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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千军万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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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刀爷那金刀挥来时,江之窈以双拳相迎,两者相碰之时荡起猎猎狂风,只见江之窈很快拳变掌夹持住了刀,正欲滑步向前以膝击之。
那六刀爷也非等闲之辈,很快看出江之窈的企图,于是干脆高扬起来刀,江之窈被带着双脚离了地,她眼疾手快迅速放开了刀,落去一旁。
江之窈摊掌屈指,只笑:“再来。”
周围金马团的人正要上前,六刀爷将他们制止住了:“都别上来!”他朝地上啐去一口,再次扬刀,“你个臭娘们——”
江之窈后仰避开,很快旋身,很是灵巧的窜到人身后,一个抬肘。
那六刀爷背上遭此一击,踉跄着朝前去,险先摔倒。他还要挥刀再来,江之窈又一次避开窜去人腰侧,依旧一击。
她身形极快极灵活,把这六刀爷揍得直叫唤,周远山远远看着,心下叹服。
江之窈最后不打算玩了,开始蓄力:“你的刀……”这一拳是她凝上了气的拳,于是那拳周萦绕青波,青波荡出时直将六刀爷掀飞去了四丈外,“太慢了!”
这一拳,让周遭都陷入片刻的寂静。
周远山默默感慨,只一招就给一个自在境的沙匪打飞了……恐怖……实在恐怖。
这寂静并没多久,就被这堆沙匪蜂拥而上的阵仗打破了。
金马团的人此刻呈现一种包围的方阵,六刀爷从地上爬起来,面面部涨红的喘着粗气:“臭娘们会打架了不起啊?我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金马团的厉害。”
这列的阵只单单围了江之窈,周远山退避得倒远,他始终以观望的姿态:若说单挑,这些人确实不是这姑娘的对手,而现下金马团可是列了他们的‘千军万马’阵。
他笑,更有意思了。
而阵法中心的江之窈笑问:“这是,群殴吗?”
她很快架势,只见这阵的西南方向率先出来一人扬刀,她正打去时那人又猛地撤回,再换了东南方向的人出来。
便是这样要打未打的行进,倒让江之窈瞬间起势又瞬间脱劲,颇为费力。
这样下去不行,这分明是要耗她的!江之窈很快反应过来,不再被动进攻,反而找准了一个方向就去打,没曾想这帮人也跟着她的动作移了位,分毫近不得。
然而金马团的人也不敢贸然进攻,毕竟这姑娘拳法不容小觑,于是那六刀爷在旁只道:“认输吧,你破不了我们这阵的。”
江之窈扫过这帮人一眼,呸一声:“就凭你们?”
江之窈的眼神落到远处看戏的周远山身上,见他如此悠哉,她忽而想到了什么,直径跃去人的身侧,那金马团的包围圈也随之移动,于是这周远山便同她一起入阵了。
江之窈拍了拍周远山,对着金马团的道:“这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风三郎,谁认输还不一定呢。”
周远山面上镇定如常,吐出的轻语里有些咬牙切齿的:“姑娘这是何意。”
江之窈凑到他耳边:“风三郎如此悠闲看戏,想必有破阵之法吧。”
周远山忽而一笑:“我若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莽夫,姑娘岂不是失算了?”
“那就一起死呗。”江之窈在他耳边吐着气,眼睛直勾勾盯着,“可你会是么。”
周远山眼神微动,嘴角笑意更深了,看来,他只能帮着破阵了,于是他说:“江湖阵法之术,若我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周远山起初是想看看这姑娘用蛮力如何破阵,也并非要见死不救,不过是打算磨磨这姑娘,没曾想她很聪明,直接利用到他的身上。
六刀爷骂一声:“我去你奶奶的三郎四郎的,今儿个你和这小白脸都得死!”他抬手,示意金马团的人架势。
周远山眼风掠过一圈,悠悠开扇,道:“先击正北位,再朝西南位,最后破正东。”
江之窈照着他说的就打,最后直将金马团的一员击飞了出去。
周远山继续道:“东南位,转西破北。”
江之窈再是出击,这时掀飞了三人两马。
那六刀爷眼见不对,提刀就要朝周远山砍去,江之窈见状一个飞腿扫去,刀腿就这般相撞在周远山的颈侧,他依是纹丝不动,继续道:“西北位,最后蕴力转南,此阵可破。”
六刀爷的刀脱手飞出,而那江之窈很快蓄力,一拳挥出……
一群人鼻青脸肿的蹲着挨着,他们跟前堆着一把把刀,而江之窈正美滋滋的围着篝火烤肉。
那抱头蹲下的六刀爷试探着开口:“姑奶奶,你看这吃的也给你了,武器我们也交了,接下来我们……”
江之窈眼一瞥,哼一声:“你们作恶多端,得跟我去一趟官府。”
“也行、也行。”六刀爷长舒一口气。
去官府无非关上几年,总比被这姑奶奶打死得好!
于是第二天天刚朦朦亮,这黄沙道上又多了人,连着一串的在道上慢行。
江之窈实在无聊,而那帮沙匪,她只要开口问,全结巴着答,更是无趣,她只好逮着周远说:
“你叫什么名字?”
