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白银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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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季度，诸葛亮苏瑶光姜维忙着在汉中接受安置陇右百姓，而远在天水的宁星舟在王平的帮助下疯狂点科技树，用她的高中化学知识改良冶铁技术，一拖就到了除夕也没时间回来，这也就成了宁星舟第一个没有和诸葛亮在一起过的新年。
宁星舟身为习惯了平等相处的现代人自然不会有什么武侯夫人和将军的架子，和王平商量了一波干脆组了一个军队联谊会，和同样出差在外没办法回家的士兵们在一块喝酒吃肉，然后被某个士兵即兴表演的节目逗得在案几上趴着狂笑不小心打翻了酒。
在汉中的苏瑶光则打开了宁星舟的手机，一边抱着请蒋琬帮忙快递过来的小诸葛瞻啃炸鸡一边和诸葛亮看着相册里她早就存好的拜年视频。这就是面对宁星舟没办法回来过年的事实两人想到的办法——在家书里藏手机然后以这样的方式交换手机，打跨时间的视频电话。三人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就提前视频录好存在手机里，到时候一打开就看到了。
诸葛亮看着视频里言笑晏晏的宁星舟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对她几个月没寄家书的事情也忘记了生气，盯着她视频里的身影眼中满是笑意，而看到对于宁星舟神神秘秘的在视频中说等她回来了必然给他一个大惊喜——此时苏瑶光已经知道了这件乌龙事件的真相，看着仍然被蒙在鼓里的宁星舟疯狂大笑起来救命谁能来让这个钢铁理工女开开窍。
一个日常害羞内敛一个又是不打直球根本get不到，本来以为能互通心意有情人终成眷属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没想到抽象的还在后面。
看着狂笑的苏瑶光，诸葛亮嘴角抽了抽，谁懂啊所以他情书被当成订单对着瞎子抛了几个月媚眼，最后他忍不了了直接直球掀桌要家书，这下终于可算有了点回音：
“怎么了？我这挺好的，子钧人很靠谱，要铁矿有铁矿要煤矿有煤矿要人手有人手，不用担心。”
“天水已经开始不下雨了，送些保质期长点的粮食来，大家每天做重体力活消耗很大。”
“对了，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好好吃饭，早点睡觉。你的礼物正在路上。”
“想你。（猫猫头笑脸）”
虽然她还是忙着和我要东西，但这次至少她说想我了！！！
诸葛亮坐在案几前，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眼中的激动和欣慰比得知阿斗现在就超进化变成秦始皇还更甚几分。
苏瑶光（摇头）：恋爱脑害人不浅。
如宁星舟所写，那场历史上促成诸葛亮第四次北伐的雍凉大旱如期而至，十月天水姜氏到达汉中由姜维亲自安置，同时自十月到二月，天水为中心的整个雍凉地区从那个时候开始再没有下过一滴雨。
二月底，消息传回汉中，信使进入城内时惊恐的喊着：“陇右已经四个月没下雨了，土地裂的几乎有拳头大！”
雍凉......如宁星舟所说，真的旱了。
“当啷。”这消息就像滚烫的油泼进了面盆，此刻正在做农活的迁徙而来的陇右百姓纷纷愣在了原地，手中的农具掉落在地上。在这个完全靠地里粮食吃饭的年代，正是要春耕的时期土地却一滴水都没有，谁都能明白这意味这什么——历史书上轻飘飘的一句岁大旱人相食背后是多少血泪。而这下也谁能都明白如果不是去年宁星舟把他们迁到了汉中此刻他们又会是什么样的生存状态。
“宁将军......救我等性命啊！”
奔走呼号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汉中城内外，从陇右迁徙而来的百姓们许多当即向北方遥遥跪拜。
