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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再访无门,张家寻破花咒之路 ...

  •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论证,专家组得出结论:现有的技术手段无法解析这种材料的构成。唯一的希望是重返昆仑墟,在材料尚未成形时进行实地检测。于是,一场持续十年的探索就此展开。
      老越作为唯一到过昆仑墟的人,负责带领着装备精良的考察队一次次深入昆仑山脉。他们带着当时最先进的探测设备,甚至动用整个军区作为后勤保障单位。然而诡异的是,无论他们如何精确计算坐标,沿着那凌格勒河谷反复搜寻,那片曾经吞噬了考察队的死谷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有时仪器会突然出现异常读数,当队伍赶过去时,眼前却只有寻常的山石和积雪。
      十年间,十七支考察队均无功而返。最终,相关部门不得不将1960年的考察行动、昆仑死谷的发现以及这把神秘的尺子,列为“天字一号”绝密档案。老越在保密协议上签字时,手下的纸张被汗水浸透。从那以后,他成了保护名录上的重点人物,那把改变他命运的尺子,则被锁进了国家最高机密实验室的保险柜中,而他也因此整整46年没再向任何人提及那次诡异的经历。
      老越讲完,我们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盯着地上那盏明亮的露营灯,灯影在老越布满皱纹的脸上跳动,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半晌,我叹了口气,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十年,十七支考察队,连昆仑死谷的入口都找不到——这可不像是你的水平。”我抬眼直视着他,“你是故意不带他们进去的,对吧?”
      “没错。”老越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得像昆仑山深处的回响,“进入昆仑死谷后,我的易数就完全失灵。那地方......”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遥远,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电闪雷鸣,“就像被某种力量硬生生从天地规律中割裂出来。我们闯进斜谷时,雷暴几乎贴着地面炸开,进入那条斜谷并找到昆仑墟,不知道还要搭上多少人命。”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铜钱,在指间翻转。“从陕北高原醒来后,我给自己起了一卦。”铜钱在他手中翻转,“那是我学易数以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自己占卜。卦象显示我能活着离开,不是必然,而是......”他的手指突然按住转动的铜钱,“而是千万分之一不到的机缘巧合。”
      老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在微微发抖。“我亲眼看着十个活生生的人,被自然之力撕成碎片。”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就像......就像一张纸被无形的力量对折、再对折,直到变成粉末。”他手一挥,“所以,我不能让更多人冒这个险。所以每次带队,我都会‘恰好’错过那个可能的入口。”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是老奸巨猾啊。”
      老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有些地方是不能去的,就像张家四百多年前进入的盘龙秘道,我能离开不意味,别人也能离开,所以我不能让他们跟着我去冒险。”他顿了顿,“其实516局的领导心知肚明,那些专家学者都是国宝,但就是这些专家却有着普通人无法理解的执念。所以局领导心里清楚得很——与其让他们送死,不如顺水推舟,就当......昆仑死谷从来不曾被人发现。”
      “离开516你肯定去了张家,这么多年过去了,张家有没有搞清楚那个‘水生花咒’到底是什么?”徐紫烟微微前倾身子,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老越缓缓点头,指间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罗盘,似乎在整理思绪。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述那段尘封的往事。
      离开516局后,老越便直奔张家。然而,当他踏入张家祖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曾经人丁兴旺、族人数千的庞大家族,如今竟凋零至此。青砖黛瓦的宅院依旧矗立,却掩不住岁月侵蚀的痕迹,院落间人影稀疏,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寂寥。
      张家祖宅如今仅剩不足百人,且七成以上是女性,年轻一辈更是寥寥无几。老越心中暗叹,这样的衰败,恐怕与当年的“水生花咒”脱不了干系。
      他郑重地将三枚摸金符和两本泛黄的手札交予张家现任主事人——一位名叫张小花的女子。她约莫三十五六,眉目清秀,眼神却透着远超年龄的沉稳与坚韧。
      交谈中,老越才得知,当年与他一同加入考察队的三位摸金校尉,原都是的张家的长老,那位话不多、却幽默的穿山甲,竟是张家最后一任家主——张万山。而张小花,正是他的独女。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研究破解之法,”张小花翻开一本手札,指尖划过密密麻麻的符文与注解,“但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族人的牺牲……”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又很快恢复平静。
      老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所以,你们张家的人丁凋零,是因为……”
      “因为我们在用自己的血,延缓诅咒导致的家族消亡。”张小花抬起头,目光如炬,“但时间不多了,若再找不到真正的解法,百年后,张家……或许会彻底消失。”
      从那天起,原本对佩戴摸金符的人避而远之的越古今,竟成了张家的座上常客。他本以为自己会与这群倒斗世家再无瓜葛,可张小花那双坚定而疲惫的眼睛,以及张家背负的沉重宿命,让他无法置身事外。
      此后,张家彻底放弃了倒斗的营生,甚至变卖了不少祖传的明器,将全部精力投入到破解“水生花咒”的研究中。他们不再涉足阴森的古墓,而是频繁出入各地的图书馆、档案馆,甚至秘密联系了一些研究古代巫术的学者。张小花带领族人整理祖辈留下的手札,试图从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和残缺的记载中拼凑出线索。
      然而,进展极其缓慢。诅咒的诡异远超想象,它不仅侵蚀着张家族人的血肉,甚至似乎能随着血脉延续,一代比一代严重。有人尝试用符咒压制,结果却加速了身体的衰老;有人试图以药物延缓症状,却导致神智错乱。张家的人丁仍在凋零,每一次失败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转机出现在七十年代末。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敲响了张家的大门。他自称陈玄之,正是当年在点苍山古墓中发现墓志铭的那位学者。如今已是九十高龄的他,听闻张家仍在苦苦追寻破解之法,便不顾年迈,亲自登门。
      “这些年我翻阅了大量古籍,也研究了现代生物学的一些理论。”陈玄之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水生花咒’或许并非单纯的诅咒,而是一种能够改变人体基因的古老物质。”
      张小花闻言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您的意思是……它可能是一种生物毒素?或者某种寄生体?”
