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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52 ...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破开天幕洒在实验大楼的顶层。刺目的光线从窗帘后溜进来,唤醒了昏睡一隅的人。
      终端机传来消息提醒,昏暗中,人影动了动,他松了松被枕得发麻的手臂,坐直身姿,打开了显示屏。
      【江云戚】澜澜的各项数值已经稳定下来了。实时监测仪捕捉到了外溢的信息素,腺体内承压状况良好。
      【星云实验室】好。
      他关闭了终端机,坐在桌前发着呆。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盘旋,逼迫他往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望去。
      那里有一团黑影,像烟雾一般在空中漂浮,黑影凹出了一张狰狞的面孔,厉鬼的诅咒在肆无忌惮地欢呼这一时刻。
      “alpha拥有更完美的基因、更强健的体魄、更高的智力。未来,只有alpha才能在更恶劣的宇宙环境中生存下来。”
      “omega是alpha的附属品,是全人类进化为更优质的alpha前不得不携带的补丁。”
      那个声音发出令人作呕的尖笑。
      “这是符合生物进化法则的真理。我会用毕生的研究来证明这一点。”
      闭嘴,姜明旭。
      他恶狠狠地将桌上的资料往角落砸去,嘭地一声,资料穿过黑雾,摔在墙上。
      你不过是阴魂不散,没有实体的一缕怨念,而我还活着,有足够的时间将你的毕生心血摧毁、推翻,你拿什么和我斗?
      黑雾仍在嘲笑着,他指着终端机说:那就是我的实验成果。他的一生,只能依附着alpha而活。
      何枢,你就算再聪明,也只是一个没有alpha的安抚信息素就无法思考的omega。
      你无法破解我留下的死题。
      你斗不过我。
      黑雾在膨胀,占据了几乎所有的空间。透光的窗帘被封死,他端坐在桌前,任由黑雾将他的口鼻捂紧,将那双缀着怨恨的眼睛吞食。
      啪地一声,房间的灯被人打开,有人哼着歌靠近。自动门传来开锁的滴滴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看见坐在一堆资料中间的人,男人先是一愣,连歌都忘了调。他探头去看对方的样貌,在确认了对方身份后,松了口气,笑道:“shu?你进资料室怎么不开灯?”
      舒允侧过头,在见到来人时眯起了眼。
      “小和。”他温声唤他,“你新研发出来的试剂,给我看看。”
      “啊……那个啊。”费和支支吾吾,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靳总说效果不行,让我再继续改进。”
      “没关系,我帮你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真的?!”费和眼睛一亮,“那你等等,我马上把样品和实验报告拿给你!”
      舒允笑着点了点头。费和哼着歌,开心地离开了资料室。
      他走后,舒允取出藏在口袋里的终端机,拨出了一封加密语音通讯。
      “喂?”接通后,对面的人声音沉闷迷糊,像是刚刚睡醒。
      “小玖,是我。”
      “老、老大?!”对面一阵慌乱,他清了清嗓子,“你、这么早啊,哈哈哈……”
      “帮我个忙吧。”
      “您请说、请说。”
      “帮我查一查徐淮景。他的所有信息,包括公开与非公开的,都整理出来发给我。”舒允紧握着拳头,眼底浮出浓浓的阴郁。
      “啊?”通讯那头,刘玖沉默片刻,咬咬牙,道,“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等我和老章顺利从联盟溜走后。不然我可就真出不了国境了。”
      “可以。”

      听见“嘀嘀”门开锁的声音,应澜眼珠动了动,不满地皱紧眉,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车轮的滚动声朝他靠近,被这细微声响打扰到的应澜还没来得及睁眼,一只冰凉的手便贴近了他的脖颈。
      应澜被刺激得彻底清醒了过来。那只手很快撤离,只在皮肤上留下了一点余温,他睁开一只眼去看手的主人,看到徐淮景坐在一台自动轮椅上,正低着头面色严肃地在终端显示屏上输入文字信息。
      应澜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全身都处于一种很难去形容的倦怠状态,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下面传来,他的神情一顿,就着这种匍匐在床上的诡异姿势记起了这几天的荒唐事。
      一些不可言说的马赛克画面在脑海反复上演,从轮椅到地板到床铺都让人无法直视。应澜憋红了脸,罕见地忸怩起来,扯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藏了进去。
      隔着被子听到徐淮景的轻笑声,应澜变得有些生气,他想起这个人好像不久前还被送进ICU抢救,到现在都一只手一只脚残废着,可精力却是比他一个除了发情期不正常外一点基础病都没有的健康青年都旺盛。
      他猛地掀开被子,边上衣冠楚楚的alpha见他终于露面,非常贴心地为他递来了一杯温水。
      应澜努了努嘴,接过水杯,老实地靠坐在床头,一口口地将温水饮尽。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徐淮景接过空了的水杯放置到一旁的方柜上,轻声问他。
      应澜摇了摇头,徐淮景便放下心来,像汇报工作一样将这几日应澜的亲属们对他的关心一一传达。
      “江副院长让应澜先生发情期结束后回医院复查,等会我们下楼吃午餐,再一起回可以吗?”
