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达尔的法则》Aplle

2、预言

　　（二）

　　虽然蝙蝠侠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无所不知，但身为“英雄”的一员，多少也算阅历丰富。穿越时空、掉落异次元、进入平行世界已不是新鲜事，可遇到会说话的猫却还真的是第一次。

　　那只神奇的猫此刻正在他面前，全身漆黑，脖子上挂着一个容易被人忽视的黑色坠子。它眸光深邃，坐姿端正，尾巴好像计时器一般在地上轻轻地拍打着，不知在算计些什么。狮鹫兽则是懒洋洋的蜷缩在一边，眯着眼睛打着瞌睡，多少缓和了一些现场的紧张气氛。

　　显然并不是为地球人准备的房子对于超人和蝙蝠侠来说矮小了一点——或者说是隐藏在密林深处的洞穴——二人勉强跪坐在壁炉旁边，面前的圆桌上摆放着由喵咪烹煮的茶水，颜色奇怪但香气迷人。超人用最微小的动作蹭了蹭蝙蝠侠的肩膀，“为什么我觉得这画面如此熟悉？”

　　“爱丽丝梦游仙境，纳尼亚传奇……感谢迪斯尼。”蝙蝠压低声音回答，随即感觉到了超人的肩膀微微颤抖，他不得不用一个严厉的眼神质疑超人的失态。

　　超人耸耸肩，丝毫不收敛脸上的笑容，“我以为你比较偏好华纳或者派拉蒙。”

　　“闭嘴。”蝙蝠侠发出恼怒的嘶嘶声，这时候猫咪突然开口打破了平静，“我知道两位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有些突然，但鉴于目前状况已经十分紧急，所以请恕我直言。”

　　蝙蝠侠与超人暂时将注意力转回到目前的状况之中，猫咪的表情过于郑重其事。

　　“请拯救这个世界。”

　　超人与蝙蝠侠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话了，各种场合，各种人类向他们提出过这个要求，而作为英雄的本业，拯救世界可谓义不容辞。但解救一只猫的魔法世界？（哦，还有一只狮鹫兽）好像还有待商酌。

　　狮鹫兽先一步回应了猫咪的话语，“你确定他们就是预言中提到的关键人物？”

　　这多少也算问出了蝙蝠侠与超人的心声，当然这又带来了新的谜团。

　　“我并不百分之百的确定。”猫咪似乎是叹了口气，“可是他们出现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而且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这与预言一致。”

　　“但我怀疑他们的能力。”狮鹫兽用苛刻的眼光扫过面前的人类们，“没有你的帮助他们甚至躲不过初级陷阱。”

　　“勇者总是需要时间去修炼的。”猫咪的口气宽容多了，但在二位英雄的耳中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更何况他们初来乍到，对这一切都没有做好准备。”

　　“时间已经不多了。”狮鹫兽并没有那么容易被说服，“我们没有时间等他们做好准备。”

　　“所以我们要尽快与他们达成一致。”猫咪将焦点转移回最初的请求，他再次向超人与蝙蝠侠严肃地说道，“这个世界需要你们的帮助。”

　　蝙蝠侠与超人对此立刻做出了回应，但却使用了不同的句子。

　　“什么预言？”
　　“如何拯救？”

　　在蝙蝠侠的强烈瞪视之下，超人表示他的疑问可以暂时忽略。

　　“伟大的先知在冰雪皇后用黑暗魔法将人类都变成动物之前，就预言到会有一位伟大的魔法师从异次元现身，勇敢地对抗女皇，寻找到格林之星，将这个世界从永恒的冬天解救出来，使得一切都回复原状。”为了让英雄们更好地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猫咪用最简练的话语介绍着前因后果，“预言说到，拯救世界的魔法师将于冻结的大瀑布源头出现，使得停滞的次元之河再次流淌。”

　　次元之河，蝙蝠侠大约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们俩会出现在那里；人类变成动物，接下来再遇到会说话的动物他也不会吃惊了；可是拯救世界？不是这一次。

　　“预言已经开始实现了。”猫咪的眼中露出狂热的光芒，“我相信——”

　　“不。”蝙蝠侠挡住冲动的超人，用一贯的冷硬语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想这一次我们帮不了你。”

　　猫咪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完全不在它的预料之中。狮鹫兽则是一言不发，甚至转头避开了猫咪求助的眼神。布鲁斯看着猫咪的眼眸中失望的神色瞬间满溢，而后它耷拉下耳朵，退后几步，转身陷入炉火照不到的阴影里，留下一个可怜的背影，就连甩动的尾巴也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这一幕有效而直接地击溃了超人的防线，他立刻凑到蝙蝠侠身边小声地说，“布鲁斯，你至少应该等它说完，也许我们就是预言中的人。”

　　“不，它说的是‘一位伟大的魔法师’，而我们有两个人，也和魔法师扯不上任何关系。”蝙蝠侠冷静地指出预言中那些细小的线索，“它所期待的另有其人，应该由正确的人来做正确的事。”

　　超人知道蝙蝠侠所言不虚，但他的天性总是能够打败理智占据上风，“可是这也不代表我们不能拯救……帮助拯救这个世界？”

　　猫咪适时地回头用它那水汪汪的眼睛抛出一个哀怨的眼神，随后又假装毫不在意地迅速转了回去，于是蝙蝠侠也开始动摇起来。

　　“魔法不是我们的长项。”蝙蝠侠面无表情地盯着超人，也许只有超人能够体味出其中的让步，这让他感到万分鼓舞。

　　“没关系。”超人自信地回答道，“可以用智慧——你的智慧弥补。”

　　对于超人的恭维蝙蝠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在没有搜集齐所有资料并制定出完备计划之前，他无法对这一切做出任何承诺。更何况，“我们的首要任务应该是找到回去的办法。”

　　猫咪的耳朵竖了起来，它一个优雅地转身飞奔回了桌边， “关于那一点我也许可以提供帮助。”它神采奕奕地说着，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这谈话一般。

　　很好，还有Plan B。布鲁斯对黑猫重新做了评估，“我们是被大爆炸的能量送到这个世界来的。”

　　“只要能够提供足够的能量，就能送你们回去，而且是回到你们消失的那一个时间点上。”黑猫的解决之路简单明了，“不会有人发现你们曾经离开过，但这一切必须建立在完成预言的基础上。”

　　“等价交换？”布鲁斯扬起眉毛，猫咪对此并不否认，“我比较偏向于说这是‘互相帮助’。”

　　蝙蝠侠看向身边的超人，毫不意外地发现他早已与猫咪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冰雪女皇，永恒的冬天，拯救世界，一切恢复原状，还有那什么——格林之星。布鲁斯将预言的内容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确定自己已经抓住了要点。他点头表示同意临时同盟的成立。

　　狮鹫兽站了起来，走到同伴的身边，它显然早已放弃怀疑，默许黑猫主导一切。“很高兴能与你们达成一致意见。”火光摇曳下猫咪那双明亮的眸子泛出神秘的光芒，“自我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以勇敢著称的格里芬战士的首领，米诺斯。”

　　对于这些颇有气势的描述，超人和蝙蝠侠并不能产生实际意义上的联想。猫咪优雅地舔了舔右前爪上的肉垫，随后欠身行礼，缓缓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则是一名小小的占卜师——先知唯一的继承人——我的名字是，布鲁喵。”

　　在蝙蝠侠来得及阻止之前，超人已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