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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报应不爽,十美宴藏别样心意 ...

  •   三才鬼回了几句,话音未落,乌斯曼便疯狂摇晃起铁栅栏,整间屋子都随之震颤。他双眼赤红似火,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能立刻冲进牢笼,将三人撕成碎片。我示意娜沙翻译,她面露难色,犹豫片刻才艰难开口:“他们说……当初就该斩草除根,还恬不知耻地炫耀,在他两个女儿被迫以身体携带武器前,他们……他们还玷污了那两个可怜的女孩……”

      三才鬼的话如同一把把利刃,彻底点燃了乌斯曼心中的怒火。那无耻至极的言语,尽显其残忍堕落,让人听后不禁脊背生寒。

      三才鬼那番禽兽不如的话,似淬毒利刃,狠狠剜着乌斯曼这位父亲的心。他青筋暴突的脖颈、几近扭曲的面容,无声控诉着三人的罪孽。都到这般绝境,他们竟还能吐出如此丧心病狂之语,足见良知与人性在他们心底早已腐坏。

      我与管仁、申剑对视,三人眼底皆燃着怒火,彼此点头,惩戒已然蓄势。我运转血丹,法墨双剑磅礴之力如潮水般在左手汇聚。刹那间,一白一青两道气剑破风而出,穿透粗重铁栏,在空中交织融合,化作凌厉剑气,直取中间那人膻中穴。那厮已六日粒米未进,在我全力一击下毫无招架之力。气剑精准命中他的膻中穴,他惨叫一声,血如雾溅,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撞在后墙昏死过去。

      未等另外两人反应,我意念微动,法墨双剑似灵蛇出洞,接连击中他们的膻中穴。两声惨叫划破空气,二人口吐鲜血,被击倒在地,抽搐不止。

      如此雷霆手段,惊得乌斯曼与娜沙呆立当场。娜沙湛蓝的眼眸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崇拜,目光紧紧锁住我。我示意魏崇打开栅栏,踏入囚室。伸手粗暴地翻转一人,右手如鹰爪般狠狠拍向其丹田。那人惊恐求饶,叽哩咕噜的话语我全然未听。掌心之下,一颗清凉气丹清晰可感。我运转气息逼出气丹,左手捏开他嘴巴,淡蓝色气丹飞出。就在我欲碾碎它时,异变陡生——气丹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嗖”地钻进我胸前的日魂玉佩中,消失不见。

      剩下两人挣扎起身,连滚带爬扑到我脚边,磕头如捣蒜,求饶声此起彼伏。我冷眼一脚踹翻一人,正要再动杀招,娜沙小跑着冲过来,金色卷发飞扬,湛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好奇:“你难道不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等料理完他们,再听不迟。”我话未说完,掌心凝起凌厉气劲,狠狠拍向那人丹田。一股温吞气劲自掌下汹涌而出,此乃传说中威力绝伦的“旋风斩”。果不其然,逼出的气丹刚离其口,便如归巢倦鸟,直直没入我胸前的玉佩。

      见求饶无用,最后一人蓦地挺直脊背,脖颈青筋暴突,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阴鸷如毒,死死瞪着我,恨意似要凝为实质。我不为所动,依样打散他的丹功,待气丹被日魂吸纳,才转头问娜沙:“他们方才说了什么?”

      娜沙眼波流转,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们说只要饶过他们,金山银山、绝色美人任你挑,还愿奉你为主,终身追随。”她俏皮眨眼,调侃道:“这般诱人的条件,可心动了?”

      “心动?”我挑眉,目光如炬,“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以无辜少女为武器,残害苍生,此等行径禽兽不如。他们的财富沾满鲜血,我不屑一顾。留他们性命,不过是让乌斯曼给他们被残害的百姓讨个公道。”

      娜沙眼中的崇拜更浓,转身将我的话一字不落地转述。我看向魏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魏权请来的‘贵客’,也该让他们见上一见。不然,他怕是要怪我们招待不周。”

      魏崇心领神会,笑意中透着冷冽:“好,就让他们在此团聚。但愿这铁窗之内,他们能认清自己的罪孽。”

      管仁轻叹,手掌沉沉地落在魏崇肩头,喟叹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豺狼岂会弃食肉之性?”言语之中,满是对“三才鬼”冥顽不化的笃定。

      众人步出秘室,乌斯曼眼眶泛红,激动不已,忙示意娜沙代为转达谢意,言辞恳切,承诺定有厚礼送到天龙山庄。我抬手制止,“厚礼就罢了。烦请转告乌斯曼先生,这三人暂押在此,他返程时找魏崇领人便是。今日之事,还望守口如瓶,权当南柯一梦。”