      应澜一脸嫌弃地缩回被窝,背对着徐淮景冷脸道:“应澜先生知道了,请徐淮景先生先走一步吧。”
      “……”空调运转,将房间里的空气涤尽。应澜已经带上了抑制环,但徐淮景好像还能闻到清甜的信息素气味,他耳根发红,驱动轮椅来到床的另一边,笑着将应澜头上的被子拉下来,迎着他谴责的视线轻声唤他:“澜澜,一起下楼吃午餐?”
      “……”应澜不想轻易放过他,但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他只能将追责一事延后,在简单的洗漱后,跟着徐淮景出了门。
      徐淮景告诉他,他们就在医院附近的商务酒店,这几天一直意识朦胧,对附近这个概念不太清楚,直到他坐上酒店透明的观光电梯,看到了对面刻着“新月星第一医院”字样的大门。
      “……还真是医院附近啊……”应澜扯了扯嘴角。
      “我们不能离太远,”徐淮景向他解释,“那天的情况没有人有把握标记能真的起效。这里的话,如果中途有异,我们可以最短的时间回到医院。”
      话题到这里,徐淮景便索性一边吃饭一边将那晚发生的事情以及病情的凶险都与他一一说明了。
      那天晚上,应澜和于羲乔被一个菜逼差点用沙地越野撞飞,情急之下他替于羲乔挡住了砸下来的树干。树干连带的粗枝不偏不倚地砸中他的后颈,受此影响,在遭遇高浓度信息素冲击导致病情复发后,他的意识其实始终被砸后的剧痛吊着,尽管大部分时间都在梦里“漫游仙境”,但也多少对身边发生的种种有所感知。
      这么一看,能被徐淮景临时标记就缓解了病情的自己还算争气,毕竟,这种事情,真要中途生出变故才最可怕,应澜再怎么积极配合治疗,也绝不愿意将自己的床事暴露给一众叔伯长辈。
      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小腹刺挠。
      “听说舒允教授是信息素方面的权威专家,这次也多亏他及时的判断才让你的病情好转。”
      徐淮景说着,抬头去看对面的应澜。他认真地切着盘中的牛排,对此像是没有多大兴趣,甚是敷衍地“嗯--”了一声。
      应澜倒不像他表现的这般毫不在意。只不过是在同一天晚上,得知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该有的冲击早就过去,再往后,说舒允对他的病情有多了解、对他的治疗有多关心,都没什么可意外的了。
      比起这个,他第一次度过一个完整又正常的发情周期,如此新奇体验倒是让他感叹不已。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说起这个祸……
      “你知道吗?淮景哥,”他严肃地看着徐淮景,带点心有余悸的告诫,“人真的不能背后议论别人。”
      “……”徐淮景对他突然转变的话题始料未及,分了一缕神思考他是不是在拐着弯说自己。
      紧接着,应澜说:“肯定是因为那天下午我和你还有纹纹在背后议论钟二爷爷家的小儿子三婚,我才会差点折在他大孙子的菜逼车技下。”
      “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于羲乔怎么样了……”他叹了口气,眼神里多出了些许担忧。
      徐淮景窥视他的反应,确信他并不清楚舒允的真实身份,便也不再就此讨论下去。
      吃完午餐,两人回到医院。江云戚已经提前从徐淮景那里了解了应澜的状态,见他气色不错,也没多说,开了单就催他赶紧去把该做的检查都做了。
      有徐淮景陪着,江副院长也不跟着四处跑了,坐在办公室里接收检查报告单,处理工作事务,确认好各项指标数值没多大问题后,便直接将出院医嘱发给了徐淮景。
      徐淮景在三天前便已经办理了出院,他的各项炎症指标都已经正常,其他外伤也好得七七八八,就剩最严重的那三处枪伤,恢复起来还得花些时间,但以出院标准来说,已经足够了。
      应澜在与他的闲聊中得知,这人在他每天疲惫得睡着后,居然还要回社维局一趟处理堆积的工作。实在不敢想象,徐局长带着一身omega发情信息素的气味回到局里,下属和与他对接的调查组成员都是什么反应。
      应澜只能祈祷,认识的人不会将这件事与他扯上什么关系。
      应澜坐在住院部楼下小花园的长椅上仰头望天,心不在焉地听着徐淮景向他转达江副院长的医嘱事宜,徐淮景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无奈又有点好笑地止住话头,唤他:“澜澜?”