      陈玄山点点头:“现代科学已经证明,某些微生物、甚至病毒都可以嵌入宿主的DNA,影响遗传。如果‘水生花咒’也是类似的东西,那么或许可以利用基因技术找到破解之法。”
      这个大胆的设想让在场的所有人精神一振。张家立刻开始行动,他们暗中联系了一些生物实验室,甚至不惜重金聘请了几位研究基因编辑的专家。然而,这条路同样充满荆棘。当时的基因技术尚不成熟,许多实验只能在极其隐秘的条件下进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伦理争议,甚至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张小花没有退缩。她亲自参与实验,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血液作为样本。每当夜深人静时,实验室的灯光依旧亮着,显微镜下的细胞图像、基因测序的数据报告铺满了桌面。
      “我们不能再等了。”她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说道,“每一代人的牺牲,都必须换来一点进展。”
      越古今站在她身后,默默注视着这个倔强的女子。他知道,这场与时间的赛跑,才刚刚开始。
      又过了十年,命运再次向张家挥下重锤。
      在“盘龙秘道”中遭受二次诅咒后,张家迎来了历史上第一位女性掌家族长——张丁零。接任仪式上,她当着全族人的面,将族谱上自己的名字从“张玲”改为“丁零”。这个看似简单的举动,却让在场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从今日起,我名丁零。”她站在祠堂中央,声音清冷而坚定,“零,是提醒我们张家还剩多少人;零,也是新的开始。”
      烛火摇曳间,族老们望着这个年仅二十六岁的女子,她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条褪色的红绳——那是上代虽无族长之名,却主事的张小花临终前留给她的东西。没人知道她们最后说了什么,只知道张小花咽气时,实验室的基因测序仪刚好发出“滴”的一声提示音。
      同一年冬天,被“水生花”诅咒缠身的陈家最后一位男丁——陈玄之,在一百零二岁高龄离世。这位老人临终前将一本发黄的笔记本托人送到张家,扉页上用颤抖的字迹写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至此,世上受“水生花咒”折磨的,便只剩下张家一脉。
      丁零上任后,彻底改变了张家延续十年的研究策略。她解散了与外界合作的实验室,卖掉了最后一批珍藏的青铜器,用这笔钱做了两件事:一是在滇南深山建造了一座完全由张家掌控的生物实验室;二是将族中适龄女孩全部送进国内外顶尖医学院校。
      “我们不能再依赖外人。”在送别仪式上,丁零为每个即将远行的女孩戴上银质手镯,内侧刻着她们的名字和一朵水生花,“记住,你们去带来的不仅是知识,更是张家最后的希望。”
      二十年弹指一挥间。
      当年的少女们如今已成为各个领域的专家。她们一有机会就回到深山中的实验室,带着分子生物学、基因编辑技术、表观遗传学等最前沿的科研成果。实验室的白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公式,冷藏柜里整齐排列着数百份血样,每支试管上都贴着掌心花纹的全息照片——这是丁零定下的铁律:所有研究必须建立在对族人症状的精确分级上。
      突破发生在某个暴雨夜。
      丁零的女儿张微——现在是实验室的首席研究员——突然冲进族长居所,手里攥着一沓刚打印出来的基因图谱。
      “母亲,我们找到了!”她的白大褂上还沾着试剂痕迹,“掌心只有一朵花纹和两朵花的纹的族人,他们的NR3C1基因存在显著差异!这个基因调控着......”
      丁零抬手打断女儿,颤抖的手指抚过图谱上那些跳动的曲线。窗外闪电划过,照亮了她掌心那朵妖艳的水生花纹——三十年等待,数代人牺牲,终于在这一刻看到了曙光。
      “通知所有人,”丁零转身望向祠堂方向,那里供奉着数十块新添的牌位,“明天开始,寻找NR3C1基因阻断方法。”
      雨声中,实验室的灯光彻夜未熄。培养箱里的细胞正在分裂,就像这个古老家族生生不息的执念。
      “‘水生花’真的是改变基因的物质?”齐珏皱起眉头,忍不住问道。
      “严格来说,它不是改变基因。“老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根据张家三十多年的研究,‘水生花’更像是在你的基因之外......外挂了一把锁。”
      “第一把锁会锁住人类基因中的限制器。”老越的指尖顺着图谱移动,“那些限制器本是为了保护人体不过度消耗生命力而存在的。当它们被锁住后,人的潜能会得到释放——力量、反应速度、感知能力都会显著提升。张家拥特殊能力就是因为,张家初任族长在雪山深处偶然挂上了这把锁,才使得张家人在盗墓界像神一样存在,但也导致张家几乎没有人能活动七十岁。”
      “但当第二把锁被挂到基因上......”老越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所有的限制器都会被完全打开。人体天赋将呈几何倍数增长,甚至可能产生超常的感知能力。但代价是——”
      “生命力快速流逝。”齐珏突然接话,瞳孔微微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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