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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第 18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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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裴玉不知道从来哪里得到了谢淮之的地址,他偷偷的跑到了谢淮之上学的地方,
裴玉站在教学楼旁的梧桐树下,就那么远远的看着。
远处,谢淮之抱着一摞书从图书馆走出来,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肤色冷白,鼻梁上架着一副细框眼镜,看起来像个斯文的大学生,他身边跟着个扎马尾的女孩,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谢淮之忽然笑了起来,眼角弯起温柔的弧度。
那曾经只对裴玉露出的笑容,现在轻易就给了别人。
裴玉站在树影里,呼吸发紧,他跟踪谢淮之三天了,看着他上课、吃饭、独自在湖边看书,偶尔和同学说笑,二十八岁的谢淮之混在大学生里毫不违和,那张娃娃脸甚至比实际年龄还要显小。
有女生红着脸跑来要联系方式,谢淮之礼貌地摇头拒绝,等人走远后,他嘴角的笑意淡下来,低头看了看手表,神色间透出几分与校园格格不入的成熟。
裴玉鬼使神差地跟上去,隔着十几米的距离,看谢淮之走进一家咖啡馆,玻璃窗内,谢淮之熟稔地和老板打招呼,从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工作。
那么安静,那么陌生。
裴玉突然想起高中时的谢淮之,那个被自己按在墙上亲吻就会脸红到脖子的少年,如今这个人身上,已经找不到半点当初的影子。
他摸出烟想点燃,却发现手指抖得厉害。
雪落下的那个夜晚,裴玉终于忍不住了。
他躲在公寓楼下的阴影里,看着那个棕发的外国男人为谢淮之系上围巾,他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脖颈,谢淮之没有躲,甚至在那人拥抱他时,他还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背。
那曾经是独属于裴玉温柔。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裴玉像头失控的野兽冲进安全通道,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当谢淮之的钥匙刚插进锁孔,一双手突然从背后死死箍住他的腰。
"淮之......"裴玉把脸埋在他颈窝,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好想你。"
谢淮之的背脊瞬间绷直,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照出地板上两道交叠的影子。
"放开。"谢淮之冷漠的出声。
"那个人是谁?"裴玉反而收紧了手臂,鼻尖蹭过他耳后淡薄的皮肤,"他凭什么碰你?"
钥匙串啪嗒掉在地上,谢淮之突然发力转身,一记肘击狠狠撞在裴玉胸口。
趁他吃痛松手的间隙,谢淮之已经退到门内,右手按在警报器上。
感应灯彻底亮了。
裴玉这才看清他的眼睛,是那么的冷漠,找不到半点当年望着自己时的温度。
"滚出去。"谢淮之的声音很急,"否则我报警。"
雪花从没关严的窗户飘进来,落在谢淮之颤抖的睫毛上。
裴玉的手臂僵在半空。
谢淮之的眼神像刀,剐得他五脏六腑都生疼,那个曾经会对他笑、会为他脸红、会在雨天偷偷给他送伞的少年,现在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淮之......"裴玉的喉咙发紧,声音也哑得不像话,"我一直...一直在找你。"
"你知道吗?"谢淮之突然开口,"当年我被退学后,有三个月不敢出门。"
裴玉的指尖颤了颤。
"邻居家的小孩,每天放学都往我门上扔垃圾。"谢淮之笑了笑,"因为听说我喜欢男人,觉得恶心。"
感应灯灭了,黑暗中,裴玉听见门锁咔哒轻响。
“裴玉,爱不是这样的。"
门关上的瞬间,裴玉一拳砸在墙上,指骨传来剧痛,却比不上胸口万分之一,他滑坐在地上,看着掌心渗出的血丝,突然想起高三那年,谢淮之在操场角落偷偷亲他,被他推开后红着眼睛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而现在,那扇紧闭的防盗门后,再也不会有人等他了。
那天后,裴玉开始明目张胆地跟在谢淮之身后。
他不再躲藏,就那样隔着三五步的距离,像个固执的影子,谢淮之去图书馆,他就坐在对面的长椅上看报纸,谢淮之在咖啡馆改论文,他就在邻桌点一杯永远喝不完的咖啡,甚至谢淮之深夜从实验室出来,都能在路灯下看见他修长的影子。
偶尔谢淮之回头,裴玉就会立刻扬起那个练习过无数遍的笑容,嘴角先往上翘,然后眼睛要弯起来,这是十七岁的谢淮之最喜欢的样子,他曾经用圆珠笔在课本扉页画过这个笑脸。
"别笑了。"某个雪夜,谢淮之突然停在公寓楼下,"难看。"
裴玉的笑容僵在脸上,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谢淮之脚边。
"你回去吧,别在来了。"
雪花落在他颤抖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水珠。
"淮之..."他伸手想抓住对方袖口,却在碰到前生生停住,"我能...送你进去吗?"