      娜沙颔首应下,搀扶着乌斯曼离去。没走几步,她突然松开手,踩着细高跟小跑折返,金色卷发如灵动的弧光在身后飞扬。“卫先生!”她眼波流转,湛蓝色眼眸中盈着笑意,修身衣裙将丰满身躯勾勒得惊心动魄,声音甜腻:“今晚能否赏脸,我想单独请您吃顿饭?我说过要好好答谢——”尾音婉转,似含无尽风情。

      管仁眼尖瞧见这一幕,一把拽过申剑闪到一旁,还不忘抛来一个促狭的眼神。我喉结微动,强行移开视线。娜沙浑身散发着勾人魅力,这般性感尤物当前,我自知定力不足,若应下邀约,难免失了分寸。于是按捺住心头的悸动,“多谢好意,有事在身体,实难从命。”

      我们踏着夜色回到别院,餐餐桌上十盘珍馐早已备好。青瓷盘盏间,几道菜色莹润似玉,另几盘却透着生涩,宛如未脱稚气的习作。

      魏玥手执汤匙轻叩白瓷盘边,叮咚作响:“本想凑出个十美宴,奈何紫烟姑娘闭关修炼凤丹,咱们九人做出了十道菜。”她眼波流转,笑意中藏着狡黠,“有些是新手试做,哪怕口味不佳,诸位也得赏脸吃完。”

      我的目光被那盘糖醋排骨勾住。琥珀色酱汁裹着肋排,油亮的焦糖色泛着诱人光泽,蒸腾热气里似有梅子香浮动。我筷子刚触到排骨,对面传来刻意压低的咳嗽声。抬眼一看,齐珏垂眸端着茶杯,一缕秀发在鬓边轻晃,见我望来,她指尖微顿,朝我轻轻摇头。

      可惜这提醒晚了一步。我的牙齿已咬开排骨焦脆的表皮,一股腐木般的涩感瞬间席卷舌尖,腥气如浸雨的兽皮,裹着若有似无的咸味在齿间翻涌。我强忍咽下,喉间泛起一股腥锈味——原来摆盘之下,排骨内侧早烤成焦炭,油脂渗出凝成灰白的硬痂。

      看到齐珏绯红的耳尖,我恍然明白。指尖叩桌,故意用筷子敲打瓷碟:“这火候绝妙!”我夸张地咂嘴,喉结艰难滚动,“外酥里嫩,酸甜回甘,快尝尝。”说罢仰头饮尽半盏酒,辛辣酒液冲散了口中的腥气,却冲不散心底的笑意。

      我夸张赞叹之语尚在半空,齐珏杏眼怒睁,那淬冰般的目光直刺过来。

      范嵘与管仁早被我挑起兴致,两双筷子同时伸向焦黑的肋排。肉块入口瞬间,二人脸色僵住。范嵘喉结剧烈滚动,几欲呕吐,司法眼疾手快按住他的肩膀,冷声说道:“再难吃也是心意,谁吐出来,往后厨房杂役便归谁负责。”

      范嵘发出垂死般的呜咽,硬生生咽下排骨上的焦肉,抓起酒杯猛灌。辛辣酒液呛得他眼眶泛红,却仍咬牙强笑道:“这独特的风味……敢问是哪位妙手的杰作?当真绕梁三日,回味无穷。”

      “吃你的饭,就你话多!”司法按住他手背,竹筷与瓷盘相击,脆响盈耳,“今日有言在先,不论珍馐糟糠,都得清盘。否则往后灶火油烟,便亲力亲为。”

      徐菲掩唇轻笑,“男人家应该知道珍惜,有女子愿为执炊扫帚,便是天大福气。至于滋味……”她斜睨众人扭曲的脸色,尾音婉转,“多尝几回,自会习惯。”

      管仁晃着酒杯,酒液在杯中潋滟生波,他眉眼含笑,全然不见方才被排骨“荼毒”的狼狈,笑道:“徐菲这话深得我心。庖厨之道如修行,唯手熟耳,多些历练,滋味自会……”话未说完,便被申剑嗤笑打断。

      “掌法莫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申剑搁下碗筷,桌面随之轻颤。“徐菲一双玉手能调出八珍百味,你日日浸在蜜罐里,还劝别人甘之如饴,岂不惹人笑话?”

