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唯你》是沙尘暴

7、孩子

　　浠浠不见了。
　　吴玲和杨天青只是换了个班，杨父离开前孩子正在午睡，吴玲就没去叫醒她，只是去看了一眼就去亲手做饭去了。
　　自己的外孙女全交给保姆也不放心。
　　两个小时后，叫孩子吃饭的时候，吴玲这才发现孩子没在自己的小床上，她还以为孩子去卫生间了，就一边笑着喊着一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根本没有。
　　吴玲有点小慌，慌里慌张地跑去玩具房，还是没有。
　　她问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有见到浠浠吗？”
　　“不是跟杨先生一起出门了嘛？”
　　“什么？你怎么不喊我！”吴玲有些崩溃，都不用想，她都知道孩子混出去一定去找她妈去了。
　　“我以为您知道，她当着你俩的面跟着杨先生出门的啊！”阿姨有点不明所以。
　　吴玲捂头，只感觉头痛欲裂。
　　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打给了杨天青：“喂？”
　　那边只是沉默隐约能听到孩子的哭声，没人答话。
　　完了，吴玲又忍不住泪了，上次灵灵看到孩子犯病她记忆犹新。
　　突然，“老婆，没事，灵灵现在还醒着。”
　　是杨天青的声音。
　　“怎么会？是不是太久没见，灵灵有点认不出来了？”
　　一说出口吴玲就感觉自己蠢的可怕，怎么可能，自己也是当妈的，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
　　“不是，喻柏也来了，”杨天青说话缓慢，意图让吴玲接受这天塌一般的事实，“他现在和浠浠一起站在灵灵的床前。”
　　“我马上过来。”电话那头吴玲尖叫着，马上挂断了电话。
　　...
　　一小时前。
　　喻柏和金海正在路边一个小咖啡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查到了什么？”
　　杨灵只要出现，就必然会有痕迹，有痕迹就意味着有线索可以查。
　　“杨灵是半年前回的国，回国后就一直在杨天勤集团总部手底下会计部门任职，闲差，也没多少活，具体信息查不出来什么，另外，我听她办公室小姑娘讲，她身体好像不太好，每天都在吃药，她办公桌有吃剩下的药，虽然没有标识，但我送去检验的那人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药。”
　　金海了解到的事实让他不由得对那个女孩有些同情。
　　“什么药？”喻柏有些不安。
　　“SSRIs，一种心理方面的抑制剂，多用于那些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心理患者。”金海顿了顿，又继续开口，“据那小姑娘说，杨灵可是把这种药当糖豆吃的，每次都是吃不少，而且那妹子还观察到，杨灵有严重的咖啡依赖，每天都会摄入大量的咖啡因，一会儿不喝都会有明显困意。”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喻柏扭头看向窗外，不敢让好兄弟看见自己的双眼。
　　“医院那边，据说那姑娘昏睡两天两夜了。”
　　金海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喻柏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只知道大三最后几天，喻柏去深山老林来了一次徒步生存，回来之后就开始满世界寻找杨灵，原本那个小跟屁虫却一下子玩起了消失，最后查到的消息就是这女孩出了国，连她父母都不知道她究竟在哪个国家哪个地方。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两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
　　好兄弟这么多年，他眼睁睁看着喻柏从原本勉强还算阳光的少年，变成如今寡言少语，行事狠厉，做事不择手段，甚至手底下的商业触角伸向了全世界各地，各行各业他都用钱开路，暗地里给所有人发的那张“通缉令”，可不正是杨灵嘛。
　　本来前段时间杨灵如此突兀地出现在两人眼前，天海楼那次，金海以为喻柏会现身帮杨灵一马，没想到这哥们饭都没吃完转头就去了他的心理医生那里。
　　“还好嘛？”眼见着喻柏的情绪有些不对，额头上的青筋直冒，金海就知道他肯定又犯病了。
　　“还好，还有什么消息嘛？一次说完吧。”
　　喻柏强忍着内心那疯狂的欲望，情绪在恐怖的躁动着，理智每一刻都在被消磨着。
