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契约：死后，他跪在我墓前求复活》梦舞醉余生

3、雨夜的心电图

　　午夜的暴雨敲打着落地窗，将沈家别墅切割成一座孤岛。苏晚握着微型手电筒，光束在沈聿书房的胡桃木书柜上逡巡。玻璃柜里陈列着沈氏家族的奖杯，最底层却锁着一排泛黄的皮质笔记本 —— 她昨晚趁沈聿应酬时，用父亲留下的□□打开过其中一本，扉页上的 “苏明远” 三个字让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父亲的实验日志怎么会在沈聿这里？
　　手电筒光停在第三本日志的夹页处，露出半张褪色的照片。照片里年轻的苏父穿着白大褂，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手腕上戴着与沈聿现在同款的银质蛇形手环。苏晚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男孩紧蹙的眉头，那神情与沈聿看心电图时的专注如出一辙。
　　“咔哒”—— 门锁转动的声音惊得她手一抖，手电筒掉在地毯上，光束恰好照亮门口倚着的身影。沈聿的西装外套湿透，黑发滴着水，威士忌的气息混着雨水味将她笼罩。他眼神迷离，平日锐利的黑眸此刻蒙着层水汽，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时，喉结猛地滚动。
　　“谁让你动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酒后的喑哑。
　　苏晚将照片藏到身后，指尖却被纸角划破：“沈先生昨晚应酬，我来替您整理书房。” 她瞥见他衬衫领口扯开两颗纽扣，露出的锁骨下方有道狰狞的旧疤，形状像极了心脏手术的缝合痕迹 —— 可沈聿明明说过，他从未做过移植手术。
　　沈聿步步逼近，皮鞋踩在湿漉漉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整理书房？还是在找你父亲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他的指腹擦过她耳后的胎记，动作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你和你父亲一样，都长着这颗该死的蝴蝶印……”
　　暴雨突然加大，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沈聿眼底翻涌的情绪。苏晚在那瞬间捕捉到痛楚，像被手术刀剖开的脏器，血淋淋地暴露在外。她想起李哲口袋里的 “苏姓实验体” 文件，突然脱口而出：“我父亲的日志里，是不是记着你心脏的秘密？比如…… 你小时候做过的那场‘特殊治疗’？”
　　沈聿的瞳孔骤然收缩，掐着她下巴的手猛地用力，将她抵在书柜上。玻璃柜震得哗啦作响，父亲的实验日志掉落在地，摊开的页面上赫然画着心脏移植的示意图，旁边用红笔写着 “沈氏基因缺陷修正方案”。
　　“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的气息喷在她脸上，带着威士忌的灼热，“你姐姐死前，是不是也看到了这些？”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姐姐的死果然和沈家有关！她挣扎着去够地上的日志，却被沈聿攥住手腕。他的掌心滚烫，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苏晴是自己失足落水，与我无关。” 他的语气强硬，眼神却飘向窗外的雨幕，“就像你父亲的死，也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苏晚笑了，眼泪却涌了上来，“我父亲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用他的研究成果救了你的命，现在还要我的心脏！沈聿，你和你母亲一样，都是吸血鬼！”
　　“住口！” 沈聿猛地捂住她的嘴，力道大得让她尝到血腥味。他的肩膀在颤抖，不是愤怒，而是某种更深沉的恐惧，“我母亲不是……” 他突然停顿，眼神空洞地望向书柜上沈母的遗像，“她只是想让沈家活下去。”
　　窗外炸雷响起，苏晚趁机推开他，抓起地上的日志就要跑。沈聿却在她转身的刹那，从背后抱住了她。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身体滚烫得像个烙铁：“别走……” 这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外面打雷……”
　　苏晚怔住了。记忆中，七岁那年被反锁在沈家地下室时，也是这样的暴雨夜，她蜷缩在标本柜旁哭，是一个男孩偷偷给她递了块糖果，说 “别怕，打雷时捂住耳朵就不响了”。那个男孩手腕上，也戴着同样的蛇形手环。
　　“沈聿……” 她试探着开口，却被他抱得更紧。他的手指滑到她胸口，隔着衣料感受她的心跳，动作不再是掌控，而是某种近乎贪婪的索取。
　　“你的心电图……” 他喃喃道，“今天早上的异常波形……”
　　苏晚想起白天交给李哲的那份伪造报告，故意将心肌损伤的数据夸大了十倍。她转身直视他：“沈先生是在担心…… 你的‘心脏容器’坏了吗？”
