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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白山黑水灌红颜 红心绿肾授长生(二) ...


  •   半山腰,一座巨大的白玉宫殿杵在那儿,土豪金镶边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长生殿”。门口四个石狮子,雕得凶神恶煞,仿佛随时能跳下来咬人一口。
      英才抬头看匾,牙耳飘在旁边,戳戳他:“这字儿写得…挺有暴发户气质。” 英才:“……进去吧。”
      殿内倒是清雅,两侧玉架上摆满格子,里面东西千奇百怪——风干的草药?奇怪的矿石?甚至还有一截看着像指骨的玩意儿?中间一张巨大的玉桌,上面蹲着三座小丹炉,黑、红、白,颜色分明。最吸睛的是后墙挂着一幅巨型古画:一位衣袂飘飘、长眉缓目的“仙人”手握玉如意,仙气儿没飘出来多少,倒有种“慈祥中带着点算计”的微妙感。
      云实指着丹炉,笑容标准:“贵客,请将手悬于香炉上方。哪个亮了,您就去对应颜色的厢房休息。沐浴焚香,明日辰时,长老亲授入门符咒。”
      英才依言上前。
      手悬黑炉:纹丝不动,黑得深沉。
      手悬红炉:稳如泰山,红得寂寞。
      云在的脸已经开始抽筋了,刚要张嘴,被云实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云实面不改色,将白炉往前推了推:“请。”
      英才的手悬在白炉上方——依旧没动静!空气仿佛凝固了。就在他尴尬地准备收手时,那白炉像便秘似的,终于憋出一点…芝麻大小的微光。
      云实立刻侧身,笑容无缝衔接:“测验为白!贵客,请随我来,您的厢房在那边。” 完美无视了那点可怜的光亮。

      殿外,牙耳正百无聊赖地飘在最高那座石狮子头顶,翘着二郎腿,手里抛玩着一颗松子。
      云在出来一看,瞬间炸毛:“放肆!那是镇殿神兽!你给我下来!!” 他张牙舞爪扑过去。牙耳轻飘飘往后一荡,精准落在旁边狮子头上,甚至嚣张地用脚点了点石狮子的天灵盖:“这‘神兽’…挺凉快?”
      云在气疯了,又扑向另一座。牙耳像逗猫似的,在四座石狮子头顶飘来荡去,玩得不亦乐乎。
      英才扶额,对着笑容僵硬的云实干笑:“咳…家弟顽劣,心性纯真,绝无冒犯之意!见谅见谅!”
      云实嘴角抽搐,勉强维持风度:“无妨…我也有个幼弟,当年也是这般…活泼。云在只是担心贵客触怒长老。这石狮子…是长老心爱之物。” 他指向不远处一排厢房,“白色那间是您的。您弟弟可与您同住。切记,入夜莫出门,尤其…看好令弟。” 说完,强拽着快气成河豚的云在走了。
      牙耳飘下来,学着云在临走前比划的那个复杂手势,手指扭成麻花:“他刚那是什么意思?挑衅?”
      英才抹了把冷汗:“大概是…‘你好自为之’?你刚才…在石狮子上有发现?”
      牙耳神秘一笑,摊开手心——一颗饱满油亮的松子。“山顶红树林‘送’的。”
      英才:“???你什么时候上去的?!”
      “就你们进殿那会儿,无聊嘛。”牙耳一脸无辜,“溜达了一圈,有个挺厚的结界,里面像个坟包,分两层,关着点‘小玩意儿’。结界外是片红树林,我刚靠近,松子就噼里啪啦往下掉,跟下雨似的,烦死了,就回来了。”
      英才:“……”
      “说不定…是警告你别靠近?”
      牙耳撇嘴:“除了你,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好心?靠近你的有所图,伤害你的有所妒,麻烦。”
      英才一时语塞。牙耳这家伙,时而像不谙世事的精怪,时而又像看透世情的老油条,矛盾得很。

      入夜,白色厢房。家具简陋得令人发指,一张大床,一套盥洗用具,一套干净的白衣。
      牙耳进屋就飘上房梁,晃着腿当“梁上君子”。英才盘坐床上,刚闭眼凝神——
      “笃笃笃!” 窗棂传来异响!一个小黑影鬼鬼祟祟地扒拉窗户。
      牙耳眼疾手快,“嗖”地弹出一颗松子!