天水姜氏所在地，姜维正在教习自家的小辈剑术，而姜老族长眼含热泪找到他：“陇右真的大旱了，当初能追随那位女将军，是姜家的大幸啊。”
“待宁大人从天水归来，伯约，一定要替我等谢过那位的活命之恩呐。”
姜维放下剑看向天水故乡的方向，目光怔怔。
宁星舟先是对他有知遇之恩，而现在又救活了他整个家乡的父老乡亲。明明官位比他高又是武侯夫人却大多数时候平易近人到会给他偷偷塞喜欢的酒。
姜维不会知道这对于宁星舟来说只会觉得这没什么不过是顺手掰正点历史遗憾，而宁星舟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影从此深深刻进了这个青年将军的脑海里。
汉中丞相府，苏瑶光看着外面纷纷朝北跪地谢恩的百姓们，不知怎么的鼻头一酸，眼睛瞬间就红了。
“瑶光，怎么了？”诸葛亮摇着羽扇来到她身边，关切的问。
“丞相，我只是有些……难过。”苏瑶光关上窗户闭眼不想再看：“我们那时候即使再穷再偏远的地方都从来不会有人饿死，而现在这些人如此的欣喜若狂，只是因为他们活了下来。”
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人们永远无法接受在这里的大多数人仅仅只是为了活着为了一口吃食就能卑微到这个地步，在宁星舟和苏瑶光眼里看起来甚至算得上是虐待的食物却成了汉末乱世多少人心心念念所求的终极。
“可按照中学和大学时代历史书上写的，这在这里——不过是普通人日常的生活。”
“不，日常……远不止于此。”
“瑶光，你知道，我在徐州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什么吗？”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像是只是在普通的回忆往昔，眼中却没看见半点笑意。
“曹操屠城？”苏瑶光回忆了一下三国演义，曹操的父亲曹嵩在徐州被杀最终导致了一场人间惨剧，那时候才刚十一二岁的诸葛亮又正好在徐州。
“对。”纵然过了快四十年那股血腥气味依旧好像留在诸葛亮的鼻腔里：“死人，死人，到处都是死人。”
“男女老少一个都没有活下来，连鸡犬都没有剩下的。就连泗水最后也被尸体堵住了。”
苏瑶光捏了捏拳头：“我……我知道，历史书和演义上都写了。这在我们那时候是反人类罪行，但，但在这个时候……”
“这才是日常。”诸葛亮一语中的，言语淡然却带着不知道多少鲜血淋漓。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诸葛亮和曹操不是同一阵营的人，也反感他昔年犯下的累累罪行，但这首诗倒是没写错。
然后他转头看了看案头那本宁星舟寄来的《初级磷肥制作指南》，字字清晰。而汉中城外恰逢春耕时分的田地里，百姓和魏国降卒们正在按照丞相要求的把那些天水炭砖烧制磨碎后的灰白的骨粉撒入农田。
至少，这次，还有希望。
与此同时，天水。
如果姜维此时回到这片他的老家估计都要认不出，民众基本早就撤走，此刻到处都是矿工铁匠和士兵。一车车铁矿和煤矿从陇山中沿着官道送往宁星舟新开创的玄机院，而在一片密密麻麻的高炉群中不断升起黑漆漆的烟遮挡西北的艳阳，造成的环境污染要是搁在后世会被格雷塔骂一千遍how dare u的水平。
虽然不再下雨，但好歹藉河还在流，伴随着水流水力锻锤正在铛铛铛的不断敲击银白色的甲胄模型，她一边抹着汗一边指挥身边最出色的铁匠蒲元将一把打好的长剑放入高炉的低温区慢慢回火，仔细看去，那长剑的剑柄处分明刻着“七星”。而在她的身后，锻打声与淬火的刺啦声不断的响起——她知道，这铁与火的时刻会替蜀汉照亮很多很多年的前路。
四月末，诸葛亮接到信使来信，宁星舟不日将返回汉中述职，这对新婚两个月就分离了一年多的夫妻终于得以在汉中重逢。同时信使还带来一个特别要求——她到了汉中会直接赶来军营把说好的礼物带过来，让诸葛亮把大家都叫过来围观。