      “嗯?”他慵懒地拉长调子回应,也不去看徐淮景,徐淮景沉默片刻,拉过他往后架在椅背的手紧了紧,应澜这才摆正坐姿,用眼神表达疑问。
      “你的发情期已经结束,有些事我们应该谈谈。”徐淮景认真地直视他的眼睛,道。
      应澜歪着头凝视了alpha片刻,点点头,笑着问他:“要不,去我家坐坐?”
      时隔大半个月,终于顺利回到家的应澜感慨万分。保姆机检测到主人的回归,尽职尽责地将房间的空气温度、湿度全都调整至最舒适的数值,徐淮景换回了拐杖,跟在应澜身后一瘸一拐地进了门。
      应澜让徐淮景先去沙发上坐着,自己走进厨房,从置物柜里找出了之前徐淮景探病时给他带的葡萄酒。
      深红色的液体顺着杯壁落入杯中,应澜给徐淮景倒的那杯堪堪覆盖过杯底,给自己则添了近一截手指高的容量。他举起酒杯,笑着对徐淮景说:“我早就想试试这瓶葡萄酒了,一直没找到机会。不过你伤口没好全,尝个味道就可以了。”
      “淮景哥,庆祝我们顺利出院!”
      酒杯轻碰,发出叮地一声。徐淮景轻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看向应澜,两人在葡萄酒的香气中对视,在短暂的眼神交流后,徐淮景先一步开了口。
      “在Nebula的晚上,我曾以了解不深为由拒绝过你的表白,我想你能看出来,我当时下意识地在规避一些风险。”
      “到如今,算算时间,并没有过去太久,”徐淮景垂下眼眸,很轻地笑了一声,“却又像是已经过去了数个年岁。”
      “那场度日如年的生死劫,可抵得过我前面二十多年的惊心动魄了!”应澜顺着他的话,说着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徐淮景抬手轻轻掠过应澜的眼尾,正色道:“要谢谢澜澜,给予了我诸多勇气和帮助。”
      “也谢谢澜澜的青睐,让我能正视对你的心意。”
      斜阳落在应澜身后,他像只狐狸一般眯起了眼。
      “现在是兑现我的承诺的时候了。”徐淮景拉过他的手,低头亲吻了他的手背。
      “不过,我是个固执且贪心的人,并不满足于对你的一次临时标记,或者短暂地拥有你的一段人生。所以,如果你允许……”
      “可否在你未来的每一次发情期,都允许我陪伴在侧?”
      午后阳光明媚,从落地窗外偷溜进来,披在徐淮景的肩头,他的眼睛是明亮的,映射着橙色的光。应澜抬起头去捕捉他眼睛里的柔软,在他偏低温的手心恶作剧一样地挠了挠,笑着说:“徐淮景先生的野心可真大。”
      徐淮景没有做出任何反驳或者辩解,应澜知道他是一个说话会经过深思熟虑的人,这个表白的分量可比之前应澜像是头脑发热说出来的话大多了。
      因此,应澜移开视线,很认真地思考了两秒,又回望进徐淮景的眼底,道:“你知道我之前和钟傲订过婚对吧?你还参加了。”
      徐淮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件事,但应澜的眼神很严肃,于是他没有插话,点了点头安静地听他说。
      “通过标记缓解我的病情……”应澜的手指在徐淮景的掌心划着圈,“在我第一次发病后,舅舅便提出过这个治疗建议。”
      “钟傲就是他给我开的处方单。”
      “舅舅检测过,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在80%左右,加上我算是从小在钟家长大,我的两位母亲和舅舅都觉得让我正式成为钟家人是个不错的选择。而我……我当时被病痛折磨得受不了,觉得只要是能够活着,其他都无所谓。”
      “在舅舅的撮合下,我们举办了订婚宴。一旦我下次发病,钟傲就能顺理成章地标记我。”
      “不过他比较背,赶上我的长间隔期,我有整整三年没有任何发情征兆,这期间,他桃花不断,和于羲乔又纠缠不休,我便和舅舅提了解除婚约,但他一直没同意。”
      “到第四年,我的第二次发情期到来,终于有了验证标记效用的机会。却没想到,我对钟傲的信息素气味产生了排斥反应,治疗方案便以失败告终。之后,我一直通过别的方式延缓病情的发作,直到今年,我在首都星的主治医生告诉我,他已经束手无策。于是我回到新月星,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加入了舅舅主导成立的实验小组。”
      “其实,我已经做好了治疗方案总有一天会失效的准备。但你的标记起了作用。”
      他的笑容逐渐消失,变成了忧虑。
      “从前我认为,所谓的信息素匹配度是一个只存在于alpha与omega之间的医疗骗局,人的情感……怎么会被这种不可靠的数据左右呢?不过是为了筛选优劣、提高生育率的一种说辞。”
      “但是你看,这真是一种奇怪的病,”应澜笑道,他的眼睛里带着点自嘲的意味,“像是一个诅咒,如果我找不到与自己高匹配的alpha,得不到标记就不配活着……”