      “吱——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黑影应声倒地。
      英才开窗一看:一只圆滚滚、毛光水滑的肥皮松鼠,四仰八叉躺在窗台上,小爪子微微抽搐,旁边正是那颗“凶器”松子。
      英才哭笑不得,将松鼠和松子捧进来放桌上,手指轻点它圆鼓鼓的肚子,输送温和灵力。
      松鼠悠悠转醒,绿豆眼迷茫地眨了眨,看到英才,立刻激动地挥舞小爪子,吱吱哇哇一通乱叫。
      英才:“……抱歉,鼠语没过四级。”
      松鼠瞬间蔫了,耳朵耷拉下来,一副“鼠生艰难”的委屈样。
      这时,门外响起云实温柔的声音:“贵客安歇否?”
      松鼠“呲溜”一下钻进英才衣领里,瑟瑟发抖。
      英才忙道:“已…已歇下了!侍者何事?”
      门外沉默片刻:“…无事,夜深露重,特来提醒贵客莫要出门,也…莫要乱捡东西。既已安歇,云实告退。” 脚步声远去。
      松鼠这才探出脑袋,又是一通激动鼠语。
      英才无奈:“真听不懂啊…”
      话音未落,牙耳飘然落下,拎起松鼠后颈皮,随手往桌上一掼!
      “吧唧!” 松鼠瞬间摊成一张毛茸茸的鼠饼!
      英才:“!!!”
      鼠饼“噗”地一下鼓回原形,两爪叉腰,尖声控诉:“哎哟喂!什么人啊你!懂不懂怜香惜玉?!要不是老娘…呸!老子符咒失灵,非把你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英才:“……”
      松鼠意识到说漏嘴,赶紧捂住尖嘴,试图补救:“吱…吱吱吱?”
      牙耳冷笑:“通言术,半个时辰。特意追来,有屁快放。”
      松鼠炸毛:“才半个时辰?!还以为你多厉害!半桶水晃荡!红树林里就想赶你走,怎么还赖这儿了?明天想走都走不了啦!” 它小爪子拍桌,“听好了!老子叫云生!沧海万里大掌柜的少爷!不是真松鼠!鬼知道怎么变这样了!”
      它竹筒倒豆子般开喷:“都怪那破长生术!云在!就那个臭屁精!总欺负我!我哥云实以前多温柔一人啊,被他带坏了!非要赶我下山!我爹好不容易把我塞进来,能轻易走吗?我偷跑回来,在红树林迷路,听到有姑娘哭‘弟弟别死’,刚想说认错鼠了,醒来就这德行了!除了吃就是睡!好不容易找到个红树洞安家,囤了一堆松子当口粮…” 它悲愤地指向牙耳,“结果这蓝毛怪闯进来,把树劈了!我的窝!我的粮!都没了!!我跟你拼了!”
      牙耳掏掏耳朵:“还有半柱香。”
      云生急得跳脚:“怎么这么短?!总之!我发现能出林子了,顺着松子味儿追到这,然后就被拍扁,接着就能说话了!懂了吗?”
      英才捕捉到关键:“几十年前的云家双生子之一?云实是你哥?”
      云生绿豆眼瞪圆:“几十年前?老子才上山一个月!”
      牙耳眼神微动,欲言又止。他拎起还在喋喋不休的松鼠,冷笑一声,直接甩出窗外!
      “吱——!” (惨叫) “咚!” (落地)世界清静了。
      英才冲到窗边,松鼠已不见踪影:“牙耳?”
      牙耳飘回梁上:“能在白山活蹦乱跳的‘东西’,没一个干净的。他记忆混乱,明显是颗棋子。甭管谁在下棋,都别掺和。哥,明儿见了长老,麻溜下山。”
      这声“哥”叫得过于顺口,英才一愣。
      牙耳无辜眨眼:“不是你说的么?我是你弟弟。”
      英才:“……” “那云生…”
      “放心,”牙耳打断,“云实刚才敲门,不就是来‘回收’这枚棋子的么?睡吧哥,明儿还得应付那‘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呢。”

      次日天未亮,云实准时敲门:“时辰到,长老将至,贵客请起。”
      牙耳飘下,两人对视。英才用眼神示意:一起?
