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契约：死后，他跪在我墓前求复活》梦舞醉余生

4、地下室的骨灰坛

　　地下室的铁门在钥匙转动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蛰伏的巨兽从沉睡中苏醒，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苏晚紧紧攥住手中的微型手电筒，光束如利剑般刺破浓稠的黑暗，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玻璃柜。然而，柜子里陈列的并非沈聿书房中闪耀的奖杯，而是密密麻麻的玻璃标本瓶，每个瓶子里都浸泡着暗红色的组织。瓶身标签上，用墨笔潦草书写着 “苏” 姓人名：苏振邦、苏婉仪、苏明远…… 全是苏家的先人。
　　她的心脏猛地一缩，双腿发软，踉跄着后退半步，脚跟重重撞到一个金属台。台面上散落着各种手术器械，锈迹斑斑的骨锯旁，一个刻着蛇形图腾的骨灰坛静静伫立，坛口还沾着未擦净的白色粉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欢迎来到沈家的‘心脏博物馆’。”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骤然响起，苏晚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晃过沈聿苍白如纸的脸。不知何时，他已换下湿透的西装，身着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那只银质蛇形手环格外醒目 —— 和照片里那个男孩的一模一样。
　　“沈聿……” 苏晚声音发颤，颤抖的手指指着那些标本瓶，“这些都是……”
　　“你苏家先祖的心脏。” 沈聿缓步走近，指尖轻轻划过一个标有 “苏明远” 字样的空瓶，“你父亲当年不愿意配合，所以我母亲只好‘借’用他的研究笔记，亲自动手了。”
　　手电筒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光束向上扬起，照亮了天花板上悬挂的人体解剖图。图上，心脏区域被红笔醒目地圈出，无数箭头如毒蛇般指向 “苏家血脉” 四个字。苏晚顺着光束望去，只见墙角堆着几个打开的木箱，里面装满了泛黄的文件，最上面那张，赫然是李哲口袋里的 “苏姓实验体” 报告，只是这里的编号从 1 到 37，整整三十七份！
　　“三十七个人……” 苏晚捂住嘴，胃部一阵翻涌，“你们把三十七个苏家人……”
　　“是我母亲做的。” 沈聿打断她，眼神空洞地凝视着那些标本瓶，“她坚信只有苏家直系亲属的心脏，才能彻底治愈沈氏的遗传病。你父亲当年用干细胞培育心肌细胞救了我，却拒绝进一步实验，所以……”
　　所以沈母就瞒着所有人，偷偷抓来苏姓族人，活生生取下他们的心脏做实验？苏晚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实验室里那些被污蔑为 “非法实验” 的培养皿，原来真相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残忍 —— 她父亲是在阻止这场血腥的屠杀，而不是参与！
　　“我姐姐呢？” 苏晚突然抓住沈聿的胳膊，指甲深深嵌进他的肉里，“苏晴在哪里？那个标着她名字的空瓶子，里面的心脏呢？”
　　沈聿的身体剧烈一颤，他用力甩开苏晚的手，后退到骨灰坛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坛口的粉末：“她发现了地下室的秘密，要去报警……”
　　“所以你们就杀了她！” 苏晚尖叫着，抓起桌上的骨锯就朝他挥去，“你们这群魔鬼！”
　　沈聿没有躲避，任由骨锯划破他的衬衫，在胸口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他望着苏晚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是我母亲下的命令，我…… 我没能阻止她。”
　　“没能阻止？” 苏晚冷笑，泪水模糊了视线，“你现在还在用我父亲的研究成果，用着苏家人的心脏换来的生命！沈聿，你和他们一样，都是帮凶！”
　　就在这时，她的脚踢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块浸透福尔马林的抹布，抹布下面露出半张照片 —— 正是她和姐姐苏晴的合影，背面用红笔醒目地写着 “下一个：苏晚”。
　　“下一个…… 是我……” 苏晚捡起照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你们早就计划好了，等我的心脏……”
　　“不是的！” 沈聿突然上前，将她紧紧抱住，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不会让他们动你！苏晚，我答应过你父亲，会保护你……”
　　“保护？” 苏晚在他怀里拼命挣扎，沈聿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与地下室刺鼻的福尔马林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囚禁在身边，等着取走我的心脏吗？”
　　沈聿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苏晚能感觉到他胸口的血迹透过衬衫渗到自己身上，温热的触感，像一记辛辣的讽刺。她的思绪突然飘回七岁那年的暴雨夜，那个递给她糖果的男孩，原来就是沈聿。曾经救她于危难的人，如今却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你父亲当年给我做心脏修补术时，” 沈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告诉我，以后要像保护自己的心脏一样保护苏家的人。可我母亲…… 她疯了……”
