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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您的眼光不错了 ...

  •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到现在都还没翻过牌子。”殷君娆心虚地用轻笑掩饰过去。

      慌乱之下眼神飘忽不定。最后只能落在丹青之上的楚含见脸上,对方却是板着一张臭脸。

      面对对方略带勉强的配合,楚含见只得无奈地兴叹,“后宫之后还有前朝百官,都是臣前几日连夜整理的,后宫无谓,上朝时的官员衣服只有红青蓝三色,这可得记住。”

      “记,我记得住。”殷君娆只得赔笑,随便拿起刚才那些男人的丹青。

      回想着这一个个形形色色的男人们,这个县令庶子,那个地方乡绅,这个商人之子……她逐渐发现了些共同点。

      她略带疑惑的随便拎起来一个人的丹青像,如果没记错刚才楚含见说过这人只是个按察司照磨之子,一个宫里面专门磨墨的九品芝麻官,其他人的身世也都比比皆是。

      说难听点,自己后宫这么宏观的一看几乎快成了贫民窟了,她不禁略带疑惑地把这些丹青推到楚含见面前,“咱们这个国,后宫的选妃制度对家世没有要求吗?怎么感觉他们的母族官衔都大同小异。”

      “到了适龄之期,凤阙每家男子都要进宫选秀,但后宫和前朝连接,家世高的侍郎后宫自然品级就高,小门小户的男子当然只能封个小君裙下。”楚含见有理有据地解释着。

      “那就没有个家世好点的来选秀?”虽然一个个长得都很好看,琴棋书画也大有所长,但殷君娆自诩自己不是过来当昏君的。

      看着他们的母家,研墨的种地的都对自己目前帮不上什么,更不谈军事,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炊事班班长的儿子。

      想到这儿她不禁犯难地摇摇头,也有点对以前皇帝的抱怨,“我当初什么眼光。”

      既然如楚含见说的后宫与前朝瓜葛甚多,她难道不应更应该知道多选点有用的人才才能通过后妃笼络前朝。

      “您的眼光不错了,还能排除万难,在这么些小门落户中选出容貌端正的。”楚含见反驳着她对自己的眼光质疑,一边收起凌乱在桌上的卷轴一边跟她解释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当时摄政王巡逻了一圈,京中高门大户的儿子孙子都一朝染病。”

      那叫巡逻吗?怕不是挨家挨户地威胁了一圈吧?

      听懂了他阴阳怪气的殷君娆内心翻了个白眼,“她是瘟神吧她,根本就不想让我建立外戚势力。”

      听到她这句,楚含见闷头思忖了片刻,转过头没边没影地说了句,“那也不一定。”他卷起手中最后一份贵侍的丹青放到一旁,拿出下一张画卷,“刚才那些都是贵侍及以下的侍郎,封了君才能坐拥一宫主位,也才算是高位侍郎。”

      画轴一开,殷君娆的眸色一颤,瞳孔紧急收缩锁定在了面前这幅丹青图上,一副见了熟人的兴奋模样,“这个是那个沈什么……还有个孩子叫千雪的是吧?”

      “容君沈令,年前为冬岳贡献了千雪帝姬,宫中唯一一位皇嗣,便从容侍君一跃成了君,目前仅有在君位的侍郎,也是自你登基以来晋升最快,后宫地位最为稳固的。”

      楚含见可是很了解这位容君,“平日里的爱好是去敬事房查记档,在绿头牌上动手脚。就是脚不太好,最喜欢在芳华殿的门口跌倒。”

      殷君娆看着楚含见的白眼翻得越来越大,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你有点夹带私货了。”

      看来这位容君脾性泼辣的不一般,不然冷静缜密如楚含见都能被他气歪了嘴。

      说笑之间,她也在打量着这幅画像上的容君,只记得半月前他是一身素衣拖簪来见自己的,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丹青上却是浓妆艳抹玉簪螺髻,也才看到眼睑下还有颗罕见的朱砂痣,有着另一番风韵。

      “他是凭借美色入宫的吗?”虽然知道沈令此人并不简单,但是这么动人的一张脸摆在这儿,殷君娆还是难免啧了啧嘴。

      哼,却被楚含见瞪了一眼,“他的丹青像是母家自家的画师画的,不比宫中如意馆规正,人不比画。”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见自己这么一夸,楚含见都快要把画轴撅断,殷君娆只得悻悻然收回了有些好色的目光。

      她摇摇头啧啧道,“原来是入宫自带美颜,那之前那些美男的丹青便也不可信了?”