谢淮之看了他很久,久到裴玉觉得心脏都要停跳,最终他摇了摇头,转身走进漫天大雪里。
凌晨三点十七分,谢淮之被砸门声惊醒。
他刚拧开门锁,裴玉就踉跄着栽了进来,浓重的酒气混着雪雨的气息扑面而来,向来矜贵的裴少爷此刻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皱得像抹布,头发凌乱地黏在额前,脸上全是水痕,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淮之......"裴玉一把抱住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谢淮之被他撞得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放开。"谢淮之用力推他,可裴玉的怀抱像铁铸的牢笼。
"我没有家了,淮之,裴家没了......"裴玉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滚烫的眼泪砸在谢淮之颈间,"我爸被判了无期,资产全部冻结......"他的手指死死攥着谢淮之的睡衣,"我现在......真的只剩你了。"
谢淮之突然停止了挣扎。
雨水顺着裴玉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谢淮之想起十七岁那年,他被锁在器材室整整一夜,是裴玉翻窗进来找他,也是这样的雨天,少年浑身湿透地抱着他说别怕。
"裴玉。"谢淮之轻声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到裴玉冰凉的脸颊:"如果这是两年前,我会跪下来感谢老天终于给我趁虚而入的机会。"
裴玉的瞳孔剧烈收缩。
"可现在,"谢淮之猛地推开他,眼底结着厚厚的冰,"我只觉得恶心。"
门外的暴雨声忽然变得很大,裴玉跪坐在地上,看着谢淮之逆光的剪影,终于明白什么叫痛彻心扉。
裴玉发高烧昏倒在了谢淮之家,谢淮之弄不动他,他现在也没多余的钱给他叫救护车,他见裴玉烧的那么高怕他死在这里,他给裴玉喂了药,随便拿了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他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裴玉在混沌中醒来,额头滚烫,喉咙像是被火烧过。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斜地落在地板上,他发现自己躺在谢淮之公寓的玄关处,身上盖着一条陈旧的毛毯,边角已经起球,却带着淡淡的洗衣粉味道。
茶几上放着一杯水,旁边是拆开的退烧药,铝箔板上少了两粒。
裴玉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毛毯从肩上滑落,他盯着那杯水看了很久,杯壁上还留着指纹的痕迹,水面已经不再冒热气。
谢淮之终究没让他死在门口。
公寓里静得可怕,裴玉踉跄着站起来,发现餐桌上压着一张字条:
【能走就自己离开,记得锁门。】
字迹工整,没有称呼,没有落款。
裴玉突然笑起来,笑得眼眶发酸。
他裹紧那条旧毛毯,嗅到上面残留的气息,十七岁那年他打球扭伤脚踝,谢淮之也是这样,一边冷着脸说活该,一边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叠成枕头垫在他脑后。
窗外传来楼下的上课铃声,裴玉望向大学校园的方向,恍惚看见那个抱着课本的熟悉身影。
裴玉在谢淮之的公寓里笨拙地活着。
他试着拖地,却把水桶打翻,整个客厅漫成一片浅滩,他学着煮粥,却忘记关火,直到锅底烧穿冒出黑烟,就连最简单的洗衣,他也能把白衬衫染成乱七八糟的粉色。
谢淮之从不发火。
他只会沉默地拧干拖把,沉默地铲掉焦黑的米粒,沉默地把染坏的衬衫扔进垃圾桶,每当裴玉讪笑着想道歉,就会对上谢淮之平静到可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责备,没有无奈,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直到某个清晨,阳光特别好。
谢淮之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伤好了就走吧。"他低头系鞋带,"不然我今天申请住校。"
正在煎蛋的裴玉僵在原地,油锅里的鸡蛋发出焦糊的声响,他却连铲子都握不稳了。
"淮之......"他挤出个笑,"我昨天刚学会用洗衣机......"
