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他不能 ...
-
杨天青只是出去扔个垃圾,谁能想到就那么一会儿功夫,病房里就多了两个自己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浠浠正趴在床边,抱着杨灵在痛哭,杨灵虽然面色苍白,一边流着泪安慰哄着孩子,一边拿眼角的余光不安地看着站在面前红着眼眶的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像上次一样犯病,明明会让自己病发的唯二敏感源都在自己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人都跟她同处一个密闭的空间。
但她的内心反而有一丝满足。
大抵真的疯了吧。
两大一小,病房里只有孩子泣不成声哭诉着自己对妈妈的想念,直到杨天青推门而入,先是一脸惊愕,随而一脸恐惧地望向杨灵,直到看到杨灵并没有发病这才放心。
他没有大呼小叫地让这个男人滚出去,浠浠的存在对杨灵意味着什么他也一清二楚。
既然杨灵没有什么异样,杨天青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可能会刺激她的事情,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直到吴玲的电话打来,“惊醒”了病房的“沉默”。
“既然难得能面对面,趁着清醒,灵灵我也希望你能和喻柏好好聊聊,或许,能放下,你的病也能好一点。”终究还是理性压过了理智。
两人之间有猫腻,哪怕杨灵不告诉他他杨天青这半辈子难道还是白活了不成。
沉默半晌,杨灵还是咬着牙给出了回复,“好的,爸。”
“那我就先出去,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随时喊我,浠浠来这里的事你妈也知道了,我去拦着着点你妈。”
杨灵低着头,抚摸着已经哭累的浠浠没搭话,杨父知道她心情复杂,也没想着等到回复就自顾自推门出去了。
杨天青一走,空气又仿佛变得有些窒息。
过了好久,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些许哭腔,“杨灵,你知道我找了你有多久吗?”
她知道,以前她不知道,回来以后她就全都知道了。
低着头,泪珠又开始在眼眶盘旋。
“你也真够狠心的。”男人走近前来,坐在床边,扶正杨灵的脑袋,看着她那张泪流满面,以及瞬间爬上些许恐惧的面庞,尽管心疼至快要无法呼吸,但他还是要让她看着他,他只想让她知道一件事。
“我爱你,杨灵,我爱你爱到想每一时每一刻都能看见你,我爱你爱到你哪怕掉一根头发我都要心疼,我爱你爱到你天天跟在我身边我却不敢让你走进我的世界,”男人痛苦地呢喃着,抱着杨灵手顶在自己额头,痛苦地倾诉着。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年我若说爱你,他们是要杀了你的,我不敢,我不能,我每时每刻都想告诉你,我爱你,我不敢,我不敢,我保护不了你,我不能,是我对不起你...”
...
喻家是x省当之无愧的地下皇帝,共有主家分家共计20条族系,喻柏不巧,投胎成为了不是主家却是胜似主家的一条分脉家主的儿子。
这支庞大而又鲜为人知的家族主支之分五十年一次轮换,喻柏的老爸是个不甘心的主儿,自小心比天高,势要让自己所在的支脉有一天站在主家的位置上。
当年老家主结婚后没几年,很快就有了喻柏,雄心壮志更加蓬勃,直到喻柏七八岁那年某一天,喻柏的生母被主家的人明目张胆地制造了一场车祸,永远地送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只有姓喻的男人才配被喻家族法保护,除了主家的女人或许能因为主家的地位获得庇护,可一旦主家的人想要其他分支的女人死,分支甚至不能不配也不敢报仇。
喻家祖上子嗣兴旺,而传承了几百年的家族又怎会只剩下如今这些主支。
只要主家的人一天在位,喻柏这一支就永远只能忍气吞声,永远没法为那个可怜的母亲翻案,永远都得记着主家的警告。
喻柏母亲出殡那一天,一夜之间两鬓斑白的喻老家主将年幼的喻柏叫进了书房。
“喻柏,你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
“我知道。”喻柏神情满是仇恨。
坐拥着庞大的家业,想知道什么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来告诉他。
“喻柏,你给我记住了,在我们没有把主家那些人扳倒之前,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是你母亲如今的下场,”喻父的声音至今都在喻柏的耳边时不时地回响,
“14年后,也就是你21岁的七月,只有等到了那一天,只有扳倒了主家,只有让你喻柏的名字成为喻家的天之后,你才有资格为你母亲报仇,你才有资格去爱别人,才有资格随心所欲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
“你必须让自己无坚不摧,不存在任何软肋,喻家人即使在族法之外也不会对任何姓喻的族人动手,这是铁规,你妈不姓喻,所以她成为了别人杀鸡儆猴的工具。”
“喻柏,我只有你了,我会等着你走到那个位置上,我会等着为你妈报完仇,之后我就可以放心去陪你妈了,在此之前,原谅我,儿子,你最好别爱上任何人,真的,我会杀了她的。”
当年还算幼小的喻柏听到这句话时,惊悚地望向一向慈爱的父亲,那夹杂着怜悯,心疼以及不择手段狠辣的眼神彻底印在了他的心底。
13岁那会儿他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尽管只是少年人冲动荷尔蒙下的朦胧爱恋,监视的人还是发现了。
那个女生全家在某一次假期去国外旅游,全家魂归大海。
一切的发生过程都清清楚楚地录成了视频摆在了喻柏的面前,包括做手脚的人犯案的证据。
那天晚上的书房阴冷得可怕,冷得喻柏疼到了骨子里。
“你微不足道的喜欢都会是别人用来对付你的把柄,这次我只是给你做个示范,下一次,你喜欢的人在死之前,会遭受身为女人,身为一个人无法去想象的折磨,然后被录成视频,被人嬉嬉笑笑地摆在你的桌上。”
“与其让你遭受这些折磨,还不如我这个当父亲的当个恶人,我的手段我的底线比起那些人来讲,简直遥不可及。”
“你可以恨我,可以骂我,可以讨厌我甚至想要杀死我,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的儿子,或许没人会对你动手,但是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成为伤害你的工具,你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你就只能让你的世界孤身一人。”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作为父亲的身份教训你了,从明天开始,我会给你一批人,干净的,作为工具你可以用他们来对付任何人。”
“包括我。”
喻柏流着泪,不可思议地望向那个已经有点明显衰老的男人。
“从明天开始,看到我,称呼我为家主。”男人无比冰冷地丢下这一句话后自此难再相见。
那天之后,喻柏再次见到那个已经彻底隐在幕后的男人已经是在主分之争的那天上午,他亲眼见证了喻柏获得了其他所有分家的所有支持,成功成为了喻家家主。
他笑着把一个u盘递给了喻柏,拍拍他的肩头没说什么。
第二天喻老家主就传来了死讯,就在他母亲当年坠江的同一位置,他去陪她了。
“十多年未见,不知道你那边还好吗?我想你了。”
作为陪葬,也是违背了族法的惩罚,他带着当年的凶手一起下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