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心安》雾轻棠

17、接吻

　　自从那天之后，车元言就很少再来找我了，就算找我，也是因为工作上的事。
　　有时候在路上相遇，我和她打招呼她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我有点疑惑为什么，可徐慧源却好像很乐意看车元言吃瘪的表情，每次都会露出略微得意的表情。
　　这更加笃定来我心里的猜想。
　　她们两个一定认识，而且还有着不小的关系在。
　　这天徐慧源刚好有时间在家办公，我躺在她腿上看着手机，假装不经意地问了她。
　　“你和车主任怎么回事啊？好像很不待见对方的样子。”
　　徐慧源打字的手听顿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最近她又骚扰你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她好像和我闹掰了。”
　　我的朋友本就不多，当初的何月娜算一个，可是她背叛了我。
　　后来的姜彩丽算一个，同样的，她也做出了差不多的选择。
　　可如今，连车元言也要疏远我了吗？
　　想起当初刚任职的时候，有很多的不懂，都是车元言一点点地教导我，于我而言，她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这个嘛，以她的性格来说也算正常，她这个人敢爱敢恨。”
　　“正常？你好像很了解她的样子。”
　　徐慧源的话让我深思，她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自从我们认识以来，她对我的了解几乎无所不知，而我对她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她朋友身上，再深层次一点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说！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揪住她的领带，把她拉低下来，和我贴近。
　　谁知她在我鼻尖点了一下，起身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我和她以前认识，是在我母亲的一次宴会上，是我与我母亲合作的一位朋友的女儿。”
　　徐慧源找出了一个盒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
　　“以前还觉得她挺好的，只是后来不小心听到她和她朋友的一些谈话，让我打消了这种想法。”
　　徐慧源从盒子里拿出一摞照片，放在了我面前。
　　我看着那些照片，瞬间感到一阵恶寒。
　　照片里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都是车元言坐在看起来像王座的椅子上，脚边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正在舔舐着她的脚背。
　　“车元言有一个爱好，就是收集奴隶，她会给人下药然后带回自己家里拍摄这些照片，以此为要挟。”
　　我看着这一张张照片，只觉得耸人听闻，在其中一张里居然还看到了姜彩丽。
　　“什、什么情况？彩丽怎么也会在里面？”
　　想到去年的一次聚餐，姜彩丽喝醉了是车元言送回去的，难道是在那个时候？
　　徐慧源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姜彩丽平时只是为人刻薄了点，但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突然抄袭你的小说，你觉得呢？”
　　我思考着她说的话，很多事也都说得通了。
　　明明我的手稿是在她手里，而当时姜彩丽明明和其他人出去旅游了，怎么可能会和车元言撞在一起？
　　“所以，是车元言让姜彩丽这么做的？”
　　徐慧源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当初打官司的时候，她也曾说过有自己的苦衷，但具体是什么她没细说，我当时觉得有问题，就找人调查出了这些。”
　　我看着这些照片，有时间哑口无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车主任私下里居然是这样的人。
　　“可是，她不是结婚了吗？难道这些李远运都不知道？”
　　提到李远运，徐慧源突然笑出声来。
　　“那个吃软饭的吗？靠着车元言的资本和关系才略有成就的家伙，对于这些事，他知道了也不敢管。”
　　我被这些贵事秘闻惊得说不出话来，果然还是我太肤浅了，没见过世面。
　　“所以你叫我离她远一些，也是因为这些吗？”
　　徐慧源点着头:“那时候我们还不怎么熟悉，而你又和车元言走的近，我怕你会接受不了，只能以这种委婉的方式告诉你。”
　　她把那些照片收了起来放回盒子里，而我还沉浸在车元言形象崩塌的反差之中。
　　想到聚餐那天，要不是徐慧源刚好也在，不然我会不会也沦为和那些女人一样的下场？
　　想到这，我瞬间害怕起来，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徐慧源走过来抱着我，“阿姨别担心，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样的。”
　　我缩在她怀里，听着她的声音，闻着她的气息才觉得安心些。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比起明面上的针对，我更怕暗地里的小动作。
　　不过好在，我还要徐慧源在我身边，我不再是孤身一人，我还有后路。
　　我蹭着徐慧源的锁骨想着，心里感受到许久未有的心安。
　　————
　　窗台吹进来的微风，吹起窗帘的一角，拂动着文竹的墨绿色叶子。
　　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我是个闲职没那么多事，正看着外面发呆。
　　国中的选址很好，在热闹的市中心和公园中间，交通既方便环境也幽静。
　　我的位置在窗户旁，正好可以欣赏到公园的全貌还有那一大片碧蓝的湖泊。
　　看着外面三三两两结伴踏青的人，想着这周末休息时要不要约徐慧源一起出去野餐，顺便也把绣好爱心的小熊送给她。
　　那小熊玩偶自从我绣好以后，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送给徐慧源，平日里突然送个礼物感觉好突兀。
　　在我看着窗外愣神之际，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打开了，我收神转过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嗨，好久不见。”
