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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疑问难解,河洛陌许显玄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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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越沉重地点头:“这时人就像一台超频运转的发动机,终会烧毁。更可怕的是,这种状态会让人在生命力即将耗尽时陷入持续性的幻想状态。那些离奇的死法,其实都是他们在生命最后时刻看到的幻象。”
“而第三把锁......”老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意味着生命力的彻底崩溃。根据《盘龙手札》记载,‘一花强,二花咒,三花死’,三花者往往活不过三个月。挂上第三把锁的人,其新陈代谢会加速到恐怖的程度,最后陷入永久的幻觉状态。那位淹死在自家荷花缸里的大明锦衣卫副指挥使沈屹,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最令人绝望的是这种基因锁具有完美的遗传性。无论通过父系还是母系,无论血缘稀释多少代,锁的数量都会完整地传递给下一代。张家族谱曾有记录,一位远嫁欧洲的张家女子,其曾孙女掌心依然绽放着一朵妖艳的水生花。”
“最可怕的还是,它似乎具有某种......意识。”
“张家试过所有基因阻断技术,”老越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它总能找到新的表达途径。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端粒酶抑制剂延缓生命力的燃烧速度......”
徐紫烟轻叹一声,那声叹息像一片落叶。
“如果这个结论成立...”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指尖凌空敲击了三下,仿佛在叩击某个无形的门,“确实能完美解释方才那两个矛盾点。”她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猛地直起身子。
“不对!”她突然摇头,乌黑的长发随着动作剧烈摆动,“‘水生花咒’作为基因锁的存在,恰恰证明了留下这些痕迹的‘他们’曾经与我们共存于同一个时空维度。”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变成了自言自语,“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些他们所谓的‘证据——水生花’在人类基因层面留下永恒印记,那‘他们’,究竟是谁?”
在老越讲述那段离奇经历时,我们所有人都被那些诡异的情节所吸引,完全沉浸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只有墨霏始终保持着异常的沉默,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衣角,眼神飘忽不定,时而蹙眉,时而抿唇,仿佛在脑海中反复权衡着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都是如此明显。如果我们当时能注意到她的反常,或许就能从她口中撬出关于那艘神秘飞碟的真相。那样的话,盘龙秘道的谜团、水生花的秘密,甚至昆仑墟的种种诡异现象,都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惜,这个真相要等到几十年后才能大白于天下,这自然是后话了。
徐紫烟提出的那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我们有限的认知里根本找不到答案。而此刻,我们仍被困在这个以时间为轴的特殊空间里。我意识到继续纠缠这些问题只会徒增困扰,于是适时地转移了话题:“这些难题还是留给张家的那位丁零去头疼吧。”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不如继续说说和我们直接相关的事情?”
我眯起眼睛,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越古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怎么,当时被保密协议捆住了手脚,才编出‘血剑乃女娲补天神石日曜所铸’的鬼话?”我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其实你第一眼见到血剑时,就已经认了出来——那种独特的暗红色和特殊的暗纹,以及轻如羽毛,却有锋利无比的特性...”
我的声音渐渐压低,带着几分笃定:“除了昆仑墟泥沼里的那种东西,这世上再没有第二种能锻造出这种兵器的物质。”说罢,我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那深邃的瞳孔中捕捉一丝破绽。
“没错。”老越点了点头,“那片泥沼的淤泥除了能塑形、耐高温,还有个奇特的特性——”他顿了顿,浑浊的双眼在灯光下泛起异样的神采,“只要在失温前染上颜色,就能永久保存。”
他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浸染的动作:“血剑应该是涂上了铸剑人的鲜血,才会呈现出那种凝血一样的暗红色。”他顿了顿,“现在看来,血剑创派祖师就是铸剑之人,他用自己的血与这把古剑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
“不光血剑。”墨霏突然开口,清冷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划破凝滞的空气,她的眼神若有所思:“姬烟的璇花断魂,还有月初道长留给卫国的玄钥......”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们每个人,“应该都出自昆仑墟的那片泥沼。”
我猛地一拍大腿,懊恼地摇头说道:“咱们这群人,整日喊着要开启玄境,却连最基本的、开启玄境的灵石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何止忘了玄钥,”齐珏轻叹一声,脸上也浮现懊恼的神色,“连‘月钥相执,河洛陌许’的开启之法都抛诸脑后了。”。
“玄钥?”越古今突然直起身子,浑浊的双眼在灯光下骤然亮起,“你们手上有玄钥?”他一脸渴望的望向我。
“没错。”我从怀中掏出那枚石头,递到老越面前。玄钥在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表面隐约可见那些细密的文字。“站在瀑布前时,我还惦记着玄钥和开启之法,”我苦笑着摇头,“谁知一进到这里,竟把它忘得干干净净。”
老越颤抖着接过玄钥,拿出放大镜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他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浑浊的眼珠里映出玄钥流转的光华。仿佛正在解读某个尘封已久的秘密。
