到了战场上被人当午餐肉罐头开不如现在先罚他多砍点树。
恐吓归恐吓，但作为好老师还是知道对差生要多培养培养。接着她策马来到他身侧帮他手把手的摆姿势："手臂平举、骑枪在腋下架好，因为今天我们的训练对象是稻草人，所以你觉得什么时候手臂快握不住枪的时候就松手，千万不要逞强——虽然每个人臂力不同情况不同，但正经战场上人体的反作用力可比这大得多。宁可早放手也绝不让自己有被后坐力反震下马的可能性。"
"宁将军放心，某家才不会！"魏延涨红了脸，堂堂大将阵前杀敌无数今日竟然要被罚去砍树，他魏文长颜面何存？
“还有啊，身体绷那么直干啥，要后倾，帮忙泄力。”宁星舟却对他的保证充耳不闻，直接一手摁着他锁骨位置一手推他后腰帮他摆姿势：“后倾十五度……就是身体重心往后一点，到时候反作用力会压到战马上，不要跟反作用力硬扛。”
其实她也没有多少真的实战经验，毕竟她到底只是兴趣爱好的社团成员，这些要么是和弗朗索瓦学的要么就是在训练中零零散散学到的。但她知道此刻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用鲜血用人命试验出来的。
而魏延此刻也体会到前天姜维的待遇了，虽然他比姜维好点，可被宁星舟又是碰胸又是推腰的，纵然知道是教学却也还是免不了脸更红了。
“伯约，你先来试试。”
然而此时宁星舟的脸也很红——无他，热的。这六月份的天气还穿个板甲真是体验移动桑拿房的待遇。她转头看了看身边认真记了好久小本本的三国莱戈拉斯天水姜伯约，试图用看帅哥来驱散一些热气。
青年将军银甲覆身，阳光在米兰板甲的精锻弧面上流淌，如同为他镀了一层流动的水银。他微微低头检查骑枪卡榫时，额前几缕被汗水浸湿的黑发贴在眉骨，睫毛在颧骨投下细碎的阴影。
“诺。”
然后小将拉下面甲轻夹马腹，战马扬蹄的瞬间—— 银甲折射的光斑如星屑迸溅，马蹄踏起尘烟如雾。
第一□□空，但他手腕一振，第二枪精准贯穿稻草人胸膛，木杆撕裂的脆响惊起飞鸟。弃枪的刹那，他反手抽剑的姿势利落得像一道闪电，剑锋划破热浪时，宁星舟恍惚听见金属震颤的嗡鸣。
骑枪穿透稻草人、丢枪、换剑——看得出来动作生涩，有些慢了，剑出鞘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没赶上第三个稻草人，甚至第四个的出剑时间都有些迟——劈空时他因惯性微微后仰，脖颈线条绷紧如弓弦。可错失目标的瞬间，他竟在马上拧腰回斩，补上第二剑的动作带着年轻人特有的不服输——“刷”，稻草人的头颅在太阳下飞起，划出一道越过天际的弧线。
虽然不完美，不管怎么说他完成了这一套动作，也没有像昨日魏延那样把自己创下马来。以第一次实践的标准来说，他做的很不错。
勒马回转时面甲缝隙间透出的眼睛亮得惊人，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胸甲上，砸出一小片晶莹的湿痕。银甲沾了些许尘土，却衬得他像一柄刚刚出鞘的剑——新锐、明亮、未经磨损。
“将军……末将愚钝。”然后他掀开面罩低头抱拳，一缕头发黏在通红的脸上。
“嗯，棒棒哒。”宁星舟眉眼弯弯，自然是不吝于夸奖的，尤其夸奖对象是个帅哥：“咳咳，我是说——第一次就能做完流程，比我当年好多了。”
灿烂的阳光仿佛自带柔光滤镜，少年将军意气风发，白甲轻剑快马，当真是骑士幻想夜撞进现实，仿佛一幅上帝亲手画出来的艺术品。看着他于日光下回首，就连高温都仿佛驱散了些，但不知怎么的，宁星舟的脸分明更红了，突然间就理解了为什么中世纪骑士比武之后那些贵妇人会尖叫着给骑士们丢手绢——就这颜值谁顶得住啊？
他听到了她的夸奖嘴角勾勒起一个浅浅的笑容，刚才专注如寒星的瞳孔此刻却像融化的蜜糖。建兴九年的他还没有经历九伐中原的挫败，没有背负“穷兵黩武”的骂名，只是个眼睛里有星星的年轻将军，会因为一句夸奖笑得像得到糖果的孩子。
兰斯洛特、亚瑟王、阿拉贡、莱戈拉斯、兰尼斯特……在这样的笑面前好莱坞的那些名字此刻全都黯然失色。
校场的风盖过了苏瑶光在远处的尖叫和手机十连拍：“甜姜！甜姜！”
“文长，现在到你了。”
帅哥是全天下最宝贵的资源，宁星舟还想再多看两眼伯约，然而远处遥遥投来的诸葛亮的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心虚的别过脸去，抓包抓了个彻底。
魏延早就蓄势待发，如果说姜维是精灵王子的优雅风姿，那么他就是狂战士纯粹的暴力美学。