　　金海叹了口气，“暂时没什么了，她回国的航班也已经查到了，从法国来的，已经让你那边的人去查了，估计要一段时间。”
　　杨灵好不好他金海一丁点都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兄弟，因为一个女人，八年了，找了整整八年，他的心理也不由自主地出了一点毛病。
　　他患上了严重的偏执症以及轻微的躁郁症。
　　杨灵每天都需要吃一大把药，他喻柏又何尝不是，他还伴有严重的失眠，睡不着觉只会不断加重他的心理疾病，以至于后来金海迫不得已都需要跟他打一架，敲晕他才能让他睡一个好觉。
　　为了不想被睡觉，喻柏甚至专门去学了拳击，导致这一方法越来越难以奏效。
　　直到金海某一天气急：
　　“你要是继续这么糟践自己，你甚至活不到找到杨灵的那一天。”
　　喻柏这才自己选择了找心理医生，催眠自己回忆过往才能安心睡那么一会儿。
　　外人都在传他喻柏为了断情绝性找心理医生催眠，却没人知道是因为一个女人让喻柏至此地步。
　　金海越想越头疼，索性也转头看向窗外，无言寂寥。
　　只是没过一会儿，金海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物，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对着窗外使劲比对。
　　“她是谁？”喻柏也注意到了街头那个小小的身影，穿着黄色的小裙子，背着卡哇伊的小黄书包，正拿着地图对着公交站站牌比比划划。
　　那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让他瞬间被“迷”的离不开眼。
　　“你有没有感觉她很像杨灵？”
　　喻柏一下子反应了过来，“是她的女儿？”
　　一瞬间红了眼眶。
　　“是。”金海不是傻子，不可能连那对小女孩的身世有所猜测的脑子都没。
　　听到肯定答案的喻柏立刻冲了出去，此刻那个小女孩身边已经多了一些闲人在指指点点了。
　　“这小孩大人有人见着没，怎么放心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出门？”
　　“好像一个人，我在中贸广场那边好像就见到她了，身边没见着大人啊。”
　　“要不要报警？”
　　“还是别了吧，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
　　浠浠还在对着地图比对着自己要找的地方，她只知道一个医院名字，顺着爷爷汽车启动的方向跟来的，一路上就根据公交站站牌和公交车行驶方向来确认自己的方位。
　　不远了，再有三站了就可以走到了，现在只需要等公交车来，跟着公交车走就可以了。
　　想着想着，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仰头望去，只感觉好高好高一个人。
　　下意识，“叔叔你有什么事吗？”
　　喻柏俯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与孩子平齐。
　　他努力让自己声音显得温柔，“你妈是不是叫杨灵？”
　　孩子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认识我妈妈？”
　　“嗯。”喻柏点点头，强忍着不让内心的情绪有丝毫泄露，“你奶奶是吴玲，你爷爷叫杨天青，你还有一个姑姑，一个舅舅，我没说错吧？”
　　“嗯。”小姑娘点点头，转眼间泪水就要湿润眼眶，“我想去找妈妈，但爷爷奶奶不让我去看我妈妈，我就想着自己去找我妈妈，叔叔你可以不告诉我爷爷奶奶吗？他们知道了肯定要把我抓回去不让我见妈妈。”
　　“可以。”喻柏内心的偏执与冲动越发极端，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不适合出现在杨灵面前的，但是此刻内心的理智几乎要被冲击殆尽，他想要看到她，哪怕让他再不当人一回，哪怕这次这次之后这辈子都不再相见，他都渴求只能再见她一面。
　　自私狂乱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叔叔带你见你妈妈好不好？”
　　“真的嘛，太好了，谢谢帅叔叔！”小姑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眼前的男人会是什么人，大抵是天生的缘分，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浠浠只感觉这个男人的话可靠，值得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