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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罗成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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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灵山脚刺杀事件后,罗艺命人全面封锁了消息,杨暕对此表示默许,几日来一直养伤于豫章王府内。
伍氏兄弟听从杨暕的指令,压住此事暂不上报,表面上静候罗艺的回复,实则暗地进行查探,却始终无果。
北平府内,丫鬟小梅仍重伤昏迷。“能否醒来全看她的造化了。”人口一词,所有的大夫都尽力了,然而三日过了,小梅却仍无好转迹象。
近日来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看护夫人不利的罪名令他们人人自危。又一次见识了罗艺的盛怒,他们不由心下凛然,自此之后行事如履薄冰。
终于,沉寂多日的北平府又热闹起来,因为北平府的小主人——燕山公罗成自边防处归来了。
联姻事件尘埃已定,远在边防的罗成也听说了此事。加上近日里高句丽内讧,边防暂时无事,故此不经罗艺同意,罗成便私自返回北平了。
看到擅自归来的罗成,罗艺的脸冷如寒霜,本欲重重责骂,怎奈夫人爱子心切,早早地将宝贝儿子拉离了危险区域。纵使罗艺有千般怒火,也只得暂时按下。
短短几月时间,小罗成已经长高了不少,身体也结实许多。听着他得意地炫耀自己在边地夜擒狼,亲射虎的经历,看着他熠熠闪光的星目,秦蕊珠惶惶的内心总算得了些许安慰。
屋内,母子二人言谈正欢,阴沉着脸的罗艺推门而入,打断了片刻的温馨。
秦蕊珠察言观色,知道丈夫心中不悦,忙将话题引到了云灵事件上。
听着二老的叙述,小罗成脸色变了几变,眸色沉了几沉。他时而眉头紧锁,陷入沉思之中,时而微微一笑,似是恍然大悟。
“爹,我想问几个问题。”听完整个过程,罗成小心翼翼地说道。
几日来遇刺时间仍无头绪,罗艺心中愈加烦闷。烦躁两字几乎写于眉间,小罗成当然也注意到了,为了免遭殃及,说话举止变得更加小心。
看到他一幅煞有其事的样子,罗艺将到嘴边的责骂咽了回去,沉声道:“问吧。”
“这几日可有客栈老板前来指认这些尸首?”虽是问句,但罗成的语气却甚为笃定。
闻言,罗艺心下大惊。自己并未提及此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敏锐地感受到了罗艺的情绪,罗成心中不由地得意起来,表面上却未曾表露。自信满满地提出了自己的又一个猜测:“想必爹对外只宣称那些是剿灭的响马吧?”
罗艺的惊讶之情再也难掩,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罗成却并不回答,反而进一步问道:“客栈老板如何说的?”
想了想,罗艺答道:“有两家客栈老板前来指认,一个是迎宾客栈的李有财,一个是悦来客栈的王大富。二人各指认出部分刺客,言说这些人曾在他们店里住宿,并自称是外地来的香客。而且,两人都提到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罗成忙问。
“一行人到了客栈,除了为首之人外,其他人并无只言片语。而且,为首之人,说话甚为生硬,似乎不是中原人士。”
顿了顿,罗艺又道:“我怀疑是高句丽派来的刺客。”
罗成似乎并未听到罗艺的话,兀自发问:“两家客栈都这么说吗?”
在得到肯定答复之后,罗成眸中的疑惑更甚,他自言自语道:“这就奇怪了。”
见他心不在焉,罗艺薄怒,喝道:“罗成!”
“属下在。”条件反射般,罗成立马站好军姿,聆听训话。
“为父怀疑此事乃高句丽所为,目的是挑拨幽州与隋的关系。”罗艺重申了他的结论。
罗成心中并不以为然,表面却不敢表露,“愿闻其详。”他恭敬道。
“刺客并不掩其面貌,可见他们并非北平人士;根据客栈老板所言,刺客非我中原人物;能够将当天真正的香客们悉数掳去,而未留下丝毫破绽,非一个组织难以办到;当日刺客所为,分明是培养出来的死士;刺客的目标明确,直指豫章王,或有意或无意地放过你母亲和妹妹,就是为了挑拨我们和隋廷的关系,若是豫章王死在了北平,势必引起我们两方的争斗,而高句丽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罗艺将自己的推测一口气道出,熟料罗成在旁边直摇头,“果真如此吗?孩儿倒觉得其中颇为蹊跷。”
“刺客非本地人士,且是有严密组织的死士,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父王可曾想过,高句丽刺客我们查不出他们的身份,难道山东人士,江南人士我们就可以查出来吗?”
确实,发生了这种事情,罗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事情张扬出去的,指认尸首的通告也只能发于北平境内,没有隋廷的同意,是无法得到其他地区的官府配合的。所以正如罗成所说,刺客若为北平外的隋人,同样是无法可查的。
“还有,这几年我们和高句丽的关系紧张,高句丽人进入隋境的人极少。刺客首领言语生硬,引起客栈老板注意,究竟是无奈之举还是有意为之,我们并不知晓。除了刺客首领,那些随从之人默不出声,并不能代表他们也是不通汉语之人。”罗成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怀疑。
罗艺点头,“刺客这么做,确实太过引人注意。若他们是有意为之,那么……”
“那么就是有人故意让我们怀疑高句丽人。”罗成肯定道。
“儿臣近日在边关,得到确切消息,高句丽出现内讧,大皇子高昌昊和二皇子高贤为争皇位已经大打出手,按理说应无暇顾及隋朝的事情。而且儿臣驻守边关,近日里通关的高句丽人士绝超不过十五人,而刺客近五十人,其中定有文章。”
“莫非那些人是高句丽内应?”罗艺怀疑道。
对此罗成不置可否。只是继续着自己的怀疑。
“到云灵的香客,只有那天的人被掳,说明刺客必然知道母亲进香的确切时间。若为高句丽所为,则北平府内必有高句丽内应。而那张求救的字条又是从何而来?写那纸条的人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潦草笔迹,改变力度,又是为了什么?孩儿认为在这些事情未查清之前,断然下结论为时过早。”
罗艺赞许地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这件事确实是疑窦重生啊。”
“所以我们不能过早地下结论。还好,母亲、妹妹和豫章王都未出事,这件事我们能瞒则瞒。”
似是想到了什么,罗成又道:“父王,听说豫章王受伤了,儿臣想改日前去探望。毕竟他是天朝王爷,我是北平世子,出此状况,儿臣必须前去探伤。另外还可借此机会多了解此次遇刺事件,也许对早日查出真相有所帮助。”
见到如此懂事的罗成,罗艺心中甚是欣慰,看来这几月罗松教导得不错,小罗成成长了不少。他当即爽快应道:“好,明日你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