      像是问到了点上,楚含见这才放松紧紧攥着画轴的手,“不,整个后宫仅此他一人。”

      他默默地在另一沓画轴中翻找,不多时拿出一份已经有些发黄的丹青,“他是先帝侍郎殷沈氏的族妹禹州刺史沈笺嫡子,而殷沈氏是当今摄政王的生父。”

      听到最后这一层身份,殷君娆的脑子第一时间还是在算着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我皇姑的父亲的妹妹的儿子……”

      殷君娆掰着手指头算着,被楚含见直接告知,“是摄政王的姑表亲,也是你的姑表叔父。”

      玩得这么刺激?还有个孩子。

      殷君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们古代人玩得都这么开放吗。

      见对方仍旧沉浸在惊叹之中,楚含见抿了抿嘴撇开这个有些繁琐的话题,“族妹,到底还是算不上正经的皇亲贵胄,但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他后台挺大。”殷君娆紧紧接上话茬,一副“你看我震惊中还能这么敏锐”的邀功表情看向楚含见,同时瞥了眼两幅丹青,对方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

      那这人的讲究可就大了。

      殷君娆长呼一口气,摆正姿态端详着面前画像中这位容君,“怪不得我刚醒那会儿问他皇姑的事,他的表情那么怪。”现在一看,几乎是把心虚写在脸上了。

      这号人物都这样了,那皇帝居然还敢大着胆生下这个人的孩子,都不见殷凌前几日朝堂上想扶幼子上位的心有多么大。

      殷君娆啧了啧嘴,开口询问却得到的是楚含见的摇头:“还是得有一个孩子傍身,才起码能避免冬岳朝堂江河改姓。”对于千雪这个问题,似乎谁都避之不及。

      从千雪又说回沈令,相比起母族势大的李祈年和心思深沉的楚含见,殷君娆几乎毫不掩饰从第一次见面就对沈令保持的怀疑,“看来他以前挺得宠啊。”

      虽然作为尚宫的楚含见并不喜欢沈令嚣张跋扈目无规矩的脾性,但也不得不承认沈令登上高位的事实,“不止以前,他现在应该也很得宠才对。”

      “现在?”这么想起来,贞贵君和皇后时不时的来请个安,也有其他侍郎来露个脸,殷君娆好像这小半个月都没见过他了,“是因为芳华殿门口的宫道不够滑了吗,他怎么不过来摔跤了?”

      楚含见扶额,尚宫的职责是把后宫男眷各种事无巨细了解透彻,却不承想下命令的比自己这个实施的忘的都快,“你忘了?十来日前,您亲自下令把他禁足了。”

      “那不是他自己求的吗?”当时人家过来只求自己赐死的,最后落下禁足这样的结果,应该已经很感恩戴德了,“况且他那天来找我哭,一眼看着并不无辜,省得趁着我失忆兴风作浪。”

      楚含见不否认她的做法,没有沈令造次的这几日他也难得清闲,但是转念看着每日在芳华殿中无精打采的殷君娆,何尝不是一种软禁,“可陛下你也别忘了,眼下您也同样出不去芳华殿。”

      此话一出让殷君娆不由得紧张起来,回头小心翼翼地望着门口又一轮班的两个侍卫的陌生面孔,沈令既然和摄政王有关系,“你的意思是,我出去可以从他入手?”

      “容君的禁足还有三日期满,到时候他可能就要天天来芳华殿门口摔跤了,陛下也就只能在宫中看着他来。”楚含见不着痕迹地提醒,“您总不能生着病再把他关一次。”

      到了日子自然解禁等着他来聒噪谢罪,和心系爱郎赦免看望是两码事。

      “这确实是个机会,就是有点难看……”原来没有势力的皇帝在哪都一样。

      虽然如此,但殷君娆内心也不禁有些澎湃,有了机会的希望和日日如常的思考比起来显然更加有干劲,“可是又该如何利用?”

