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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 185 章 ...

  •   夜风掠过楚沨渃的指尖,将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一点点吹暗,她站在君德酒店花园套房的露台上,望着远处阑珊的灯火,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谢淮之的场景,她只是偶发的善心,因为柯燕,那也是个可爱的女孩,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楚沨渃知道他从来就没想过杀人,从始至终,谢淮之要杀的,只有当年那个在器材室外,听到裴玉和朋友打赌,一周就能拿下那个书呆子时,还偷偷心动的自己。

      夜色微醺,同一时间的另外一家酒店内。

      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她闭着眼,却能清晰地感知到陆璟珩的气息木调花香混着威士忌的冷冽,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一寸寸侵染她的呼吸。

      他的手掌托着她的后颈,床垫微微下陷,他的膝盖抵在床沿,西装裤的布料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腿侧。

      贺知许的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被单。

      他的呼吸很近,近到几乎能数清每一次温热的拂过她唇畔的节奏,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目光的落点,从她轻颤的睫毛,到微微泛红的耳尖,再缓缓下移,最终停留在她微启的唇上。

      贺知许几乎以为他要吻下来了,可下一秒,他的气息骤然抽离。

      床垫轻轻回弹,他的脚步声沉稳又克制,一步步远离,房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锁舌扣入锁扣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直到确认他离开,贺知许才缓缓睁开眼。

      壁灯的光晕在视线里微微晃动,她抬手抚上自己的唇,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呼吸的温度。

      他明明可以更进一步。

      却偏偏选择了克制。

      她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笑了。

      陆璟珩关上门,拿出手机发出了一个信息,这个月二十八号,他微微回头撇向那扇门,表情冷漠的让人心惊。

      时间一晃即过,军工厂的股东大会,

      陆璟珩站在会议室的落地窗前。

      股东们陆续入座,低声交谈,而他只是安静地注视着门口,直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楚沨渃。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长发低挽,耳垂上一对珍珠耳钉泛着温润的光,两个月不见,她似乎更加沉稳,眉宇间的锋芒内敛,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

      上一次见她,还是江远偷拍的照片和视频,她在宴会上惊艳自信的样子,而如今,她就这么走进来,步履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与他短暂地相撞。

      陆璟珩没有移开视线,只是微微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楚沨渃顿了顿,同样点头致意,随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会议室内。

      楚沨渃将文件啪地一声按在长桌中央。

      “陆总所谓的优化生产线”她指尖划过数据报表上被红笔圈出的部分,“是要把量子涂层车间改成传统弹药装配线?不如直接建议我们退回蒸汽时代。”

      陆璟珩坐在主位,他连眼皮都没抬:“楚总的实验室烧了集团两亿经费,成品良率不到15%。”他缓缓抬眸,“股东的钱,不是用来给科学家玩过家家的。”

      南宫宴突然嗤笑出声,手中钢笔转了个漂亮的弧线:“陆总,去年您亲审核过的项目,现在翻脸不认账?”他斜眼瞥向沉默的李振华,“李总,你当时可没少拿分红。”

      “新技术总要磨合嘛…楚总,要不咱们折中…”

      “折中?”王远明突然插话,肥厚的手掌拍在桌上,“军方催货的函件都堆成山了,楚家倒是能等,我们股价等不起!”

      周成始终没说话,只是用平板调出一组数据,默默推到陆璟珩面前,屏幕上的曲线图显示,传统订单量正在暴跌。

      “知道为什么军方突然不要传统弹药了吗?因为北联盟已经装备了能量盾。”她甩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上子弹在敌军防护罩前如雨点般无效坠落。

      陆璟珩终于变了脸色,他一把扣住她推过来的平板:“你私下接触北联盟情报?”

      “陆总不如先解释,”楚沨渃猛地抽回手,终端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某艘货轮正在公海卸载印有环亚标志的货箱,“为什么被劫那批报废品,会出现在黑市?”

      会议室死寂。

      李振华面如土色,王远明偷偷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楚沨渃指尖在全息投影上一划,画面立刻切换到环亚海运的航线图,几个红点标记着被劫船只的位置,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却结着冰:"陆总,环亚上个月刚升级的安防系统,号称连只海鸟都飞不进去,”她突然放大其中一艘货轮的监控截图,"那这些开着快艇,连面部识别都躲不过的业余海盗,是怎么精准劫走三船货物的?"

      王远明猛地站起来,西装裤绷出肥胖的腿型:"整整三十个亿国际币的货,陆总,这事必须给个交代!"他肥厚的手指敲着桌面。

      李振华擦了擦眼镜:"璟珩啊,这事确实蹊跷...那批货的航线只有董事会知道..."

      "李总这话什么意思?"陆璟珩冷眼扫过去,"不如直接说我监守自盗?"