      牙耳解下腰间的银色小木偶递给他:“带着这个。我藏里面,万无一失。” 身形一晃,化作青烟钻入傀中。
      英才试着注入一丝灵力。
      牙耳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哥,能听见吗?清楚不?】
      英才:“!”差点把木魁扔出去【能!太清楚了!别人也能这样?】
      【银傀只听我号令。别人用?门儿都没有!哥,该出门应付那俩绿皮青蛙了。】
      开门,云实、云在已候在门外。云在探头探脑:“你弟呢?”
      英才面不改色:“还在纳福,太早,起不来。”
      云在鄙夷:“朽木!难怪入不了门!”
      长生殿内,气氛肃杀。巨大的莲花台上,盘坐着传说中的沅洄长老——白衣黑袍,长须垂胸。面容倒是慈祥,只是那双眼睛…瞳孔黝黑,不见眼白!慈眉善目混合着说不出的鬼气,让人脊背发凉。
      【嚯!这‘仙人’长得比画上还…别致!】牙耳吐槽。
      英才:【……和山下供的画像确实…差距有点大。】
      长老枯瘦的手指点了点台下的蒲团。云实低语:“入门礼,三叩九拜。”
      英才二话不说,“砰砰砰”磕得那叫一个实诚。
      礼毕,长老勾勾手指。云在端上一个铜盆,里面泡着根蔫了吧唧的柳枝。长老拿起柳枝,沾了沾那浑浊的水,朝英才身上随意一洒!
      “滋啦——!”
      被水沾到的白衣瞬间腐蚀出破洞,露出底下白皙的皮肤!长老黑瞳微亮,似是满意,又沾水洒了几下。
      英才:“……”
      眼看着破洞越来越多,快要衣不蔽体,长老终于停手。
      长老再招手。云实提醒:“上前,受符咒传承。”
      英才硬着头皮上前。长老枯枝般的手指带着刺骨寒意,点向他眉心!一股阴冷邪异的气流瞬间钻入!
      【哥!用灵力锁住它!别让它进灵田!】牙耳急喝!
      英才心念电转,体内磅礴灵力瞬间在胸口筑起堤坝,将那阴冷气流死死拦住、冻结!
      长老见他闭目“承受”,满意颔首,收回手。云在适时捧上一套崭新的…寡淡白衣:“师弟,你的门服。切记每日穿戴,卯时修炼。”
      英才接过衣服:“多谢长老。”
      长老眼中赞许,甚至带点贪婪之色一闪而过。不等英才看清,他袖袍一挥!
      白光闪过!
      三人已站在后山一处光秃秃的空地上。
      英才:“???”
      云实拢袖,笑容温和无害:“师弟,此地便是修炼场。今日功课——请吧。” 他做了个“请开始你的表演”的手势。
      云在则抱臂冷笑,捏了捏拳头,指节咔吧作响,眼神充满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揍人了”的兴奋。
      英才看着眼前荒凉的空地,再看看对面摩拳擦掌的云在,以及笑容可掬的云实,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入门修炼”…怕不是要挨揍?!

      后山空地,荒凉得能跑马。
      英才摆好个花架子姿势,心里发虚:【牙耳,怎么输才不假?】
      木魁里传来牙耳憋笑的闷哼:【哥,他又不知你深浅。让他三招,然后…顺势躺平就行。】
      英才顿悟,对云实拱手:“师兄,请赐教。”
      云在立刻在旁边跳脚:“云实!别留手!让他见识见识!”
      “聒噪。”云实左手从袖中捻出三枚黄符,右手并指在符上一划一弹!
      “砰!”
      磅礴的灵力炸开,吹得他发丝乱舞!信手一指,灵力瞬间凝成一只斑斓猛虎,咆哮着扑向英才!
      英才:“……”(这架势…是不是太认真了点?)
      他脑子一懵,身体比思想快——直挺挺站着,眼睁睁看着老虎扑到眼前!
