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心安》雾轻棠

16、等你

　　以前觉得假期太长，在寂冷慢慢的长夜里，曾几度让我彻夜难眠。
　　可现在我又觉得假期太短，短到时间完全不够我和徐慧源的相处。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嘴上感叹着假期怎么结束得那么快，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徐慧源。
　　虽然在一个学校，可又隔了挺远，似异地又非异地。
　　想见面又见不到，说远不远可说近又不算，这种还不如异地恋呢。
　　我无力地捶打着桌面哭诉着。
　　“静香老师，该去开会了，你还不走吗？”
　　我立马端坐起来，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失态的样子，讪笑道:“马上就走。”
　　国中每次开学和放假前都会召开次会议，这也算是国中固定不变的规定了吧。
　　看着主位上侃侃而谈的车元言，精致又干练，虽然和徐慧源在一起后我也开始学着打扮，可完全比不过人家呢。
　　“静香，明晚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开完会，车元言找到了我。
　　我犹豫起来，还记得徐慧源和我说过的话，正在想着怎么拒绝。
　　见我拿不定主意，车元言又说话了。
　　“是和徐慧源有关的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来听听看。”
　　从学校到小区距离不远，用不着打车，所以我又回到了以前步行进出学校的日子。
　　在路过一家商店，我被展柜上的一只小熊玩偶吸引住了，想起了以前姜彩丽和我说过的话。
　　“传说中，做噩梦是因为有恶灵的困扰，只要把小熊玩偶放在枕头边上，夜深时小熊就会守护在枕头主人身边，保护她免受恶灵的困扰。”她边说还不停地向我显摆着她对象送她的玩偶。
　　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徐慧源了解我的一切，我的喜好、我的习惯、我的过去。
　　而我，却对她知之甚少，除了知道我们以前认识外，其他的我都一无所知。
　　都说爱是相互的，在我们的感情里，徐慧源总是付出的那个，而我，都是被她关心的那方。
　　爱的天秤一直在向我这边倾斜，徐慧源将她的爱，她的关心倾注在了我身上。
　　她无私的爱让我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和她在一起除了幸福外，还有点愧疚，她一直在帮我，而我什么也帮不上她。
　　想到最近因为总是和我腻歪而浪费了很多时间，在为作业和事业烦恼的徐慧源，每天晚上都在失眠呢。
　　听她说最近惠会长准备让她接手集团，到时候她要面临的压力应该会很大吧。
　　隔着玻璃，我看着那只憨态可掬的玩偶，个子不大可价格不低呢。
　　我估算了下自己现有的存款，虽然徐慧源比玩偶甚至比我还要高大很多，但我感觉她会需要的。
　　抱着玩偶往家赶，脑海里一闪而过今天车元言的话。
　　感觉她们两个似乎很了解对方，可能车元言比我还了解徐慧源，难道她们两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才想起来今早徐慧源说过要回家一趟，好像是惠会长找她有事，今晚可能回不来。
　　看来徐慧源有的忙了，也难为她还经常抽时间来陪我。
　　我感概着。
　　看着有些单调的小熊，觉得绣上一个爱心或许会更好一些。
　　灰褐色的布料被彩笔画上一个小爱心，我找出针线开始学着刺绣。
　　在大拇指地七次被戳出血珠时，我终于绣好了一半，剩下的可以找时间再补。
　　我把玩偶放进衣柜里，和那几个礼盒放在一起，等绣好了再找一个好时间给徐慧源，这也是目前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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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师优雅地弹奏着钢琴，旁边还有小提琴手在伴奏，歌女的嘹亮的唱音将典雅的氛围烘托地淋漓尽致。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看起来不像是吃饭的，倒更像是小情侣约会的地点。
　　来到地方，车元言已经在等着我了，今天的她穿着干练的西装裙，很符合她女强人的性格，看得出来她精心打扮过。
　　只是我不怎么有兴趣，只想早点听完和徐慧源有关的事，然后回家。
　　“静香，来尝尝这个，这可是招牌菜呢。”
　　想到之前徐慧源说过她给我吃药的事，我对她一直都保持着警惕。
　　刚才我一直在看着她的手，没有奇怪的动作，应该没什么问题，我便放心地接过。
　　“车主任不是说和徐慧源有关的事吗？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试着询问她，希望她能快点说。
　　周围时不时有人看着我们，身处这种奇怪且陌生的环境，让我有些不适。
　　“现在是外面，没必要以职位称呼，还是叫我元言吧，这样好一些。”车元言喝了口酒，声音有些低哑。
　　我没打算理会，只想知道她说的什么事和徐慧源有关，如果不是因为这句话，我也不会来这里。
　　“静香，关于徐慧源的传言我相信你也听到过一些，她那样劣迹斑斑的人，没必要浪费你的时间。”
　　听着她说着贬低徐慧源的话，我心里隐隐泛起一股无名火。
　　想到以前被姜彩丽背后说闲话时，是徐慧源安慰的我，可如今，换成她被背后议论，我觉得我有必要做点什么了。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烦车主任挂念了。”
　　我尽可能地平缓声音，因为还是处事关系，我不想闹得太僵。
　　我有些郁闷地喝了口水:“谢谢车主任提醒，但如果叫我出来只为了说这些话，那还是算了吧。”
　　听完我的话，车元言似乎有些惊讶，涂着玫红色口红的嘴微张着。
　　可能是没想到我会为了徐慧源反驳她。
　　舞台上的歌女结束了表演，歌声停止，剩下的只有一片寂静。