"夫人又搞出什么好东西了。"诸葛亮摇着扇子笑，先是天水炭砖再是医书最后是磷肥，短短一年间蜀汉的科技树被这位理科出身的穿越者嘎嘎嘎点亮。一边的苏瑶光熟练的用毛笔字写着征募女子学习战地救护的政令，案头放着的其他公文已经用标点符号来取代费时费力的句读——有着“政由葛氏”的武侯大人撑腰，这些超越时代的改革都会从汉中出发一圈一圈的波及整个蜀汉。
诸葛亮对她与宁星舟相同的放权让汉语言毕业的苏瑶光也很快找到了一方自己的天地，谁说文科生穿越就不能有所作为。
三天后，汉中城外军营。
诸葛亮高高坐在点将台之上，身边立着武将组魏延，姜维，陈式，马岱，吴懿，马忠还有文官组的杨仪和费祎，以及此时身为丞相长史苏瑶光，宁星舟之后女子为官2.0版，从白身一跃成为相府二把手的升迁奇迹，速度堪比米格25。不过没人会对此有意见，甚至武将组对这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子十分尊敬——汉中之战后谁不知道苏瑶光的神药和医术（实际是后世红十字会水平，不过在这个年代光是无菌意识就能爆杀所有名医）让己方的伤病短短几天就能恢复如初。而作为天天在刀头舔血的人，不尊敬医生的下场是什么他们都清楚得很。
日头渐渐的高了，三十六面汉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远远的宁字大旗进了西角辕门，依稀可以分辨那雪白的北斗宝马，诸葛亮甚至顾不上自己的丞相身份，立刻站起身来，而这一眼，就再也离不开目光。
旗帜之下，白色的骏马上与其说坐了一个人不如说是坐了一尊银色的沉默的金属塑像，细碎的马蹄声伴随着金属摩擦的细响，在四月底的风沙中开辟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轨迹，来到了所有人面前。
"这是......"刹那间魏延忘了他等待的不耐烦，而苏瑶光瞪大了眼睛嘴里的柚子茶都喷了出去："卧槽....."
"我这是在......玩三国无双还是中世纪全面战争？"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这座钢铁雕塑陷入沉默，诸葛亮的羽扇也亦停止摇动，他眯眼望去——那是一套连战马都包裹进去的钢铁的甲胄，马上的人似乎是从太阳里走来，全身覆盖的银白色铠甲每一面都经过了精心的抛光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铠甲造型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是从未见过的流线型，浑身上下仿佛一体，关节处由精巧的叠片所保护，能随着人的身体不断的开合变化，手部和脚部也没有漏掉——一个带着银白色的铁手套，而另外一个蹬着三棱形的铁靴子，同样银白色的面罩将骑士的脸挡的严严实实，只有那一双熟悉的眼眸揭示了来者的身份：征西将军，司金中郎将，陇右都督——宁星舟。
"参见丞相。"她从马上下来拱手行礼，下马姿势流畅的让人无法相信她现在是全甲状态。
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丈夫，但公开场合还是要恪守上下级的官职区分："自去年五月到达陇右已逾一年，今日正当回益州述职。"
"我身上这套甲胄是我在天水一年的作品之一，今日就想请丞相来为我做个......质量检测。"
"就请姜将军，还有魏将军，你二人再率领八名精锐骑兵，人选你们自己定。对战，我一人。"
全场再度哗然，宁星舟以女子之身独自挑战包含两位猛将的十名军中精锐，就算这甲胄看起来有点东西未免也太过托大。姜维和魏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被轻视的不服，魏延立刻释放了他的大嗓门："我说宁夫人，您未免也太过瞧不起某家了，这刀剑无眼，万一伤了您这可就不好看了。"
宁星舟没有理他，只是继续自己的话："当然，为了公平起见和安全起见。我的武器会做安全处理。"她从马上的剑鞘里抽出那把双手大剑，示意随身的亲兵缠上早已准备好的布条缠的厚厚的。
"但请各位，真刀真枪，不必留手。"
这下就算是一向信任她的诸葛亮也一下子没办法一下子接受了，他皱起了眉头：夫人，这是否太过危险了？"