　　何月娜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可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几度张嘴欲言，但到最近也只是吐出“好久不见”四个字。
　　“我们能聊聊吗？”
　　何月娜很自来熟地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我们两个就这样面对面坐着，只不过她在看我，而我，一直看着窗外。
　　“打听了好久才打听到你的一点消息，没想到当初那个上课睡觉的女孩，现在居然成为了站在课堂上的老师，你的变化还真是大呢。”
　　听着何月娜的声音，我心里没有什么触动，也不会被她的回忆杀干扰。
　　以前说的那些山盟海誓，也随着时间的洗刷变得浅淡，最后隐匿在岁月的长河之中。
　　看着她的样貌，虽然这么多年没见，但还是能透过现在的她，看到以前高中时候那张稚嫩的脸。
　　只是，我已不再有当初的热情。
　　“你找我干嘛？来叙旧吗？”
　　我的语气并不是很好，对于这个曾经背叛过我的前任，再次相遇时，曾经的感情也就变得不值一提。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仅此而已。”
　　看我吗？
　　我觉得有点好笑，明明前一秒还在说爱我，可后一秒钟就和别的男生在一起，弃我如草芥。
　　“还是算了吧，我不怎么想看见你呢。”
　　见我语气和态度不好，她也有点尴尬起来。
　　“除此之外，我有东西想给你。”
　　她翻找着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手镯，刚在桌面上推过来给我。
　　“以前你说不被家里人关心，羡慕他们给你弟弟买了保平安的手镯，而你什么都没有，你的这句话，我记了好久。”
　　我看着那个手镯，造型很漂亮，可我一点也不喜欢。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只是独自惘然而已，如果你没别的事的话，还请你出去吧。”
　　我把镯子推还回去给她，不再理会。
　　之前就听车元言说她在找我，如今看来，应该是感情不顺，又想起我这个缺爱好骗的便宜货了。
　　“静香，之前是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何月娜拉着我的手说道。
　　我用力抽回手，一脸无语地看着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破镜也能重圆不是吗？给我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可以吗？”
　　我抱着手看着她，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那句话: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还当我是以前的小孩子吗？因为一个小礼物而感到欣喜，会因为一句话而开心？
　　“以前我求你回头看看我的时候，你没给过我一个正眼，可现在居然会不远万里到这边来，你不觉得命运弄人吗？”
　　我伸出手拉起衣袖，露出那块曾经自以为是爱的伤疤。
　　“曾经我很幼稚地告诉过自己，然后没在伤口愈合之前挽回你，我就放弃，可每次我还是会在愈合前再次割开，只为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还有希望。”
　　我握紧拳头，手腕上的伤口随着血管脉搏不断起伏。
　　“我割了一次又一次，可你始终无视我，那种痛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现在伤口愈合了，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了，也不会再回头重蹈覆辙。”
　　终于，把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心结说出来，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里前所未有的痛快。
　　而何月娜也被我说的这些话惊愣住，呆呆地看着我。
　　或许她也知道以前的不对，开始难为情起来。
　　“对不起，静香，我没想到会给你留下那么大的阴影。”
　　我看着外面的那片湖，不想去看她，心里堵的慌。
　　何月娜走了，在给我恭敬地鞠了一躬道完歉后。
　　其实，我心里没有多大的感触，之前的感情在时间的消磨下变得模糊，只是再次见面，心里难免不舒服。
　　————
　　“再来一杯！”
　　来到徐慧源她们的酒吧，我又喝了很多酒，想以此缓解和何月娜不愉快的谈话。
　　尹茉莉夺过我手中的酒杯说道:“你已经喝了很多，不能再喝了，我已经通知慧源来接你了。”
　　我有点不情愿，都说借酒浇愁，可我连浇愁的机会都没有。
　　“还给我，我就喝一点点。”我比了个手势，试图劝说她把酒还给我。
　　她摇头道:“不行！之前你就说喝一点，结果喝了两瓶，这次绝对不能再给你喝了。”
　　“切，小气鬼。”
　　我小声地吐槽着，起身试图从尹茉莉手里夺回酒杯，但被她躲开了。
　　在打闹的时候，我被人搂住腰拖了下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了个严实。
　　“阿姨又调皮了，又跑这来喝酒。”
　　我昂起头看着徐慧源，从我的视角看她是倒过来的，可以很清楚地看清她的下巴。
　　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遵从着内心最原始的想法。
　　起身在亲吻了她一下。
　　其他人都被我这一举动惊住了，都微张着嘴看着我们。
　　被这么多人看着，我开始不好意思，低着头想离开，却被徐慧源牢牢抱住。
　　“阿姨真坏，想让我当众难堪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被她捏着下巴吻住了。
　　周围行刚开始的惊讶反应过来，开始起哄，边拍着手边说着一些祝贺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是在外面公共场合，这还是第一次，我瞬间头脑发晕。
　　还好有徐慧源抱着，不然我肯定会瘫软在地，那样的话更丢人了。
　　最后我是被徐慧源抱回去的，因为我已经没力气了，在路过那些顾客时，我的脸死死地贴在徐慧源的衣服上不敢露出半点。
　　真的是，好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