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者行记》一千九只只只

6、[中原篇]算是考核吗？

　　月光下，铁牛看见浦师和铭豆已经全副武装等在院中。铭豆头顶的嫩叶间，还别着朵刚摘的小野花。
　　"走吧。"她握紧木牌，"去会会睿琪的'游戏'。"
　　黎明时分，铁牛一行人抵达北境要塞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广袤的戈壁滩上，数以千计的天漠士兵组成整齐的方阵，每人胸前都佩戴着金属徽章——那是放大版的睿琪耳坠。当晨光照射其上时，竟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卡牌虚影，形成连绵不绝的防御屏障。
　　"那是...卡阵？"铁牛声音发颤。
　　浦师的独眼眯成一条线："天漠人把仿制卡技术用到了战场上。"
　　突然，敌军阵中响起清脆的铃铛声。睿琪站在一架青铜战车上缓缓驶来，今日她换上了戎装——绯色战裙下是精钢打造的护腿，腰间卡套里的卡片泛着危险的红光。
　　"小特使~"她甜腻的嗓音通过扩音卡传遍战场，"来玩个游戏吧？"
　　话音未落，她甩出三张卡片。卡片在空中分裂成数十道火矢，拖着长长的尾焰朝城墙射来。
　　"防御！"守城将领大喊。
　　铁牛下意识抽出木牌。羽毛纹路骤然发亮，与她怀中的两张水灵卡产生共鸣。一道水幕凭空出现，火矢撞上后蒸腾起大片白雾。
　　"不错的把戏~"睿琪拍着手，"那这个呢？"
　　天漠军阵突然变换，前排士兵同时激活徽章。无数土黄色光粒从地面升起，凝聚成三尊十丈高的沙土巨人，迈着地动山摇的步伐朝城墙逼近。
　　"是组合技！"铭豆惊呼，"他们把士兵当卡槽用！"
　　浦师已经展开他的骨笛："我来对付左边的。"苍老的灵族战士吹响第一个音符，音波化作实体般的巨爪撕碎了沙巨人的膝盖。
　　铁牛看向松缘，后者却只是耸肩："陛下说过，这是你的考核。"
　　她咬紧牙关，将木牌贴在额前。系统界面疯狂闪烁：
　　【检测到超负荷灵力波动】
　　【是否激活灵视技能？】
　　"激活！"
　　世界在刹那间变了模样。铁牛眼中，沙巨人变成了由无数光丝编织的傀儡，每条光丝都连接着后方士兵的徽章。更惊人的是，她看见睿琪脖子上的银项圈延伸出数百条细线，如同蛛网般笼罩着整个军阵。
　　"找到弱点了..."铁牛喃喃道。
　　她抽出所有风刃卡抛向空中，木牌绽放出耀眼的青光。卡片在风中解体，化作无数新月状的气流，精准切断每尊沙巨人脚踝处的光丝连接点。
　　轰然巨响中，沙土巨人分崩离析。但铁牛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睿琪癫狂的笑声：
　　"真厉害！那这招如何？"
　　天漠军阵突然裂开一道缺口，露出后方三架巨型弩车——每架弩车上装载的都不是箭矢，而是一捆捆闪烁着紫光的锁妖绳！
　　"放！"
　　铺天盖地的锁妖绳如暴雨般射来。铁牛刚要动作，却看见其中一束直奔铭豆而去——那绳索表面竟跳动着与睿琪项圈同源的银光。
　　"铭豆！躲开！"
　　千钧一发之际，松缘的狐尾暴涨，卷住那根特殊锁妖绳。绳索与狐尾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火花，松缘闷哼一声，雪白的尾尖顿时焦黑一片。
　　"这是...专门针对妖族的变种！"狐妃脸色剧变。
　　睿琪站在战车上舔着嘴唇："终于发现了？我们早就不满足于仿制了..."她抚摸着项圈，"这是改良版，叫'弑妖索'。"
　　铁牛突然明白了一切。天漠统治者要的不只是技术——他们要灭绝所有非人种族！
　　"系统，最大输出！"
　　【警告：灵力过载风险】
　　【建议使用组合技：风眼+雷引】
　　铁牛毫不犹豫地同时激活十张风系卡和五张雷符。木牌上的羽毛纹路灼烧着她的掌心，狂暴的灵力在经脉中奔涌。
　　天地骤然变色。
　　旋风裹挟着雷电在战场中央成型，所过之处锁妖绳尽数化为齑粉。但铁牛的目标很明确——那道旋风直奔睿琪而去！
　　"没用的~"睿琪娇笑着激活项圈，银光形成护罩。但当旋风逼近时，她突然瞪大眼睛——铁牛的身影不知何时已融入风眼，手中木牌直刺她咽喉！
　　"咔嚓！"
　　项圈应声碎裂。所有弑妖索同时失去光泽，天漠军阵瞬间大乱。
　　睿琪跌坐在战车上，首次露出惊恐之色："你怎么可能..."