"裴玉。"谢淮之终于抬头看他,阳光在那张娃娃脸上镀了层金边,"别把自己弄得这么难看。"
裴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碎掉了,他关掉火,焦黑的煎蛋黏在锅底,像块丑陋的伤疤。
超市的霓虹灯在雨后的地面上折射出破碎的光影,裴玉拎着购物袋站在露天的停车场,隔着车窗,他看见那个棕发男人正倾身靠近谢淮之,手指几乎要碰到他的脸。
购物袋砸在地上,橙子滚了一地。
裴玉冲过去猛拍车窗时,谢淮之正在解安全带,骤然的巨响让两人同时转头,隔着玻璃对上裴玉猩红的眼睛。
"滚出来!"裴玉的拳头砸在车顶,他扯着驾驶座的门把,"你他妈离他远点!"
谢淮之皱眉按下车窗:"裴玉,你,"
话未说完就被裴玉拽住手腕,那个棕发男人立刻按住谢淮之的肩膀:"需要帮忙吗?"
就是这个动作彻底点燃了裴玉,他猛地探进车窗揪住对方衣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裴玉!"谢淮之突然厉喝。
裴玉僵在原地,他看见谢淮之眼里翻涌的厌恶,比当年被霸凌时更甚,那只拽着他手腕的手冰凉刺骨:"这是我校聘的客座教授,刚才只是在帮我解卡住的安全带。"
超市广播欢快的音乐飘过来,衬得此刻像个荒诞剧,裴玉慢慢松开手指。
"对不起..."裴玉后退两步,嗓子哑得不成样子,"我以为..."
谢淮之没再看他,转头对惊魂未定的教授道歉,车窗缓缓升起,将裴玉隔在世界之外。
裴玉站在校园的梧桐树下,远远望着谢淮之与那位棕发教授并肩而行,教授的手自然地搭在谢淮之的肩上,而谢淮之,那个曾经只对他微笑的谢淮之,他竟没有躲开。
他的手指掐进掌心,指甲嵌入血肉,却感觉不到疼。
“把他关起来吧,关起来吧”
这个念头在裴玉脑海中疯狂滋长,像藤般缠绕着他的理智,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慢慢弥补,可以用真心换回谢淮之的目光,可是现在。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我要你帮我准备一个地方,要隐蔽,要隔音。”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犹豫:“裴少,您这是……”
“钱不是问题。”裴玉盯着远处谢淮之的背影,眼神阴鸷,“按我说的做。”
挂断电话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暴戾,他已经没有裴家了,不能在没有谢淮之了。
他明明想好好爱他的,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谢淮之不肯给他弥补机会。
裴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那是谢淮之公寓的备用钥匙,他偷偷配的。
“淮之……”他低声呢喃,“是你逼我。”
谢淮之接到电话时,正在图书馆整理资料。
"淮之。"裴玉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带着他许久未闻的平静,"我订了明早的机票。"
窗外夕阳西沉,将书架染成温暖的橙色,谢淮之停下敲键盘的手指:"嗯。"
"走之前...能再见一面吗?"裴玉的呼吸声很轻,"就当给我送行。"
谢淮之望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想起那条被裴玉弄坏的毛毯。
"好。"
钥匙转动锁芯的声音在空荡的公寓里格外清晰,谢淮之推开门,玄关处摆着收拾好的行李,这让他紧绷的肩线稍稍放松。
"裴玉?"