看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上面确有‘月钥相执,河洛陌许’,不妨一试。只是...”他眉头紧锁,额间的皱纹更深了几分,“这‘河洛陌许’之说,却叫人难以决断——”
“有什么问题吗?”我不由向前倾身,灯光映入眼底。
老越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题就在于——是依据河图洛书推演出的先天八卦寻找‘开门’,还是直接寻找特定的河图洛书指引路径?”老越的声音低沉,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抬起头,目光在我们几人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求答案。那目光中既有困惑,又带着几分期待,仿佛我们这些后辈能给他一个确切的说法。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深吸一口气,接过齐珏递来的月魄。两块玉佩在掌心相触的瞬间,竟微微颤动起来,仿佛像有了生命相互吸引。我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合二为一,然后将玄钥轻轻放在玉佩之上。
刹那间,异变陡生——
玄钥突然绽放出夺目的灵光,如同被唤醒的古老魂灵。它缓缓升起,悬浮在两块玉佩上方一尺的地方,开始如梦幻般的旋转。那光芒流转间,竟化作一个晶莹剔透的球形光晕,宛如月宫遗落的琉璃灯。更令人称奇的是,它开始绕着巨石缓缓游走,洒落的光点如同九天星河倾泻而下。
“这...”老越的惊呼还未出口,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飘散的光点触及巨石表面时,竟被其特殊的表面结构层层折射。一瞬间浓稠的雾便消失不见,原本粗糙的岩壁上,突然浮现出千万道交织的光痕,每一道都如同活物般游走变幻。整个洞府霎时亮如白昼,那些光痕在穹顶、岩壁间来回弹射,织就了一张璀璨的光网。
“月钥相执,竟有如此神异...”齐珏喃喃道,眼中映着流转的光华。我注意到那些光点并非随意飘散,而是在空中勾勒出某种玄奥的轨迹。它们时而聚拢如星图,时而舒展似河川,似乎隐约蕴含着天地至理。
老越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些光影:“这...这莫非就是...”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嘶哑,“但为何既像河图星象,又似洛书脉络?”光点在他苍老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将那份困惑与震撼映照得格外鲜明。洞中回荡着光点碰撞的细微声响,宛如远古的低语。
“老越!”墨霏突然轻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月钥相执肯定是河洛陌许的前兆,这‘陌许’二字,怕是要占卜一卦才能解其真意。说不定...通往玄境的秘径就藏在这一卦的卦象之中。”
老越闻言,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抚过下巴,浑浊的双眼在光点映照下忽明忽暗。半晌,他缓缓点头:“有理...只是...”
话音未落,徐紫烟已抢先说道:“卜卦之人,非齐珏莫属!”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我明白了,开启玄境需两重印证——日魂之主已促成月钥相执,这河洛陌许,自然该由山阳齐家掌门大小姐,月魄之主来完成。”
洞中霎时静了下来,仿佛只有光点碰撞产生的细微声响。老越看了紫烟一眼,从怀中取出一个暗红色的锦囊,上绣着古老的卦象纹路,在光点映照下竟似活物般游走。他颤抖着取出三枚泛着青铜光泽的古钱,郑重地交到齐珏手中。
齐珏修长的手指轻轻拢住铜钱,目光在我们脸上一一扫过。她深吸一口气,将铜钱捧在掌心,口中默念着什么。随着她手腕轻抖,三枚铜钱竟发出奇异的嗡鸣声,如同远古的回应。
令人惊异的是,铜钱并未如往常一样落地。而是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排列成一个完美的三角阵型,随着玄钥洒落的光点缓缓旋转。更神奇的是,铜钱的正反面竟开始自行变幻,时而全部正面朝上,时而两正一反,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那些光点仿佛受到吸引,纷纷向铜钱聚拢,在其周围形成一圈璀璨的光晕。
“这...”老越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铜钱自转...卦象自显...这是...”他浑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骇人的精光,“天机自现!”
我们茫然地望着那三枚悬浮在半空的铜钱,它们仍在空中诡异地旋转着,时而正面朝上,时而反面显现,仿佛在演绎某种古老的密码。老越浑浊的双眼却突然精光暴涨,死死盯着铜钱的变化,干裂的嘴唇无声地蠕动着,像是在默念某种失传的咒语。
突然,他枯瘦如鹰爪般的手猛地探出,一把抓住悬浮在半空的玄钥。刹那间,那些璀璨的光点如同被掐灭的星火,瞬间消散无踪。三枚铜钱发出清脆的“叮当”声,跌落到地面,竟诡异地排列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老越弯腰拾起铜钱,手指微微发颤。他紧握着玄钥,缓步走向刻有“玄境”二字的巨石。在巨石前站定后,背对着两个古朴的大字,突然以一种古怪而精准的节奏开始移动。
他的步伐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先向左前方迈出三步,那步伐轻得如同踏在云端;接着又后退两步,脚步沉重得仿佛在拖拽千斤重物;最后向右后方斜跨一步,身形飘忽如同鬼魅。我恍惚间觉得,老越此刻不似活人,倒像是被某种古老力量附体的祭司,正在演绎着某种失传的祭祀舞步。
但我们都明白,这看似疯癫的舞步实则暗藏玄机。老越正是根据那六枚铜钱(三枚实际的铜钱及其镜像)在空中呈现的阴阳变化,精确推算出了这步步惊心的方位、顺序与节奏。当他完成第六次方向变换,最后一步精准地停在巨石右后方时,距离岩壁仅有一线之隔——若再多走一寸,他那布满皱纹的鼻尖就会贴上冰冷的石壁。
老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幽暗的洞穴中凝成一道白雾,竟诡异地盘旋了片刻才消散。他转过头,浑浊的目光在我们脸上一一扫过,我知道他是在等待我们的决断。我们无声地点头,紫烟的指尖微微发颤,齐珏则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手电筒。
老越枯瘦的手掌托着那枚玄钥,踮起脚尖,将玄钥对准巨石顶部向下约三分之一处——那里光滑如镜,看不出任何机关痕迹。说实话,我们谁都不抱希望。一块轻若无物的石头,即便再坚硬,又怎能徒手按进这历经千年风霜的刻着“玄境”二字的巨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