      眼看着时间不早,先前被楚含见打发出去干活的三三两两的宫人们也都已经回来侍候。“臣先前给您说了‘装疯卖傻’的保命之道。”楚含见收敛了眼中的锋芒,一边给殷君娆使着眼色,一边不着痕迹地收拾着带来的书本。

      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总是有三三两两环环相扣,自己目前出不去芳华殿,门外一个个侍卫也好宫人也好,都还不知哪些是摄政王的眼线,但这不失为一件坏事,

      装疯卖傻并非真疯真痴,而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字,“演”。

      两人对视片刻,随即殷君娆会心一笑,站起身刻意走到内殿的门边大声喊,“御膳房今日做饭怎么这么慢,都几点了?”

      楚含见的脸也跟着一黑,紧接着猛地一下拉开内殿的门,只见两个小宫人正在门口一左一右地守着,看楚尚宫面色低沉,吓得连忙跪下,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时,对方却开口,“没瞧见都要午时三刻了吗,陛下要传膳!”

      “是,是……奴才们这就去御膳房。”两个小宫人吓得连连答应,相互拉扯着对方站起来,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却不承想屋内的两人也相继相视一笑。

      等到两个小宫人再回来时,楚含见已经带着他特殊的“行李”搬去了芳华殿旁的瑞春轩,内殿只有殷君娆一人,还是那副整日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模样。

      虽然面前的是皇帝,但在小宫人眼里,他们这一贯随和又怯懦的皇帝比起那位横眉立眼杀气腾腾的楚尚宫好了许多,胆子才较刚才又大了些,弯着腰把饭菜奉到殷君娆的面前。

      “陛下,这是今日御膳房呈上来的凤尾鱼翅、红梅珠香还有宫保野兔……”宫人一边从菜盘上往桌上传着,一边介绍道,“佛手金卷,还有膳汤一品,龙井竹荪。”

      面对一道道珍馐佳肴,殷君娆这几日确实有些吃腻了,相比起谋划出殿的急切,对这些菜品的没滋没味也不像演的,“都不见变个花样,跟狗粮似的。”

      说的,小狗狗粮吃多了都得吃根火腿肠来个肉罐头换换口味,她的味觉不知道要比狗发达多少倍,再好吃的饭也有吃腻了的时候。

      光是这么想着,吃得更是毫无胃口。

      殷君娆没精打采的用筷子一点点夹着盘中的玉米粒,却半晌都不曾放进嘴中拒绝,两个宫人在一旁布膳显得也同样有些为难。

      “告诉御膳房就不能做点别的吗?”瞅着这桌上的一大茬子饭菜,殷君娆索然无味地把筷子一摔,内心还在纠结着自己要不要再演得厉害点,学着电视剧里的皇帝把桌掀了。

      本着做戏做到底,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失去。

      殷君娆一咬牙,想着把整个御桌揭竿掀起,却一使力气腰差点折了,桌子和上面的饭食都还纹丝未动。

      好丢人。

      她不禁感叹自己这演技估计都活不过三集,一边扶着自己这两天躺多了,动辄不了的老腰,一边佯装更加气恼的把面前的茶碗一砸,“瞅瞅,让我连掀桌的力气都没了。”

      茶碗碎落一地,身边的宫人见龙颜显怒,立刻紧张地跪了下来,“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这就去知会御膳房,让他们再做些新菜式送来。”

      “新菜式啊,”殷君娆恨不得把前两天她吃的新菜式连着胃吐出来,“你说的新菜式是指把烤鸭变成炖鸭,把番茄炒鸡蛋变成鸡蛋炒番茄,把饽饽换成馒头吗?”

      两个宫人垂着头不敢说话,殷君娆气火正盛,正好借着刚才摔碗之事更加激烈地发挥,“我以前也天天吃这些?还是你们这帮奴才见我病了,才一个个用这些个粗茶淡饭糊弄我的?”

      边说着,手不闲着地抓起身边的果脯往嘴里一塞,紧接着更是被酸涩的眼睛差点掉泪,“连果脯都是酸的!”

      “陛下,这就是酸杏干……”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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