　　铁牛喘着粗气，木牌尖端抵住她喉咙："告诉你们首领..."她抹去嘴角的血迹，"再敢碰我的同伴，我就让整个天漠的卡械都变成废铁！"
　　【系统提示】
　　【灵视技能永久解锁】
　　【新情报：弑妖索核心原料来自灵族遗骸】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铁牛回头望去。松缘正在给铭豆检查伤势，浦师拄着骨笛向她竖起大拇指。
　　这场战役赢了，但战争才刚刚开始。
　　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铁牛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躺在北境要塞的疗伤室里，全身缠着浸透药香的绷带。窗外飘着细雪，炉火噼啪作响，而她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冰凉的碎片。
　　【系统提示】
　　【获得：真相之镜（碎片1/7）】
　　【效果：梦境追溯】
　　铁牛将碎片举到眼前，灰蒙蒙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她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座孤岛的沙滩上。海水漆黑如墨，天空悬着一轮血月。远处有座小木屋，窗缝里透出摇曳的烛光。
　　"这是...哪里？"
　　铁牛走近木屋，听见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声，间或夹杂着狐狸般的呜咽。她推开门，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屋中央摆着个竹篮，篮中蜷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狐。最诡异的是，它后背生着一朵妖冶的彼岸花胎记，花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媚狐...？"铁牛想起游戏中的传说。
　　幼狐突然睁开眼——那是一双金银异色的瞳孔！它咧开嘴，发出的却是成年男子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异乡人。"
　　铁牛倒退两步撞上墙壁，这才发现四面墙上贴满了泛黄的图纸，全是锁妖绳的设计图！而最古老的那张右下角，赫然签着"黎阅"的名字。
　　幼狐用爪子拍打着竹篮边缘："你以为天漠是敌人？错了...真正的恶魔在..."
　　话音戛然而止。铁牛猛地回头，看见门外站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抬手一挥，整个梦境开始崩塌。
　　"等等！"她扑向竹篮，"到底是谁——"
　　"铁牛姐！"
　　铭豆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少年正端着药碗站在床边，头顶的嫩叶蔫巴巴地耷拉着："你昏迷时一直说梦话..."
　　铁牛攥紧被单，掌心被镜片硌得生疼。她装作不经意地问："你知道媚狐吗？就是...男女同体那种？"
　　药碗"咣当"砸在地上。
　　"谁跟你提这个的？！"铭豆脸色煞白，"那是禁忌...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剿灭的禁忌种族！"
　　铁牛心头一跳。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检测到关键词：媚狐】
　　【相关资料：已销毁】
　　"为什么是禁忌？"
　　铭豆紧张地看向门口："传说他们能看穿天道，预知未来..."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位媚狐，据说是被先...被天漠大祭司处决的。"
　　铁牛注意到他生硬地改口。正要追问，松缘推门而入，狐尾上还缠着绷带。
　　"醒了？"他扔来一套新制服，"正好，黎阅急召我们回宫。"
　　铁牛低头看着制服——这是正式修士的墨蓝色劲装，胸前别着银质徽章。
　　"你通过考核了。"松缘难得露出赞许的眼神，"顺便..."他压低声音，"陛下找到了初代锁妖绳的原始图纸。"
　　铁牛穿衣时，那块镜片突然发热。她偷偷看了一眼，碎片表面浮现出新的画面：黎阅年轻时站在血泊中，手中抱着个襁褓...
　　襁褓里露出一截雪白的狐尾，尾尖上沾着血，恰似一朵盛开的彼岸花。
　　【系统提示】
　　【记忆碎片已收录】
　　【警告：该信息已被列为最高机密】
　　铁牛系好最后一颗纽扣，望向窗外的飘雪。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卷入的漩涡，远比想象中更加深邃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