"丞相，你就相信她吧。"苏瑶光开口了，对着宁星舟比了一个大拇指，就差直接说卧槽牛批。
看着苏瑶光的眼神诸葛亮大概也就明白了这大概又是什么外挂一般的存在，终于松了口："好吧，伯约和文长，依夫人所言，你们带人去准备。"
魏延哼的一声就走了，他最受不得别人激他，此刻宁星舟都骑脸了他如何受得了这口气。
"规则很简单，落马，或是被我的剑击中躯干的，就算出局。"
宁星舟又上了北斗，亲兵拿着一把超长的骑枪塞在了她手里，当然为了安全她已经卸掉了枪头，此刻就是一根光光的白蜡木，然后她把这根骑枪卡进了骑枪架，又拉下了面罩，只有一道狭长的缝隙看见外面已经列阵完毕的姜维和魏延。
没错，这就是她在天水玄机院里的成果之一，原本历史上十五世纪才出现的欧洲米兰式全身板甲。
想当年她在哈佛的时候因为反感那些姐妹会的人披着精英社团皮合理化校园霸凌的作风，虽然收到过邀请但始终和她们保持距离，却没想到因为自己高中时马骑得不错被拉入了中世纪重演社团，而她的法国前男友弗朗索瓦也是在这个社团认识的。而几次活动之后他们在社团里逐渐熟悉——他作为蓝血贵族出身家里真有城堡，也是真的“骑士文学爱好者”，花了好多钱去收藏这个公爵那个伯爵的昔年甲胄，还带她一个个参观过去兴高采烈的给她讲述这些陈年老甲的光辉历史。
她也还记得，虽然伊莎贝拉很难说有多爱弗朗索瓦，但到底看他人不错于是他们date了一段时间，而毕业那年弗朗索瓦邀请她去南法的海岸边旅游，穿着最华丽的一套板甲捧着鲜花向她表白——他毕业就要回法国继承家业，所以他也邀请伊莎贝拉能跟他一起来法国。不过那时刚初出茅庐的她太过野心勃勃，目标只盯着硅谷无声却刀光剑影的战场，没兴趣让自己真当了骑士文学中的领主夫人，干脆的拒绝了他，这段伊莎贝拉为数不多的情感经历就此告一段落。
不过没想到这段中世纪重演社团还有和前男友的一段经历如今在这一千八百年前的时空帮了她老大的忙。让她在改良了冶铁技术之后在三世纪复刻出了后世十五世纪的板甲。所以她没能成为领主夫人——却自己成为了骑士本身。
在真实的历史上当这种全身板甲问世的时候中世纪已经到了尾声，人类也很快步入了热兵器时代，火枪和大炮很快取代了这些昔日骑士的荣光，于是这种冷兵器时代的美学巅峰实际上根本没有多少年的使用寿命，多数最后只存在于后世人们的复古社团里。
但现在，这里是三世纪。来自十五世纪的人类冷兵器防御巅峰会化身钢铁洪流毫不犹豫的碾碎一千二百年前脆弱的科技。
“开始！”诸葛亮的羽扇挥下，十一匹战马瞬间开始移动。
宁星舟架稳了骑枪，催动着北斗马奔驰起来，突破一百米的加速距离的瞬间，4.2米长的骑枪哪怕去掉了枪头此刻在无与伦比的动能下也成为了毫不留情的杀器。双方交汇的时刻，她超长的骑枪有绝对的先手优势，首当其冲的一名偏将连人带戟就像是被高速移动的巨石撞上一样没有丝毫悬念的飞了好远出去在沙地上滚了又滚胸甲处凹下去了一大块，可以想像如果这上面真的有枪头的话只怕整个人都被戳了个对穿。
剩下的九骑立刻变阵合围知道不能与这恐怖的长枪硬冲，魏延的长刀最快劈向她的肩甲。
"铛——"金属碰撞的声音回荡不绝，然而那柄斩落了无数魏军人头的长刀被板甲的45度斜面装甲设计瞬间就因为偏转而损失了百分之七十的动能，全力一刀下去连个白痕都没留下。而在硬接魏延攻击的同时，宁星舟随即扔下骑枪，抽出那柄被布条缠了又缠的双手大剑旋身划出一个一点五米长的剑风，不偏不倚正好拍在了魏延的胸口。
"魏将军出局！"裁判官高喊。
"关节！"姜维高喊，魏延的"阵亡"残酷的告诉他们这甲胄有鬼决计不能够硬碰硬，按照传统甲胄的思路一般来说关节连接处/腋下是弱点所在。
"伯约，你还是那么聪明。"铁头盔下传来宁星舟低低的笑声，隔着铁皮显得有些瓮声瓮气："但是，还不够。"
第一轮交锋结束，宁星舟二血。
双方调转马头，这一轮宁星舟没了骑枪双手大剑的长度显然不如骑兵长矛和长戟，而按照姜维的指示，其余的骑兵也都是军中的精锐，趁着宁星舟双手已经举起大剑的间隙两杆长矛如毒龙般精准的一个刺中膝盖一个刺中腋下。