      “嗷呜!”(心理配音)
      “噗通!”
      英才被扑得结结实实,仰面倒地,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姿势标准得能入选“碰瓷教科书”。
      云实:“……”
      云在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啊?就这?!” 他冲上去,用脚尖小心翼翼踢了踢英才的腿,“喂?真晕了?”
      云实上前俯身,手指在英才胸口按了按,松了口气:“无大碍。”他无奈地看向云在,“是我疏忽了,没料到他竟半点灵力不会驾驭。”
      云在皱眉:“那他哪来那么大颗灵石?寻常人眼里灵石就是漂亮石头!”
      “许是哪家偷跑出来玩的少爷,只识灵石,不懂用法。”云实下了定论。
      云在撇嘴,不情不愿地拉起英才。瞥见他后脑勺迅速鼓起的大包(刚才砸地太实在),心虚地嘀咕:“自己摔的…可别赖我…” 将人往背上一甩,颠了颠,【啧,看着瘦,还挺沉。】转头问:“你又在这修炼?”
      云实已盘膝坐下:“嗯。带他回你隔壁那间空房安置。”
      “啊?那是我的库房!”云在抗议。
      云实眼皮都没抬,只丢过去一个“嗯?”的眼神。
      云在秒怂:“…知道了!” 背着人,嘟嘟囔囔走向一处黑色岩石。
      (二) 符石引路,松鼠天降
      云在背着“尸体”来到黑岩后,从怀里摸出符纸,“啪”地拍在石头上。石头表面浮现一个扭曲的红色虫形符号。他一路走,一路拍有符号的石头,像在玩某种诡异的连连看。不多时,山腰长生殿的白玉屋顶已遥遥在望。
      云在抹了把汗,又颠了颠背上死沉的人,哀叹:“真是牛马命!”
      忽听山下传来熟悉的笛哨声,他眼睛一亮:“衍和!” 立刻将英才卸货似的往树下一靠,掏出符纸朝空中一抛,布下个简易结界。临走前想了想,又在树干上画了个云纹记号,这才放心离开。
      脚步声远去,英才立刻睁眼:“顺利得有点假。” 刚想破开结界,头顶“咚”一声闷响!
      一个小灰影炮弹般砸落在地,弹了几弹。灰皮,肥肚,正是那只话痨松鼠云生!它晕头转向爬起来,挥舞着小爪子吱哇乱叫。
      英才轻敲腰间木魁:“牙耳,让它说人话。”
      木魁微颤,松鼠喉咙“咕噜”一声,尖利人声炸响:“救命!快救救离离!!”
      (三) 红林泣血,树魂离殇
      红树林深处,枫叶如火,沙沙作响,却掩不住林中隐隐传来的凄厉哭嚎。
      英才身如飞燕,在林间疾掠。肩上肥皮松鼠死命拽着他一缕银发:“那边!中间那棵最小的!”
      稀疏的红树中,一棵异常矮小的枯树孤零零立着,树干上有个破洞,枝叶凋零,只剩几根枯枝在风中苟延残喘。
      松鼠云生扑过去,声音带哭腔:“离离!离离!别走!”
      英才落在枯树前,伸手欲触——
      “滋啦!” 指尖剧痛如电击!
      腰间木魁剧烈震动!一缕青烟窜出,牙耳落地,一把抓过英才的手细看,确认无碍才冷眼打量枯树:“她的魂被锁死在这棵树里,下了死咒。永世不得脱身,除非…魂飞魄散。”
      松鼠嚎啕:“离离说过不离开我的!救她!求你们!”
      牙耳摇头:“她自己破了死咒,没救了。”
      枯树无风自动,枯枝轻颤,几片残叶飘落,温柔地覆盖在松鼠身上。接着,更多的枯枝簌簌掉落,整棵树肉眼可见地失去最后生机,只剩光秃秃的树干,在艳红的林子里像个突兀的墓碑。
      松鼠发疯般抱住树干:“不要走!你说要等你弟弟回家的!他学了长生术,一定能回来!他见不到你会伤心的!离离——!”