无人应答。
他刚踏进客厅,后脑突然袭来一阵剧痛,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他闻到熟悉的香水味,是裴玉生日时他送的礼物。
"对不起..."有人从背后接住他瘫软的身体,滚烫的嘴唇贴在他耳畔,吻了吻他的脸颊"我骗你的。"
当谢淮之再次醒来时,腕上的金属镣铐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试着动了动脚踝,同样被锁在床柱上,链条长度刚好够他去洗手间。
裴玉坐在床边,手指温柔地梳理他汗湿的额发:"你睡了一天。"
谢淮之闭上眼。
"饿不饿?"裴玉端来温热的粥,"我熬了…"
瓷碗被猛地打翻,滚烫的粥泼在裴玉手背上,他连眉都没皱一下,只是用纸巾慢慢擦干净皮肤上黏稠的米粒:"没关系,我再煮。"
夜里谢淮之缩在床角,听见锁链哗啦作响,裴玉的手臂从背后环上来,炽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脊背:"让我抱抱…就抱抱…"
黑暗中是皮带扣解开的声音,轻当睡衣被撕开时,谢淮之突然笑了:"裴玉,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条发情的野狗。"
裴玉的动作顿了一秒,随即更凶狠地压上来,他咬住谢淮之的肩胛骨,直到尝到血腥味:"那你就当被狗咬了吧。"
月光照见床单上挣扎的褶皱,像场无声的搏斗,谢淮之始终没出声,只有锁链撞击床柱的声响越来越剧烈,最后在某刻戛然而止
裴玉摸到满手湿润,才发现谢淮之把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淮之…淮之!"他慌乱地去掰对方的牙关,"松口!我错了…我不碰你了…"
谢淮之吐出一口血沫,溅在裴玉惨白的脸上:"滚。"
谢淮之已经记不清被囚禁了多久。
起初他还会挣扎,会怒骂,但现在,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边,望着窗外那一小方被铁栏杆分割的天空,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裴玉解开了他的手铐,甚至允许他在房子里自由活动,但谢淮之知道,每一个门锁都换了密码,每一扇窗都焊死了防护栏。
他逃不掉。
直到那个雨夜。
谢淮之被浓烈的酒气惊醒时,裴玉已经压在了他身上,男人的膝盖粗暴地顶开他的双腿,滚烫的手掌像灯般钳住他的腰。
"淮之……"裴玉的呼吸里带着烈酒的灼烧感,"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谢淮之没有挣扎。
他平静地望着天花板,任由裴玉撕开他的睡衣,任由那些带着酒气的吻落在他的锁骨上,当剧痛袭来时,
甚至笑了一下,多可笑,他们曾经的亲密,如今成了最残忍的刑罚。
裴玉在颤抖。
他捧着谢淮之的脸,却只触到一片冰凉的湿润。借着月光,他才发现谢淮之在哭,没有声音,没有表情,只有眼泪无声地没入鬓角。
"为什么……."裴玉突然崩溃地抱紧他,"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在爱我…."
谢淮之望着窗外模糊的月光,轻轻闭上眼。
天光从高窗的铁栅栏间渗进来时,谢淮之的瞳孔已经很久没有转动了。
镣铐在腕上磨出的血痕早已凝固,他却感觉不到疼。
他这一生的风雨,都是裴玉给的。
被堵在器材室的夜晚,裴玉举着手机拍他狼狈的样子,旅行时故意把他丢在异国街头,甚至在他父亲病危时,裴玉笑着扣下他跪着借钱的视频。
"跟着裴少不好吗?"总有人这么劝他,"要什么有什么。"
可没人知道,裴玉给他的每颗糖里都裹着玻璃渣。
谢淮之缓缓抬头,看向墙角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红点。他知道裴玉正通过屏幕注视着他,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夜那样,享受他挣扎的模样。
他忽然笑了。
监控器那头的裴玉猛地站起来。
下一秒,谢淮之把头狠狠撞向墙壁。
"淮之!!"
裴玉的嘶吼和撞击声同时响起。鲜血顺着雪白的墙面淌下来,像幅诡异的抽象画。
当裴玉疯了一样冲进囚室抱起谢淮之时,终于看清对方涣散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十七岁那个,第一次对他脸红的少年。
谢淮之最终还是被救回来了,裴玉日以继夜的守着他。
裴玉给谢淮之系安全带时,手指在发抖。
三个月来第一次,谢淮之主动开口跟他说话,甚至答应和好,他要回之前的公寓去拿东西,车窗外的路灯明明灭灭照在那张苍白的脸上,裴玉忍不住去碰他消瘦的腕骨。
"专心开车。"谢淮之淡淡地说,目光始终望着窗外。
公寓还保持着那天的样子,裴玉看着谢淮之走向书柜。
"很重要的东西?"裴玉靠在门框上问。
谢淮之从抽屉深处取出个盒子:"是,很重要的东西。"
月光穿过窗帘,照见盒子里躺着一块银灰色的怀表,裴玉刚想靠近,突然听见咔嗒一声轻响,谢淮之打开了书柜暗格。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胸口时,裴玉竟然笑了:"你要杀我?"
"你不让我死,"谢淮之的手指稳得可怕,"那你就去死吧。"
曾经裴玉把枪塞给他时说过:"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像这样,"当时裴玉握着他的手对准靶心,"砰!"
裴玉向前一步,枪管抵上他心口:"淮之,你手在抖。"
"闭嘴!"谢淮之第一次提高声音,"你凭什么...凭什么毁了我的人生还要假装爱我?"
裴玉突然抓住枪管往自己胸口按:"开枪啊。"他眼睛亮得吓人,"反正我早就死在你离开的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