      应澜讲述他的病情发展、讲述他对信息素匹配值的看法,却始终不去触及徐淮景的表白。但徐淮景已经听懂了他的顾虑和不安,并且对此早有答案。
      “你认为,我是因为标记和信息素匹配度才想要回应你?”徐淮景问他。
      应澜眨了眨眼,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听起来,澜澜对自己、与对我的认知也都有失偏颇。”徐淮景笑道。他执起应澜的手,制止了应澜手指圈画的行为,又将其捧在手心,像是捧起一件稀世珍宝。
      “你对我来说是特殊的……请你相信,你不会因为标记与否而失去作为应澜的权力,而我,也并没有你想象中那般良善,会单纯地被信息素匹配值套上枷锁。”
      那晚之后,徐淮景回过一趟医院,与江云戚在办公室就未来的事促膝长谈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知道你们曾经进行过高浓度的信息素交换,澜澜对你没有排斥心理,所以当时我们认为你的标记起效的可能性非常大,但说实话……”江云戚叹了口气,继续道,“这并不能为我们对他的病情研究起到多么正面的影响。如果他只能通过你的标记缓解病情,这对你、对他,都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清楚你与澜澜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也不知道你与你的家人对此会有什么看法,徐家与我们太过悬殊,我无法保证……”
      “……我担心因此约束你与澜澜的未来,甚至造成悲剧……”
      “实验小组会继续研究其他治愈方案,作为他的亲人,我必须为他留好后路。至于未来的打算,等他发情期结束,我希望你们能认真谈一谈……”
      徐淮景究竟对应澜的感情有多深?是否有权力、值得拥有应澜的余生,在应澜并不清楚他的真正面目的当下?
      徐淮景在每个与应澜卧榻而眠的夜晚、清醒地沉溺于他的信息素中,与他唇舌相依的时刻,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徐淮景调查过许多关于应澜的信息。知道他就读的每一所学校、拿过的每一个奖项、参与的每一个项目。
      为了证明他的清白,徐淮景对他进行了诸多试探,甚至就在刚才,也在试图通过应澜的反应去验证,他是否有所隐瞒,对那些秘密是否知悉。
      徐淮景知道了那么多与他有关的事,又在与他的相处中触碰过他的真容、窥探到他的灵魂,很难不被吸引。
      但应澜对此一无所知。
      黎叶琴告诉他,他可以去爱任何人、也值得被爱。
      但徐淮景做不到去爱任何人。
      他看着应澜荡漾在情欲中的眼睛,听他的低吟与心跳的律动,闻他的信息素气味,品尝他的味道,最后得出了唯一的结论,他只想去爱应澜。
      哪怕应澜在得知他所有的秘密后,会离他而去,他也无法控制对应澜的本能渴求。
      应澜抽回放在徐淮景手心的手,像是彻底放弃了思考,两眼一闭,将自己摔进徐淮景的怀里。
      他的呼吸喷在徐淮景的锁骨上,抬手去撅徐淮景的脸,恼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老是让人自己体会?但凡理解能力差一点,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徐淮景不知道究竟哪句话让他产生了如此困扰。于是他只好亲了亲应澜的头发,重新对他说:“我想与你共度余生,请问应澜先生可以答应吗?”
      应澜静默了片刻,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还是先拒绝吧。”
      “……”
      徐淮景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后背发凉,隔了好一会儿才出声:“是因为我上次拒绝了你……”
      但是应澜没顾上他的紧张,从他怀里坐起,很是严肃地对他说:“你知道吗?我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追过人。”
      徐淮景满脸问号,看着他不知如何回答。
      “请徐淮景先生配合一下。”他又眯起了自己狐狸似的眼睛,凑过来亲了亲徐淮景的唇角,“再让我追一段时间吧。”
      “……”
      “我从纹纹那里打听到了不少东西,你不能跨度这么大,提前破坏我的计划,这是胜之不武。”
      “……”
      “先从第一次的正式约会开始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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