      树干迅速枯萎、朽化,最终化作一捧飞灰。
      英才半跪在地,指尖一缕纯净灵力注入树根残骸。柔和白光中,灰烬凝聚,化为一颗饱满的棕色松子,轻轻落在松鼠的小爪心。
      “抱歉,”英才声音低沉,“这是她最后的执念,留给你了。”
      松鼠捧着松子,沉默许久,豆大的泪珠滚落。
      (四) 松鼠自述,红林鬼蜮
      松鼠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刚上山时,长老‘喜欢’我,带我来山顶。刚要进红树林,被哥哥拦下,说我资历不够。长老却说能直接‘提升’我,问我要不要…我那时只想压哥哥一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它蜷缩在英才掌心,回忆让它瑟瑟发抖:
      “进了林子,长老给我三张符,说熬过三天,就能当‘首座童子’,比哥哥还威风!我不管哥哥怎么喊,一头扎进去…”
      “第一天,全是没心没肺的死尸!男女老少,胸口一个大洞!它们不咬我,就围着我转…我身上的灵力像被抽水机抽走!连空气都稀薄了!我用了第一张符才逃开…”
      “第二天,符纸人!白花花一片,追着我打!我没力气了,又饿又怕,用了第二张符…”
      “第三天,红树活了!藤蔓带刺,像毒蛇!我熬不到午时,第三张符也用了…然后…我感觉我死了。轻飘飘的,听到一个女孩声音:‘到我这儿来,别去山顶。’”
      “我迷迷糊糊飘过去,看不清她样子。她又说:‘别回应任何呼唤!不管是谁!’ 结果…我哥的声音就来了:‘云生!恭喜你通关了!快出来!’ 我刚想应,脑袋就挨了一‘棍子’,不疼,但醒了!我哥怎么可能盼我好?接着长老的声音:‘孩子,别信里面的鬼话,它们想害你!’ 我刚犹豫,又一‘棍子’敲醒!长老若真要我过关,还用废话?之后,任背后鬼哭狼嚎,我装聋作哑。”
      “后来,浑身像被架在火上烤!我以为又要死一次,那‘棍子’伸了过来,我下意识抓住…灼烧感没了,但我的手…变成了松鼠爪子!救我的‘棍子’,是红树的树枝。她说她叫离离,是山脚农户的女儿。爹娘病死,她带弟弟上山求医。弟弟被长老看上带走修炼,她以为进这红树林‘考核’通过就能陪弟弟…结果第一天就被焦尸咬死了…”
      “她牵挂弟弟,魂魄不走,被一张符引来此地,长成了树。她和符做了交易,永困林中,换得残魂存世,等弟弟归来…”
      “她以为我是她弟弟,救了我。发现不是,也收留我,给我松子,给我凿树洞…我们相依为命…我想家,想出去,可怎么都走不出这鬼林子!离离说,死在这儿的,都出不去…”
      “我以为要困死在这里了…直到离离说,我能出去了!我跑出林子,撞见这蓝毛怪(指牙耳),跟着他下山…然后就被你们丢出窗外…我回去找离离,她的叶子全掉了…她说等不到了…我跑遍半座山想找人救她…只找到你…可还是…” 松鼠的声音哽咽,捧着那颗松子,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
      (五) 时间迷障,鬼童现身
      牙耳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总结:你入门考试挂了,小命丢在林子里,不明不白变松鼠,稀里糊涂跑出来,发现这破山上除了那老鬼和俩绿皮跟班,压根没活人?”
      英才内心:精辟。
      松鼠炸毛:“我不肥!松鼠毛蓬松!我做人很瘦的!”
      牙耳嗤笑:“重点呢?你说在林子里只待了三十多天,怎么知道的?”
      松鼠理所当然:“猜的啊!我哥样子又没变!”
      英才心头发毛,试探问:“可你哥练了长生术…外貌本就不会变…”
      松鼠僵住,绿豆眼里满是惊恐:“那…那我在林子里…待了多久?我…我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像离离一样…离开林子…就要消失了?!”
      一个温和清朗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自身后红雾中传来:
      “师弟多虑了。师兄…怎会让你消失?”
      云实缓步走出,绿衣纤尘不染,笑容温润如玉,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的针。
      “只是,刚入门就擅闯禁地…这规矩,可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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