　　沈聿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刚才的脆弱荡然无存。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然后猛地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牙齿咬破了她的唇瓣，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苏晚挣扎着，指甲划过他后背，却听到他低吟一声，将她抱得更紧。
　　就在这时，又一道炸雷响起，苏晚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沈聿立刻松开她，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书柜倒下的声音 —— 刚才她挣扎时，碰倒了顶层的奖杯。
　　两人在狼藉中对视，呼吸都带着急促。沈聿的衬衫被她抓出几道口子，露出胸前的旧疤。苏晚的目光落在那道疤上，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这道疤…… 是小时候做心脏修补术留下的吧？用的是不是我父亲研发的生物补片？”
　　沈聿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推开她，后退两步，撞在书桌边缘。桌上的相框掉在地上，露出背面的字 ——“聿儿，五岁生日快乐。明远叔叔赠”。
　　“你父亲……” 沈聿的声音干涩，“他当年确实救过我。”
　　苏晚捡起相框，看着照片上笑得腼腆的男孩，那正是照片里被苏父抱着的孩子。原来父亲和沈聿早就认识，那沈家为何还要陷害苏家？
　　“既然他救过你，你们为什么还要害他？” 苏晚的声音颤抖，“我姐姐到底发现了什么？”
　　沈聿没有回答，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金属盒，扔给她。盒子里装着几张泛黄的报纸，头条都是 “医学狂人苏明远涉嫌非法人体实验”，配图正是父亲实验室的培养皿，里面泡着的不是人体组织，而是用干细胞培育的心肌细胞。
　　“你父亲的研究，” 沈聿靠在桌边，闭上眼，“确实能救沈家的人，但需要…… 苏家直系亲属的心脏作为‘母本’。”
　　苏晚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你是说…… 你们想把我父亲的研究，用在活人身上？用苏家人的心脏？”
　　“是我母亲的主意。” 沈聿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她认为这是沈家唯一的活路。你父亲不肯配合，所以……”
　　所以他们就陷害他，夺走他的研究成果，甚至可能害死了姐姐？苏晚看着手中的报纸，只觉得一阵恶心。她父亲毕生追求的医学理想，竟然被曲解成这样。
　　“现在你明白了？” 沈聿睁开眼，眼神恢复了平日的冰冷，“你的心脏对我有多重要。” 他走到她面前，再次按住她的胸口，“苏晚，好好活着，别再查了。有些真相，你承受不起。”
　　苏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发现他眼底的红血丝不是因为醉酒，而是长期失眠。她想起白天心电图上他专注的眼神，那不是对容器的贪婪，更像是对救命稻草的执念。
　　“如果我偏要查呢？”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沈聿沉默了片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放在她掌心：“这是地下室的钥匙。你父亲的部分研究资料在那里。” 他顿了顿，“但我警告你，下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苏晚握着那把冰冷的钥匙，感觉像握住了通往地狱的门票。她看着沈聿转身离开的背影，突然发现他走路时微微跛脚 —— 和照片里那个男孩一样，是心脏问题导致的血液循环不畅。
　　原来他一直活在病痛中，用着她父亲的研究成果，背负着家族的罪孽。
　　苏晚走到窗边，看着沈聿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她打开掌心的钥匙，上面刻着与蛇形图腾相反的纹路 —— 那是解开沈家秘密的关键，也是她复仇的开始。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这颗被觊觎的心脏，不仅是沈家的救命符，更是引爆一切的炸弹。
　　沈聿，你以为控制了我的心脏，就能控制一切吗？
　　苏晚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将钥匙紧紧攥在手心。血珠从伤口渗出，滴在父亲的实验日志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复仇的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而这场游戏里，没有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