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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矛盾升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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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我们到了。”柒枫坐在马背上,朝身后的马车喊。
他们自都城出发,马不停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在太阳初升时到达了泉州。即使天才微微亮,泉州的关卡就人来人往,一片繁荣的景象。
祝安绥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被阳光笼罩的泉州城,觉得被眼前的烟火气驱散了些赶路的疲惫,心情也好了起来。“下马进城吧,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可算到了,这一趟可累死我了。”白芨伸了个懒腰,说完就准备往祝安绥身上靠,谁知尚璟晔突然窜到他们之间,白芨顺势就靠到了尚璟晔的身上。
“……”
白芨赶忙站直,甚至还后退了一大步,一脸惊恐:“你干嘛?!”
尚璟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双手抱胸理所当然的反问。“你干嘛?他身子弱,你要是累了站不住,我不介意你靠在我身上。”
叱林看到这幅景象越发肯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刚准备拉着柒枫继续讨论那个“深奥”的话题,柒枫却一个箭步上去,掺和进去。
“你这人怎么总缠着我们殿下不放?殿下我们快进去吧,别跟他们扯掰了。”说完就推着祝安绥往城里走。
尚璟晔和叱林也紧跟其后,徒留白芨在原地思考人生。不是?他怎么就缠着了祝安绥?
“客官,我们这只有三间厢房了,我看你们是一道来的,要不你们五位挤挤?”客栈店小二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实在是最近来泉州的人太多了,每天我们店都没有空房,你们五位是今天最早来的,还剩下三间已经是运气好了。”
正发愁怎么分配,柒枫就赶忙跳出来先入为主,“只有三间房啊!这样吧,我和大少爷一间房,叱林和二少爷一间房,老头一个人一间房!”
为了防止身份惊扰到百姓,在进城前他们就商量好在外称祝安绥为大少爷,尚璟晔为二少爷。
“不行。”叱林就猜到自家将军一定会出来反对,真没想到柒枫还真是个傻的,专门往钉子上碰。
看到尚璟晔站出来反驳,白芨也赶忙喊道:“对啊,不行,我也要和大少爷一起住。”
叱林在一旁惊呆了,这位兄台也……?太子殿下魅力还真是大啊。
尚璟晔给了白芨一记眼刀,白芨冷汗直冒,硬挺地站着,不为所动。
为了防止气氛就此尬住,叱林出来打着哈哈,“哈哈哈,不如这样吧,既然大家都想和大少爷一间房,那干脆大少爷一个人一间房,谁也不用争了,我和二少爷一间房,白大夫和柒枫一间房。”
几个人都沉默着不说话,祝安绥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便丢下一句“就这样吧”,自己上楼休息了。
叱林松了口气,颇有刚刚阻止了一场大战的成就感。就是自家将军的脸色不怎么好……
过了三四个时辰,祝安绥醒了,有些口渴,准备下楼喝杯茶,刚推开门就碰到隔壁也正推开门的尚璟晔。这一幕怎么有点似曾相识?
祝安绥刚准备关门,就被尚璟晔从外面用脚抵住了。这门是关也关不上,开也开不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你为什么躲着我?怎么?利用完我就想丢掉吗?”尚璟晔感觉心里有些郁闷,他明明不想这样酸溜溜地说话,可不知道为什么,想起这几天祝安绥冷落他,他就忍不住说这样的话。哪怕打他、骂他,也总比这样把他当空气好……
祝安绥被他这句话刺了一下,秀眉不自觉地拧紧,扶着门棱的手也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确实打算和尚璟晔保持距离,但并没有利用他的想法,更没有丢下他的想法。这次就算不和尚璟晔做这场交易,他也可以自己想办法来泉州,白芨说得没错,醉仙楼确实是消息灵通的地方,他也早得知泉州的事。
做这场交易只是因为醉仙楼的那一瞥,他看见了尚璟晔,想到了尚邵的腿,所以他想帮他,也只有通过做这场交易,白芨才会同意帮他治好尚将军的腿。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是因为想弥补那时没有好好告别的遗憾吗?还是因为想补偿那时爽约的愧疚?好像是,又好像不全是。
他自然知道尚璟晔是小孩子脾气,故意这样说,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乱揣测他的用意,这样显得自己很像一个笑话……
“那便如尚将军所言吧,祝某正是这种人。你既知我想甩下你,更应当识趣些,趁我还没有所动,讨好我。而不是将一切摊开,我与尚将军不是这种可以全盘托出的关系吧,”祝安绥松了手,门因为尚璟晔的推力,彻底得向内敞开。
门虽然开了,但尚璟晔却高兴不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脚像有千斤重,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前进一步怕做错,后退一步怕错过。
是啊,他们确实不是这种关系,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死缠烂打,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他明明都知道,可这一刻还是很难过。心像浸在酸水中,每一次跳动都将这种酸传递给身体各处,顷刻便全身酸麻。
祝安绥看尚璟晔没准备开口的样子,便越过他下楼去了。这样也好,虽然手段有些残忍。
休息后,他们便一同出发去公廨了。到门口正巧看到新上任的太守和门口的一位女子交谈,太守一身麻衣,非常朴素,对面的女子穿得倒是当季正兴达的衣裳。看那女子拎着饭盒,显然是来给太守送饭食的。
看到他们走来,询问他们来意后,太守忙作揖:“得知圣上派人前来调查前任太守的案子,未曾想这么快便到了泉州,焦释有失远迎,莫要怪罪。”
“无妨,是我们考虑不周,未提前招呼。”祝安绥转身看向太守旁边的女子,“这位是?”