　　沉默间她看到了我戴在手上的戒指，慌忙拉过手询问道:“这是徐慧源给你的吗？”
　　我对她这样无礼的举动有些生气，心情不悦地抽回了手。
　　“车主任还要关心别人的家事吗？”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礼，赔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你的手戴着戒指很漂亮。”
　　“车主任你不也戴着戒指吗？要说漂亮的话，还是你的更好看一些。”
　　车元言的戒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听说那是李远运精心挑选的婚戒。
　　提到那枚戒指，车元言脸上有些不自然。
　　看着她的样子，看来说的和徐慧源有关的事大抵是诓骗我的。
　　“谢谢车主任请我吃饭，下次有时间我也回请主任。”
　　我拿起包刚想走，但被车元言制止了。
　　“我不会伤害你，静香，还请你相信我，徐慧源不是什么好人，她对你的好都是假的，希望你能离她远一些。”
　　我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两人是什么冤家吗？就连说词都是一样的。
　　“谢谢车主任告知，这个我自有定夺，我先走了。”
　　出了餐厅，琴声被钢化玻璃阻隔，剩下的只有风吹过耳边的声音。
　　夜里的凉风拂面，带走初夏的几丝燥热。
　　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样在晚间散步了，以前的我都是把自己关在宿舍里，没有社交也没有朋友。
　　原来这边的夜晚是那么的漂亮，灯火阑珊，到处都是奢靡的气息，看着神秘又高贵。
　　因为刚才喝了点酒的缘故，走路有些不稳。
　　脑子里思考着车元言为什么要这么说，徐慧源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现在想想，徐慧源对我的感情太过于热烈，我很担心这样的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让我无从适应。
　　可是她对我的好，我都是能真切地感受到的，车元言一定是在胡说。
　　而且她和徐慧源之间是不是有着某种关系？她们两个好像很不待见对方的样子。
　　晃晃悠悠地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徐慧源正倚靠在墙边，手里亮着点点火光，周身还有烟雾缭绕，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
　　刚才一直光顾着思考车元言的话，才想起来她是今天回来。
　　见我过来，她按灭了手里的烟。
　　“阿姨，你回来。”
　　夜风吹过她单薄的衬衫，扬起她的领带和发丝，飘扬在半空中，
　　我点点头:“嗯，刚在外面吃完饭回来。”
　　她说道:“你喝酒了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好红。”
　　她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我感觉脸上发热，甚至有些烫。
　　“嗯，喝了一点，但不多。”
　　我看着徐慧源的脸和她的眼眸，我苦笑了一下。
　　自己居然会因为车元言的几句话而对徐慧源多想，我可真蠢。
　　“阿姨怎么了？又在强颜欢笑，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摇头:“没什么，只是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在家里，站在外面干嘛？喂蚊子吗？”
　　夏天蚊蚁多，而徐慧源的皮肤更是娇嫩，之前在她背上留下的抓痕，过了好久才消散完。
　　“我来等你，接你一起回家。”
　　她朝我伸出手，温和又关心的声音让我心跳加速。
　　看着她的脸，目光又不自觉地被她眼角的痣所吸引，情不自禁地踮起脚亲吻在上面。
　　她对我的爱不容我怀疑，哪怕是沉溺在这虚假的爱意之中醉生梦死又能怎样？我也心甘情愿。
　　徐慧源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向我索吻。
　　唇齿间都是香烟的气息，不觉得难闻，甚至还有些上瘾。
　　分开时，我惊奇地发现她的泪痣消失了。
　　“你的痣不见了？”我抚摸着她的眼角问道。
　　她也摸着自己的眼角，笑着道:“我的泪痣是画上去的，刚才被你亲掉了。”
　　没有了泪痣的徐慧源又是另一种感觉，少了些沉重感，看起来更青春靓丽。
　　“为什么要画颗痣生去？是最新流行的妆造吗？”
　　徐慧源摇头:“不是，是为了和你一样，很早之前就开始画的了，只为了能和你相衬些。”
　　她的话让我哭笑不得，心里涌起点点酸涩感。
　　“就为了这个？所以你就画了那么多年。”
　　她牵过我的手放在她脸上，小猫咪似的蹭着。
　　“对啊，每次想你了都会摩挲着这颗痣，靠它来记住你的样子，让我无法忘却你。”
　　直白又热烈的话语，和她的感情一样，冲撞得让我头晕脑胀。
　　“你呀你，傻不傻，就为了我值得你这样吗？”
　　我点了点她的头，有时候真想打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但是我，这就是恋爱脑吗？
　　她拉过我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
　　“只要是你，都值得。”
　　好糟糕的心态，又心疼又开心，感觉又要哭出来了。
　　徐慧源摸着我的眼角:“小哭包阿姨，我们回家吧。”
　　我轻轻地在她肩上捶了一下。“你才哭包呢，真的是。”
　　她笑着没有任由我闹腾，等我闹够了把我横抱在怀里。
　　“走了，我们一起回家。”
　　虽然我一把年纪了还被人抱在怀里很难为情，可徐慧源的胸膛永远那么温暖，给我说不上来的安心。
　　夏天的夜晚月明星稀，偶尔微风拂过，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有点热的温度也变得宜人起来。
　　徐慧源抱着我，我们一起回家，回到独属于我们的那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