然后，毫无悬念的根本破不了防。戳中膝盖的在留下一道白痕之后滑开，而刺中腋下的枪头直接折断。在所有人愣神的瞬间，宁星舟高举长剑从头顶砍下，重重的敲击在对手的脖颈，动能加持之下丝滑拍下了马。
她的武艺虽然经过穿越之后久混军中潜移默化的培训打一打普通人和普通士卒还可以，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武将又是女子之身先天基础摆在那。要是单说武艺只怕这十个人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能轻松赢她，但是有米兰板甲这等开挂般的存在武艺再高强破不了防御又有什么用。所以她的技巧也很简单——不动如山，反正打不穿防御她都不用躲，而只要近身她就能攻击到对方
于是一轮又一轮，姜维带着剩下的骑兵想尽办法地从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她却无一例外的要么滑开要么枪头当场断了反而对冲之下被她以自身作为交换不断的一个个用大剑直接拍下马背。而此时场上的局面也很明显了，在场的所有人哪怕是不通武艺的诸葛亮都看得出这打法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纯用装备欺负人。可也正是如此带来的震撼才更为深远：一个武艺不精的女人穿上了这套护甲都能轻松碾压十个精锐——不，十个只是她点人数的极限，不是板甲的极限。
"最后一个了。"宁星舟在头盔下微微的喘着气，虽然她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体力早已不是昔日那个硅谷办公室程序员能比的，但是这一身甲四五十斤穿久了她也受不了。
"速战速决吧，伯约。"于是她对着自己的好友微微一笑，哪怕知道他看不见。
姜维孤零零的站在场上苦笑，看着一个个根本破不了防御反而被敲下马的队友们此刻已经都被搀扶到场边用敬畏的眼神看着白马上的一身炫目银甲的身影，所以谁来教教他怎么打这个铁罐头？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面甲上唯一一道露出宁星舟眼睛的狭长缝隙，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最后的办法了。
"将军，小心了。"他一声暴喝，长矛如臂使指般在宁星舟眼里极速靠近。
"果然。"刚才看着姜维眼神的一瞬间宁星舟就明白他想做什么了，的确视窗就是整体金属外壳唯一的开口，后世那个著名的meme图也说明了这一点。而当你已经预判好了对手的动作，这场比试也就基本宣告胜负。
在姜维长矛到达的瞬间，她猛地低头让他的攻击从头盔上滑开，而双手剑如同德式剑法中那样反手平刺，重重的点在他的心口处把毫无防备的小将直接捅下了马背。
裁判官的红旗也随之举起："姜将军出局！宁将军胜！"
与一般比试之后欢声雷动不同的是，此刻全场死寂，都用根本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场中央那如同神明降世般举起长剑朝天示意的凌厉身影——这不是一场普通的胜利，这是一场千年科技的降维打击。
"现在，进行弩箭测试。"她翻身下马，并没有感到什么格外的自豪，这场比试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以一千二百年后的科技去欺负现在的人本身就胜之不武。
"有什么弩箭都拿出来吧，我就在原地接着。"
"好。"这是个极其危险的行为，毕竟刚才的比试虽然危险但至少刀剑在人手想收力也不是不行，但弓箭一发就没人能控制了。可是此刻即使是谨慎惯了的诸葛亮也没有丝毫异议，板甲给这个年代的人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
"放箭！"三十步的距离处（冷兵器战场上最常见的弃弓换刀的距离）十名弓手拿着最常见的反曲弓，弓弦声响成一片，十支箭划过风沙敲在她的甲胄上——然后飞的飞卷刃的卷刃直接断裂的断裂，连个白色印子都没留下。