　　苏晚不再挣扎，只是冷冷地凝视着那些标有她家族姓名的标本瓶。原来父亲早就洞悉沈家的阴谋，才会在她耳后留下那个胎记，既是血脉的证明，也是无声的警示。
　　“放开我。” 苏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一潭死水。
　　沈聿迟疑了一下，缓缓松开了手。
　　苏晚走到那个标有 “苏晴” 字样的空标本瓶前，瓶底还残留着几滴暗红色的液体，仿佛是姐姐最后的血泪。她想起姐姐坠海前打来的那个电话，说找到了沈母的日记，里面记载着所有实验细节。
　　“沈母的日记在哪里？” 苏晚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着沈聿。
　　沈聿沉默片刻，从骨灰坛下抽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扔给她。封面已经被福尔马林腐蚀得斑驳不堪，第一页赫然写着：“为了沈家，苏家人的心脏必须成为祭品。聿儿五岁生日，明远终于答应进行第一次实验……”
　　苏晚翻看着日记，越看越心惊。沈母不仅策划了对苏家人的屠杀，还篡改了父亲的实验日志，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他身上。日记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旁边字迹潦草：“用苏家血脉的骨灰为引，可强行激活心脏克隆体，聿儿有救了……”
　　阵法的中心，赫然是一个骨灰坛的图案，和眼前这个刻着蛇形图腾的坛子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苏晚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看着沈聿，“你母亲不仅要我的心脏，还要用我的骨灰来激活克隆体，对吗？”
　　沈聿的脸色惨白如纸，他望着那个骨灰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也是刚知道…… 她把所有事情都瞒着我……”
　　“瞒着你？” 苏晚笑了，笑得眼泪夺眶而出，“沈聿，你现在还想骗我吗？这个地下室，这些标本，还有我姐姐的死…… 你会不知道？”
　　她拿起沈母的日记，走到骨灰坛前，将日记一页页撕下，狠狠地塞进坛子里：“你母亲不是想要苏家的骨灰吗？那我就成全她！”
　　“苏晚，你要干什么？” 沈聿惊恐地看着她。
　　“我要让她在地狱里，也能看到自己的罪孽！” 苏晚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点燃了塞进坛子里的日记纸。
　　火苗在坛子里窜起，映红了苏晚冰冷的脸。她看着沈聿惊恐的表情，心中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片死寂的荒芜。
　　“沈聿，” 苏晚的声音在火光中清晰而坚定，“你母亲用苏家人的心脏和骨灰来救你，可她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救赎，而是诅咒。”
　　她指着那些标本瓶：“这些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催命符。你用他们的生命换来的时间，每一秒都在提醒你，你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沈聿后退着，撞在玻璃柜上，发出哗啦的声响。他望着苏晚，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苏晚，对不起…… 我……”
　　“不用说对不起。” 苏晚打断他，拿起那个标有 “苏晴” 字样的空标本瓶，“你欠我的，欠苏家的，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偿还的。”
　　她走到沈聿面前，将空瓶递给他：“这个瓶子，本来是装我姐姐心脏的，现在空了。不过没关系，”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很快，就会有新的东西装进去了。”
　　沈聿看着她眼中的寒意，突然感到一阵彻骨的恐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顺，只有燃烧的恨意和毁灭一切的决心。
　　“你想干什么？” 沈聿的声音颤抖着。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将空瓶塞到他手里，然后转身走向地下室的出口。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心脏标本，以及那个正在燃烧的骨灰坛。
　　“沈聿，”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游戏才刚刚开始。你母亲用骨灰布下的局，就让我用骨灰来终结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地下室，将沈聿和那些血腥的秘密，都留在了身后。
　　外面的雨还在下，苏晚站在地下室门口，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她握紧了口袋里的钥匙，那把通往地狱的钥匙，现在握在她的手里。
　　复仇的火焰已经点燃，而这一次，她要让沈家，连同他们用鲜血和骨灰堆砌的一切，都化为灰烬。
　　她抬起头，望向沈家别墅的二楼，沈聿的书房灯还亮着。苏晚的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沈聿，等着吧。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