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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玄钥入石,通道开显河图洛书 ...

  •   然而就在玄钥触碰到巨石表面的刹那,异变陡生。
      洞窟内原本凝滞的空气突然流动起来,带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说不清的古老气息。巨石表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在手电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蓝光。玄钥竟像陷入温热的蜂蜡般缓缓下沉,玄钥在沉入过程中忽明忽暗,仿佛在与巨石产生某种神秘的共鸣。
      更诡异的是,石面随着玄钥的下陷不断蠕动,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凸起,如同千万只微小的手指在轻柔地抚摸、吞噬着钥匙。那些凸起时隐时现,在灯光下投下变幻莫测的阴影。没有碎石飞溅,没有裂痕蔓延,整个吞噬过程静谧得令人心悸,只能听见水滴从钟乳石上坠落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
      当玄钥完全没入巨石时,石面瞬间恢复如初,光滑得连一丝按压的痕迹都寻不见。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混合着某种类似檀香的古老气息,让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老越后退两步,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神秘的笑意。他干枯的手指摩挲着方才按入玄钥的位置,指节上的老茧与石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在洞穴中产生奇异的回响:“月钥相执已成,河洛陌许已现。”
      说到此处,他突然仰头望向洞顶垂落的钟乳石。那些倒悬的石笋在灯光映照下如同无数指向地面的利剑,最粗的一根正对着巨石中央,尖端凝聚的水珠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老越的眼中倒映着那些闪烁的光点,幽幽说道:“这玄境的大门...”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开与不开,就要看这天意是否成全了。”
      老越的话音刚落,洞穴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连水滴落下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块巨石,仿佛连呼吸都停滞了。
      突然——巨石表面一块巴掌大的区域泛起幽蓝色的微光,如同沉睡千年的萤火被骤然唤醒。那光芒起初只是微弱闪烁,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却在瞬息之间暴涨,化作一道刺目的白光自巨石内部迸射而出,直直照射在对面的一块岩壁上。
      “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那白光太过炽烈,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仿佛太阳的碎片被囚禁在巨石之中,此刻终于挣脱束缚。
      被白光笼罩的钟乳石表面竟如同被高温熔炼的琉璃,原本坚硬的外壳迅速软化,滴落下一串串晶莹的液体,在半空中拉出细长的丝线,仿佛融化的水晶糖浆。那些液体坠落在岩壁下方的浅洼中,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一缕缕淡紫色的烟雾,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甜腻气息,像是某种远古香料的味道。
      随着钟乳石的消融,岩壁逐渐剥落,碎石簌簌而下,露出其后面的一扇厚重石门——那石门通体漆黑,表面刻满了繁复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在巨石迸射的白光映照下若隐若现。那些纹路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时而扭曲,时而舒展,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失落的语言。
      老越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想要伸手触碰那些符文,却又缩了回来。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果然……是‘河洛陌许’……”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石门现世的震撼中时,一阵沉闷的轰鸣突然从石门深处传来,如同远古巨兽在深渊中翻了个身。那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整座山体都在随之震颤,洞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水潭中激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小心!”有人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护住头部。
      厚重的石门在轰鸣声中缓缓向两侧滑开,石质表面与地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像是千年未动的机关终于被唤醒。随着缝隙逐渐扩大,一股阴冷的空气猛地从通道内涌出,夹杂着尘土与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箭步跃进水潭,潭水溅起的冰凉水珠打在小腿上,却浇不灭心中燃烧的探索欲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洞口,眼前的景象让我呼吸为之一滞——
      这条通道与先前的天然山洞截然不同。四壁平整得近乎完美,棱角分明得像是用尺规丈量过一般。在手电灯摇曳的光线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石壁上残留的凿痕,每一道纹路都整齐划一,却又带着细微的差异,仿佛能看见千年前的工匠们在此挥汗如雨的身影。
      更令人称奇的是,通道顶部每隔十步就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夜光石,虽然大多已经黯淡无光,但仍有两三颗散发着微弱的青白色荧光,像是黑暗中窥视的眼睛。地面铺着整齐的石板,表面磨得光滑如镜,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诉说着岁月的侵蚀。
      “这...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老越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墙壁上的凿痕,“看这些痕迹,分明有青铜凿的痕迹。至少是商周时期的工艺...”