伴随着一声大喝，纯黑的马匹化作一道残影冲出，带着它主人不可阻挡的气势，就像千千万万次在北伐的战场上那样。
与姜维不同魏延的第一枪就刺中了目标，整个稻草人直接四分五裂倒是真的像被导弹击中，一连三个都是如此。但很显然由于魏延的太过用力，反作用力是双向的，骑枪又又又成功被折断不说，他弃枪的时候手臂已经被震得发麻，为了防止自己掉下马根本没有余力再去抽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第四个稻草人从身边掠过。
“我的骑枪……”宁星舟吐血，合着她说了那么多还是没救回骑枪的命运——魏文长你给我去砍树。
“都说了不要用全力，看，老实了吧。训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若是因为丢枪不及时而手腕骨折了，那可就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过看着这汉子打马回来时古铜色的脸上挂着的不好意思却又有些憨憨的笑容 ，她瞟了一眼魏延还在甩着酸痛的右手，冷笑却终究还是罢了。
与姜维相同，建兴九年的魏延还没经历本应该发生在三年后的一场人尽皆知的冤杀只是个单纯的抱着报效先帝之心北伐中原的武将。纵然脾气暴躁了点性格臭了点，毕竟是个可用之才。
作为见证过结局的穿越者，宁星舟总是免不了有同情的心态，所以对于姜维对于诸葛瞻对于魏延等等人物她的容忍度都比平时要高很多。
“加速，命中，丢枪，抽剑。”
她又亲自演示一遍，嘴里喊着动作要领，活像自己在开什么蜀汉幼儿园，最后敲敲黑板（假装）：“第一次做不好很正常，在欧洲男孩从小送到领主那里去训练，即使这样十几年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骑士。你们都是有底子的，所以当然不需要那么久，只不过需要适应另外一种不同的作战方式。今天只要求你们掌握基础的理论。”
“伯约，多练弃枪换剑的动作，到了真实的战场上要越快越好。”
“至于文长……先学会怎么控制力度，只许用一半的力。多折断一根骑枪，就多砍十棵树，你自己看着办。”
“那么你们慢慢练，我先撤了。”说完她光速下马，三十多度的天闷在这铁罐头里整个人都快彻底融化，要示范动作还要口干舌燥的讲课，实在想不明白另外两个人为什么还能保持这么神采奕奕。
她走到阴凉休息区咣咣灌下两大杯杨梅汁，苏瑶光立刻蹦起来给她展示手机里还新鲜热乎的姜维写真连拍：“卧槽卧槽他真的好帅——这才是真的少年将军，我们那时候的那些什么小鲜肉简直都弱爆了好吗？！”
“确实，太帅了。”宁星舟一边品尝着杨梅汁的甘甜清冽一边眯眼欣赏这艺术一般的照片，每一张拿出去都能轻松上什么中世纪大片的宣传照。其中有一张尤为出彩，正好是拍到他用剑回身斩落第四个稻草人的时刻。
银色的身影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腰线因为上半身的转动拉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剑锋映着寒芒正好掠过稻草人的脖子展示着击杀的瞬间——怕是希腊神话里的战神阿瑞斯转生在建兴年间大抵也该是这般模样。
俩人正看帅哥看的起劲，却忘了诸葛亮这时候还在边上，丞相嘴角勾勒出一个幽幽的微笑，然后他走到她身边不容置疑的帮她摘下了面甲和头盔，手指状若无意般擦过她的脸庞，接着用羽毛扇给她送来一股带着墨香的风：“夫人教学辛苦，就让为夫给扇扇风吧。”
“夫人热不热？为夫不如让水月去地窖里取些冰块来为夫人消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寒凉却又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弥漫在空中。
苏瑶光瞬间意识到了危险，然而宁星舟作为理工女反应还是太慢了些浑然没有意识到自家老公已经炸开了的毛，头也不抬继续看照片：“好的呀，等会给伯约和文长也准备一些吧，我担心他俩中暑。”
“那是自然，为夫一向体恤下属。”羽扇柄上突然无端出现两道裂缝，接着诸葛亮顺手没收走了苏瑶光的手机：“不过阳光下看手机不好，还是先收了为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三国骑士训练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