      宫宴突然嗤笑一声:"陆总别急,我们就是好奇,为什么被劫的全是量子涂层相关的精密部件?那些传统弹药倒是一箱没少?"

      周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上季度财报显示,环亚的保险理赔额突然增加了300%,理赔方是贺氏控股的再保公司。"

      会议室瞬间哗然。

      楚沨渃等的就是这一刻,她指尖在终端上一敲,投影切换成一封加密邮件:"更巧的是,"她故意停顿,看着陆璟珩的瞳孔微微收缩,"劫案发生前48小时,环亚突然更改了这批货的报关编码。"她放大海关文件,"从军用精密仪器'变成了工业废料。"

      王远明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是骗保!"

      "陆璟珩!"李振华拍案而起,老脸涨红,"你拿股东的钱玩这种把戏?"

      陆璟珩却突然笑了。

      "说完了?"

      会议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李振华拍案而起的手还悬在半空,脸上的怒意却僵住了。

      陆璟珩神色冷峻,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随手甩在长桌中央,文件滑过光滑的桌面,精准停在李振华面前。

      "李修安上校的调查报告,国际刑警追查结果,确认是黑潮组织所为。"

      王远明一把抓过文件,肥厚的手指快速翻动,脸色越来越难看:"这......"

      南宫宴眯起眼,钢笔在指间停住:"黑潮?那个专劫军火的海盗?"

      陆璟珩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座每一个人:"你们损失三十亿国际币?"他指尖在桌面上轻叩两下,"我环亚的船、保险赔偿、后续订单违约金,整整五十亿。"

      楚沨渃盯着那份文件,指尖微微收紧。

      李振华咽了咽口水,气势弱了下去:"可......可航线怎么会泄露......"

      "李总。"陆璟珩直视他,"你上周在私人游艇上接待的那位老朋友,是南亚军火商吧?"

      李振华脸色瞬间惨白。

      会议室鸦雀无声。

      陆璟珩站起身,西装笔挺,周身气场冷冽:"谁再质疑环亚的安防"他目光扫过楚沨渃,"直接去找李修安。"

      ”散会,楚总,你留下。”

      李振华面色不善的说道:“黑潮劫走的可不只是钱,那批货里还有给K国的量子涂层核心部件,他们军方代表下周就要来验货,现在拿什么交差?”

      王远明肥胖的身躯深陷在沙发里,:“呵,陆璟珩甩锅甩得漂亮,一句找李修安就把我们打发了?五十亿损失?谁信!”

      “更麻烦的是R国那批货,他们付的是定金,尾款还没到账,如果逾期……他们可不是讲道理的主。”周成一脸凝重。

      南宫宴斜倚在办公桌边,:“慌什么?,货没了,再造就是。”

      李振华猛地坐直:“再造?你说得轻巧,量子涂层的原料被楚沨渃管控着,实验室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王远明眯起眼,压低声音:“要不……我们帮陆总一把?他不是有保险理赔吗?让他意外再丢一批货,理赔金正好补窟窿……”

      周成:“愚蠢,你们以为陆璟珩真会吃这种亏?看看这个,”他拿出手机,画面显示环亚的货轮正在某港口秘密卸货“他早就准备了备用批次,只是故意不告诉我们。”

      众人脸色骤变。

      南宫宴:“有意思,所以陆璟珩是在唱苦肉计?一边用劫案搪塞我们,一边偷偷补货……那他真正想瞒的是谁?”

      沉默片刻,四人目光不约而同看向窗外,那里正对实验室的方向。

      王远明突然咧嘴一笑:“管他瞒谁,既然有货,咱们就帮他运出去!”他搓着手继续说道,“这次走我的航线,利润嘛……重新分。”

      周成起身:“你们玩。”他走向门口,“别忘了,楚沨渃的终端能监控所有物流数据。”关门声重重响起。

      剩余三人面面相觑。

      办公室内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助理推门快步走进,他神色有些紧绷:“宴总,出事了,您几位离场后,楚总和陆总在会议室又吵起来了,这次比之前更凶。”

      李振华不解的问道:“又吵?因为什么?”

      助理压低声音:“好像是为了那批被劫的货……楚总质问陆总为什么备用批次不报备董事会,陆总反呛说……”他犹豫了一下,“说某些人手伸得太长,连海关系统都敢黑。”

      王远明肥厚的眼皮一跳:“楚沨渃查了环亚的报关记录?”

      南宫宴突然笑出声:“然后呢?”

      助理吞咽一下口水才继续道:“楚总直接把终端数据投影到墙上,显示备用货的物流编码和劫案货一模一样,陆总当场掀了会议桌……楚总摔门走的时候,把实验室的权限卡折成两半扔他脸上了。”

      李振华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好啊……这下彻底撕破脸了!”