      我深吸一口气,潮湿的空气中除了腐朽的味道,还隐约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像是某种香料,又像是...某种生物的气息。通道深处漆黑一片,手电强光只能照出五六米远,再往深处就被黑暗吞噬得干干净净。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迈步时,通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轻得几乎像是幻觉。但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因为我们分明看见,通道尽头那团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握紧手电筒,金属外壳传来的冰凉触感让我稍稍定了定神。光束刺破黑暗,在潮湿的岩壁上投下摇曳的光斑。山洞并不深,不过三十多米的距离,却走得格外漫长。每迈出一步,靴底碾过石板的声音都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像是某种未知生物在暗中窥视并窃窃私语。
      突然,通道尽头豁然开朗,一个方形的洞窟出现在眼前。虽然面积不过三十见方,却莫名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空气在这里变得粘稠,仿佛凝固了千年的时光。手电光扫过四周,斑驳的壁画如同幽灵般从黑暗中浮现——那些曾经鲜艳的矿物颜料早已褪色,却依然倔强地依附在岩壁上,诉说着被遗忘的故事。
      正对面的石壁被清晰地分为两幅巨型壁画。
      第一幅壁画上,一只马身龙首的异兽正昂首飞驰。它修长的脖颈向后弓起,龙首上的犄角刺破虚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石壁的束缚。四蹄腾跃的姿态栩栩如生,鬃毛如火焰般飞扬,每一根线条都蕴含着惊人的动感力量。最令人震撼的是它周身环绕的祥云——那些云纹并非简单的装饰,而是由无数细密的刻线组成,在光影变幻中竟似真的在缓缓流动。云纹间隐藏着四个古朴的符号,分别指向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每个符号的笔画都暗合星辰轨迹。
      但真正摄人心魄的,是异兽腹部那数十个排列奇特的圆点。它们看似杂乱无章,却在光影交错间显现出某种玄妙的规律。有的圆点凹陷,有的凸起,在褪色的朱砂底色上勾勒出一幅神秘的星图。当我下意识地伸手想要触碰时,指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仿佛那些圆点中蕴含着某种沉睡的能量。
      就在这时,手电光无意间扫过壁画上龙首的眼睛——那双用黑曜石镶嵌的竖瞳突然反射出一道妖异的红光,转瞬即逝。我浑身一僵,恍惚间似乎听到了一声穿越千年的嘶鸣,在密闭的洞窟中久久回荡。
      第二幅壁画上,一只体型庞大的玄龟赫然盘踞。它粗壮的四肢如立柱般撑起沉重的身躯,龟首高昂,脖颈上的褶皱层层叠叠,仿佛在无声地积蓄力量。突然,它的巨口猛然张开,一团翻涌的云气喷薄而出,在石壁上凝结成漩涡状的纹路。那云气中似乎暗藏着无数细小的符文,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龟甲四周环绕着两圈狰狞的饕餮纹,每一道纹路都精细得令人发指。那些扭曲的兽面张着血盆大口,獠牙交错间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咆哮。最诡异的是,当我移动手电时,饕餮纹上的阴影随之变幻,竟像是活物般在龟甲上缓缓游走,让人不寒而栗。
      而龟背正中央,七个古怪的符号以北斗七星的排列方式环绕着五道弯月般的刻痕。这些符号并非简单的刻画,而是由深浅不一的凹槽组成,指尖抚过时能感受到明显的凹凸起伏。每个符号旁都配着细小的方位标记,整体构成了一幅既像星象图,又似某种古老祭祀图腾的奇特图案。最中间的那道刻痕尤为深邃,边缘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
      “这...这难道是...”越古今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我转头看去,发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老越?”我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出什么了?”
      越古今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颤抖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古怪的符号,其中一页赫然画着与壁画上极为相似的图案。
      “这不是普通的壁画...”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龙马负图,神龟载书...这是上古时期河图洛书的具象化!传说中大禹治水时,就是靠着这两幅图...”
      突然,一阵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袭来,吹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手电筒跟着晃动,在这光影交错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壁画上的龙马眼睛闪过一丝红光,而龟背上的血痕竟像是重新变得湿润起来...
      “河图、洛书?”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了上来。脚下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靴底碾着石板的声音在死寂的洞窟中格外刺耳。“就是传说中伏羲得之而成先天八卦的河图与洛书?”
      “千真万确!”老越突然像变了个人,浑浊的双眼迸发出骇人的精光。他一个箭步冲到洞壁前,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抚上那些古老的纹路。指尖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痴迷地游走,动作轻柔得近乎病态,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肌肤。手电筒的光线随着他剧烈的动作摇晃,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那些看似杂乱的线条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忽隐忽现,竟渐渐显现出龟甲与龙鳞的天然纹理。
      “你看这星象排列——”老越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这阴阳交错的方位!”他另一只手疯狂地指点着壁画上那些诡异的符号,“传说伏羲时代,有龙马负图出于黄河,背旋毛如星点,谓之河图;神龟负文出于洛水,甲纹如字,谓之洛书。”他的语速越来越快,唾沫星子飞溅,“伏羲据此创先天八卦,后经文王推演,方有今日的《周易》!这是华夏文明的源头啊!”
      就在这时,洞内毫无征兆地卷过一阵阴风。那风冷得刺骨,带着地下千年的寒气。在手电?摇曳的光影中,壁画上的线条突然扭曲变形,那些古老的符号仿佛活了过来,在石壁上诡异地蠕动。老越的喉结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什么人......会把这样的天机......”他的声音突然哽住,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壁画,“刻在这种地方?”
      我一听,立刻接过越古今的话,声音在幽闭的洞窟中显得格外低沉:“掌法管仁曾提过一本《天方九洲》,上面记载:‘喾得玄境于龙脊东南於之飞涧府第,灵石为钥’。”
      话音未落,一滴冰冷的岩水突然从洞顶坠落,正巧砸在我的后颈上,激得我浑身一颤。手电筒的光线随之晃动,在斑驳的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若按字面理解,”我强自镇定,继续说道,“五帝之一的帝喾当时在商於之地得到玄境。但如今看到这洞壁上的河图与洛书...”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壁画上那些深浅不一的刻痕,指腹传来粗糙的触感,“我忽然觉得——我们对‘得’字的理解,恐怕有失偏颇。”
      老越的眉头骤然拧紧,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眼角的皱纹显得格外深刻。他锐利的目光如刀般刺来:“《天方九洲》?你确定管仁真在这本书里见过这段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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