“你一千多两换这个朱老七去干嘛?”
“你怎么看出阵法破绽的?”
“你武器是扇子吗?”
周远山只答:
“周远山。”
“有事”
“实力”
“不是”
周远山不等江之窈再开口,很快反问:“我倒有些好奇姑娘的名姓。”
江之窈:“江之窈。”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想到什么似的,再是问道:“你说你的阵法第一,是什么阵法都能破吗?之前那个千军万马阵,在你眼里什么程度?”
周远山语气虽淡,可面上神气得紧:“不说十打十的,江湖这阵法十有八九,我都能解,千军万马阵不过乡野把戏,算不得台面。”
江之窈这下又重新看得起这风三郎了,她打架没怕过,但是这破阵属实不太熟练,于是她又说:“那你能教我阵法之术吗?”江之窈可不想有什么短板。
周远山却只是敷衍过去:“姑娘可自行到西海来去门拜师学术,他们可是专习阵法的多年老门。”
后来的话头,多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没多久便到了且末北城,将一众沙匪押去官府后,周远山提出要去一趟客栈。
于是二人便在且末最大的客栈坐下了,周远山让江之窈先坐会儿,他去拿行李与点些好酒好菜。
“你背那么多东西上路?”江之窈瞥见周远山从客房里背出的藤箧,好奇地探头去望。
周远山落座,给自己斟了杯茶,故弄玄虚地:“这可都是我安身立命的宝贝。”
他再是挥手,小厮端着木盘便来,一一将盘里的菜上到桌上。
“来,这一桌都是我专程点的好菜,来尝尝。”周远山对满桌的珍馐挑眉。
江之窈拿出长筷,自顾自吃起来,周远山此时眼神里的揣摩愈发多了——这些菜,他都悄悄下了不同程度的毒,只因为他要试一试这江之窈。
世人都道他夺命风三郎,三丈以内让人腿软无力,其实全都归功于他擅制毒,制出这名为‘山水’的毒。
此毒无色无味生效极快,短时间内可锁人气功软人筋骨。他将‘山水’制成丸,藏于他的墨扇之中,但凡离他近些的武学人士皆会中毒。
周远山自个也不会幸免,他之所以还能行动如常,不过是提前服用了解药。
这江之窈每个菜都尝了一遍,最后只说:“还行吧。”
周远山:“……”
她为什么,毫无反应?
突然!
江之窈面色扭曲十分痛苦,她撑着桌子,手四处挥舞,周远山见状很快从袖里拿出解药,正想喂她,只见江之窈摸到了茶壶一饮而尽,她说:“噎死我了!”
周远山嘴角抽搐了。
江之窈看见他手上的药瓶,疑道:“你这是干嘛?”
周远山很快将药瓶灌入口中,只笑:“饭前一瓶……补补身体”
他的猜想这时候才真正得到了印证,难怪他的‘山水’对她无用,这人真的是百毒不侵。
“你怎么不吃啊?”江之窈这才问他。
“我吃啊,我吃的啊……”周远山被这一问,很快将菜都扫了一眼,最后挑了一个毒性最小的菜胡乱吃了一口。
只能待会吃解药了,他心里默叹。
两人稍作休整后,再次踏上了去敦煌的路程,此刻红日高升,红艳艳的炽烤着大地,一切都是橙黄的。
今日无风,所以漠地又闷又燥,江之窈被热得话也没说了,很是沉默,倒是那周远山开始搭话:“江姑娘拳法如此奥妙,师出何门啊?”
江之窈:“无门无派,山上来的,你呢?”
周远山轻笑:“我啊……”
突然!
狂风乍起。
这风裹挟着沙粒,模糊了前方的长道,亦将人的脸刮撕得生疼,这风太猛太邪,竟让人身形晃荡。
江之窈很快凝气镇体才没被吹倒了去,周远山则没那么稳当了,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直往后退去,江之窈见状很快去握住他的手。
这一握,让江之窈一惊,此人竟完全没有凝气!
在这江湖里,气是最基本的。
只有先凝了气才能开始修行,而后再到去运器,有擅长的武器后便能形成自己的一套功法,才算是踏进筑基境。
这朱老七都算个筑基境呢,而这以“夺命风三郎”闻名江湖的周远山,竟连凝气也不行!
而下一秒,自风暴里窜出一个黑影,直奔骆驼背上的朱老七而去。
江之窈察觉到了这异动,很快松开周远山的手,抬腿便扫。
那黑影连忙翻身后仰去避这腿风,稳当落在离江之窈三丈外落地,而江之窈才在这时看清他:是一个长相白净的少年,眉眼中心有一红痣。
而少年的左小臂上有一块方形长盘,长盘中心的银环正飞速旋转闪着红光,而那红光处竟是源源不断朝外旋吐着气波。
江之窈将骆驼和周远山都挡去身后:“你是何人?”
少年并未开口,却只听周远山说:“在沙漠控风,想都死在这里么,鲁明野。”
少年轻笑,叹了一句:“师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