      王远明:“你们说,楚沨渃为什么对这批货这么紧咬不放?”他意有所指“除非……被劫的根本不是什么量子涂层……”

      艳阳高照,却感受不到暖意,楚沨渃快步走出大楼,她的终端屏幕还亮着,上面是未关闭的物流数据。

      许诺从侧门追出,呼吸微促:“老大!”

      许诺快步上前,挡在她面前:“雨要来了,我送你回去。”

      “怎么,南宫宴让你来的?”

      “我自己来的。”

      “担心我啊?”

      “不值得。”

      “什么不值得?”

      “为他动气。”

      “许诺,感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楚沨渃继续往前走:“他看重利益,无可厚非。”

      许诺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

      她没说谎,但也没说全。

      楚沨渃停下脚步,语气比刚才软了几分:“你和瑶瑶……最近怎么样?”

      许诺声音低了些,却藏不住笑意:“……挺好的。”

      楚沨渃看到他耳尖微微泛红。

      “哦?怎么个好法?”

      ”她……每天都会给我发消息。”

      楚沨渃轻轻“啧”了一声,眼底浮现一丝促狭。

      “就这?南宫家的小公主,每天就给你发个早安晚安?”

      “不是……她发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拍给我看。”

      许诺的语气里带着年轻人恋爱时特有的雀跃,哪怕他极力掩饰,那份欢喜还是从字句间溢出来,瑶瑶那丫头,倒是真上心了。

      “等瑶瑶毕业吧。”

      许诺一怔。

      “等她毕业了,我帮你们。”

      许诺声音微哑:“……老大?”

      楚沨渃终于转过头,直视他的眼睛:“至少让你们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谈一场。”

      南宫宴那关不好过……但总得有人替他们争一争。

      许诺没说话,但楚沨渃看到他的眼底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像是长久压抑的火星,终于被允许燃烧。

      “老大……谢谢。”

      楚沨渃望着许诺的侧脸,模样让她想起多年前那个沉默跟在她身后的少年,倔强、忠诚,却总把自己藏得太深。

      真好。

      这个念头忽然浮现在心底,像一滴温水落入沉寂的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许诺的发梢,他的头发柔软,像他这个人一样,看似冷硬,内里却比谁都温柔。

      许诺微微一怔:“……老大?”

      他碧色的眼眸里,像是融化的宝石,清澈透亮,异域的血脉给了他深邃的轮廓,此刻在阳光下,更显得格外鲜明。

      楚沨渃收回手,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你们很配。”

      瑶瑶的活泼,他的沉稳,一个像火,一个像水。

      她没说出口的是,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能看见一份纯粹的感情,竟让她觉得珍贵,许诺跟了她这么多年,瑶瑶又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们能彼此倾心,她比谁都欣慰。

      至少……还有人能得到幸福。

      许诺的耳尖又红了,他轻咳一声,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

      “……她很好的。”

      简单的四个字,却藏着说不尽的温柔。

      等一切尘埃落定……一定要让他们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

      李振华和王远明刚走,空气中还残留着烟的余味,以及几分未散的算计。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楚爷爷。

      南宫宴眼神微沉,拇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秒,才划开接听。

      南宫宴语气恭敬:“楚爷爷。”

      “听说,今天董事会闹得不太愉快?”

      南宫宴没想到楚明礼的消息得到了这么快,他还是低估这位老爷子的手段。

      “是,沨渃和陆璟珩因为那批被劫的货争执了几句。”

      “只是争执?”

      南宫宴沉默了一瞬。

      “……沨渃摔了门。”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你怎么看?”

      南宫宴喉结微动,他当然知道楚明礼在问什么,是问那批货,问陆璟珩,还是问……楚沨沨和陆璟珩的过去?

      他不能说,至少不能由他来说

      “陆璟珩行事向来强势,这次劫案确实蹊跷,沨渃怀疑他另有安排,也合情合理。”

      “小宴,你在我面前,还需要避重就轻?”

      南宫宴背脊一僵。

      “沨渃和陆璟珩的事,我早就知道。”楚明礼语气平静:“我要听的,是你的实话。”

      “陆璟珩对沨渃未必没有旧情,但这次,他确实越界了。”

      “越界?”

      “他动盛耀的货,就是在动沨渃的根基。”

      “小宴,你跟在沨渃身边这么多年,应该清楚,盛耀是她的,楚家也是会是她的。”

      “陆璟珩若真以为靠那点旧情就能拿捏沨渃……”楚明礼声音陡然一沉,“那他未免太天真了。”

      电话挂断,忙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南宫宴站在原地,楚明礼的态度,比他想象的更锋利,他拿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现在,他得去找楚沨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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