      魏玥转动手中酒杯,朱唇轻启:“申剑莫急。徐菲、管仁所言,让我忆起游历时的趣事。湘地臭香干声名远扬,外埠人闻之蹙眉,当地人却奉为珍馐。饮食之道,讲究入乡随俗。所以适应也很重要”

      桌上十道菜肴各展姿态。有的如琼浆凝就的艺术珍品,光色便能摄人心魄;有的中规中矩,可稍慰饥肠;而那几盘却如“群魔乱舞”——肉炒藕片灰白泛光,腥气与生面味刺鼻;西红柿炒鸡蛋里,碎蛋壳与溏心蛋清相伴,寡淡似白水;酸辣白菜瘫在盘中,菜叶软烂如泥,仿若在汤里泡了三日三夜。

      相较之下,葱爆羊肉鹤立鸡群。琥珀色羊油浸润葱段,焦香裹挟鲜嫩在齿间炸裂,自是徐菲妙手之作。不消片刻,瓷盘见底,连盘底酱汁都被馒头蘸尽。其他几道尚可的佳肴也纷纷告罄,只剩四盘“遗世独立”,尤其是那盘排骨,焦黑表皮在烛火下泛着诡异之光,与周围空盘形成刺眼反差。

      狼藉餐桌之上,四盘菜形单影只,每盘仅留一道歪斜筷印。几个女子垂眸敛袖,指尖下意识绞着衣角,忐忑之色溢于言表。

      我蓦地醒悟,眼前这些平日叱咤风云的家族翘楚,门主、统领、堂主们,哪个不是养尊处优、受人侍奉?此刻却系着围裙,于烟火缭绕的厨房中笨拙地颠勺切菜。那锅铲碰撞之声,似在诉说着别样的心意。

      管仁先前之言,此刻竟添了几分温情。他哪里是在炫耀,分明是想让我们读懂这份心意的珍贵。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暖意,我举杯与众人相碰,清脆声响回荡席间。在满座惊愕的注视下,我再次夹起焦黑的排骨,油脂与焦痂混合的古怪口感依旧,但咀嚼间,心中却泛起别样的滋味。

      推杯换盏,酒香与谈笑交织渐浓。我就着烈酒,将酸涩的肉炒藕片、寡淡的西红柿炒蛋逐一咽下。不知何时,管仁的筷子也伸向那盘煮烂的酸辣白菜,范嵘大口灌酒,硬将带着生面味的菜肴囫囵吞下。申剑与老越相视一笑,仿若在品尝绝世珍馐。杯盘碰撞间,满桌残羹渐次清盘。

      最后一块排骨入肚,我瞥见齐珏抬手拭去眼角水光。姬烟望向我的眼神,与往日不同,眸光中闪烁着别样的神采。那些难以下咽的菜肴,此刻却成了最珍贵的馈赠。我深知,焦糊的排骨藏着齐珏的心意,其余三盘,定是姬烟、司法与墨雨笨拙却真诚的情意。

      管仁搁下竹筷,将最后一杯酒倒进嘴里,挑眉望向我,灯光在眸中跃动,神色愈发莫测:“酒足饭饱,也该谈谈你后续的盘算。”

      我转动手中酒杯,釉面在光影中流转:“等乌斯曼离开天龙山庄,徐紫烟出关,我们便前往通州。月圆之夜,正是开启月光之门的时机。”目光扫过范嵘,感慨时光飞逝,“算来,自上次别过通州,快满一年了。”

      范嵘倚着椅背轻笑,酒意染颊:“通州变与不变,我不知晓。但你我已不再是当年在啤酒摊上划拳喝酒的毛头小子。”他仰头饮尽残酒,喉结滚动,似在回忆旧事,“那时啃着烤串吹牛,倒也痛快。”

      我嗤笑,话到嘴边却顿住:“痛快什么?你美人在旁,却……”余光猛地瞥见司法的俏脸,惊觉失言,忙欲转移话头。不料她却指尖轻叩桌面,“无需遮掩。我自然知道,你是说范嵘当年有小月相伴,而你只能偷偷暗恋齐珏。”

      “姐姐!”齐珏双颊绯红,攥住司法的胳膊轻晃,“这些往事莫再提了。如今远胜从前,卫国、范嵘心里明白。”说罢,她利落起身,帮助魏玥将光盘收进托盘,裙裾带风,吹散席间的凝滞。

      夜色似泼墨洇染窗棂,挂钟的滴答声在静夜中格外惊心。恍惚间,梦潮漫卷,玄境中看到的那张照片如古镜重光,于梦境中清晰无匹。父亲脊背佝偻,宛如一曲悲怆的乐章;怀中儿子遗体惨白,面容上泪痕犹凝。父子间那缕无形羁绊,于虚实罅隙间,狠狠刺痛我的心脏。

      梦境幽邃,那幅画面似火烙肌肤,剧痛钻心。我深知,这是玄境穿透虚实的沉沉叩问,是记忆中永不蒙尘的誓言在振聋发聩地回响。它缄默却笃定,如利箭穿胸,提醒着我,背负的承诺早已镂刻入骨,容不得半分遗忘与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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