太守有些羞赧,牵着女子的手说:“这是我家新妇,名唤芙娘,怕我吃不惯公廨的饭,便每日给我送些吃食,让各位见笑了。”身旁的女子也脸红的点了点头。
“有妻如此,是焦太守之幸。”尚璟晔没忍住开口,祝安绥瞅了他一眼。
“那是那是……我们也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吧。”
芙娘送完餐食便走了,他们也进到公廨,没成想里面还有一人。那人穿得花枝招展,腰间佩戴的玉佩看起来就价值不菲,妥妥一个富家公子哥。
看到他们进来,那人也忙不迭站起来,拉着焦太守的衣袖,“焦太守,你准备查封我家赌庄到什么时候?这几日我可少赚了不少银两。”
“宇文公子,我也是秉公办事,待前任太守的案子查清楚,我自会解了禁令。你也别着急,正巧圣上派来查案的贵客刚到,焦某相信不久就会水落石出。”听完太守的话,这位宇文公子才注意到他们几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定在了祝安绥的身上,眼神也亮了几分。
他松开太守的袖子,抖了抖衣服,清了清嗓子,凑到祝安绥面前,说,“在下宇文峤,泉州有名的富户,不知这位谦谦君子是……?”
“称我阮公子便好。”祝安绥并没对宇文峤的示好多加理会。“焦太守,我想先去看看前任太守的尸首。”
最后祝安绥和白芨跟着太守前往殓房,剩余几个和宇文峤在大厅等。
宇文峤发觉被祝安绥冷落了,也没有觉得气馁,转过头就准备和他们聊起来,正好就找到了尚璟晔,虽然对方脸色不太好……
“不知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尚璟晔被对方惹得一肚子火,现在那人还找他搭话,语气自然见不得好,“你不配知道。”
叱林和柒枫都惊呆了,尚璟晔虽然平时看起来很凶,但平时都对他们很有礼貌,从来没见过他爆过粗口,连从小跟在他身边的叱林也没见过。
宇文峤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差了,叱林赶紧站出来缓和气氛,“他是阮公子的二弟,我们都叫他二少爷,可能平常这样惯了,多有得罪,还请宇文公子见谅。”
听到是祝安绥的弟弟,宇文峤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但嘴上也不饶人。“既然是阮公子的二弟,我便不计较了。只是虽为一母同胞,这气质还真是天差地别。阮公子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弟弟却有些……粗俗。”
尚璟晔听见这话,刚准备发作,叱林赶忙拉住他,将人往外拖。“二少爷我突然想解手了,你陪我去一下吧。”
柒枫将这一出好戏尽收眼底。
前太守名为齐旺,前几日在宇文家的赌坊里赌博,照往常,齐旺都会呆一晚上,那日却没玩几局便火急火燎的回家了,第二日便被人发现趴在案桌上一动不动。这几日尸首一直放冰窖里冷藏着,虽然尸身未腐烂,但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显现出尸斑,发出腥臭味。
白芨掰开齐旺的嘴,看了看他的舌头,“仵作怎么说。”
“仵作说大概是中毒身亡,但具体什么毒还不知道。”
白芨又撑开齐旺的眼睛,说:“确实是中毒,而且凶手是通过食物下的毒。”
太守好奇地看着白芨,张口结舌道:“太守大多都是公廨就餐的,莫非是公廨里的人?”焦释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公廨中人所为,那自己可就危险了,但接着想到自己都是吃的芙娘送的饭,心里便松了口气。
祝安绥摇了摇头,“不一定,毕竟凶手不可能在大锅饭里动手脚却只让一个人中毒。”
白芨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而且你闻他嘴里的味道。”
焦释虽然害怕,但还是乖乖蹲下凑近了些,“酒味?莫非不是吃食,而是在酒里下毒?”
白芨眼珠一转,对他笑了笑,没答这个问题。“行了,也检查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出去吧。再看下去待会要吃不下去饭了。”
叱林将尚璟晔拉到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尚璟晔赶忙甩开他的手,不悦道:“叱林,你胆子肥了啊,敢拦着我?”
“将军你这可是错怪我了。你想你要是这样一闹,太子殿下更不愿意搭理你了。你只有在这受了委屈,才能去向太子殿下诉苦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叱林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尚璟晔就纳闷了,他怎么看出来祝安绥不愿意搭理他了?被自己的手下看穿,他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我为什么要去向他诉苦啊,我不去,你也不准说。”
“你这……行行行,我不说。那将军你也别再耍性子了哈。”反正我不说也总有人会说。
“知道了,回去吧。”
尚璟晔和叱林回去没多久,祝安绥他们也回来了。太守决定今晚在自家摆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他们感谢后便离开公廨回客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