“换弩来，这样下去我在这站一下午他们连皮都破不了。”宁星舟站在那就感觉自己被小石头砸了一下，仅此而已。
诸葛亮沉默片刻，心一横换成这个年代的最强弩箭蹶张弩，这种需要力气极大的壮汉担任弩手不说还得用脚开弩几乎是这个时代的□□狙击枪，碰到就是个死。但出于安全考虑下，严令不许对着那道唯一的视窗放箭。
五名弩手列成一排，在诸葛亮的命令下齐齐放箭，分别射在她胸甲、腿甲、肩甲等地方，最险的那个射在了她的颈甲处。
这一次有反应了，很明显甲胄里面的人被震到，连退了几步。也如旁人所见宁星舟此刻的感觉就是被什么木锤子砸了一下，虽然没有实际受伤，但也堵得慌砸的疼。
但是……但是这已经足够让所有人震撼的无以复加，这个东西的硬度彻彻底底超过了他们的认知之外——宁星舟能理解他们，二十一世纪要是有人能穿着什么防弹衣在四十多米的距离硬抗□□狙击枪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军事专家们也得瞳孔地震。
“当真是……刀枪不入。”诸葛亮下令撤去弩手，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任谁都能分辨出来的颤音： “夫人，此甲何名？”
“白银骑士。”女骑士再次掀开了面甲，露出轻松的笑意。诸葛亮还在懵逼这是个什么怪名字，而苏瑶光瞬间笑喷，不愧是美籍华裔，真是生生把三国演义玩成了骑士文学。
“瑶光！”宁星舟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许久不见的唯一灵魂知己，信终究有时差，天知道她独自一人在陇右的一年没人能唠嗑后世的那些习以为常是有多么寂寞。
苏瑶光当然也很想她，更没想到她这一年能把放出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大卫星——所以在手机里她曾经说过的惊喜原来是指这个，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宁星舟面前，看着好友脸上还挂着的些许汗水，思念之情涌上心头又想到刚才她如同战神下凡般穿着最帅的板甲以一挑十轻松carry汉代最强弩箭的壮举，一个激动直接跳起来挂在了她身上——川渝女人就是这么性情："妈的，真帅。"
宁星舟没想到这女人这么虎，晃动了两下却还是接住了她："哟，这么激动，被我帅到了？"
"包的。牛批。"简单的语言很多时候更能入木三分，一如此刻苏瑶光的心情。
如果说之前的蜂窝煤也好磷肥也好红十字急救手册也好都在苏瑶光的正常接受范围之内，那么这次宁星舟搞出来的板甲也彻底让苏瑶光瞳孔地震，情理之中，但太太太太意料之外了。
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只是震撼这甲为何如此刀枪不入，而苏瑶光除了为宁星舟的战绩震撼，又是清楚得很当中世纪骑士撞上三国这是一个多么中二到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的抽象的画风，但偏偏还被她的好闺蜜实现了！
"咣当——"姜维刚想喝口茶平复心情这下直接茶杯在地上砸碎了，魏延手里立着的长刀咣当一下砸在地上。
接着就像连锁反应那样，周围不停的传来各种东西砸地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大珠小珠落玉盘，就连宁星舟刚才以一当十都没有这么海啸一般的反应。文官组集体站起身子，吹胡子瞪眼一肚子想骂的话却一时间脑子宕机什么也说不出来。
诸葛亮的羽扇今日不知道第多少次停止摇动，看着眼前像藤蔓缠绕树干一样当挂件的两人眼角狂抽三百次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堂堂卧龙先生，今日的cpu烧的很彻底。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白银骑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